第十一章

    军用警车呼啸着停在街口,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分成三列向周围的小区展开集中灭杀。

    袁小飞比耿灵更早地听到警车动静,他料想表姐不会停留多久,干脆转身悄无声息地回到舅妈家中。

    相比起别人的灯火通明和惨呼痛叫,他们这一层实在安静得有些可怕。一路从楼梯爬上来,鲜血顺着阶梯流到最下层,却没看到一具尸体。袁小飞单手背后,脚步放轻,在不宽的过道内开启潜行。

    通道门刮着呼呼的腥臭冷风。袁小飞在听到丧尸声音前跑上楼,没有遇到一场战斗。

    家门口沉静得像舅妈一直在沉睡,对外面的混乱并不知情。

    袁小飞掏出钥匙,看来这第二次蔓延的绿雾更加激发了人类异变的程度,虽然不知到底如何做到,但边境应该已经失陷了。

    不,不止是边境的问题,这是全人类的灾难,证明在莫名绿雾的袭击下,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彻底消灭变异。

    那才是最糟糕的。

    他站到客厅,舅妈屋内响起女性的痛呼声,他抿紧嘴唇,刚想进屋查看,门外又有钥匙声,耿灵进来时,和小飞打了个对眼,然后看向紧闭的房门。

    袁小飞一直着重观察她,发现对方无悲无喜,就像面对舅舅的骸骨一样,好像那就是路边的垃圾。

    “妈妈……”耿灵喊了一声,门内嘶吼声骤停,安静的几秒内,什么东西猛然“砰”得一声撞开房门,木板被女人踩个粉碎。

    “妈妈!”表姐失声尖叫。尸变的舅妈好像还认识女儿的声音,张开大口就抓去,耿灵突兀跑到小飞身后一推,“表弟,我好怕啊!”

    早就对表姐德行心知肚明,根本不带怕地弯腰抱头装死,“天哪,救命……”舅妈在他面前像是慢动作,他还在下蹲时,轻轻绊了一下,一个表姐绝不会起疑心的程度。

    在耿灵眼里,就是母亲看都没看被她推前的表弟,而直直朝自己扑来。对不起,她内心安宁,还带着一丝悲天悯人,手起锤落,砸烂了丧尸的脑袋,看到里面空无一物,她还有些失望。

    袁小飞跪地发出仓鼠抖音,“表姐……”

    “切,你可真没用。”她耸耸肩膀,“不过反正我也不需要你了。我可是异能者,在哪都能横着走的。”没有半分失去母亲的心痛,她抖抖手指,“作为亲人最后告诉你,我要离开了,不要跟着我,不然我可不会念旧情。”手里锤子挥舞,耿灵浅笑一声,回屋收拾东西。

    不跟着你?袁小飞可不愿意答应,他有信心耿灵身上有相当奇妙的事发生,不跟着,怎么让他心喜。“表姐,我想跟着你,我以前都靠男人保护得,一个人我害怕啊。”

    啧啧啧,袁小飞内心脸红羞涩。讨厌,人家害怕嘛~

    收拾完,耿灵嫌恶地看他一眼,蓦地表情一怔,像有了好主意,再次鄙夷地打量表弟,头一抬,“走吧,别碍我事。”

    好的,表姐大人!嘿嘿嘿。

    袁小飞啥都没带地跟上,他根本不在乎屋里那些东西,从有空间开始,他宝贝的家具就全在空间里。耿灵却对他啥都不拿挺满意,从鄙夷慢慢转变成趾高气昂。

    下楼时,整座楼已经变得阴森可怖,数不清的丧尸在走廊嚎叫着,到处都是新鲜的血,耿灵有意将他落在后面甩脱,袁小飞便干脆开启潜行,偷偷跟着,看着动静大到吸引一堆猎食者不得不挥锤猛干的表姐。

    两人“好不容易”跑下楼,却又在小区花园被不断从门洞里涌出来的丧尸围捕,耿灵奋力拼搏,袁小飞抱头痛叫,划水摸鱼。不断趁着表姐不注意划拉这些丧尸的脑袋,果然让他找到了一颗亮晶晶的玩意儿。

    偷偷扔到空间,打算之后研究。

    忽然,几梭子弹打中了险些打中袁小飞的丧尸脑袋,袁小飞冷漠看着化成烟灰的脑壳,撇嘴。

    “……”薛平举枪走来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他。袁小飞诧异了,怎么,我成你兵了,啥时候??

    “啊,太感谢了!”好像吃了十全大补丸的表姐大人迅速击倒剩余丧尸,表情坚定,“谢谢您的救援,我正要去救助更多的人,要一起吗?”

    袁小飞颇为期待。这可是表姐看上的男人,虽然被他拿了一手。哎嘿。

    “它们太多了。”边换弹,边看向不断蜂拥而至的丧尸群,恐怕这座小区已经彻底沦陷,“我要先去附近的警察局补充弹药。”听到耿灵的话,薛平对待耿灵就像对待自己的同志,耿灵有些气闷,难道这局棋走错了?她应该装柔弱一些?可是不强大怎么吸引那些异能者和序列者的注意!哼,只能说这男人还没交过女朋友,等他开窍再来找自己,悔之晚矣。

    好像已经看到薛平苦兮兮被自己拒绝的场景,耿灵抿唇微笑。“那我也去吧,这样也多一份战力。”

    袁小飞慌忙表态,“那我也去啊,表姐可不能丢下我,我害怕~~”

    薛平颇为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小飞,后者坦然接受目光,并搔首弄姿。耿灵只以为表弟又在发骚,刚想暗中阻止,没想到薛平点点头,却没拆穿,“我顾着你,你跟上。”前个“你”指袁小飞,后个“你”指耿灵。

    薛平觉得袁小飞可能是精神病犯,现在急需医治,而耿灵早已经证明实力,不需要自己管了,这不是很正确的安排吗?

    袁小飞故作羞涩,紧紧从后抓住薛平衣角,扮演娇弱无力的小男生上瘾。他知道一旦把表姐逼急了,就能提早看到好玩的东西。

    耿灵目瞪口呆,慌忙追逐还不忘咬牙切齿。薛平,等我遇到了更厉害的男人,还能记得你不成!你可要记住自己是怎么对我的!

    三人随便上了一辆车,小飞刚打开前车门,就被耿灵用力一撞,她自己坐进去。早早感知到的袁小飞内心快笑傻了,赶紧坐到后座。

    薛平看了两姐弟一眼,直接开到警察局。

    此时的警局早已沦为怪物的海洋,而这些身着警服的怪物竟然还能开枪。

    袁小飞下意识惊讶,难道变异后还能保留生前的技能吗?那如果异能者序列者变异,岂不是相当麻烦?看到表姐并不惊讶的神情,猜测她早知道,而薛平与自己相同。

    三人冲入警局,一阵厮杀中,袁小飞摸鱼的间隙看向角落仓库的门口。

    用箱子围起来的缺口前,躺着被咬得破破烂烂的男人,但他并没有变异,说明在被咬之前,他已经死了。

    袁小飞走过去蹲身看他,找到他被扯碎的身体,能看到由背后射入的弹痕。

    被人类杀死的啊,你个小警察,说好了下次给我带鸡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