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毫无威胁度。”相安推推眼镜,分身一号揪起他:“这个诡异空间会在同一时间多地出现,可能是某位堕落灰化的序列者遗产。”

    “能堕落灰化,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序列者,起码得达到神的等级。”黎隆也走过来,带点无奈地撇开相安抓紧了袁小飞的手。“只是个就会生孩子的弱小序列者而已,别欺负小孩儿。”

    ……

    “……或许吧……”相安再次推推眼睛,分身和本体合并。“看来他并不知道未来会遭遇的事。”还自以为能过普通的生活,真是愚蠢的地球扁平生物。

    “是啊,所以在那之前,让这小鬼安度青春不是很好,看看,青梅竹马朋友爱人这种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统统消失了,唉。”黎隆沙哑着嗓音,摸向还有点懵逼的小飞。大手掌正好盖住脑袋。“你这个序列只有一个未来……”他笑了:“成为生育的工具,毕竟,这个序列产下的孩童,和普通人产下的,大不一样。”他慢慢转头:“我记得诺亚星上的那个男孩儿,已经住进皇城了吧。”

    “嗯。”相安带些嫌恶:“那几个家伙看守的星球一如往常的肮脏,我不想提到他们。”

    “呵呵,各个星系本身就是敌对状态,更何况他们还有王牌。”黎隆收回的手正被袁小飞捏住:“你们说的……另一个人,他如今怎么样了?”

    “哦,呵,你果然感兴趣。”黎隆蹲下来:“他的结局就是,所有亲人当他赚钱的工具,爱人和朋友离他而去,而他自己保持每两月一个孩子的速率为星球增加未来的强者。”

    ……

    “这个途径的序列者可以生出完美继承父亲实力和样貌的孩子,只要拥有这样的人,这个星球的强者就可以量产。”相安起身:“你听懂了吗。”

    ……

    “懂了。”呆滞的袁小飞不懂也得懂,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生理构造和男性不同,生孩子也竞争不过女性的普通男人而已,听两人这么一说,自己的未来……

    “你没有未来可言。”相安放下最后一句,转身走人:“放弃吧。”

    “……”

    “而且啊……”长腿一蹲,黎隆用着捏烟的姿势捏紧了袁小飞下巴:“任何一个星球的强者,都会想要你这个途径的,你逃不掉……”他重重亲上小飞的嘴唇,往里呼口气:“你只能……也必须为你的星球生孩子,而如果你的星球保不住你,你……”他舔上小飞耳垂:“就会是其他星球争夺的最大利益。”

    “唔……”袁小飞哆嗦着挣扎,又被男人死死压住。“不要!”

    “黎!”看到搭档打算就地办事,相安面无表情地提醒:“在没摸清这个空间前,别做多余的事。”

    “是是。”没精打采地从小飞身上下来,“喂,你该不会要和我们争第一名吧。”他略垂眼,看着捂紧衣服的地球人。

    “他不敢,也不会。”相安挥手:“赶紧走,你耽误了我的时间。”

    “是是是,这就来。”

    他们两人走了,走得越来越远,风沙阻隔了两人的痕迹。袁小飞一人抱膝缩在墙角,好像经历了一场梦,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所以,地球之外真的有外星人,而他们也是序列者。不,更准确的说,地球人成为序列者的时间太晚,所以跟不上其他星球的进度,更不被其他外星球殖民者放在眼里。

    而现在,外星人可能要侵略地球了。

    靠!这难道不是美国大片吗!“独立日”+“我是传奇”,啊,不对,我是孕父啊!

    靠靠靠靠!

    他脑子乱得很,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信息量过大已经让脑容量彻底爆炸,更何况……他才不要过母猪一样的生活。上次就被疼了个半死,还每两个月生一个……可生孩子的速度与精液量有关……

    难道说……要每天不停地性爱,不停地怀孕,不停地接受精液催熟,然后痛苦地生下孩子,再继续和下一个男人性爱……而这些男人甚至可能见都没见过,只会像看一件物品一样看待身下的这个人……

    完全无法接受……

    四周的废墟场景逐渐消失,袁小飞被传送回空间内,望着黑暗的环境,他脑袋一抽,浑身血液逆流,肾上腺素激发地拉开黑名单,把两人的名字输入进去。

    ……

    可这有什么用呢?除了暴露自己可以掌控空间外,还能得到什么……

    理智终于回笼,却也更加让他认清未来有多现实。他走着过家家的路,仰仗空间的滋润和一直照顾自己的朋友们,没遇到多少心酸。可正如那两人所说,有多少人想把他从过家家的童话里拉出来。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生的孩子能提升战力,谁不想分一杯羹。一旦军方要求自己为国家贡献,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就像那次被薛平抛弃一样,等到了那时,朋友更会以大局为重。

    是啊……大局……

    在床上醒来时,他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抱紧了怀里的臭孩子,甚至萌生了非常丑恶的想法。

    他要把所有知道自己能生子的人都干掉。包括师有天薛平左莎左云天俞斌贝伍州,以及所有他叫不出名字的人,只要知道他的秘密,就都该死!

    然后自己一个人生活,等待地球毁灭。是,他就是如此自私,如果不做自私的人,如果不封闭内心,他根本就活不下去,早就自杀了。

    凭什么自己的人生要便宜别人!凭什么!

    “啊。”袁小金闷闷地叫一声,接住小飞的眼泪。

    “……”这个孩子也得死,他就是自己生子最有力的证明!袁小飞双手掐上小孩脆弱的脖颈,只要稍微一扭,这孩子就会消失掉,就像读档重来。

    “啊!”双手渐渐捏紧时,小飞猛地清醒过来,一双眸子混着残忍和疑惑。我……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被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我……我太……太害怕了……”

    “……”袁小金静静看他,他知道自己序列途径的未来了?谁能告诉他?哦,那两个家伙。

    左莎和左云天回来时,抱着小金的袁小飞稍稍平静下来。

    “啊!累死了,马子,我给你带了面包,哎嘿!”左云天还是那副天打雷劈老子不管就是打不着我的德行,笑眯眯的。左莎换了衣服,“哎,小飞,你吃饭没,一个面包够吃不!”她有些怀念起军区基地还能吃菜的日子。

    “那个,我想跟你们说件事……”接过面包,袁小飞重重深呼吸,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能生子,那藏着掖着也没用,还不如彼此坦诚,比未来交情更深才被背叛来得要好。

    “怎么了?这么凝重?”左莎坐过来:“你是不是哭了?那个耿灵又欺负你了?”

    “靠!动老子的马子!老子这就让她死!”云天气势汹汹。

    袁小飞把未来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黎隆和相安是外星人的消息,而换成自己和别人讨论得出的。

    “该不会是那耿灵说的吧,她说未来发生的事啊,太过分了吧,肯定是她动了手脚!”左云天拍起大腿就给小飞撑腰,可左莎却一直没说话。

    ……

    “如果……”她表情犹疑,小飞的心凉了半截。“我是说如果……丧尸越来越多,国家无力对抗,而得到了小飞的力量就能把丧尸打退回到原本安稳的生活,那……”那牺牲一个人,是可以的。

    这根本不用多做考虑,谁想活在这个黑暗血腥的时代,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不想回到天天为睡懒觉挣扎,为吃不吃晚饭抽签的日常中?但凡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帮大家回归,那……谁会站在自己这边!

    袁小飞发觉自己软弱了,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影响自身。

    “小飞啊,这不是还没发生呢吗,你别担心,过不了多久国家就会找到方法消灭丧尸的,都用不上你!”左莎干巴巴地说出安慰话。

    他不怪左莎,这是人之常情,他们又不像自己没了家人,多打倒丧尸就多一份拯救亲人的希望。

    但袁小飞不会乐观,他的敌人不止是丧尸,还有地球外不知何时会来的外星序列者们。他们的实力,远在自己这方之上。

    ……

    三人之间陷入尴尬,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尴尬,甚至让人觉得难过。

    袁小飞掏出一把长剑:“不是为了贿赂你,只是因为上次把珠子给了俞上校,觉得亏欠你们许多,所以买了这把长剑送给你。”他递给呆呆的左莎,然后看向不知所措的云天:“至于你,因为没精液了所以没给你买,本来打算今晚……”小飞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我走了。”他拉开大门。

    “你去哪儿啊!”左云天赶紧站起,可看看亲姐,又看看小飞,却没敢走来。

    “去别处住着。”实在累了,再也不抱什么希望,自得其乐,反而逍遥。

    他抱着袁小金,走到另一栋楼的一层,这里是战斗队员们的宿舍,贝贝应该在这一层。“你们见过……”强迫自己弯起一个笑脸。“贝伍州吗?”这些人他并不认识,看着也面生,不像贝贝的队员们。

    几人看他一眼,互相使个眼色,向一楼右侧指了指,临走的时候还拍他屁股。“喂,记得给我们生孩子啊!”“噗噗噗,男人生孩子,别生个歪瓜裂枣的。”“哈哈,我看啊,生出来的没准不是自己的,谁知道呢。”“嘻嘻嘻!”几个人嬉笑着离开。

    ……

    想到黎隆和相安那身份肯定不会管手底下这些大学生,登即恶上心头,拿着矿泉水瓶狂奔着从后敲四人后脑勺,又飞速窜回来,还没等歇口气,二楼就想起一阵鼓掌声。

    “技术部的,让你们牛气,遭报应了吧哈哈哈!”

    “活该!在办公室里一坐还显得自己挺牛!你傲气啊!”

    技术部的几个男人本来就被砸,这会儿还被嘲笑,心里更不爽:“说什么呢,三队的,给老子们滚下来挨打!”

    “看我们跟相安告状,你们这帮莽夫就知道打打打,哪懂我们有多重要!”

    “就是!一个个战斗狂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呸呸呸!”楼上的男生们跺脚做鬼脸:“告状啊!吃奶的妈宝男吗你是,逗人笑!”

    袁小飞还在喘气呢,一层的纷纷开门。“什么情况,听到好多人大吵!”一名边揉眼睛走出来的男生正看见楼道里的袁小飞,立刻振奋;‘是嫂子来啦!’

    “咦?刚才找队长的不是技术部,嫂子怎么在?”

    “大嫂你没事吧!”

    袁小飞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好像刚才打了他们一下,应该不会脑震荡。”他挥挥手里的矿泉水。

    “……不愧是嫂子!”

    “那帮人就是欠揍!嫂子别管!”

    “嫂子来找队长的!你们掺和什么劲儿,走开走开!”

    “哎!让我摸摸嫂子啊!”

    “都是男人,你摸我不一样!”

    “滚,汗臭大胸肌,摸你能跟摸嫂子一样!”

    “咳咳咳!”

    几人闹作一团,被围在正中的袁小飞都不知道屁股被摸了多少下。“干什么。”等贝伍州的声音出现,他才迅速钻出人流跑过去。贝贝的神色一下放柔,然后冷眼看向自家队员,却发现楼道已空,房门紧闭。

    大家跑得好快。

    “来。”贝贝轻柔地拉起他,两人进入右侧最里面的一间房。

    还像记忆里邻居哥哥的房间一样,收拾得很干净。袁小飞安静坐好,小金抽抽鼻子,开始爬来爬去。贝贝自来熟且相当自然地抱起娃儿搁在附近,坐到沙发一侧。“在想什么。”

    “……”袁小飞再次深呼吸,习惯失望,总好过突如其来的失望。他把那番说辞又说了一遍,只是更多了一份不自信。

    ……

    长久的沉寂。

    又要……离开我了吗……袁小飞想笑也想哭。

    “如你所说,如果军方或者某一个势力成为国家的最强势力,在未来你确实会陷入极其困难的处境。”贝贝竟然在很冷静地分析。

    “嗯。”

    “那如果你自成一个能和其他势力平起平坐的组织呢。”贝伍州好像想通了什么开始变得兴奋:“如果你用只属于你自己独特的优势吸纳异能者和序列者,和其他势力相抗衡。单说未来把你交出去,自己势力的序列者也不会答应!”

    “……”这是什么新思路。

    “而且你吸纳的序列者必定也算熟悉有了感情,倘若未来为了对抗丧尸而所有人类要求你奉献自己,你也可以和自己势力的序列者结合生孩子,熟识的人肯定心疼你,只要自然地生下孩子,给那些人一个交代就够了。”

    ……

    唔哦,好像蛮有道理又蛮简单的样子,我以为我在玩游戏。

    “所以!”贝伍州忽然握住小飞双肩:“我是第一个被你的势力接纳进入的序列者,对吧!”

    ……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