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暖床、供我玩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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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看得出神,眸光停在那对珍珠耳环上,想起他在车里所 说的话,那些言语就像一根根无形的刺,螫得她遍体鳞伤,她无力反击,连辩驳 的机会也没有。 在他眼中,她是个不折不如的拜金女吗? 微微苦笑着,她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真的想太多,也太过在意别人对她的看 法。 她原来只是一间贸易公司的秘书,生活平淡自在,人生的目标只想努力工作, 多赚些钱,让爸爸妈妈有好日子过,一家人快乐地在一起;如果不是一连串的变 故,她也不会和傅昊东有了交集。 这一次,她偷偷把工作辞掉,还欺骗妈妈,说是要跟公司主管到国外出差两 个礼拜。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对妈妈说谎,如果这件事被妈妈知道了,她真不晓 得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至于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敢多想,只希望这段时间能快些度过,让她回到以 往平静的日子。 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应该是有其它人要进来化妆室了,她迅速站起 身,整理紊乱的心情,深吸了口气,决定下楼回到傅昊东身边,继续扮演她的角 色。 来到楼下大厅,气氛依然热络,流泄的音乐带着一点爵士蓝调,许多人一边 交谈着,身体还不自觉地跟着轻摆摇晃。 苏品洁在大厅里晃了一圈,却看不到傅昊东的身影。不少男士见她落单,主 动过来攀谈、邀舞,都被她礼貌又带着歉意地一一回绝了。 咬咬唇,她不知该不该向人询问傅昊东的去处,提着晚宴包,她走到别墅后 面的喷水池庭园,在雅致且浪漫的艺术灯光下寻找着傅昊东的踪影。 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却开溜了吧? 还是他也去上洗手间了? 正迷惘着,她小脸往上一抬,竟看见三楼透出鹅黄灯光的落地窗内,傅昊东 手中端着一杯酒,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 她仰望着他,他则是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虽然有些距离,但她依然感受到那对深邃目光的召唤。 彷佛被下了魔咒,她脚步轻盈盈地回到大厅里,穿过人群,再次循着手扶梯 往上步去,来到了三楼,就着方位的判断轻易地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房门半开着,透出光线,她没敲门,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听见声音,立在落地窗边的傅昊东终于转身,如希腊雕像般英俊的五官被鹅 黄灯光切割出明暗对比,双眼神秘深邃,里头似乎燃烧着什么。 苏品洁被他看得脸颊泛红,红唇掀了掀,终于挤出话来。「我找不到你,还 以为你偷偷溜走了……」 她语气微带嗔意,连自己也没察觉,此时她说话的神态像是在对他撒娇。 他俊唇一勾。「就算偷溜,也会拉着你。」 「啊?」她望着他出神。 「过来。」 美丽的眼睫眨了眨。「喔。」听话地来到他面前。 「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吗?」他问,温热气息扫过她香嫩的双颊,成功地引 起她体内的骚动。 「我……还好……你喜欢就好。」以他的意愿为意愿,在他面前,她不应该 有自我的意见。 傅昊东深深看着她,忽然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啊?」她扬眉,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你知不知道,今晚有不少男人注意你?」他话题一转,把她搞得有些反应 不过来。 「我……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傅昊东又牵唇一笑,语气变得低哑。「这样不行喔!想赚男人的钱,让他们 像哈巴狗般乖乖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渴求你的温柔,这是个大好机会,你怎么能 不多留心一下?」 苏品洁似乎听不太明白傅昊东的话,只定定地发着愣。 傅昊东将酒杯随意放在茶几上,手指玩着她落在胸前的发丝,又说:「我不 管你下一个金主是谁,这段期间既然你已经卖给我,就只能是我的,我没兴趣和 其它男人一起搞你。等我们之间的交易结东,你想上谁的床,我绝无意见。」 「我……我没有……」苏品洁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 这阴晴不定的男人,又不分青红皂白往她身上罗织罪名,她明明很努力想达 到他的要求,想配合他一切行动,他根本不领情,完全把她当作一个不知羞耻的 拜金女。 「我没有……」她摇着头,好怕自己会哭出来,声音涩涩的。 胸口疼痛极了,原来被误解的感觉就像在心脏插着一把刀,她在他眼中是如 此不堪,她觉得委屈,却又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忽然间,他揽住她的腰,两人下半身紧紧相贴着。 苏品洁不禁轻喘,隔着薄薄的长裙,早己明显感受到他腿间的兴奋。 「没有最好。」傅昊东低低喷气,俯下头霸道地吻住她的嘴。 他的气息排山倒海般地罩来,在她的小嘴里流窜、纠缠,吸吮着她的香舌, 迫使她高高地仰起细颈,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唔……嗯……」她快要不能呼吸,整个脸蛋涨得通红,强忍在眼眶里的珠 浪渗出眼睫,顺着脸颊滑下。 傅昊东终于离开那张红擞激的小嘴,炽热的唇舌沿着苏品洁柔嫩的雪颈又咬 又吮,烙下好几个红色印记。 如昨夜的一切又要发生了!苏品洁脑中混乱,身体就像在火上烧烤,热得好 难受。 「不……不能在这里……」她仍试着要拉回理智。 在这个摆设像书房的地方做那件事,连床也没有,而且这里还是别人的家, 隐隐约约还听得见底下大厅欢闹的声音,还有……她刚才进来时,只是把门合上 而已,根本没上锁,如果有谁进来了,那该怎么办? 「不要在这里……有人会进来……不要……」她哀求着,可是人己被他压倒 在地毯上。 傅昊东低笑,几缕黑发垂在宽额上,显得危险又性格。 「我偏要。」他喜欢刺激,喜欢这种几近背德的淫恶感觉。 毫不理会苏品洁的哀求,他将她的长裙猛地撩高到腰际,手劲粗暴地撕开她 的丝袜。 他用膝盖项开她的双腿,欲望说来就来,高扬着、勃发着,急欲进入女性潮 湿的紧室中。 他腾出一手解开裤头,释放出那团巨火,只拉开她小裤的底端,腰身下沉, 己将自己埋进她的温暖里。 「啊!」突如其来的充满带着疼痛,苏品洁十指可怜兮兮地抓着底下的长毛 地毯,秀丽的眉心也可怜兮兮地蹙起。 天啊!这实在是太疯狂、太罪恶了! 他居然在地毯上要了她,深深地进入,用力地摆动腰臀,除了被他撕毁的丝 袜外,两人的服装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是两头发情的动物。 这不是做爱,而是单纯的生理发泄,他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兴致一起,有 了感觉,随时随地都可以解决。 更糟的是,她的身体也跟着沉沦了,像是被他下了蛊,他可恶的侵占竟然能 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让她的情欲也随之起伏。 她果真是个淫荡的女人吗?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呜……呜呜……啊啊……」苏品洁无法控制地哭了起来,又哭又喊的,那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彷佛将她的灵魂撞到云端去,惊人的快感沸腾了她全身的血液, 让她的肌肤泛出美丽的红色。 「老天,你吸得好紧……」傅昊东放纵地品尝苏品洁的柔嫩和娇美,欲望在 她的包裹下享受着极度的痛快,粗哑的低吼从他喉中滚出,和她的吟哦混成煽惑 动人的旋律。 「你……呜呜……门没有锁,有人会进来……」她满脸通红,哭得昏昏沉沉, 还在关心这个问题。 傅昊东双目一沉,忽然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双腿夹在他的腰上,他的欲望 仍持续在她身体里勃动。 捧着她的圆臀,他将怀里的女人直接压在那扇门上,带笑地低语:「这样, 就没人进得来了,放心了吧?」 苏品洁背部抵在门上,藕臂勾住男人的颈项,眨眨迷蒙的眼睛才想说些什么, 男人的臀已猛地摆动起来。 「啊啊……啊啊……」所有的话全化作一声声娇吟。 这真的太疯狂、太放荡、太色情了!整间书房充斥肉欲的气味,男女的呻吟 不绝于耳,而被压住的那扇门正随着他们的摆动发出喀吱声响。 终于来到高潮的激爆点,他粗嗄叫喊,又猛又狠地往她体内抽送。 她尖叫不己,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十根手指紧指着他的宽肩。 两人激烈地交缠、顶弄,连门旁墙上挂的画都被震了下来。 然后,他在那片潮湿的温暖里满足、尽情地释放出一切,她同样满足地承接 着,身体暖烘烘又轻飘飘,与他一起尝到性爱的极致甜美。 这场缠绵真的太疯狂了! 担任傅昊东的伴游小姐已经过了一个礼拜,苏 品洁大致能够适应,除了晚上常因「过度运动」而造成睡眠不足,更因他突如其 来的需求,考验着她的体力,其余的一切都算得上轻松。 她不让自己想太多,尤其是打电话回家向妈妈报平安,听见妈妈的声音后, 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心情愉快,她付出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又住得好,傅昊东确实是个很慷慨的「雇主」, 也没有可怕的「癖好」,她曾经听霞姨提过,有些有钱人在性方面变态到了极点, 捆绑、滴蜡烛、鞭打等等,光听就足够吓得她小脸发白。 另一方面,她和周嫂的互动在一次炖牛肉的教学上有了很大的改变,接着, 她还主动跟周嫂请教一些整理家具的小秘诀。 「周嫂,您看,我折出一朵花了。」苏品洁兴奋地笑着,指着桌面上被折成 花朵形状的粉红色餐巾。 今天是星期日,傅昊东一早连早餐也没吃,就跟着几名台湾分公司的主管搭 飞机下南部,听说是要去巡视高雄刚兴建好的厂房。 苏品洁在大床上醒来时,傅昊东已经出了门。他交代周嫂让她多睡一会儿, 因为昨天晚上他又闹得她几乎「一夜无眠」。 苏品洁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精力旺盛?不管夜晚消耗了多少体力, 面对工作时,他依然精神抖擞,像是根本不受影响。 可是反观她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在他强烈的需求后,她全身骨头彷佛被 拆掉又重整过一般,累得腰酸背痛的……唉!这真的很不公平。 「小姐很聪明,懂得举一反三,学得很快。」周嫂现在会对苏品洁微笑了。 今天两人都有点闲暇时间,知道周嫂对于西方餐桌礼节十分了解,苏品洁起 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请教;周嫂兴致一来,干脆也把几种餐巾的花式折法教给苏品 洁。 听见赞美,苏品洁脸蛋红了红,笑得有点腼腆。「没有啦……是周嫂肯耐心 教我,而且每个步骤都说明得好清楚,让人一学就上手。」 将花形的餐巾重新摊开,苏品洁想再试试其它折法,轻柔地建议着:「周嫂, 其实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艺术呢!一条小小的四方巾可以变出这么多样式,就像小 时候常玩的折纸游戏,如果可以的话,周嫂想不想把这些技巧教给大家?我有个 好朋友在出版社工作,他们常出版一些跟日常家居生活相关的工具书,我帮周嫂 问问看,好不好?」 周嫂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只专注着手边冲茶的动作。 苏品洁抬起小脸,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此时,周嫂将精心冲泡好的大吉岭红茶放在苏品洁桌前,静静地说:「其实 这些花式餐巾的折法,都是莫妮夫人以前教我的。」 「莫妮夫人?」 「嗯。她是先生的母亲。」 苏品洁轻咦了声,「那……她是不是知道很多这方面的东西?她一定很懂得 生活情趣了?」 周嫂也为自己斟了一杯红茶,冒出的热气迷蒙了她的神情。片刻过去,才又 出声。 「莫妮夫人的确很懂得生活情趣,她有二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血液里天生 就充满浪漫热情的因子,当初她会嫁给个性严肃的老爷,是因为看上傅家的财力, 她需要金钱来打造她梦幻的王国。 「后来,老爷一度因为生意经营不当,差些要宣布破产,那时,莫妮夫人向 老爷要求离婚,老爷答应放她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可是不到一个月,莫 妮夫人马上又嫁给另外一名富商,完全不顾老爷的感受。当时,先生只有十二、 三岁,正值叛逆的青春期,对于莫妮夫人的行为一直很不谅解。」 「啊?」苏品洁小手下意识捂住嘴巴,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老管家。 「她……那位莫妮夫人,她怎么可以这样?」丝毫不顾夫妻的情分,连亲生 儿子也说放弃就放弃,这样的女人,眼里只有金钱,只想让自己过得锦衣玉食, 不是太过自私了吗? 周嫂啜着红茶,润了润唇,平缓了呼吸又说:「其实我并不觉得莫妮夫人是 个坏女人,她只是活得比较自我,这跟她天生的个性有关,试问,一个永远也长 不大的女人,一个只想永远活在童话中的女人,如何有能力来为别人设想?」 苏品洁怔了怔,软唇轻轻掀动,却不知道话说些什么。 周嫂微笑。「我想,老爷当初娶莫妮夫人时,心里就已经很清楚,却还是无 法克制地爱上她。」 「莫妮夫人她……她长得很美吗?」 周嫂点点头。「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个,先生的眼睛很像她,一 样的深邃神秘,特别是开心大笑的时候,真是动人得不得了。」 苏品洁脸颊刷上淡淡的红色。「我没见过傅先生真正开怀大笑的样子,他… …他每次牵动唇瓣,都笑得有点冷,有些愤世嫉俗,还有一点点坏……」 虽然也是动人心弦的笑,却是充满危险的气味,常常拉紧她的神经,撞击着 她的胸口。 周嫂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才说:「后来,老爷虽然得到几家银行的支持, 将事业从谷底中救回来,但先生对于莫妮夫人的恨意仍是无法抹减,他一向是个 感情强烈的孩子,因为母亲遗弃的行为,他将男女之间的感情看得很实际,从不 认为这世界上有所谓的真爱存在……」 这会儿,换苏品洁咬唇无语了,她不太明白周嫂对她说这些话的用意,是单 纯的聊天,还是想让她知道一些什么? 想起傅昊东的言行举止,他确实霸道、独裁,是天生的领袖人物。但在感情 上,他却像是一头孤独的狼,可以掠夺一切,但绝不会为谁付出,将自己保护得 很好,只准自己伤人,不让谁越雷池一步。 唉!不想了!她为什么要花心思在那个男人身上? 再过几天,她就可以抛开他,回到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她想,以他换女伴 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把她抛到脑后,永远不再想起,既然如此,她何必为他费 心? 她忽然感到胸口好闷,像要喘不过气来。 这时,电话响起,周嫂起身走到茶几旁,接了起来,讲不到几句忽然脸色变 得好凝重。 见周嫂挂下电话,苏品洁不禁问:「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是盛世高雄分公司的罗经理打来的,说先生刚才在厂房工地勘察时, 为了救一个跟随父母亲在工地打工的小孩子,不小心从鹰架上掉下来,摔伤腿了, 现在己送到医院去了。」 什么?!苏品洁小脸一白,说不出话来。 情况紊乱得让人没办法细细思索,心也一样,紊乱得没空整理,所有的行动 全凭感情做决定。 一个小时后,苏品洁已搭上飞往高雄小港机场的国内班机,又过了一个小时 之后,她人已经来到傅昊东被送往的医院。 向柜台的护士小姐问到傅昊东的病房号码,拎着周嫂帮忙收拾的一些换洗衣 物,她搭上通往顶级病房的电梯。 顺利地找到了地方,却不敢冒然进去,因为里还现在围着三、四个西装笔挺 的男人,她听见傅昊东低沉、清晰地交代着:「都回去吧!对了,罗经理,我受 伤的事不必特意打越洋电话跟我父亲说,他现在在迈阿密享受阳光,我不想他担 心。」 「是。」 「另外,你跟工地承包商说,整个排水系统必须规画得更完整一些,盛世 在高雄的这块地皮地势较低,离海又近,我不希望台风来临时发生水灾,无论如 何,一切要设计妥当。」 「是,我会尽快和对方联络。」 「嗯……如果没其它事的话,可以走了。」他淡淡地下着逐客令。 此时,罗经理却说:「老板,还有一件事。老板今天救的那个小男孩的父母 跟工头说想要来探病,当面谢谢老板……」 「那个孩子没事吧?」傅昊东问。 「受了点惊吓,没受伤。」 傅昊东沉吟了几秒,又说:「工地施工很危险,绝对要禁止小孩子进入,而 且我看那个孩子也应该要入学了,为什么还跟在父母亲身边?」 罗经理据实以告:「我问过工头,他说那对夫妻以打零工维持生活,没有多 余的钱让孩子念书,所以孩子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其实就算放了学,爸爸妈妈 都还在工地工作,孩子们还是会跑来工地的。」 傅昊东又不说话了,不知思考些什么,片刻过去,才沉静地出声:「找个人 安排那个孩子上学,另外,你跟设计师说,要他在盛世的厂区外规画一个专 业的安亲学园,你派个人负责。」 「老板的意思是要对那些孩子提供免费的看顾服务吗?」 「嗯。」傅昊东没再多作表示,挥了挥手,「没事就走吧!要那对父母别过 来,没什么好谢的。」说着,他挪动身体躺平,缓缓闭上眼睛。 「那老板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会注意。」罗经理说着,带着几个部属走出 病房。 刚走出门口,还没带上门,就看见一名秀丽婉约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不禁挑高眉毛。「你是……」 「呃……我……周嫂让我拿些换洗的衣物过来。」苏品洁脸颊红红的,神情 显得局促。 此时,里边的病床上起了骚动,傅昊东竟撑起上半身,黑眸细眯起来,似乎 挺讶异会见到她。 「让她进来。你们走吧!」他简洁有力地命令。 罗经理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心想原来是老板的红颜知己,没多说话,轻轻为 他们两人关上房门,还对待命的两名专业看护人员交代,要他们暂时别进去打扰。 病房里两人静静对视,苏品洁心跳得好怏。 「怎么来了?」傅昊东终于打破沉默,撑起的身躯又慢慢躺平,一对眼睛却 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是……周嫂接到罗经理的电话,她很担心你,所以……我就下高雄来帮她 看看。」 「她很担心我,那你呢?也很担心吗?」他忽然丢出这样的问题,把她一张 俏脸惹得满面通红。 一时间,她只觉迷惘羞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正确。 她担心他吗?这个问题在来这里的途中,她已经在内心自问了好几次。 她是担心他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听到他受伤、进了医院,心脏会扭得这 么痛,只想快快来到他身边? 她到底怎么了?才短短几天的相处,她让他侵占了身体,难道连心也被吞食 了吗?这会不会太可笑、太荒谬了? 「为什么不说话?」傅昊东就算摔伤了腿,不得已被限制在病床上,神态依 然高深莫测,唇边的弧度若隐若现,噙着嘲弄的味道。「难道真的被我说中心事 了?你也在替我担心?」 苏品洁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她的心中事,连自己也 理不清楚,诡异地乱成一团。 傅昊东深深地望着她,见她不言不语,彷佛间接承认了他的问话,忽然间, 一股气也不晓得打哪里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不需要你关心!与其说是担心我,不如说是担心你自己。怎么?是怕我 摔出什么大意外,没办法跟你结那笔尾款吗?如果我没记错,当初你已经先拿了 一半的酬金,后来又开了一张七十万的支票,讲好交易圆满结东,会再纷你另一 张三十万的即期支票,你是怕我摔昏过去,从此醒不过来,害你拿不到钱吗?」 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误解她!以前,苏品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总是又 气又痛,受伤得要命;但今天听了他和母亲之间的事,她已能感受他隐藏的弧僻 和愤懑。 她静静走到病床边,将手握的东西搁在一旁的桌柜上,平静地说: 「周嫂怕你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她帮你收拾了几套舒适的休闲服还有内衣 裤。对了,你要不要吃苹果?是富士蜜苹果,闻起来好香,卖水果的老板一直跟 我保证说一定很甜、很脆,我买了三颗。」 傅昊东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就像黑豹盯住猎物般紧盯着苏品洁。 她感受得到他过分专注的注视,对于两人现在的微妙处境以及撩乱内心的真 正原因,她不愿意去追根究抵,情愿当一只鸵鸟。 反正,她和他分属两个世界,以后将永远也不会走在一起,因此对他衍生出 来的感情,其实就不需多费心思去琢磨,她心知肚明,那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等他出声,她垂着粉颈,从袋子中拿出一个红苹果,再取出水果刀,坐在 他床边静静地、专心一意地削下苹果皮,不一会儿工夫就削好了。 她切了一块,递到他薄唇下方等待着,抬起长长羽睫,望进他深究又带着评 估的眼底。 傅昊东缓缓张开嘴,咬着苏品洁递来的苹果,香甜的滋味在舌齿间绽开,他 一口又一口地吃着,视线没离开过近在咫尺的秀美脸蛋。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他对待她的方式并不温柔,有时还喜欢用言语 伤她,他以为她应该受不了他霸道又恶劣的态度,为什么今天她没被他气白小脸、 气红眼眶? 女人都是拜金的──这个观念早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从他那个美丽的母亲 到前几任的女伴,没有一个是例外。 但眼前的这一个,外表纯洁雅致,笑起来像天使和圣母的综合体,他常常要 不断强化那个既定的观念,不断地提醒自己两人之间的交易,才能保持不受她的 迷惑。 女人都是一样的,她绝对不会是例外! 苏品洁再切下一块苹果喂着傅昊东,柔和的五官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情, 静静地回答:「算是奖赏你。」 「什么?」奖赏?他俊眉飞得老高。 「嗯。」她点点头,双颊晕开淡淡的红色。「你今天见义勇为、日行一善, 奋不顾身地救了一个小朋友,所以很应该得到奖赏。」 当然,他适才对罗经理交代要办免费安亲学园的事,她也全听见了。 他并不是一个心肠冷硬的人,他也有温情的一面,像是对待弱势族群,他很 愿意去为那些人设想、安排出路;只是,他这样的温情藏得很深,早己习惯用高 傲、冷酷的表相来表现。 闻言,傅昊东的表情像是被苹果噎住,两眼瞪得好大。 「你怎么了?」苏品洁吓得赶紧将刀子和水果放回茶几,匆匆忙忙为他倒了 一杯水,挨近他坐在床沿,一手略微吃力地环住他的宽阔肩膀,抬高他的上半身。 「快,快喝些水。」她语气着急,刚刚把杯子凑近他的唇,柔软小手却忽然 被握住,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人已经被他拉了过去,紧紧圈在强壮的胸前。 「啊!」她不由得惊呼,因为杯里的水洒出一大半,溅湿了两人。 「你……你根本没事?」她抬眉,见他垂眼笑得好乐。 「谁说我没事,我好可怜摔伤腿了,还上了石膏,你没看见吗?」 「啊?」苏品洁红唇微张。他……他竟然也会耍赖皮,跟她开玩笑? 而且,他是真的在笑,性格的唇咧得开开的,深邃的眼睛弯弯的,是真正在 笑……他在笑,对着她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你的腿,是说……说被苹果噎住……」 傅昊东突然夸张地叹气,截断苏品洁说得七零八落的话。 「是啊,我是被噎住了,不过又吞进肚子里了。我想,你以后还是不要买苹 果来奖赏我,要鼓励一个人有很多方法,我比较喜欢这种方式……」说罢,他扣 住她的下巴,舌深热地探进她的小嘴。 「唔……你这……唔……」怎么有病人这么不安分的? 「我还喜欢这样……」他抵着她的唇哑声喷气,按住她的俏臀,让她完全感 受到他腿间蓄势待发的热力。 于是,单人病床承受着两人的体重,在接下来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断地发 出咯吱咯吱的韵律。 他得到的奖赏,果然比那颗富士蜜苹果更「够味」! 傅昊东的伤最主要 是在小腿腿骨上,因为有轻微骨折的现象,医院方面做了建议,至少要在床上躺 半个月,等拆掉石膏后,还要暂时避免跑步、跳跃等太过激烈的运动。 在经过两天的观察后,傅昊东决定办理出院,包机转回台北,回到东区的住 处休养。 这两、三天苏品洁一直陪在他身旁,为他打理日常生活琐事,就连梳头、洗 脸、刷牙、吃饭这种事也要她亲自服侍。 有时候,他耍起赖来不吃药,她还得低声下气地求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 这么委曲求全? 就像现在…… 「医生交代过了,一天要吃两次药,白色药包早餐后吃,红色药包晚餐后吃, 要连续吃一个礼拜,这个药有止痛消肿的作用,你不吃的话伤口会痛的,肯定又 没办法好好睡觉,如果睡眠品质不好的话,骨头复原的能力就降低了,你知不知 道呀?」 苏品洁一手端着水杯,另一手掌心里躺着四、五颗药丸,捧着眉心和半躺在 床头的男人对峙。 周嫂半个小时前己进来将吃过的晚餐收走,留下两个人,反正喂药的事不在 她管辖范围内,先生指定非要小姐服侍不可,既然这样,她这把老骨头倒是乐得 轻松! 可是就苦了苏品洁,要费尽心力跟这个恶质男人周旋。 「痛就让它痛,我不要吃药。」 听听,这种任性的话应该从一个大男人嘴中吐出来吗?苏品洁深深呼吸。 「为什么不要吃?」 「我讨厌药丸卡在喉咙的感觉。」说着,傅昊东竟然像个孩子似地把俊脸撇 到一边去。「拿开,我不吃。」 「只要多喝水就不会卡住,你不要故意耍赖。」苏品洁坐得更近,见傅昊东 薄唇微嘟、面颊鼓鼓的侧脸,心里有些失笑,口气不禁放得更软。「你别这样, 把脸转过来,好不好?我手好酸啊……」 「没人要你一直捧着。」 「你把药吃下去,我就不用一直捧着啦!」她跟他卯上了。 「你干什么非要我吃药不可?反正痛的话也是我在痛,睡不好也是我的事。」 想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少人要看他的脸色,现在被限制在床上不说,还要被 一个女人管得死死的,这……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苏品洁咬着唇,被傅昊东一堵,脸颊不禁泛起热潮。「你不吃就 算了,痛死活该!」她也讨厌自己那么在意他。 赌气地丢下话,她起身想走,手反倒被他拉住,幸好杯子里的水只装了五分 满,才没因他突如其来的拉扯洒溢出来。 「放手!你想干嘛啦?」就只有他会嘟嘴吗?哼!苏品洁脸蛋红通通的,朱 唇也跟着不满地嘟起来。 傅昊东发现自己最近有个挺诡怪的癖好,好象越来越喜欢逗弄这个小女人, 看她气恼又害羞的样子,他就莫名其妙想笑,莫名其妙感到开怀。 「我们谈个条件。」他低低出声,眼睛闪烁着光辉。 苏品洁心脏咚咚乱跳,手里还紧包着药丸,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