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耽美小说 - 应不识(总攻/NP)在线阅读 - 50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50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房门啪的一下被推开,一个高大的影子扑上来给了谢琞一个熊抱。

    “师弟!你可想死俺了!”

    谢琞毫不客气地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膝盖上:“离我远点!烦!”

    那身材高大的男子连忙松开谢琞,捂着被谢琞踢了一脚的膝盖:“师弟,多日不见,你对师兄还是恁地凶。”他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是嬉皮笑脸,没有一丝不悦。谢问仔细打量眼前的高大男子,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虎腰熊背,一张脸方方正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上扬,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身穿粗布衫,一看就是典型的少林武僧打扮。

    谢琞转过身来,有些尴尬地对谢问道:“你别见怪,这没心没肺的大个子是我师兄一念,他总是这般死皮赖脸没个正经,跟别人也这样。”

    谢问躬身行礼:“在下谢问,见过一念师傅。”

    “师傅二字不敢当。叫俺一念就好。”一念笑嘻嘻地摸着下巴凑上来,仔细端详起谢问:“你就是一叶师兄说的那位上俺们少林求医的淮南郡王世子??”

    谢问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苦笑道:“不,我早已不是世子,只是一介平民。”

    “都说淮南郡王是出了名的英俊潇洒,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谢琞抱臂在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说说看,怎么个名不虚传?”

    “这……”一念犯难地抓了抓后脑勺,“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兄没文化,大字也不识一个,你一下要俺说,俺也说不上来啊,总之……总之就是果然标致,生得齐整!!”

    谢问忍俊不禁:“一念师兄过奖了。”

    “别跟俺客气,一心的朋友,就是俺的朋友。世子,从今往后在这少林,就由俺铜拳铁臂一念罩着你!”说罢一念双手叉腰,豪气干云地大笑起来。

    铜拳铁臂?谢问心想江湖上有这号人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谢琞仿佛看穿了谢问心中的疑念,叹了口气:“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绰号,闹着玩的,别当真。”

    “谁说是闹着玩的,师弟有所不知,你走之后的这些日子,俺可是日夜勤炼拳法,进步那叫一个神速!”一念在谢琞面前撩起袖子,秀出那起伏有致轮廓分明的健壮肌肉,“你瞅瞅,俺这手臂,这拳头,这可是打败过十八罗汉的拳头啊!管他叫铜拳铁臂有啥不对?”

    谢琞索然无味地打着呵欠道:“是是是,师兄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我们下山洗衣服去了,恕不奉陪。”

    “恁要下山?俺也去!”一听这话,一念顿时两眼放光。

    “不许跟着咱们!”谢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下山是要偷吃酒肉去?怎么着?才刚出了忏悔堂,又想犯戒?是嫌那五十戒棍太轻,还是嫌一个月禁闭太短?”

    “俺这不被关了一个月嘛。我哩乖乖勒,都快闲出鸟来了。俺发誓绝对不去吃酒肉,要是再破了戒,俺就脱光了在少林寺遛鸟!”

    “谁要看你遛鸟!”谢琞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这么想遛,怎么不上登封遛去,让整个登封城的姑娘闺女三姑六婆都看看你是什么德行,最好把你的丑事编排成八卦,为父老乡亲们提供茶余饭后的消遣娱乐,岂不是更好?”

    一念被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通,满脸沮丧道:“师弟,你恁地凶,师兄心里难受滴很。当初把你从少溪河给捡回来的可是俺啊。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谢问心念一动,原来救了阿朔的人是他。

    一念见谢琞低头不说话,便拉着谢琞的手道,“好师弟,好一心,你就让俺跟恁一起吧。师兄好久没见你了,真的只是想多跟你说会儿话而已……”

    谢问忽然对一念产生了好奇,于是也在一旁帮腔道:“一心,你就让他跟咱们一起吧,我也正好想跟一念师兄多聊会儿。”

    “中啊,世子!还是你好说话!”一念冲着谢问竖起大拇指。

    “既然谢问也开口了。”谢琞无奈地看了看他们俩,叹气道,“那就一起走吧。”

    一念果然信守承诺,他乖乖地跟在谢琞身边,真的只是跟他聊天说话,顺便帮忙洗洗衣服而已。谢问一路上不停地向一念打听谢琞被救起来之后的事。一念性格开朗豁达,有问必答,托他的福,谢问终于将阿朔失踪后的经历拼凑完整。原来阿朔被河水冲到少室山下的时候奄奄一息,昏迷不醒,被偷溜下山的一念发现,捡回了少林。之后又在方丈慧真及其师弟慧性的合力抢救之下才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谢琞刚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极差,每天一副生无可恋,抑郁寡欢的样子,甚至寻过几次短见,后来在慧真与慧性的开导下皈依佛门,成为少林寺的一名俗家弟子,拜慧性为师,潜心修行。由于之前他还是阿朔的时候,曾在南华门练就了一身扎实的基本功,因此拜入慧性门下之后进步神速,短短两个月内功力就小有所成,也在周围人的影响下慢慢地克服了心理阴影。

    三人边干活边聊,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一念又开始碎碎念起登封城西的那家凉粉铺子,说今天不论如何也要请两人吃上一碗。谢琞拗不过一念的软磨硬泡,也怕他趁机开溜偷吃酒肉,只好答应随他一同前往,而作为跟班的谢问自然也大饱了一番口福。一念今天心情好,毕竟这是一个月的禁闭生活结束后的第一顿,所以这次他一口气点了三大碗凉粉,往每碗里都加了满满的料,只把三人都吃得撑肠拄腹,不得不扶墙而出,直到夜里才回到了少林寺。

    回到僧寮时,一叶早已贴心地为他们准备好了消食的药汤。原来一叶见三人外出迟迟不归,料定他们一定是去了附近的镇上,少不得要大吃大喝一顿才回,于是提前用焦山楂等草药熬成了消食导滞的药汤,等他们回来。一念刚刚解除禁闭,再加上吃饱餍足,正愁浑身精力没处发泄,也不顾一叶嫌弃,生拉硬拽地把他拖出去过招比武,权当饭后消食。

    托一叶的福,谢琞终于摆脱了烦人的师兄,一碗汤药下肚,肠胃里舒服了许多,倒在榻上昏昏欲睡起来。门外拳脚相交的打斗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谢琞则趴在榻上呵欠连连。

    “师兄们是不是很吵?”谢琞望着谢问,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谢问也爬上了床,在谢琞身边躺下:“一点也不。我反倒很羡慕你有两个这么好的师兄。”

    “你想要?那就送给你好了。尤其是一念。”谢琞一脸嫌弃。

    “你嘴上嫌弃,其实心里一定念着他们的好。”谢问侧过头,对着谢琞微微一笑,“一念性格虽然五大三粗,但是为人开朗豁达,豪爽仗义。相比之下一叶则更显得敦厚稳重,细心体贴。当然,还有慧真、慧性两位大师。说起来,怎么今天没见慧性大师?”

    “师父下山去了。”谢琞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师父是个老顽童,平日里闲云野鹤惯了,在一个地方待不住,总是忍不住下山游玩,常常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他不在山上一点也不奇怪。”

    谢问颇感意外:“我还以为少林寺的僧人都是隐居世外,一心向佛,不理红尘俗事,原来竟也有你师父这样的人。”

    “那是你对少林寺的偏见。少林寺虽然清规戒律多,但是并不束缚僧人的行动自由。像一念师兄这样三天两头犯戒条的僧人也不少见。少林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刻板。”

    谢问注视着谢琞,若有所思道:“你很幸运。在生死关头遇上了慧真大师与慧性大师这样功力高强又慈悲为怀的得道高僧,还有这样一群真正关心你的师兄弟。”

    谢琞点点头:“我很感激他们。”

    谢问叹了口气:“也不知闻辛能不能如你这般幸运。只希望他这次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谢琞垂下眼帘,手指轻轻一动,似乎想去握谢问的手,最终还是悄悄收了回来,轻声道:“一定会的。”

    从次日起,慧真闭关三天,专心为闻辛运功疗伤。而就在慧真闭关的同一天,谢琞的师父慧性也毫无征兆地回到了少林寺,这天用过早膳之后,谢琞领着谢问来到大雄宝殿前,见一叶和一念正与一名老僧有说有笑,那老僧胖墩墩的,胡须花白,长着一张娃娃脸,两只眼睛弯弯地眯成一条缝,仿佛一直在笑。

    “是师父!”谢琞看到那僧人便欢天喜地跑上去。

    “哟,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的一心吗?”慧性看到谢琞,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脑袋,“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下了山之后便沉迷于花花世界,早就把你师父我给抛在脑后了呢?”

    “我忘了谁都不能忘了师父您啊。”谢琞讨好似的扮了个鬼脸。

    谢问在一旁看得恍惚,那一瞬间,阿朔仿佛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自从在林府与谢琞相遇之后,他从未在谢琞脸上看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也从来没看到他这样跟谁撒过娇。没想到谢琞在慧性面前竟还有这样一面。一直以来,谢琞都坚持说自己不是阿朔,谢问也认为谢琞与阿朔是拥有不同记忆,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可如今眼前的这一幕却猛烈地动摇了他的这一想法。

    谢琞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谢问的那道异样的视线,于是连忙收起撒娇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道:“师父,弟子给您介绍一个人。”

    说着他拽着谢问的胳膊走到慧性面前来。

    “这位是弟子在江州认识的新朋友,谢问。”

    “见过慧性大师。”谢问躬身行礼。

    为了避免暴露谢琞的身份,谢问与谢琞一致决定对外人隐瞒过去两人相识的那一段经历。

    “你就是淮南郡王谢云之子对不对?我和慧真师兄和你父亲是故交,既然是故人之子,那便无需多礼,把少林寺当自己家便是。我跟我那一板一眼的师兄不一样,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你也不要拘束,随意便好。”

    慧性像一尊憨态可掬的弥勒佛,说话举止都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虽然是长辈,但是丝毫没有架子。

    “不过……”慧性话锋一转,注视着谢问道,“谢施主,若我没记错,你是南华门弟子,是也不是?”

    谢问一愣,点头道:“是,晚辈十六岁拜入南华门,师从司衡真人门下。”

    慧性点点头:“难怪了,我就说嘛……”

    谢琞好奇地道:“师父,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说一半留一半啊。”

    慧性:“嗐,也不是啥大事。就……师父这次下山,听到江湖上有人传闻南华门掌门司衡真人被推选为新任武林盟主。”

    “什么?师尊他做了武林盟主?”谢问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慧性又道:“据说那日在武林盟大会上,前任武林盟主林寒松突然发难,公然背弃武林,引狼入室。司衡真人以一人之力,拼死保下在场所有人,还与他最得力的弟子——也就是与谢施主你并驾齐驱,冲锋陷阵,尤其是谢施主,明明身负重伤却一马当先,浴血奋战,多亏了你们率领大家击退了朝廷的神机营,林寒松的奸计才没有得逞。如今这事已经在江湖上传了个遍。大家都说这次武林盟欠了南华门一个天大的人情,各门各派无不对司衡真人心悦诚服,这才一致推选他为新任盟主。”

    “原来江湖上是这么传的啊……”谢问苦笑道。

    一叶心细,注意到谢问脸上似有落寞之色,开口问道:“谢施主?这不是个好消息吗?为何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一叶师兄的眼睛。”谢问苦涩地扯着嘴角,“的确,作为一名南华门弟子,自己的师尊成了武林盟主,理当引以为傲才是。可我……我却不希望师尊为武林盟的事操心。江湖凶险,人心叵测,与其让师尊为整个武林的事操心,我更希望师尊留在南华山上,修仙问道,不问俗事。”

    一叶了然于心地点点头:“这话也不无道理。”

    其实谢问只把话说了一半,另一半是他的私心,不足为外人道也。

    最近,谢问一直有种错觉——皇甫轲正越来越疏远自己。每次一牵扯到武林盟的事,皇甫轲就会想方设法地把谢问往外推,皇甫轲有很多事瞒着谢问,这点谢问心知肚明。若是在过去,谢问还可以假装视而不见,可是现在,谢问越来越无法忽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条越拉越大的鸿沟。皇甫轲与武林盟牵扯得越深,就意味着师尊与自己的关系越疏远。这是谢问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况且,我总觉得李延昭不是什么好人。每次看到师尊与他在一起,我心里就膈应得慌。”

    “李延昭?”一念睁大眼睛疑惑地道,“这名字俺听说过,那家伙不是梵炎教的青龙堂堂主么?怎么跟司衡真人混到一块儿去了。”

    谢问点点头:“我也觉得很纳闷,但是李延昭亲口对我说他是武林盟安插在梵炎教内部的卧底,他最近动作频频,而且矛头全都指向了梵炎教教主成渊身边的人,我猜他可能是想要谋害成渊,整垮梵炎教。”

    “卧底?”慧性一愣,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武林盟怎么可能派人卧底梵炎教。”

    谢问奇道:“为什么不可能?”

    慧性:“谢施主有所不知,多年前武林中正邪两派摩擦不断,最终爆发大战,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风,各大门派混战不休,苦不堪言,后来在我寺觉远师祖的积极调解下,各大门派才化解了纷争,握手言和。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觉远师祖提议成立武林盟,并被推选为第一任盟主。”

    “原来武林盟是这么成立的啊。”一念一拍光溜溜的脑袋,“俺知道觉远师祖是第一任盟主,但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所以,武林盟成立的初衷就是求同存异,消弭帮派之间的对立,维护武林的和平。在武林盟,所有教派都不分正邪,一视同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武林盟才能得到江湖各门各派的支持,发扬光大。”

    一叶:“弟子听闻武林盟的日常活动以及维持秩序的开销都有赖于各方捐赠的善款,这也包括梵炎教么?”

    慧性点点头:“那是自然。江湖中人将梵炎教视为不折不扣的邪教,但很多人并不知道,梵炎教给武林盟捐赠了多少善款。梵炎教近年来势力日益壮大,虽然教众行事乖张,但教主成渊一直想要洗脱梵炎教的污名,所以给武林盟捐了不少善款,与各大门派比起来,绝对只多不少,算得上是武林盟中的一大支柱。”

    谢琞:“也就是说,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教派如果突然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话,对于武林盟来说一定是个极大的损失。武林盟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拿梵炎教开刀,是这个意思吗?师父?”

    慧性笑着点头:“聪明。”

    谢问沉声道:“这么说来,李延昭根本不是什么卧底,那他针对成渊,真的就只是因为一己私念,想要取而代之?”

    慧性摇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李延昭在武林盟大会上率领尸傀大军攻打神机营,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大大的功臣。并让江湖人士从此对尸傀改观。以往人们谈尸傀色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自从鄱阳湖一战之后,江湖中竟然冒出了许多支持利用操控尸傀为己所用的声音。如果李延昭的目的只是干掉成渊的话,根本不必兴师动众地去做这些事。”

    “师父,尸傀是啥玩意?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一念愣头愣脑地举手发问。

    慧性摇摇头:“你们一天到晚待在寺中当然不知。尸傀这事,你应该问谢施主,听慧真师兄说,谢施主这次就是为此事而来。”

    谢问神色暗淡下去:“是的。不瞒诸位,其实这次晚辈上山,是因为晚辈的朋友闻辛遭歹人暗算,身中尸傀蛊毒,重伤难愈,幸蒙慧真大师出手相救,这几天正在方丈室疗伤,至今仍生死难料。”

    一念有些惊讶:“竟有此事?闻施主是被何人所伤?下手竟恁地狠毒?”

    谢问:“酆都傀王。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号。”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摇头,就连慧性也是一脸困惑。

    谢琞开口道:“大家没听说过也是正常,听说这酆都傀王每次都神出鬼没,脸上戴着一副鬼魅般的面具,吹着一把骨笛在暗处操纵尸傀,因此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江湖中人常常把他与梵炎教教主成渊混淆。”

    一念听得直打冷颤,默默地抱紧了一旁的一叶:“我哩乖乖勒,这也太瘆人了。这么说来,这成渊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一直在替那啥酆都傀王背黑锅?”

    谢问点点头:“这就是酆都傀王的阴险狡诈之处了,他打扮成这样恐怕也是为了混淆视听,让人以为凶手就是成渊,达到转移矛头的目的。”

    一叶摸着下巴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酆都傀王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要说蛛丝马迹,倒也是有的。此人有一成名绝招,名叫百鬼噬心掌。这种掌法十分霸道,中掌之人身上会出现一块带有灼烧痕迹的黑色掌印。”

    “带有灼烧痕迹的黑色掌印?”

    慧性一听到这话,眉头骤然紧锁起来,沉默不语。

    谢琞奇道:“师父,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慧性仿佛没听到谢琞的话一样,他抱臂在胸,摇头晃脑地嘀咕道:“难道是……?咦?可是……不对啊……他不是已经……”

    谢问见慧性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弦一下子绷紧了:“慧性大师莫非见过会用这百鬼噬心掌之人?”

    慧性仍旧自言自语:“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谢琞看得着急:“师父,到底是谁,您倒是说句话啊。”

    一念也跟腔道:“就是就是。师父您说话别只说一半啊,急死俺们了。”

    在众人的催促下,慧性抬起头来,原本眯成缝的眼睛忽然睁开,目光如炬地望向谢问:“我是见过用这掌法的人。而且,就在南华门。”

    谢问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谢琞阴沉下脸来,低声道:“师父,你没记错吧?真的是在南华门?什么时候的事?”

    慧性沉吟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算算,一、二、三……对,那是五年前的事。”

    谢问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上来:“慧性大师,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慧性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道:“司衡真人的师尊——玄鹤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