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大海,和你
原图闻到海风咸湿的气息,听到浪潮拍打岬角,他感受到掌心上的粘腻,然后他看到倒车镜上的他局促不安,一脸的窘态。“可以开始了吗?”原图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很好听,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特有的磁性。原图侧过头望向坐在副驾驶车上的人,与自己不同的是,那人的脸如同上好的白玉,被落日的余晖印染上一层细碎的金边,闪烁着一层迷人而危险的光晕,朦胧又触手可及。而此刻的他,眼睛里似乎盛满了万千光芒,林炀正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似乎是在细细地描摹眉眼,在这一瞬间原图若是有人告诉他对面的人是爱自己的,原图想他大抵会相信。但是又怎么可能呢。他和林炀的相识总归是一场闹剧。 原图在英国读书时还未到半年他家就破产了,起先他还是拿捏起一惯的少爷脾性,原图不肯向人借钱,但是随着高额的学费,他不得不开始半工半读。直到后来他遇到了林炀,鬼使神差地在酒吧答应了林炀的要求。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许是当晚夜色醉人,晚风撩人,原图看着眼前少年眼里倒映出的点点星火竟然答应了。 要说原图怎么看也不是被压的那方,他少年时便精通马术和搏击,他身材匀称且矫健,拥有硬挺的面貌,他高大且自信,长期居于高位的他拥有普通人无法拥有的气质,可他现在,马上就要蜷缩在这窄小的空间中,任人抚摸,任人玩弄。 原图怯懦了。”我还没有准备好。“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以势弱的姿态,从前他家大业大,无人敢给他使脸色,做事也随性惯了。对面的人并未说话,原图只能看到光与影在原炀身上交织着,明明灭灭,落日余晖的残影尽数洒在林炀的脸上,原图只能看到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和他轻挑起的唇角。原图无端的生出惧意。 原图的嘴唇被一根白莹莹的食指堵住,他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不可以。”声音很温柔,却拥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原图踌躇着,他开始惊慌,他想他可能失态了,让这个小他几岁的少年白白看了笑话。原图有些屈辱的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是他二十岁之前走马观光的人生。他在感慨人生的悲凉,不甘他如今的处境,悲哀于人走茶凉的凄惨,不公他的命运,原图又看到昔日的朋友一个又一个离他远去,然后他看到自己无奈又迷茫的表情。他该去哪里呢,他的上位者的气息是被金钱与权力所堆砌的,没有了它们就变成了令人耻笑的清高。他该如何呢,学会向命运低头,还是继续昂着他自以为高傲的头颅? 原图选择了前者,他已经走头无路了。 林炀坐在副驾驶上,太阳即将沉入海底,燃烧尽最后的光芒,海浪被镀上一层金光,无数的细闪翻涌着,织成一条银线。原图刚硬的脸上显露出迷茫而惊慌被他尽收眼底,他此刻已经是个合格的猎人,看着不甘心的雄狮还在陷阱里不断地挣扎,他该是高兴的,他等待这一天是伴随着漫长孤寂的夜晚,他等待这一天是翻过崇山峻岭,经过披荆斩棘,终于等到的。 他开始兴奋了,他用自身那张蓄意无害的脸勾引了原图,这是可耻的,同时他又感到庆幸,庆幸那无用的爹妈总归是给以他上好的相貌。此刻的他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不为过。 在暮色即将降临,野兽在猎人的掌下低低地喘着粗气,因为猎人此刻正在抚摸着野兽,他马上就要享用他的胜利品。 原图闭上了双眼,他感受到细碎的吻从他身上划过,他光裸着身子感受到落日的余温炙烤着他,“睁开眼,看看我好吗。"林炀的双手越过原图的肩膀,缠绕上原图的脖颈,林炀可能是被原图卸下利爪,乖顺的模样取悦到了,他温柔的抚摸着原图的背脊,用鼻尖轻轻的触碰他的面庞。终于,林炀俯身吻上原图饱满的嘴唇,原图的下嘴唇很厚,给人很好亲的感觉。林炀已将肖想这温柔的吻很久了,虽然是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这个吻终归被他占据。 林炀不再满足于一个缠绵的吻,他开始触探到另一个地方,原图的双唇因为那双手的触碰,微微颤抖着,他抖动地厉害,他还是无法接受他将屈于男人的身下,一个顶着一张白净脸蛋的男人。 林炀看出了原图的慌乱,恐惧,可是林炀不会心软,心软只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林炀听到低低地呜咽声,似困兽做最后的挣扎,他的脸庞因为落日余晖镀上了细碎的光,像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