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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一般人只知道魔兽袭击生物后有时会将尸体撕碎，却不会将它们吃掉，那种举动更像是确认猎物的死亡，而魔兽死亡后没多久身体就会被自身的血液腐蚀融化，一点儿也不剩。因此有研究魔兽行为方面的学者认为，除了猎物的生命，它们什么都没带走，什么都没留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狩猎这世上的生物而降临的。 但多瑞安说，魔兽这种怪物虽然有部分跟动物长相相似，有部分甚至类人，却跟那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它们或许不能算作是生物。因为生物是神的造物，而魔兽是人造物。 当然，那个“人”，是魔人。 多瑞安说，魔人不是魔兽的统治者，而是它们的创造者。 最开始，魔兽是从海里出现的。它们以变异的海生物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后来大概通过被其他动物进食的途径，陆地上也逐渐出现它们的身影。 其中过程有些含糊不清的原因是——那是距今为止千余年前的事情了，哪怕是多瑞安也只在文献中得知。而那些文献早在战争中毁于一旦，只有部分还被保护在风之穹顶中。 它们与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们似乎没有繁殖的本能，也没有那种能力。它们有的只是“吞噬”和“融合”。 “魔人虽有强大无比的力量，但因为某个原因，数量比吾等还要少得多。曙光之战中他们亦折损了不少，现今……恐怕也就比汝的手指头多一点儿。” “不管再怎么强大，人数太少终究是硬伤，因此他们创造出了魔兽这种东西……表面上它们不需要进食，除非被杀死也不会自然死亡，但它们也并非不眠不休的永动机。” “它们的行动以生灵的生气为目标。如果缺少生气，它们在一段时间后就会进入休眠状态。” “在那种状态时，除非被主人唤醒，否则它们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但那种情况少之又少……” “您能别在这种时候跑题吗？！”艾尔妲西亚用短匕挡住鹰蛇的攻击，焦急地一边逃一边冲多瑞安喊。 他优哉游哉地摇头晃脑：“汝没有听明白吗？吾说过了，魔兽从动物转化而来，它们的弱点，自然也就是它们原本形态的弱点呐。” 可这只长着鹰翅膀的蛇，鬼知道它原本是什么东西啊？！ 她决定不再指望多瑞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发言，努力思索起解决的办法。 体型最小的那些鹰蛇很好对付，在一开始就被她跟夜精灵几刀切掉了。现在只剩下最大的那只首领被夜精灵缠上了没来找她，还有一只稍小的对她穷追不舍。 那只首领鹰蛇体型巨大，翅膀刮起的风能把人扇退十米不止；咬合力惊人，一口下去迷宫的石墙就缺了一块，在它嘴里喀嚓喀嚓地变成碎石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嚼着老鼠的软骨一样。 好在夜精灵速度够快，暂时还没吃到什么亏，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知有没有他把一把匕首给了艾尔妲西亚的缘故，他跟那鹰蛇绕来绕去也没出过几次手，似乎无从下手的样子。 艾尔妲西亚还没想好要不要援助他，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但有一件事已经可以确定。 就算不帮他，在逃走之前也要把他的武器还给他。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干掉自己身后的那只鹰蛇，然后想办法折返到夜精灵那里去。 【闪光术】【闪光术】【闪光术】！ 鹰蛇的弱点是什么？不知道，但之前起过效果的总不会错。 闪光术三连发的超——大范围作用就算是魔人也得中招，唯一的弊端是，她也同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提前闭上眼，失去视力的魔兽开始胡乱地绕圈进行无差别破坏，循着它的翅膀在空中刮出的风声，艾尔妲西亚确认了它的方向。 虽然跟另一只没法比，这只鹰蛇也有一人多高。蛇身壮得像根柱子，却十分灵活，远距离的直线攻击很难打中它。它的尾巴拍打四周墙壁，发出毫无规律的轰轰作响声，在那仿佛一栋房子在自己头顶被拆解的噪音中，它的叫声变得微乎其微。 但不能因此掉以轻心，艾尔妲西亚尽量压轻脚步，躬着身子，分析出它的破坏路线，像猫一样小心快速地绕到它身后。 闪光术的作用时间很短，但考虑到飞行生物的视力应该不错，针对眼睛的法术对它们的效果也相应增强，她打算在它被刺激得焦躁不已的时候，找到一个能打出完美的先手的时机。 “啪！” 粗大的蛇尾拍下，艾尔妲西亚一脚踩着它的尾巴借力一跳，尾巴甩开的冲力将她整个人弹了上去，鹰蛇腾起升空，她对准它脑袋下面的部位刺了进去！ 鹰蛇“嘶——”地大叫着，扭动身体想要把她拍下去，但她紧紧地攀附在它身后，匕首卡着细细的鳞片插在它的脖子里，她一只手掰住它的翅膀，手心里轰地爆炸出一团火花！ 半边翅膀瘫痪的鹰蛇打着卷儿往下坠，她用力挣扎起来，在落地之前挣脱开来它的束缚，落到旁边的墙上。 但她没空休息。刚刚那一下失手了，她的力气太小……在鳞片的阻挡下没能准确地刺进要害，果然一击毙命对她来说还太难。 她的脚一刻也不敢停息，在迷宫的石墙顶上跑动，鹰蛇扑腾着一只翅膀，大张着嘴朝她咬来！就在它的牙咬住石壁的刹那，她翻身跳起，学着之前的夜精灵的姿势和动作，身体绷直在空中回旋转了个圈，没想到那鹰蛇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她那圈还没转完就被它震了下来。 “呜哇！” 她连忙调整，却还是没能避免脸朝地落下，狼狈地打了个滚爬起来，脸上全是泥巴跟灰尘。多瑞安在一旁连连摇头，简直没眼看下去了。 鹰蛇似乎不擅长爬行，失去了一只翅膀后它无法飞行，控制不住平衡，转身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艾尔妲西亚趁它没回头跳上它的背，嘴中念着咒文双手握住它后颈上的匕首，狠狠往旁边一切！ 它的颈部肉眼可见地裂开一道大口子，皮层下鲜红的肉绽了出来，血没一会儿就淌了满地。但它的身体还在垂死挣扎，她在它竭力的反抗中被甩得左摇右摆，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停下。确定它彻底没了气，她才敢从它背上爬下来。 “哈……” 喘了两口气，她快步朝夜精灵的方向跑去。 “五十分。” 路上，多瑞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勉勉强强给她的表现打了这个分数。 “粗鲁又笨拙呐，汝那攻击的姿态，就像只懒猴一样……” “……” “落地的姿势实在太过愚蠢了，连及格的分数也没有。” “……” “对了，还走光了。再扣十分，应该是四十分才对。” 艾尔妲西亚一直没说话，但那不代表她没在听。正是因为听得十分仔细，在跑了半天连呼吸的空闲都没有时，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地说：“……您可以闭上眼的！” “汝这是什么意思？”多瑞安诧异地望着她：“若要将汝内裤的样式也算进评分里，汝可一分都拿不到呐！”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您一辈子都是一个人了！” 在喊出这句话后，她把他的影像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