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赵小将军跟小灵犀定情

    赵小将军领了父命追击敌军，他已经让敌军部队逐渐收拢退缩。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日又收到赵将军飞鸽传书，要他跟大部队集结。

    赵小将军的任务结束意味着要离开这片森林，他将要离开小灵犀。

    还没退出森林，赵小将军领的部队先办了一场庆功宴，夜里引燃熊熊篝火，火照林深犹如白天一般亮，有酒有美人，酣歌醉舞，偎翠依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赵小将军让他们分成两班轮替，省得在最後捅了马蜂窝，这个时候让敌军收割成功，那就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副将贴心地将花楼里最美艳的姑娘留给了赵小将军，花名叫做芙蓉，此时正摇摇摆摆款款走来，巧笑倩兮，叫着，＂小将军。＂

    赵小将军曾买了胭脂赠小灵犀，却不代表他喜欢胭脂味，女子体香和着胭脂浓稠的香气只让他不喜，他收好了弓便离开篝火，躲到无人处又升起了小火堆，自己独酌，烤好的肉用树叶包好，他吃了一份又包走一份，等着小灵犀来找他。

    这日小灵犀心不在焉被师父罚了，还是趁着夜深偷跑下山。小灵犀看见赵小将军开心地从背後遮了他的眼，稚嫩的少女嗓音还要故作深沉装成另一个人的音调，＂猜猜我是谁？＂

    ＂灵犀。＂赵小将军闻了她身上淡然的香气就知道是谁，况且整个军中只有小灵犀敢这麽对他。

    ＂就这麽好猜吗？＂小灵犀有点懊恼。

    ＂今天庆功，烤了不少肉。＂赵小将军摊开了叶子，里头包着一块份量十足的肉块。

    小灵犀的师父终於出关，不需要斋戒，可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事终於可以开荤，忧得是课业繁重，小灵犀又一心谈着恋爱，往往把功课都落下了。

    小灵犀吃完肉，接了赵小将军的帕子擦乾净了小嘴，见赵小将军愁眉不展，有心逗他，说了两个笑话他都不笑，想到今天挨师父的骂又是满腹委屈，也不想逗赵小将军了，拉开赵小将军的手缩进他的怀里，还把他的手摆自己头上，等着他摸自己的头。

    赵小将军见状反而笑了，小灵犀真是他的开心果，遂她的愿摸摸她的头。

    ＂我今天不开心，挨师父骂了。＂小灵犀先说了自己为什麽不开心。

    ＂那一定是师父不好，小灵犀这麽可爱，人见人爱，怎麽忍心骂她呢？＂

    恋爱彩虹屁谁不爱呢？总之小灵犀十分受用，被吹捧得飘飘然地，＂真的吗，你这麽认为？＂小脸扬起得意的笑容，笑容甜甜的，又甜又可爱。

    ＂嗯，当然。＂

    小灵犀被吹捧得高兴了，伸出手来环住赵小将军的颈子索吻，两人像嬉戏一样吻在了一块，你舔我，我舔你，不知不觉中已经吻到了锁骨，待赵小将军回过神来，他已经解了小灵犀的肚兜，吸吮着可爱白嫩的小奶子，一手捏着粉色蓓蕾，另一只手在小灵犀纤细的腰肢上摩挲。

    弹指间赵小将军想了很多事，如果他在这里要了小灵犀的身子，将来小灵犀嫁入他们家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难道要叫她要在公婆妯娌之间抬不起头来；又或者战局生变，他战死沙场，小灵犀该怎麽办？更何况他还没告诉小灵犀他们要分离了，大军集结他要领兵往北走。

    瞬间一盆冷水自赵小将军头上淋下，浇熄了他澎湃的热情。他将小灵犀的衣服拉好，把她抱在怀里。

    赵小将军紧蹙着眉，最後终於艰难地开口，＂我收到父亲传书要我撤离跟大军集结。＂

    小灵犀正系着肚兜的绳子，闻言眼泪掉了下来，＂你要离开了？不能求你父亲让你留下来吗？＂

    ＂灵犀，军中没有父子，军令如山，延误军机便是死罪。＂

    ＂你说喜欢我，要一辈子帮我画花钿都是骗我对不对？＂小灵犀甩开赵小将军的手，气冲冲的起身。

    赵小将军抱住小灵犀的腰，＂都是真话，喜欢你是真话，要为你画一辈子花钿也是真话。＂

    ＂可是你要丢下我了。＂小灵犀欲挣脱赵小将军的怀抱，可是他一双手彷佛铁臂一般丝闻不动，禁锢着她。

    ＂不会太久，等战争打完，我回来娶你。＂

    小灵犀闻言更伤心，＂哼，等打完仗功成名就你可以娶公主啦，那里还会记得我！＂

    赵小将军让小灵犀的胡搅蛮缠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打完仗就打完仗，跟娶公主有什麽关系？本朝驸马无实权，尚了公主就要上缴兵权啦！

    他让小灵犀一说突然全身汗毛直竖，觉得这是一个皇家夺他兵权的好办法，幸好上面的公主嫁光了，下面的公主还在牙牙学语，暂时找不到公主可以让他尚　，不然皇帝下旨，他不娶也得娶。

    ＂不娶公主，我只想娶你。＂赵小将军解下玉佩交给小灵犀，小灵犀不想收，推搡之间摔了玉佩。赵小将军的脸色沉重了起来，小灵犀却像不害怕一样继续说着，＂我不要嫁你，你想娶谁就去娶谁好了。＂

    两人不欢而散，大军开拔前赵小将军对着深林里喊，＂灵犀，等我娶你，到时候我猎一百张狐狸皮给你师门下聘。＂

    小灵犀躲在树上，听见一百张狐狸皮顿时爆炸，＂哪里来死哪里去，敢在我面前猎狐狸我一定撕了你！＂

    银霜容华躲在暗处，啧啧了两声，想着赵小将军捅了马蜂窝，原来小灵犀没有告诉赵小将军她的本体是狐狸啊，还要猎狐狸皮来娶她，真牛啊！

    再来的日子赵小将军不顾军令，每一次到了新的驻紮地必然使人传信给小灵犀，每次都画了小灵犀，有时随信附了新的胭脂，有时是金簪发带，也曾附了螺黛。

    小灵犀不曾回过信，可是总是殷切的下山等着信使来信。

    鱼雁往来不知不觉已过了好几个寒暑，小灵犀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水灵，一双杏目圆润可爱黑白分明，面如桃瓣，一身肌理莹润白皙，胸围丰满，腰肢却异常纤细，个子不高，模样娇美，俨然是一个绝代佳人。

    这日她收到了信，兴高采烈的回太虚山，打开信来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信中内容与往常无异，写些遇见的人事轶闻，驻紮在哪里，还有赵小将军的思念之情。随信依旧附上一盒时兴的胭脂，奇怪的是这次还有一枚印监，写着在大兴商号可以凭印监支领银子。

    小灵犀把信拿给了银霜，小脸凝重，＂师兄，我担心他。＂

    ＂既然你始终放不下他，就去吧，我帮你跟临薇师叔告假。＂

    这一次小灵犀下山，银霜跟容华也跟在她身後，一路帮她打点好再不着痕迹地使旁人透漏给她。

    小灵犀探听到赵将军一家因为叛国下狱，继夫人带着女儿自尽，赵家其余女眷已经没入教坊，男丁流放三千里，赵将军判了斩首，赵小将军却因为有皇室血统又非主犯，皇帝要赵小将军娶郡主，改回皇家的姓氏，如此可以从轻发落，如今关押在皇家别院之中。

    小灵犀最後探听到的消息是赵小将军拒婚，已经不吃不喝很多天。

    小灵犀着急，趁夜里守卫不那麽森严，以道术迷昏了看守的人，跑进关押赵小将军的房里。

    赵小将军嘴唇乾裂，因为多日绝食已经陷入昏迷。灵犀抱起赵小将军，以口渡水给他，赵小将军甫被喂水已然清醒，见吻他的人是灵犀，没有拒绝她渡水给自己，反而加深了吻。

    ＂你怎麽来了？＂赵小将军坐了起来，见了灵犀心里高兴，居然目光炯炯，虽然声音嘶哑，却不至於有气没力。

    ＂信上有血腥味，我不放心你，所以来了。＂灵犀杏目含泪，泪光点点，一张小脸有点慌张，她担心着赵小将军，从未想过见面了该拿什麽态度面对他。

    ＂灵犀，我想你了。＂赵小将军将灵犀拥入怀里。

    ＂我也想你。＂灵犀回抱着他。

    ＂你想我，为什麽没有只字片语？＂赵小将军写着没有回信的信整整四年，此番身陷囹圄反而能见面，心中自是五味杂陈。

    ＂一开始还在生气，所以不写，後来气消了，可是怕你笑我字丑，所以还是没写。＂

    灵犀的娇俏带泪模样，足以让天下男人心软，可是她遇上的是爱她的男人，又让她伤透了心，如今心如磐石。

    ＂我以为到死前都见不到你。＂赵小将军自嘲。

    ＂你娶了郡主就不会死。＂

    小灵犀虚长了几岁，自然慢慢懂得人生有很多不得已。如她自己，师父捡了她回来自然是希望她修成正果，得列仙班，每每见了她为小情小爱蒙了心智，总是怒其不争。连收赵小将军的信都是瞒着师父，偷偷跑下山去，她都如此，赵小将军出生在人间繁华的世家，令他为难的事定然更多。

    ＂我娶不娶郡主跟你有什麽关系？＂时隔四年，赵小将军终於把小灵犀的气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小灵犀闻言珍珠般的眼泪成串地落下，微抿着唇瓣，＂你不是说你喜欢我，要为我画一辈子花钿。＂

    ＂那你还能叫我娶郡主，你的脑子没问题？我要是娶了郡主，还不放弃你，你要怎麽办？无名无分跟着我？＂

    小灵犀闭起了眼，回了话，＂好。＂

    ＂你为什麽要自甘下贱？你当初的硬气去哪里了？要是当初的小灵犀一定是甩我一巴掌，气呼呼地走了。＂

    赵小将军多麽希望小灵犀就这麽气得走人，不要再搭理他。

    ＂当初的小灵犀脾气差，白白蹉跎了时光，可是她还是一直都很喜欢你，想要你帮她画一生的花钿。＂

    赵小将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没有胭脂，用我的血当作胭脂画可好？用我的血画了花钿，你就真的永远无法摆脱我了，这样你还希望我为你画吗？＂

    小灵犀点了点头，说好。赵小将军的血落在她的额头上犹如烙铁般炽热，最终在她的额间绽开了花，花钿栩栩如生流光溢彩。

    ＂小灵犀，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可好？＂

    小灵犀睁开眼来，才见赵小将军已经吐了满口的血，她急急忙忙地拿出师兄交给她的灵药想要喂赵小将军，赵小将军根本吞不下，不断地口吐鲜血。

    原来是小灵犀来之前，赵小将军已经喝下太子赐下的鸩毒，他不会娶郡主，也没有办法娶小灵犀，他的一生在喝下鸩毒时已然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