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厉封敖与女儿

    厉封敖抱着小抱抱，他的温柔犹如澄清湖水的万缕柔波，清澈彷佛见底。面对这个小生命，他澎湃到无以宣泄的热情总算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出口，他从手足无措，到小心翼翼心存感激。

    有一天，有个可爱的小女孩跑来找他，长相神似裴清，可爱的小脸蛋镶着一双灿若星光的褐色眼眸，长长卷翘的睫毛，喜欢嘟着红艳的小嘴嘴。

    她慧黠的眼眸眨呀眨，说自己叫做小抱抱，娘亲叫做裴清，护心镜说他爹叫做厉封敖。问了厉封敖，你是不是我爹？

    厉封敖千言万语都哽咽住。当时他在百花谷醒来，裴清已经消失无踪，他想起了裴清叫他不要爱他的话，说他们不该相爱，那时他紧挨着裴清纤细的背瘠，告诉裴清他来爱他，他们在山岚霏微中举伞相拥，裴清无语，却落下了晶莹的泪水。

    又想起裴清千依百顺的模样，他若有心讨好人，自是千伶百俐，七窍玲珑。裴清长相精致气质柔和，一双温柔的褐眼总是带着笑意，微微一笑彷佛百花谷满山花开，光艳溢目。

    他记起分离的那一天，裴清从一早便缠着他，他们以百花谷的花为床，苍莽的蓝天为被，在上头激情缠绵。他跟裴清除了初次那天，从未在白天缠绵。

    现在想起来，裴清一向是有原则的人，很少做破格的事，之所以破格，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分离不舍，所以一直自持是男儿身的裴清才会在那天让他破了花穴，在纤细的身躯里埋下种子，然後怀了身孕，他们有了精灵可爱的小抱抱。

    他的金发被小抱抱的小手手揪住，＂爹爹，你说娘亲怎麽会知道我偷跑来找你玩儿？＂

    ＂你娘亲跌伤，胎气不稳，要吃安胎药。护心镜嘱咐我拿药方去配药丸。当你娘拿到安胎药，自然知道护心镜暗中跟我连系，要猜到小抱抱会偷跑来找爹爹玩，其实不难。＂厉封敖大掌轻柔地摸摸小抱抱的小脑勺。

    小抱抱说了娘亲受咒术所扰，才会摔伤撞了香炉，施咒术的人真是个大坏蛋，要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她一定赏他拳头吃吃。

    厉封敖看着小抱抱的小粉拳，笑着把她举高，小抱抱便抱住爹爹的颈子不放了，跟爹一样笑嘻嘻。

    ＂你娘亲说了你的大名了吗？＂

    ＂娘亲说大名给爹取。爹爹，为什麽要取大名，我叫小抱抱不好听吗？＂

    小抱抱总有好多好多问也问不完的话，裴清不忙时自然会细心回话，也喜欢亲亲小抱抱，抱抱小抱抱；护心镜没什麽耐性，总想三两句打发小抱抱，叫她自己去旁边玩；待小抱抱最好的是厉封敖，总会仔细地告诉她缘由，她一次听不懂了，也会分成好几次用不同方式说给她听，虽然不像娘亲那麽会哄小抱抱开心，但是小抱抱知道爹爹很喜欢她。

    ＂大名是给外人叫的，小抱抱只有爹娘可以这麽叫。＂

    ＂小抱抱只想被爹爹跟娘亲叫，那爹爹要记得帮我取大名哦！＂

    ＂小抱抱的大名早就起好啦。＂

    ＂哦，爹爹，我叫什麽？＂

    ＂小抱抱大名叫做厉清音。＂

    ＂跟娘亲的清字一样吗？＂小抱抱看着爹爹白皙的脸已经爬满红晕，晕头转向的蠢样子，本来已经不指望他回答，没料到爹爹轻声应了嗯。

    ＂爹爹是不是很喜欢娘亲，才用娘亲的字给小抱抱取名？＂

    厉封敖点点头，比了静言的手势，要小抱抱不要告诉娘亲。

    小抱抱人小鬼大，拍了厉封敖的头，＂爹爹你也说过娘亲聪慧，她听了我的大名自然猜得出来。＂

    厉封敖笑了笑，说他知道。可是小抱抱不能拿那些话问娘亲，他会害羞得不知所措。这是爹爹跟娘亲的小游戏，小抱抱聪明，可是不能说破，说破了就不是游戏了。

    ＂爹爹只顾着跟娘亲玩游戏，小抱抱也要玩。＂小抱抱生气地扒着厉封敖不放，刚刚是轻轻揪着爹爹的金发玩耍，现在是用力的拉扯着。

    ＂爹爹跟小抱抱玩的是保密游戏，谁都不能跟你娘亲提起，知道吗？＂厉封敖任随头发被小抱抱扯成鸡窝，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那怎麽知道谁赢了？＂

    ＂只要小抱抱不跟娘亲提起你大名的由来，就算小抱抱赢了，这样可好？＂

    厉封敖没想到有一天会以哄孩子度日，而且小抱抱特别聪明，不太好哄，被她发现自己把她当孩子哄，小抱抱娇气包可要大发雷霆。

    ＂赢了是不是有奖品？＂

    ＂有，小抱抱想要什麽？＂

    厉封敖抱着小抱抱上街玩耍，大小姐钦点什麽，他给买什麽，买了糖人，还给买漂亮的头绳头花，给娘亲买了扇子，给护心镜买了茶壶，还给爹爹买了包子。

    ＂小抱抱怎麽给爹爹买包子呢？＂厉封敖俊脸挤出一抹苦笑来。虽然他吃穿不讲究，可是一天到晚吃包子也受不了啊，好歹也换成馒头。

    ＂娘亲说你一天到晚吃包子，你不喜欢吃包子吗？＂小抱抱反问厉封敖。

    ＂对，爹爹喜欢吃包子，谢谢小抱抱。＂厉封敖亲亲小抱抱光洁的额头。

    旁人见了这对父女，也欣羡他们感情好，厉封敖这时才发现旁人能够看见小抱抱，於是问她，＂小抱抱怎麽知道自己能够化形？＂

    ＂护心镜告诉我的，叫我化形来找你玩，否则你身旁的人会以为你有病。生病了很可怜的。＂小抱抱也学厉封敖亲亲他的脸颊。

    厉封敖这时算着日子，裴清蓝田种玉至今不过一个多月有余，兴许都未曾显怀，小抱抱已经会化形找他玩耍，他们的孩子还真不是普通的聪明。

    ＂小抱抱还想买什麽？＂

    ＂爹爹，你看告示牌，有人要跳祈雨舞，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这时厉封敖才发现小抱抱不但说话说得很流利，居然连字也能看懂，大部份得字义也都知晓，更加不敢把她当成一般的孩子看待，对她的教育更加上心。

    厉封敖後来想想，他与裴清皆是天生龙子，龙脉的主人，又在钟灵蕴秀的百花谷孕育了小抱抱，她自小便与山河图，护心镜相伴，聪明些也是应当，也就不再纠结於此。

    厉封敖沉思，祈雨舞正是袖月擅长的，普天之下除了袖月还有人能够跳祈雨舞？

    这个祈雨舞小抱抱自然是看不着的，贴出告示是为了要封街，让跳舞的人平安顺利地上祭坛，斋戒沐浴後跳舞。

    他将这则讯息告诉护心镜，转告裴清。虽然他不愿裴清孕中多劳，这则公告着实古怪得紧，像是某个人要做某件事，还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