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准备开始复仇
“梓敬，我外婆最近一切都好吧？” “嗯，她很适应敬老院这边。不过挺念叨着你的，什么时候你有空来看看老人家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苦笑，然后是长长地叹气：“我倒也想，可是现在……算了，不说了，这些年来我麻烦你太多了。下周末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吧。” “你……”柯梓敬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不过时聂一直以来办事都很让他放心，否则两人也难在季引琛的眼皮子地下暗通沟渠这么多年。 只是他还是能够察觉到，那个青涩温和的男孩子，这些年来变了太多。倒不是说他堕落或者屈服了，柯梓敬知道时聂的骨头从来都没有断过，但只觉得他……被挖空了一圈什么东西。他优秀而聪明，面容清秀姣好，身姿修长挺拔，只是因为长期陪衬在季引琛身旁而稍逊了光芒。 但在柯梓敬眼中，时聂是值得被赞誉被追逐的，是鲜花与璞玉铺成的柔软处，终究会有引得千万人渴望涉足的那一天——可是中间是空的，就像一个陷阱，又像一个谎言，不管是来的人还是时聂自己，都得不到一点表面上看到的甜蜜。 他还想继续问下去，那边却先一步礼貌的道别，几分钟后将会面的具体时间地点用短信传了过来。 这些都是季引琛所不知道的东西。他顺风顺水，新做出去的一批支线产品大受好评，注资引入的工作也稳步进行着。原先季父只觉得儿子是玩票，结果品牌远比他预想的要成气候，欣喜之余自然是极力助推，用着家里的资源筹备品牌上市。 从小型作坊工作室转变成为大型体系化的品牌，除了投资外，还需要来自于市场的订单实绩。季引琛不要季家的投资，也不想利用家里的关系，宁可自个天天跑断腿。他辛苦是辛苦，不过季公子这番情面，大部分都还的赏着，不用多大功夫倒也就得来了想要的结果。 “聂聂，我以后养你好不好？” 季引琛躺在时聂的大腿上，孩童一样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微微眯起眼睛，太阳穴被时聂按摩得很舒服。他的下巴上有一点点青色的胡渣，近日太忙甚至都来不及仔细打理自己，眼下也稍微有些发青。 时聂没有回答他，只是体贴地继续帮他按头，微微垂下脖子附和着季引琛的手，方便他赏玩自己的耳垂脖颈。躺在怀里的人一点防备都没有，放松而肆意地盘踞在他身上，全心全意地展露出依赖与爱。 季引琛爱他，需要他，程度深得同氧气与水一样，并且长期以来已经成了一种平凡的瘾症。 这个认知令时聂忍不住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喜欢在日常生活里反复地确认这一点，一边获取着成长经历中长期缺乏的爱，一边体味着自己离实现愿望又近了一步的喜悦。 与柯梓敬见面的一天前，工作室接到了竞标已久的单子，入资的事务也终于尘埃落定，只等着手续完成后便可一举腾飞。季明恺特意把儿子召回家好好的表扬了一番，工作室周五特地放了一天的假。 时聂以为季引琛晚上会在季家大宅那头住，结果回到公寓后看见的是烛光与鲜花，还有局促不安地将手背在身后的季引琛。他穿着整齐的西服，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如果是放在酒会这样的场合一定是最迷人的存在。 可惜他这是在烟火朝夕的房子里，就算是潇洒倜傥的季少爷也显得有些许滑稽。时聂忍不住笑了一下，把季引琛弄得更加手忙脚乱，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结果还拿不稳，直接骨碌骨碌掉到地上。 他蹲下身去捡，结果就不起来了，单膝跪在原地，将那只蓝丝绒盒子打开递到时聂面前——里面是一只设计简洁大气的铂金戒指，上面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时聂……我……我知道自己以前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强迫了你很多事情。我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资格追求你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说要养你，要保护你，还有爱你，都是认真的。” “从高中开始到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多多少少你也是喜欢我，爱我的吧？后天我们的品牌就要开发布会了，开完以后，我会带你回家，去见我的家人。可能前面的路还会有很多坎坷，你会跟我一起走下去的，对吧？” “聂聂，和我过一辈子吧。” 时聂望着季引琛，目光在他的耳垂和盒子里的戒指直接来回打转：还真是赚大发了，一个五金铺子的下脚料拧出来的铁指环，竟然能换回来一个高档设计师用真金白银做出来的奢侈品，不要白不要。 他微笑着蹲下身，合上盒子双手接过，放进自己的衣袋里。然后环住季引琛的脖子，落下一个吻：“我爱你，引琛。” 时聂没有说谎，但也没有答应。不过此时的季引琛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别的事情。他沉浸在求婚成功的喜悦之中，职场与情场的双双得意令他简单愉快地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孩。当天晚上他格外热情地摁着时聂做爱，水乳交融地几乎要把房子都掀顶。 次日，季引琛要去继续同甲方洽谈合作发布会的事情，而时聂则借口去探望外婆悄无声息地出门去和柯梓敬见面。 约谈的地方在郊区的一间私人茶室，柯梓敬到达时，时聂已经温好了一壶茶，礼貌地给满上。他们的时间不多，省去了寒暄与品味，浪费了上好的毛尖。时聂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只大大的文件袋，递到柯梓敬的面前，咧开嘴笑了一下。 “这是‘时辰’这几年来的账务明细，我动得很细致，不过姓季的也从来不会怀疑我。里面能做手脚的地方很多，不过你承诺过，不会动到我头上来，不然我也有办法鱼死网破。” “至于这个，是未公开的设计图纸。我知道其实你也在跟他抢一个客户，想先一步打入市场。明天的发布会是十点召开，你要在这之前公开设计，揽到自己名下来，其余的我会帮你搞定……毕竟公关部门里头的，是你安插过来的人吧？” “最后是这个，我的股份转让合同，你签了以后，就是时辰的最大股东了。” 柯梓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任何端倪，便把这些东西都收好。里面的任何一样都能够轻易摧毁季引琛引以为傲的事业，不说置于死地，但伤筋动骨是必然的。时聂作为个人的能力有限，在柯梓敬眼里，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可怕的地步。 至少换成是他，在没有人脉也没有钱财的条件下，兼具着欺压与强迫，忍耐就已经是足够痛苦的事情，更不要说默默策划了一场滴水不漏的报复。 “学长，你会保护好我的外婆的，对吧？”时聂喊出那个久违的称呼，提到唯一的亲人时，眼中的冷酷与阴鸷又一扫而空。他的五官本身还是偏向稚气清秀那类的，只是经历太多，气质上没法纯真起来。 不过这时候他的眼神又清澈起来，让柯梓敬隐隐产生几分心疼，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季家查到一点关于老人家的东西的。还有，绿卡和店头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明天下了飞机会有人来接你。” “谢谢学长。那么，合作愉快。”时聂用双手捧起茶，敬了柯梓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