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眼睛要看着我，桃桃。” 养心殿内，韩桃卧在金丝软榻上，一双莹莹如水的眸子正看着站在面前，提笔作画的楚衡身上。 身着明黄蟒袍的楚衡一手执笔，在宣纸上描摹着面前韩桃的容颜。画上的人儿面容娇艳，尤其是那红唇，微微张开像是向人索吻一般。 韩桃生的很美，和她姐姐并称为大齐双姝，大齐第一美人。那双眼睛即便是不笑，也给人一种含情的错觉。 正如现在，她躺在榻上，含情的双眼落在楚衡身上，让楚衡产生了一种被深爱的错觉。心思一晃，笔下的人儿眼角落了一点朱红的泪痣来。 平添了几分妩媚。 “现在可以了吗？姐夫。” 初春的养心殿内一阵风拂过，韩桃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有些怕冷的拢紧了衣裳。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现在还没派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楚衡独处，她总是感觉到害怕。明明楚衡一脸温和的和她说话，她还是想要离他远一点。 “桃桃，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楚衡脸色不虞，眼神晦暗的盯着榻上柔弱胆怯的宛如兔子一样的韩桃，捏紧了手里的笔。 “皇上……” 只当是楚衡不喜欢这样逾矩的称呼，韩桃呐呐的喊了一声皇上。 脸色越发深沉，放下手上的毛笔，一步步朝着榻上的韩桃走过来。高大身躯笼罩着娇小的韩桃，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阻止了她后退的动作。 这一举动，却吓得韩桃忍不住惊呼一声。温热的手掌贴在莹白的肌肤上，像是被烫到一样，韩桃想要抽回自己的脚。 “小心一点，马上就要摔下去了。” 神色如常的将韩桃拉回榻上，楚衡给韩桃盖上柔软的毯子。一双平日里威严的眸子温和的看着她。 刚才的不悦就像是错觉一样。 脚踝被松开，全身被暖融融的毯子包裹着。韩桃有些愣愣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楚衡，被他捏过的地方还在发热。 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不太自然的扭过头，韩桃的声音很小，“时间不早了，姐夫，我该去我姐姐那里了。” 她还是叫了姐夫，从她姐姐韩莹嫁给还是太子的楚衡时，她就喜欢这么叫。到现在，还是改不了。 楚衡也只好随她去了，反正改称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 “等会儿我让人把狐裘拿来，外面有风，会生病。” 说着，一双手将韩桃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些。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指尖拂过韩桃胸前一对刚刚发育饱满的玉兔上。 带起一阵麻痒战栗，偏生楚衡的表情是那样自然正经。让韩桃不得不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羞红了脸，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楚衡。 因此她没看到，楚衡的目光幽深，正摩挲着刚刚抚摸过韩桃胸前的手指。甚至，还低头，隐蔽又克制的嗅了嗅她的发香。 长宁殿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是莹贵妃想念妹妹，要带韩桃过去。楚衡这才命人去取了狐裘。 雪白的狐裘落在肩上，衬得韩桃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楚楚动人。柔软的狐毛让她忍不住蹭了蹭，内心欢喜的很。 看见韩桃喜欢，楚衡的脸上也露出点愉悦来。这是春猎时，他亲手猎到的一只极好的白狐。当下就想到了韩桃，命人制出来这么久，终于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 “谢谢皇上！” 欢喜让韩桃忘了对楚衡的害怕，朝他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仪就跟着得了令的宫人去了长宁殿。 目送那道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楚衡脸上的愉悦消失不见，幽深暗沉的目光盯着韩桃消失的地方，最终拂袖进了内殿。 一幅画出现在殿内，是刚刚替韩桃描摹的画像。可惜画像主人并没有欣赏的想法， 只留一张孤零零的画。 楚衡的目光落在上面，手抚上画上韩桃娇艳的容颜。缓缓向下，最终来到他曾经触摸到的，真人胸前的隆起。 画像上的韩桃，却是裸露的，只罩着一层薄薄的纱衣。那对玉兔若隐若现的，隆起的弧度诱人。 楚衡的目光渐渐幽深，弯下腰，宛如虔诚的信徒一般，亲上了画上人赤裸的身躯。 “桃桃。” 似有若无的喟叹，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浓烈占有欲。还有，那点无可诉说的爱意。 …………………… 长宁殿，韩桃跳脱的跑进来，没了之前的拘束，直接扑到自己姐姐怀里。 “姐姐！” 扶稳韩桃，韩莹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声音带着一点责怪，轻轻柔柔的：“慢点，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马上都要嫁人了。” 说起这个韩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已经十六了。许多姑娘在这个年纪都被许了夫君，她也不例外。直接就被指给了丞相的儿子，还是当朝太后亲自下的旨意。 她并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那个丞相的嫡子。想到之前见过一次，那个人板着脸，还说她穿衣服不检点。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还没有自己姐夫好。 一想到楚衡，她的脸就忍不住热起来，整个埋在韩莹怀里，声音闷闷的：“姐姐，我不想嫁人。” 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什么也不知道的陌生人。 韩莹动作一顿，脸色复杂的看着怀里单纯天真的妹妹，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惜，婚姻大事，向来不由她们自己做主。 像是想到了自己，韩莹的脸色暗淡。 “总要嫁人的，难不成你想当老姑娘？” 韩桃又不说话了，她也不是不想嫁人。只是想到那个人自己根本不熟悉，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好像过于草率了。 至少，也要彼此愿意，心意相通才好。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又想起来在养心殿里，楚衡那张温和的脸来。即便是不高兴，也从来不会对她摆脸色。 被握过的脚踝，似乎又在隐隐发热，提醒着她，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姐妹俩叙了叙旧，夜色就已经深了。此时外面宫门已经关闭，韩桃只好在宫里歇下。 被宫人服侍沐浴后，慵懒的韩桃趴在床上，香炉里燃烧的熏香升起淡淡烟雾，她只觉得困意袭来，就这样睡了过去。 外面悄无声息，宫人们也昏昏欲睡。直到一道身影过来，宫人们被惊得立马精神，想要请安却被一个手势制止。 警告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心照不宣的垂下头，只看到绣着金龙的靴子走过，门被开启又关上。 四下再度恢复寂静，只剩下宫人们，一脸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而床上的韩桃睡的昏沉，却总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火炉，又像是被束缚在一个闷热的角落里。挣扎不掉，甚至是越收越紧。 她无意识的呻吟一声，随后被火热湿滑的东西钻进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和呼吸。让她更加剧烈的想要挣脱。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溺亡时，却又突然获得空气。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又硬又烫的，耳边也是。 湿热，滚烫。 这个梦荒诞，带着一点说不尽道不明的粘腻感。 第二天，韩桃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枕边。平整无痕，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果真是一场梦。 刚起，永寿宫那边就来人传话，说是太后想见她。韩莹并不想她接触太后，毕竟当今太后和皇上不太对付。 韩桃也不想去，奈何对方是太后，不想要姐姐为难，她撩开帘子，应了一句。 在去永寿宫的路上，韩桃还遇到了万安郡主，当今六王爷的长女，也是楚衡的堂姐。 一看到韩桃，对方就热络的凑了上来。一身艳丽的装束，尤其是头顶那一堆华丽的头饰，让韩桃都替她累。 “韩小姐，你也是去太后那里？” 万安郡主今年已经十八，还未曾许配郡马，虽然出身极好，倒也没什么架子，平时就喜欢骑马射箭。 偏偏每次看到韩桃，又喜欢凑上来。 避过万安郡主伸过来的手，韩桃冲对方行了一礼，随后才轻声道：“太后有事，叫我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正好，我也要找太后姨娘要些东西。” 说着，拉着不情愿的韩桃就直接朝着永寿宫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韩桃的错觉，总觉得万安郡主的手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胸前。 都是女子，她想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 永寿宫，太后坐在上方，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韩桃，接过旁边太监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手。 这才开口：“听说你昨晚上歇在宫里的？” “是。” 低着头，韩桃的面色沉静，然而手还是有些紧张的攥紧。每次来这里，她总是不自觉的紧张。 更何况，旁边还坐着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让她更加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莹贵妃也是不懂规矩，你一个许了人家的，天天叫你进宫来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也没为皇上诞下皇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天天折腾你这个妹妹，哀家是应该叫她来训训规矩了。” 韩桃的心一紧，当即开口：“太后，我和姐姐情深，她一个人在宫里寂寞，当妹妹的来陪陪也是想着让姐姐心情舒畅，能尽早怀上皇子。” 一番话说完，韩桃的目光，也对上了太后的。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里，带着一点讥诮，仿佛看透一切的冷然，只听到她冷哼一声。 “哀家还没说你姐姐的不是呢，这就开始维护上了。罢了，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指责你姐姐的，哀家也累了，你们就自己在这宫里四处走走。成安，如今韩桃快要做你夫人了，你也不能老是冷落人家。” 说着，太后起身，目光在韩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被太监扶着回了寝宫。 只剩下韩桃，万安郡主，以及韩桃的未婚夫，当朝丞相之子，陆成安。 原本还想借着万安郡主这个人，避开陆成安的。谁知道太后忽然中途派人来，叫走了万安郡主。 偌大个永寿宫，只剩下了韩桃，和自始至终都坐在那里的陆成安。 气氛变得凝滞，对方不说话，韩桃也就不打算和对方开口。一张小脸无聊的看着廊外的景致。 这一举动，只听到一声冷哼。 “穿的如此不端庄，还真是不知羞耻！” 韩桃扭头，就听到这么一句，让她的脸色也跟着不太好看。这个陆成安，还真是一块迂腐的老木头。 上次也是，她只不过是穿了一身时下流行的襦裙，就被他说成是不知检点，这次，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并无任何逾矩的地方。 真不知道这陆成安哪里不满意了。 “我这是正常的襦裙，不知道陆公子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所有世家小姐都是如此穿着，难道陆公子要骂所有的世家女子不知羞耻吗？” 韩桃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对方一次两次的说她不知检点，就好像她是那红楼里的娼妓一般。 当真那么不堪，为什么要同意这门亲事？ “你…………” 大抵是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不吭声的韩桃居然也会这样反驳自己，陆成安的脸色难看极了。憋了很久，在韩桃目光注视下，甩了甩衣袖，忽然就站起来。 朝着韩桃走过来。 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场面，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陆成安，她还以为对方要动手打她，吓得她就要捂住自己的脸。 直到自己被拉起来，一路被踉跄的拉着走到了御花园。 这是？ “带你出来，免得太后说我不懂风情，不知道怜惜你。” 陆成安说完，扭头不再看韩桃。 韩桃不明所以的看着站在旁边脸色难看的陆成安，再看看御花园里开的极为娇艳的花，没说话。 弯下腰来，折了一朵。 低下身时，大概是因为束胸不够紧，又或是韩桃身形过于单薄的原因，无意间低头的陆成安，忽然间看到了一抹莹白。 饱满的，挺翘的，顺着沟缝往下，就是看不到的，隐秘的地方。吸引着陆成安的视线，让他的视线变得暗沉。 没想到长的娇小单薄的韩桃，那一对玉兔居然生的如此饱满，呼之欲出，勾人视线。 生平头一次，让他对面前这个娇小的，软软的韩桃有了一点与众不同的想法。 韩桃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着手上这朵开的极好的花，想着和她姐姐最相配。 此时，陆成安的手慢慢放在她的后腰，正欲收紧时。 “皇上！” 周围宫人惊慌的声音，让韩桃抬头，就看到楚衡朝着这边走过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楚衡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他的目光落在陆成安放在韩桃腰上的手。 “皇上。” 像是没听到一样，楚衡的目光刺向脸色不太自然的陆成安，语调也低沉不少。 “光天化日的，在御花园里亲亲我我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