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54

    如今大家都知道港口附近是整个岛屿最大猎手团的根据地，也听说过他们行事狠辣的首领枭，但极少有人知道创建这个团队其实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杜夫。

    硌成为猎手的时候，枭已经成为了团队的核心，杜夫的地位则开始向边缘游走。但这改变不了过往的事迹，当时他依然是圈内负有盛名的猎手。

    可惜没过多久杜夫在委托中受伤，失去左眼和左耳的听力，从此退出团队转了行，开了这家小酒馆。

    招呼结账的人应该是在这边聚会，付钱之后走了三桌人，店面一下子空了一半。杜夫一个人收拾杯盘狼藉的餐桌，旁边还有客人不断加酒点菜，高大的身躯在狭小的走道内小心地绕来绕去，看起来有点滑稽，也有点令人唏嘘。

    “真是的，干什么都慢吞吞。”弥花端着羊排出来看到丈夫又忍不住皱起眉。

    硌也侧过身看着吧台外：“今天吵架了？”

    “天天在吵，哪天不吵才奇怪。”弥花自嘲道，“别看他一声不吭，实际上比马狗鱼还倔，我也是眼瞎才会嫁给他。”

    “他干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不是干了什么，而是拒绝干点什么。现在这么不景气，守在这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硌十分意外：“你想把店关掉？”

    弥花叹了口气：“肉和酒的价格一直在涨，私贩的渠道越来越少，这个月有十六个人因为这事被抓。”

    硌瞥一眼墙上的菜单：“你们这里涨得不多。”

    “因为没办法涨，有钱人才不会来我们这种小店，来这边的都是渔民、工人和混不出名堂的猎手，一杯廉价的啤酒和几根烤香肠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不能从岛上进货吗？”

    听到这个问题，弥花冷笑出声：“你以为岛上还有多少农场？离岛本来就不大，光是无人能进的森林就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被四家族瓜分了三分之一，再加上不断扩张的城区和港口，还剩多少土地能养活我们？”

    硌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岛外的啤酒那么受欢迎是因为什么，口味有多好吗？并不是，只是因为他比本岛啤酒便宜。现在它比本岛啤酒还贵，你去问问那些还在卖的酒馆，一个月能卖出几瓶？”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城区目前还没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前几个月就开始了，巡逻队加强了管制，甚至还和岛外的军人走得很近。之前没有真的抓人，于是大家没有真的当回事。”

    “岛外的军人？”直觉告诉硌，这绝对值得追问。

    “对，他们表面上装作游客和商人。只不过手法并不高明，喜欢到处炫耀各种随身携带的武器，而且连军队的编号都不知道遮掩。”

    “消息可靠吗？”

    弥花捋了捋头发莞尔一笑：“来自以前舞场小姐妹的枕边所见，你觉得呢？”

    砰！杜夫终于收拾好桌子，故意把收回来的餐具丢在他和弥花之间，挡住他们对话。

    “你干嘛？”弥花横丈夫一眼，还要数落被对方塞过来一张写满点餐的单子，只能臭着脸回了后厨。

    杜夫依然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地洗着餐具。

    硌环视了一下酒馆，确认没什么行迹可疑的人才端起酒杯，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说道：“前几天我见到枭了。”

    杜夫就像是没有听到有人说话，自顾自洗着盘子。

    “他在柳街召集了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猎手。”

    杜夫洗得非常仔细，里外都不放过。

    “用提供武器和装备为条件，说是想要结成对抗四家族的联盟。”

    “枭不会与四家族作对。”杜夫终于发出了声音，“他没那么蠢。”

    “所以他在说谎？”硌一直怀疑那次会议的目的，只是无法找到其他证据，“面不改色地在这么多猎手面前装得义正言辞，真可怕。”

    “他满嘴真话的时候才比较可怕。”杜夫不悦地瞪他一眼，“另外我早就说过，我对猎手圈子的事情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