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很久以前林皓就知道张锦，他们学校的校草，就叫张锦.

    那天张锦被簇拥着从林皓身前过，经过的时候，张锦看了一眼林皓，目光与林皓的对上，一双黑眼睛缓缓的眨动，眼睫长而密，让一双眼更显深邃.

    林皓的心跳了跳.张锦很英俊，一见了便让人觉得心里微动.

    等张锦走过了，林皓还站在原地.

    他不自觉抚上了胸前，觉得胸腔里不太舒服，痒痒的，又有些飘然，像一只黑蝴蝶飞进他的胸腔里去了，张锦所生的眼睛的那种黑色.

    在悄然里，张锦的名字深深的印在心上，那一次对视在一次次回忆中变得越发暧昧，胀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时候他梦见张锦，梦里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林皓，林皓远远的站着，然后走近，牵手，拥抱.梦里大片的炽热的白光.

    林皓很早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孩子.

    林皓对所有关于张锦的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他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张锦高三，比他高一级，有女朋友，校外的，谁都没见过，每天下课都有人去高三二班看张锦.

    那天周五，所有学生都放假，人潮向校门口涌去.林皓在教室里写了会作业，出来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在公交站等车，21号车，等了很久都没到，他在59号公交车上看自己的倒影.经常有女孩子说他长得清秀干净，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的.他从倒影里看见自己一身蓝白色校服，一张白皙的脸，鼻梁高而直.

    公交车开走了，他远远的好像看见21号车来了.

    “你也在这里.”他身边走来了个人，那双黑眼睛带笑，那个人，就站在在他眼前.

    张锦的头发浓密，向后背梳，此时落下利落的一绺，落在眼睫上.

    他觉得自己心里的黑蝴蝶好像飞出来了，回到它主人的眼睛里去.

    21号车开来了，停下了，有人上车，林皓没有.

    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可是张锦说“你也在这里”，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林皓也跟着笑，心里打着欢快的鼓，一下子视野明亮，好像眼前这个人一下子照亮了整条街道.

    “真巧.”林皓不自觉的摩挲着校服裤边缘.

    “我们一起去前面坐车吧，好像堵车了.”

    “好啊.”

    两人一路走着，张锦说话很吸引人，不出挑，有一种本分的乖巧感，却又让人感到他的叛逆.

    天气很热，林皓喝了一口水.

    “我也渴了.”张锦看着他，林皓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点烫.

    “我能喝你的水吗?”

    林皓当然说:“好啊.”马上将水瓶递给张锦.

    张锦接过来，拧开盖子，对嘴喝了上去，唇贴在林皓刚才触碰的地方，林皓看着他喉结鼓动，峰峦起伏的侧脸，深密的睫毛影子.

    林皓的心怦怦的跳.

    张锦把水还给林皓，林皓手都有些抖，他没有办法正常的跟张锦说话了，谈话中尽是些蠢话.张锦听了只是笑，林皓觉得自己浑身滚烫，脸上也红的厉害.

    张锦看他，说:“你的脸好红啊.”伸手触碰了林皓的脸，“好烫.”

    林皓像钉在了地上，颊上手指的触感稍纵即逝.一离开，林皓就开始怀念上，他几乎想伸手握住张锦的手，将他有些凉的手覆在自己脸上，不要放开.

    张锦不再说这类话，点到即止.

    林皓却觉得自己困在张锦的手掌心里了，再也跳不出去.

    两人走到前面的车站，21号车很快来了，林皓没有上车，21号车远了.

    “我其实坐21号车的.”张锦开口道.

    林皓觉得喉咙有些干，说:“我也是.”

    张锦说:“你想去我家里吗?我家没人.”

    ······

    “喂，妈妈，我今天不回来了，有些题目想跟同桌一起讨论一下.”

    “好，我明天就回来.”

    林皓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在张锦家里，而张锦正看着他，笑着说:“你想和我讨论什么题目?”林皓有些窘，垂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真喜欢张锦带笑的眼睛，他觉得心里混进很多只黑蝴蝶，翩翩而飞.张锦摸上他的头，林皓觉得很舒服，心里欢喜得很.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张锦叫了外卖，都是林皓爱吃的菜，他说:“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夜里两个人分别洗漱了，房子很大，张锦没有让他睡别的房间的意思.两个人说了些话，张锦关了灯.卧室里被黑暗填满了，昨天睡觉梦见的人，现在就睡在自己旁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期待却在林皓心里鲜明而生动.

    过了一会，张锦靠过来了，头埋进林皓脖颈处，嘴唇若有若无的擦过林皓的肌肤，林皓心里热起来.

    张锦说:“你怎么这么香?”

    林皓一下子勇气涨满了，抱住张锦.

    张锦笑了，笑声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林皓，他只觉得为什么张锦的声音怎么样都这么好听.

    “我今天本来不想碰你的.”张锦轻轻的道.

    林皓身上都酸了，软成一摊泥，化在张锦身上.

    “可是......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林皓的心脏现在是蜜糖做的，他说:“怎么样......我都可以.”

    张锦轻轻的说:“这是你说的.”

    接着张锦用力吻上林皓，整个身子压上来，分开他的唇齿，舔弄软糖般的舌尖.他们接吻了，林皓觉得自己仿佛不属于自己了，他的心.他的身体都交给张锦了.

    每一次触碰都让林皓感到战栗，脖颈，胸前，腰间，都被张锦抚摸，嘴里被张锦深深地吻着，他忍不住看着张锦那双眼睛，他觉得......张锦也像他喜欢张锦一样喜欢自己.

    慢慢的，张锦靠近胸前的红色，林皓呼吸急促，张锦又吻上来，他更加觉得呼吸紧密，好像喘不过气，胸前被下流的亵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早就硬起来的下身突然碰上另一个硬物，磨蹭起来，快感像电流般四蹿开来.

    林皓沦陷了，迷迷糊糊被翻过身来，隐秘的部位被入侵，凉凉的润滑液和湿热的手指.

    他深深将头埋进枕头里，第一次的羞耻，紧张，期待，不适都呼进棉花里.

    张锦说:“宝贝放松点.”

    林皓很听话，张锦戴上套子，进入了林皓的身体.

    林皓被张锦的东西从后面贯穿了，这样羞耻的姿势.这是林皓17年来做的最叛逆的事，撒谎，跟男人做爱.他像一根浮木，张锦就是他的依靠，全部的，所有的依靠.

    他放纵一般呻吟出声，被操的浑身都是媚红色.

    张锦在床上赞美他，“宝贝你好棒啊......我好喜欢.......”

    林皓觉得值得，自己做的很对，觉得自己一时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想他要爱张锦一辈子.张锦那样的好.

    狼藉的床单，喷涌的白浊，身体的酸软不适.

    林皓被圈在张锦怀里，他觉得身上不难受了，张锦的怀抱是治疗所有不舒服的珍药.

    他想说，“张锦，我爱你.”可是一出口，却问出了那个自己潜意识里逃避的问题，“张锦，他们说你有一个女朋友.”

    林皓等待张锦否认，然后他就告诉张锦他爱他，张锦也说我爱你，宝贝.

    张锦说:“可是，我也好喜欢你啊.”

    林皓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冷，他以为自己在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里.

    张锦说:“宝贝，你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无趣的吧?”

    林皓说:“我不在乎的.”

    “张锦，我爱你.”

    张锦说:“你是我的宝贝.”

    张锦没有说爱他，林皓低下头，深深埋在张锦怀里，他对自己说:“我不在乎的.”可是眼泪却流下来，张锦也知道，没说话，困倦起来，也许是夜太深，也许是林皓的眼泪像怎么流也没有尽头.

    他对林皓说:“晚安.”摸了摸林皓的头.

    林皓第二天早上试探着说自己要回家了，张锦没有挽留，临别在林皓颊上吻一下，道:“宝贝我最近总是很饿，可是钱不够了.”

    林皓家里很有钱.

    林皓立马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张锦，只留了一元公交车费.

    张锦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宝贝.”

    林皓也跟着笑，一个人出了门，张锦没有送他.

    他们在学校里碰了面，张锦像不认识他，除了单独找林皓的时候.他主动找过林皓几次，林皓很高兴，张锦说要走的时候给他很多钱，自己所有的零花钱.

    于是张锦找林皓更加频繁了，话也更少了，只是拿钱.

    有时候他们也做爱，每次都是周五，每次都是在张锦家.

    林皓很会舔，但是张锦很持久，他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含着张锦的东西，异物感让他眼里闪着水光.

    张锦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舔得更加卖力，张锦说他是一条骚母狗.林皓笑着含住，点头.

    张锦后来问林皓的生日，林皓惊喜又意外:“十月十二日！”

    张锦漫不经心的说:“到时候好好给宝贝庆祝.”

    这周五张锦又要了林皓过来，可是事后胃绞痛，疼的冒冷汗.

    他疼得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林皓深夜出去买了药，烧水，毛巾用滚水浸湿，烫的手发痛，一路捧着敷在张锦胃上，张锦又喝了药，渐渐好受一些，可是还是疼.林皓守着反反复复的烧水，热毛巾.

    等到张锦迷迷糊糊睡着了，林皓才爬上床，半夜又被张锦推醒，粗鲁的喊他去热毛巾，林皓来不及穿外套，一身单薄，夜里的温度很低，滚水烫的手灼烧般的疼，林皓没有开灯，怕惊了张锦的睡眠，烧水热了毛巾来，张锦骂他慢，林皓只是说对不起.

    隔天天光大亮，张锦醒过来，林皓只披了外套趴在床边睡，柜子上是水杯，药片，地上摆着毛巾和热水壶.

    轻轻一碰林皓，林皓就醒了，他还有些睡眼惺忪，就问:“你还疼吗?”

    张锦没回答他，问他为什么不睡床.

    林皓浑身酸痛，好像有些着凉，说:“我怕你半夜又疼.”

    张锦很久没说话，眼睛看着天花板，说:“你真挺好的.”

    林皓笑，好像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值得.

    以后张锦再也没找过林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