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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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饭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在消失了这么多年以后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孙悟饭喃喃道：“父皇……” 孙悟空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个较真的儿子可能还不相信自己回来了，就笑道：“悟饭，我回来了。” 这一天，国王孙悟空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卡特国，举国都在欢庆他们的国王陛下回来。但是在卡特国的皇宫里，气氛却没有这么欢快。 孙悟空和两个儿子待了没多久，就对悟饭说：“悟饭，短笛在哪里？” 一听到这个名字，孙悟饭一边困惑，一边又有些心虚。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认识短笛的。 自从那天他做了过分的事情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短笛，他只是每天处理完公务就待在短笛身边，而这个那美克人也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父皇……”孙悟饭有些心虚地说，但他一开口，又不知道该和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 知子莫如父，看见儿子这副神情，孙悟空大概就猜到了，笑着说：“短笛是我的老朋友了。” “他在我的寝殿里。”最后孙悟饭还是老实地回答说，他做的事情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孙悟空笑了笑，然后对身旁的悟天说：“悟天，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去看看你的短笛叔叔。” “嗯！”悟天乖乖地应声点头，小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孙悟空的衣角，生怕他又这么不见了。 孙悟空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悟天的头，然后对他说：“父皇很快就回来，我们拉钩。” 有了父亲的约定，悟天终于笑着点了头，然后伸出小小的手指勾在孙悟空伸出的小指上。 这一切孙悟饭都看在眼里，但是此刻他更关心的，却是那个那美克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他见到了父亲，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他会不会就这么走了…… 临走前，孙悟空也注意到了大儿子的神情，他笑了笑走向悟饭的寝殿。自己的大儿子可和自己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个特别专一的人，短笛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走到悟饭的寝殿外，孙悟空就眯眼笑着大声说：“短笛！你还好吗！” 听到一个聒噪而又熟悉的声音，短笛就知道是谁来了。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傻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还是没变，很精神，而且还是带着他的招牌傻笑。 “老孙，好久不见。”短笛难得地笑了笑，虽然嘴上再怎么嫌弃，看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而且这个人的出现，意味着他和悟饭之间的事情就能够得到解决了。 但是想到那个少年，短笛的眼神又变得有些黯淡。他轻轻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情绪赶出去，这都是他自己的决定，这都是为了那个小鬼好，他必须这么做，就像当年一样…… “短笛，我家的儿子是不是很帅？”一见到老朋友，孙悟空就忍不住夸奖自己的孩子，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悟饭也长成一个帅哥了。 短笛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说：“老孙，这件事你得帮我。” 孙悟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这也是他回来的原因。 六天前，他收到了信鹰带来的信，那是他专门留给丹迪的，以免悟饭出了什么大事联系不上他。信上的内容，大概就是悟饭见到了短笛，需要他立马回来。 “短笛，你舍得吗？”孙悟空给自己倒了杯水，笑着问。 短笛犹豫了一会儿，当年孙悟空也问了他这个问题。不，答案他早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的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 “舍得。”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让孙悟空意外，他笑了笑，说：“是吗。”看来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这个老朋友还是没有看清楚啊。 “你会亲口跟他道别吗？”孙悟空又问。 短笛立马回答说：“没有那个必要。”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必要道别，因为他什么都不会记得，还不如这样干干净净的，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短笛啊，”孙悟空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水杯，一边玩笑似的对他说，“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那个小家伙也长这么大了。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国王了。” “哼！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短笛回答说。是啊，那个小小糯糯的小家伙也长这么大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很负责任的一国之王了，他真的长大了……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黏你，”想起以前的事情，孙悟空不由得笑了起来，“知道你要走的时候，他还哭着抱着你的腿不肯撒手。” 短笛回想起那个时候，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但是他嘴上却还是说：“哼！不过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短笛，你还记得不记得他第一看见你是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孙悟空一直提起以前的事情。 顺着孙悟空的话，短笛想起了那个小鬼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是一个小小的家伙，一直躲在老孙的腿后面，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当他在和老孙说话的时候，小鬼就探出头偷偷看他，一旦被他发现了，小鬼就立马躲回去，连话都不敢说。 第二次短笛发现这个小鬼偷看自己的时候，就狠狠地瞪了小家伙一眼，谁知道他当时就哇哇哭了出来，眼泪鼻涕哗哗地流，闹得短笛头疼得不得了。那个时候他实在想不通，老孙为什么要带个拖油瓶来。 “啊，我记得。”短笛回过神来，淡淡地回答说。 孙悟空偷偷看了陷入回忆的老朋友一眼，就知道他对悟饭还是有感情了。他立马顺水推舟地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闹市里走丢的那次？” 他们在闹市里走丢……对啊，他们当时是在贝吉塔国的都城里，那天他们去集市里买东西，刚好碰上了喧闹的早市，人多得不得了，连交谈都有困难。等短笛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一脸害怕的小鬼了，老孙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他们发现，他们和老孙走丢了。意识到这一点，那个烦人的小鬼又哇哇地哭了起来，不管他怎么吼，那个小鬼还是一个劲地哭，惹得边上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那也是短笛最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类小鬼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能够一停不停地哭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是老孙的孩子，他早就把小鬼扔掉了。 那一天，他们在市场门口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看见老孙走出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直哭闹的小鬼好像是怕黑，挪着小步子凑到短笛身边，小手犹豫着抓住了他的白色斗篷，怎么都不肯放开。 当短笛发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小鬼抓着他的斗篷睡着了，脸上还挂满泪痕，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但是看到小鬼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短笛最后还是心软了，掏出布巾把小鬼的脸擦干净。 一直到市场收摊，短笛才看见孙悟空悠闲地走了出去，看他捧着肚子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里面吃了一天。 “我记得。”短笛回过神，又一次回答说，“没想到你的儿子这么折磨人。” 孙悟空连忙笑了笑，回答说：“那不也很可爱吗？” “哼！”短笛不屑地回应，但是从那天开始，他偶尔会觉得那个小鬼有点讨人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