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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绷紧的身体才微微松懈下来,他紧紧反握住叶云亭的手,似乎在汲取力?量。 沉默片刻,才勉强收敛情?绪,装作平静地问:“韩蝉那边呢,可有查到什么??” 然而微哑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压抑的情?绪与内心的不平静。 焦作暗中叹了一声,道?:“韩蝉那边倒是查到了些东西,不过却有些蹊跷。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误导我?。” 接着他便将蹊跷之处一一挑了出来:“韩蝉并不是赵氏遗孤,他虽从前不在上京,年纪也对得上,但确实并不是赵家人。而且我?得到的消息若是没错,他在考取功名进入东宫当西席先生之前,只是个出身寒门的教书书生。与先太子没有任何交集。” 这?事说来就十分怪异。 从王爷处他得知,韩蝉该是先太子旧部。而他在上京那些时日,知道赵氏翻案也是韩蝉一力?引导,目的便是为了牵扯出先太子谋害一事。这?所作所为,怎么看也该是对先太子忠心耿耿的旧部所为才对。 可按照韩蝉这?大半生的轨迹,他与先太子并没有任何交集。 “属下怀疑韩蝉的身份可能有假。而且除了属下,暗中还有另一拨人在调查韩蝉。”焦作道?。 只可惜两拨人将韩蝉的祖籍还有过往翻了个遍,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所以焦作才一直觉得蹊跷。 李凤歧却是抬了抬眉:“还有另一拨人也在查?” “是,但属下查不到那拨人的来历。” 叶云亭却是看了李凤歧一眼,迟疑道?:“会不会是李踪?”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李凤歧与他对视一眼,肯定了他的猜测。 *** 而同一时刻,皇宫之中,李踪也确实在听隐龙卫禀报消息。 隐龙卫,乃是北昭帝王手中代代相传的一只秘密力?量。他们平日并不在宫中,只有帝王需要之时,才会受召而来。他们隐藏在暗处,除了历代帝王无人知晓,是帝王手中最后的一把利刃。 所以也无人知晓,李踪命隐龙卫在调查韩蝉。 隐龙卫统领单膝跪地,汇报查到的消息:“属下并未查到韩蝉与先太子有交集。” “怎么会没有交集,不可能。”李踪闻言却是喃喃一声,笃定道?:“定然是你们漏掉了关键的地方。” 他太了解韩蝉了,这?个人就像一捧雪,白的刺眼,冷的彻骨。世?间生灵都入不了他的眼。但这?样一个人,却为了给早就亡故的先太子报仇,苦心孤诣,步步为营了十七载! 李踪闭着眼,一遍遍回忆着韩蝉的生平,而后仿佛抓到了什么?,陡然睁开眼来:“你说他十二岁考秀才,十五岁中解元,之后却不再参考科举,在昌县当了三?四年的教书先生,那为何他会忽然参加科举?” 十五岁的年纪参加乡试中了解元,次年三?月便能参加会试与殿试。可韩蝉却并未参加,反而只留在昌县当了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如此沉寂三?四年,少年解元的名声也跟着散去,无人再在意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教书先生。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应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那句老话。中了解元恐怕也只是一时走了狗屎运,否则为什么?连会试都不敢参加? 可李踪知道,他不参加,只是他不想参加罢了。 可就在太子出事的那一年三月,他为什么?又忽然参加了会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 “那一年昌县发生了什么??”李踪问。 统领沉吟许久,搜索着查到的消息,最后迟疑着道?:“那一年昌县并无事发生。倒是前一年,先太子曾微服私访下过南地,按照路线,先太子可能途径昌县。”但接着他又匆忙改了口:“不对,先太子必定在昌县逗留过。微服南下是在五六月,但年底时南地几个州郡,也包括昌县在内,有一大批官员被撤职查办。” 被撤职的官员是因为截留了修建堤坝的银子,而这?也正是次年南地闹水患,太子再下南地治理的原因之一——他曾去过一次,更为熟悉。 “如果先太子曾在昌郡停留查案,会结识韩蝉也不无可能。”统领道?。 “原来是这样。”李踪似借由这模糊的关联窥见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极淡,他似极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查了。” 隐龙卫统领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李踪自暗室中出来,走到案边,提笔写了几个字。 他垂首瞧着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低声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是哪一个?” *** 焦作离开之后,李凤歧犹豫许久,还是带着画像,与叶云亭一道?回了渭州。 老王妃听闻二人归来,连忙吩咐倚秋忙里忙外将新宅邸收拾了一遍——新宅邸已经修缮完毕,就在叶云亭去冀州那段日子,老王妃已经带着下人搬好了家。 平日里老王妃独自在府中,都只叫厨房做些清粥小菜。如今听下人来报说王爷王妃回来了,特意命后厨准备了两人爱吃的菜品,摆了满满一桌。 待两人回到新宅,迎接他们便是热闹的府邸好热腾腾的饭菜。 老王妃将两人瞧了又瞧,心疼道:“云亭清减了。”说着又有些责备地看向李凤歧:“渭州大大小小的事务繁琐,云亭便是能干,也不能全丢给他一人。” 这?些时日以来,解开了心结,又有叶云亭在中间说和,母子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样的生疏冰冷。老王妃说教起来,连李凤歧都遭不住。 但今日他只是抿抿唇,道?一声:“我?知道了。” 显然心情?不佳。 老王妃揣着疑惑用完饭,正想私下问问叶云亭可是出了什么?事,却先被李凤歧叫住了:“母亲,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看着他的神情?,老王妃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攥紧了帕子,随二人去了书房,倚秋和季廉则留在外面守着。 “母亲可听说外头的流言?”进了书房,李凤歧开门见山。 他所说的流言,自然是指外边现在都在传他是先太子遗腹子之事。 老王妃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声音冷静,手指却用力攥紧帕子:“我?常居府中礼佛,并不清楚。你既说是流言,自然便当不得真。” 李凤歧叹息一声,将那张画像拿出来:“焦作此前去了一趟上京,意外寻到一名老宫女,那老宫女说,她曾亲眼看着先太子妃的贴身嬷嬷,在东宫走水前抱着一名婴儿逃出了东宫。那嬷嬷逃的方向,正是永安王府。” “父亲与先太子是忘年交,母亲也与先太子妃交好吧?” “你想问什么??”老王妃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 “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