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教她打篮球【剧情】

    夜弦是一个很擅长自省的人，或许是因为药物的镇定作用，夜弦吃完了药躺在地板上开始回忆起和这些男人初识的场景。

    这四个男人，其中有三个是她在暮色里就见到过的，而木卿歌很特殊，是她在暮色后门的高台上吃桃子时意外撞见的。

    那个时候的木卿歌戴着一副金丝镜框的眼镜，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说话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彬彬有礼。可她那个时候太过紧张又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没有与他说话，她记得一个字都没和他说过。

    而就是因为那场初遇，木卿歌从此就一直觉得她厌恶他，为此还特意求证过好几次。

    只是她没有告诉木卿歌，她真正不说话的理由。夜弦喜欢温柔的少年，重要的并不是少年，而是温柔。

    木卿歌从一开始出现就让夜弦产生了莫名的心动，他的外貌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言语温柔气质高雅，像长成熟的白亦星。

    可那个时候她对谁都像是惊弓之鸟，就算对木卿歌有好感也还是装着高冷的模样无视了他。

    再到后来木卿歌真正的身份曝光，看着他站在厉偌清的身旁，夜弦便主观意识里将他们当成了同一种人，而他这样的外貌只是让他更像个斯文败类。

    而风爵，她从第一印象就对他无感甚至是恐惧和厌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魔，好色之心众人皆知，甚至情史泛滥还闹过情人自杀，总之是个渣男。

    但这个渣男并没她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也拥有着足够的理智和清醒，他看透很多东西，就比如感情，了解人类自私的本质所以选择了做一个薄情却多情的浪荡公子。

    他活得坦荡，如果换做是他，或许根本不可能像厉偌清那样坚持将她留在身边感化她那颗冰冷的心。他大概直接就掉头离开了吧，继续去找下一个目标，再一次利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那些女人。

    而她，被他的魅力所诱惑，动心的那一刻她就输了。

    夜弦躺在地板上，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映照出的深邃面容清美动人，她越来越嗜睡了。

    身外的阳光照不进少女幽暗的故梦，荒废的老旧仓库里，热烈的汗水味道混杂着橙子汽水的甜香在干燥炙热的水泥地上挥发，压抑着粗喘的少年动作僵硬，他想触碰，可手臂却僵在少女的耳侧，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脏灰色的床垫上，重重咽下一口后沙哑的嗓音在少女的耳边回荡起来。

    “弦儿……………好热………………”

    恍如隔世的一场梦，在少女一声轻吟声中戛然而止。室内的温度明明很低，可夜弦还是淌了一身的汗，当她猛然惊醒时门铃响了。

    门外是送快递的，托运的腌蟹晚了一天到，不过还好都密封起来了。这是夜弦月初的时候腌的，中途自己都给忘了还好沈梦提醒了她空运过来正好晚上尝一尝。

    夜弦睡得时间很长，看了手机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检查处理完腌蟹落地窗外的太阳都快落山了。曼哈顿不只是夜景好看，连夕阳也是最美的，今天天气好甚至还有火烧云。

    夜弦坐在地板上望向远处的火烧云，思绪又回到了15岁那年的夏天。

    叶仙这个人除了那张脸，其他的都不招人喜欢。他嘴巴毒，性格狂，脾气也古怪，夜弦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林绮梦会喜欢这种男人，如果单纯看脸，喜欢她不好吗？她把头发扎起来戴个帽子不也像个男孩子？

    夜弦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叶仙晚上送林绮梦放学回家，每一次她跟在后面离得很远，叶仙也还是能察觉到她，看到了就对着她傻笑，一副欠揍的模样。

    要不是被林绮梦警告了，夜弦都恨不得上去再给他俩板砖。

    叶仙和林绮梦越走越近，夜弦已经完全被排挤在外面，甚至连晚饭都不回家吃，晚上十一点才回家。夜弦几次提着棍子等在巷口就等着他们两个回来，黑暗中那反射着昏暗灯光的碧蓝色眼瞳是强忍不住的杀意，手中的棍子在警告叶仙，可林绮梦却一直挡在他面前。

    “夜弦！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是我男朋友！你不许伤害他！”

    “姐姐，我是在保护你。”

    “不需要！叶哥哥会保护我！”

    一声叶哥哥让夜弦怒从心中起，为什么这个人要夺走她唯一剩下的东西，深沉的夜和暴怒的夜弦在那一刻如同疯魔了一般想要杀死这个少年，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救赎，没了林绮梦她会失去所有希望。

    因为上次的打架她和叶仙都进了医院，治疗精神病的药没钱买了，她已经停药一个月了，精神状态日益恶化。夜弦憎恨自己暴力的父亲，却又无可奈何地继承了他的残暴，终于有一天下午，夜弦在袖子里偷藏了一根棍子跟踪叶仙回了家。

    看着林绮梦在他怀里撒娇，那种恨，那种怒化成了一团火烧光了她的理智，等到林绮梦离开，夜弦缓缓抽出木棍跟上了老旧的居民楼。

    他家住在三层，夜弦小心翼翼爬上了二楼，可当她刚想冲上去教训他时一声清脆的玻璃砸碎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叶仙踉跄了两步往后一倒靠在了楼梯扶手上，花花绿绿的酒瓶碎片从三楼掉落下来，连同碎片一起掉落下来的还有他头上的鲜血。

    那一瞬间，夜弦愣住了，她仰着头看着趴在楼梯扶手上捂着头痛苦呻吟的叶仙猛然回忆起了当年被家暴的自己，手中的棍子已经开始发抖，紧接着楼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以及打杂声。

    夜弦听得很乱，好像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吵架，他们吵得好凶，暴怒的男人和尖叫的女人以及那个捂着头却被男人一把抓住头发撞到门上的少年。

    夜弦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的脑子回到了小时候的暴力之中，听到男人粗暴的声音她就忍不住颤抖，等一切都停止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下楼，只瞥了夜弦一眼就离开了居民楼。

    等到她再有意识时，是身后的一个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女人一身碎花长裙气质优雅，眉眼之中的风姿依旧不减，只是她看起来很老，皮肤蜡黄双手粗糙，一看就是干苦活儿的女人。

    “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啊？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莫小葵上下打量着夜弦，看到她年轻漂亮的脸蛋时心里不由地揪紧。

    “你是一中的学生啊？是来找叶仙的吗？”

    夜弦听到此话立刻将袖子里的木棍往里面推了推，解释的时候也慌慌张张。

    “我…………我没找…………不是…………”

    莫小葵看到夜弦紧张羞涩的模样还以为她就是叶仙之前说的女朋友赶忙拉住了她的手。

    “你是他刚谈的那个女朋友吧？哎呀，小姑娘真漂亮，愣在这里干啥，上去坐坐呗？”

    夜弦哪里敢上去推脱着却拗不过一个中年妇女的执着和坚持，愣是被她拉到了三楼，可当她看到门口满地的狼藉时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意。

    “那个今天家里不方便，改天再来我家吧，不好意思啊。”

    夜弦下了楼，却还能听到楼上的哭喊声，隐约着听到那个中年女人哭着叫着叶仙的名字直到她再也听不到。

    叶仙三天没来，再看到他的时候后脑勺秃了一块贴着个纱布贴，可那张贱笑的脸还是一样的。

    六月的天气有些闷热了，因为受伤叶仙打了一会儿篮球就必须休息一下，篮球场上几个男生继续打球只是少一个人很难比赛对那个躺在椅子上休息的叶仙颇有微词。

    “少人的话能带我一个吗？”

    夜弦还穿着校服，背后是一个洗到发白的黑色旧书包，她单肩背着，双手插在口袋里，斜跨着一条腿，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带着一抹邪性的微笑勾着嘴角看向篮球场上的男生们。

    棕色的篮球在空中弹跳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去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校服少女的身上，微风拂过少女棕栗色的长卷发，轻柔的发丝在少年们的心中荡漾，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眸在闷热发红的夕阳下闪闪发光。

    叶仙第一次觉得她这样的女孩儿用风情万种来形容异常合适，她的美不是嚣张，不是攻击力，而是一种摄人心魄的诱，倾倒众生的惑。按照叶仙自己的形容，叫祸水。

    “你会打篮球吗？”

    “不会。”

    “不会你还要玩？”

    “嗯，你可以教我啊。”

    夜弦咬在嘴里的棒棒糖换了个位置，她微微低头用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叶仙，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忘记如何跳动了。

    “我教你！我教你！”

    “我也会！我也来教！”

    “我来吧！我篮球打得好！”

    男生们争先恐后地围过来想教她，可夜弦只是浅笑抬手拿着棒棒糖张开了小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叶仙呼吸微重滚动了下喉结，他知道，这辈子他就是得栽在这个女人手上！

    “既然要学，那自然要选最厉害的，你们打得过我再教她！”

    叶仙别的不行，打篮球却是无人能敌。

    此话一出，也就没人敢多说一句，只能看着叶仙拿着篮球带走了夜弦。

    那天，林绮梦拿着矿泉水来到操场，看到的却是叶仙站在夜弦的身手，抬起的双臂绕着夜弦的身体手把手教着她如何投篮。

    “叶仙！”

    一声喊叫，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可紧扣的双手并没有松开，夜弦看着林绮梦走过来果断甩开了叶仙的手。

    “叶哥哥，喝水。”

    叶仙看了一眼夜弦接过水却伸到了夜弦面前，林绮梦的脸都快黑了盯着夜弦的脸就差暴走了。

    “你应该拿两瓶的，姐姐。”

    夜弦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挑衅，林绮梦气得瞪大了眼睛，圆圆的眼睛更圆了。

    “叶哥哥，我们走吧，你答应了我去逛街的。”

    叶仙犹豫了，夜弦却转身拿起地上的书包衣服离开了操场，林绮梦拉着叶仙死拽着他离开了学校。

    自那之后，叶仙每天放学都会教夜弦打篮球，而她天赋异禀学得极快，才一周几乎都学完了叶仙所有的绝招，一个女孩子混在一群男孩子中间，在篮球场上大杀四方。

    孙悦又被夜弦盖了篮板，气得蹲在地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靠，你真的是女的吗？怎么打起球来比男的还厉害！”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

    叶仙笑得张狂，抬手接过篮球一个跳跃投出了完美的三分球。夜弦打累了靠在围栏上休息，半敞的校服悬在肩头，双臂垂靠在栏杆上，微耸的直角肩线条锋利，露出的锁骨漂亮性感，白皙如雪的肌肤层层薄汗，靠近她时都能感受到少女激烈运动之后的滚滚热浪。

    叶仙抢了一个男生刚买的冰水，熟练地拧开瓶盖递到了夜弦面前，她抬眼只看了一眼没接，自己从书包里拿出水杯喝了两口穿上校服就要离开。

    “弦儿，又要走了吗？”

    夜弦没回他抬起手臂挥了挥便离开了操场，叶仙咧着嘴对着远去的夜弦笑容灿烂。孙悦走上前一把抢走他的冰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叶仙，你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啊，想亲她的小嘴儿。”

    “你不是和她姐姐谈恋爱了吗？”

    “那又怎样？她姐姐一厢情愿我只是陪她玩玩，我喜欢的是夜弦，我就是想要她！”

    夜弦这一周从来只会和叶仙打篮球，两个人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管叶仙如何热情，她面对他的永远只有一张冷脸。

    林绮梦无法对夜弦发脾气，她只是让叶仙教她打篮球，话也不说，肢体也很难有接触，她怎么去质问？可她还是讨厌起了夜弦，从小到大，夜弦夺走了她几乎所有的光芒，每一个她喜欢的男生都会喜欢她，而她像是被施舍的一样连叶仙的女朋友位置都是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