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可逃去哪里呢，他又不能扔下卓盛不管。

    余轻整个人蹲坐在床头，缩成一团，将指关节放在两排牙齿中间咬着。

    卓盛十分钟前刚刚出门，余轻如果想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翻过一排联系人，规划好路线，甚至想好了一整篇辞职报告。

    他光着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又走到门口。

    手机钱包都在，他并不用带多余的东西，只把衣服穿好，就可以离开了。

    余轻站在行李箱一侧，用目光挑好了要穿的衣服，。他看了看门口，又扫了眼时间。最终却只是动两下手指，把手机扔回床边，滑回被子里去。

    他太累了，浑身发软，他动不了。

    ——这是借口。

    他不忍心让卓盛回来时面对孤零零的房间。

    ——这也是借口。

    余轻索性卸掉全身的力气，不自觉又开始回忆昨晚刚经历过的性事……他是舒服的，他舍不下这种感觉。

    他没被操够——起码再试几次……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似乎，的确是个骚货。

    这么想着，手便不自觉地摸上还胀痛着的乳尖，他没敢用力，轻轻蹭过时带起一丝麻痒。在昨晚之前，余轻从来不信碰乳头能让人这么爽。这事儿他之前自己试过，模仿者视频里的手法对自己的乳头又捏又扯，可偏偏不得要领，最后把自己弄得怪恶心，还没爽到。

    ——原来被别人摸这里这么舒服。

    而这个“别人”恰好又是自己的弟弟，余轻后知后觉地咂摸出来些不可明说的东西。

    抛开自己作为当事人的身份来说，这的确很有禁忌的快感。余轻看过类似的剧情，什么骨科，什么兄弟，什么年下……他了解，也都看着爽过，但射出来那一瞬间的脑补对象，绝对不会是卓盛罢了。

    因为无法想象，毕竟余轻总觉着卓盛还是个只会撒娇的小鼻涕虫。

    但对于卓盛来说就完全不同，哥哥是他的性启蒙，自然也是他的性幻想对象。因为那是哥哥，所以永远是迷人的，充满吸引力和神秘感的，可以撒娇，同样，也是可以放纵欲望的。

    余轻还剖析着自己的内心的时候，卓盛已经在门外坐了很久。

    他本来确实打算出门买东西，可在即将走过拐角的时候，却犹豫起来。

    卓盛皱着眉顿在原地，回头盯着房间的门看了一会儿。

    他刚过青春期，脸颊上还存着点肉感，笑起来脱不了一股奶味儿。但不笑的时候便能显出线条和棱角来，他用虎牙磨着自己的舌尖，目光锋利得像是要穿透门板。

    余轻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余轻。虽然余轻工作之后两个人没那么多时间呆在一起，但那些下意识的小习惯还是能看懂。

    余轻在犹豫。

    这很正常，他当然要犹豫。卓盛宽慰自己，就算是恋人做了爱过后还要思考一下人生，更何况兄弟呢。哥哥很保守，这是好事，这意味着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哥哥都是他卓盛一个人的。

    他要出门买东西，正是为了给余轻一个独处的空间，看看他思考之后，到底是接受，还是……

    如果余轻真的趁此机会走了，那也没关系，哥哥总要回家的。他有工作，有父母，他不可能把这么多东西都扔下。

    卓盛走到大门口，还是没能迈出去。门外种着几排竹子，风吹过去沙沙作响，卓盛在这种安逸的氛围中打开外卖软件。

    他不能让刚吃到手的哥哥在眼皮底下溜走，要走也得换个时间才行。

    只不过，订外卖的话，针筒那些就不方便买了。

    ——也罢，本来就是说着吓唬他的。

    卓盛挑了个水果店买盒西瓜，又另外点好清淡的饭菜。他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专属于夏天的潮湿气息，想了想，在备注里加上一句：麻烦在路边摘朵花带过来，谢谢。

    做完这些，便寻着个不起眼的角落窝起来，吹着空调，还盯着走廊出口看。脑子里不断设想，万一哥哥下一秒从那里走出来，自己该作何反应。

    笑眯眯地问他怎么出来了？屋里太闷？然后回房间哭给他看，让他不要扔下自己不管？

    还是说，干脆直接拉着他回房间操他一顿，操但他没力气下床为止，要他别老想着怎么离开。

    卓盛在脑海里按照两个思路各排演了一遍，结论是，不管哪个可能性，哥哥都很诱人。

    他仰靠在竹编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无事发生，远远却看见外卖小哥骑着摩托车颠儿颠儿过来了，他隔着玻璃打个招呼，就出去接了。

    “小帅哥还挺浪漫，要摘花，送女朋友的？”

    卓盛又说了声谢谢，而后解释道：“不……是送给哥哥的。”

    外卖小哥稍微混乱了一小会儿，又自己把逻辑接上，欣慰地拍两下卓盛的肩膀：“好孩子！”

    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