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这个酒喝了让人回味无穷
医生都是很忙的，特别是外科医生，平常病人多手术也多，每周一次值夜班还会碰上很多急诊，虽然两人已经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却不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和玩乐的时间那么充裕。 秦傲催着步还辞职，他却说还有事要办，一时半会辞不了。 放到电视剧里绝对是标准的渣男搪塞语录，秦傲也看得出他是在哄自己，心里生气，奈何脸上又不愿意表露出来，就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看你，我还没怎么就对我甩脸色呢。”步还凑上去捏了捏秦傲的脸，眨巴着眼睛略带委屈地说，“要是我真辞了工作靠你养着，哪天惹你生气，就被你赶出家门，一无所有了。” 秦傲见他眼里泪汪汪、水盈盈，心里已经软了大半：“不会。” 演技极好的步还笑了笑没回答，看一眼手机已经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秦傲穿好外套，走过来在步还唇上轻吻一下，然后才离开卧室。 并不是不愿意辞，秦傲说要养他的时候，步还心里是高兴的而且也有了想辞工作的心思，他手头早就不缺钱了，如果秦傲愿意的话步还就带他一起回S市的别墅安家，不愿意的话……数了数还有好几个人呢，带谁都一样吧。 是什么时候起有了这种想定下来的感觉？没准明天看见一个美人就又忘了。步还太了解自己那三分钟热度的感情，怕自己轻易许诺了别人又做不到。 于是就有了这样卑鄙的心思，明知道人家在各个地方有各自的事业，却要让他们抛下一切跟他回S市那栋可有可无的别墅，如果不愿意的话他还要说一嘴“我还没有你的事业重要！分手吧！”这样厚颜无耻的指责。 他没有告诉秦傲，是因为觉得两人关系还不足以到那种程度。 试想步还现在跟他说：“你要跟我在一起，就得抛下你的工作跟我走。” 秦傲那脾气应该会当场冷脸拒绝，哪有这样强人所难的，他辛辛苦苦打拼了两年，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最主要的是没有动机这样做，步还的头疼了起来，步家的别墅是他留着养老的，现在还这么年轻，回不回去不是很重要，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失去秦傲着实可惜。但如果不用这个理由，等君临和伊登找上门来，他要怎么跟秦傲解释？又怎么在他们之中做出选择？ 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真的喜欢上秦傲了。 步还脑海里浮现秦傲那昙花一现的微笑，实在是让人心动，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平常那样冰冷的人，对他微微一笑，他心里就莫名地开心。 秦傲与别人都不同的就是他不是为了租借男友，而只是需要一个俄语翻译才找到步还的，两个人相处两月多，最近才开始亲密接触，虽然直接就亲密到床上去了。 但是和之前的人都不一样的是，步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穿着白大褂，之后每次见到都是在医院的办公室，偶尔会看到他刚走出手术室疲惫的样子。 面对这样一个可敬的医生，长得再好看，也让人无法对他产生淫靡的邪念。在秦傲自己挽留他之前，步还根本想象不出这个人在床上的样子，也因此得到他时更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圣洁孤高的白衣天使是我能免费睡到的吗？不对，他甚至倒贴给我三万块呢。 一开始做梦都想把秦傲办了，真做了之后又莫名地后悔，感觉像是他不小心糟蹋了一颗好白菜似的……等一下，倒也不必把自己比成猪。 一整天无所事事，到了傍晚，初尝恋爱的烦闷滋味的步还到外面散步，坐在小区公园的跷跷板上，孤独得像个精神病人。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路过这里，左顾右盼看着四周无人，非常好奇：“大哥哥，你一个人怎么坐跷跷板呀？我陪你坐吧！”说着就爬上了另一端座位，可无论怎么用力往下坐，那边都是纹丝不动。 “小刚！你在干什么呐？”远处几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我想陪这个大哥哥坐跷跷板……他太重了，我撬不动！”小刚说完，几个小伙伴就一拥而上挤了过来，全挤在一起的重量竟然真的把步还撬动了。 “你们这群崽子干什么呢？”步还刚回过神，他经常无聊在这小区里闲逛，几个小孩都挺眼熟的。 “我们都想陪你坐跷跷板啊！”小刚笑嘻嘻地说，“没有人陪哥哥玩，太可怜了。” “噢……”面前这一群小男孩的重量都被自己稳稳地压着悬在空中，步还突然一起身，他们便措不及防地落下，几个人跌坐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哥哥你太过分啦——！”倒是不疼，就是吓了一跳，几个男孩大声抱怨说。 “哼，一群小兔崽子，还可怜起我来了。”步还拍拍屁股上的灰，扬长而去。 欺负了一群小孩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步还想着待着也是无聊，不如去酒吧玩玩，此刻五六点正好也是酒吧开始营业的时间了。 这个酒吧的酒侍长得都好秀气，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受脸，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仿佛拿菜刀砍出来的双眼皮。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时兴这样的了，步还微微推开旁边一个总往自己身上靠的“大吊萌妹”，单纯的穿着女装的男人他喜欢，可眼前这个明显是打了雌性激素，胸前两个浑圆也是大得晃眼，他对女人没兴趣。 想起君吟穿女装的样子，那才带感呢，不化妆的话明显能看出是个男人，而且身材也不瘦弱，是那种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出性别的装扮，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天然的妩媚，骚浪的气质是自带的，不需要言语和眼神。 “这位先生肯定是第一次来吧，”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孩把步还点的酒递给他，眼里是没有掩饰的好奇，“我看你也不像是本地人。” E市是全国科技最发达的地区，不仅医疗、教育等科技水平领先，连酒吧这种地方也随处可见悬浮的投影屏幕，点单和付账都可以交给人工智能，只需要语音命令就可以了，而步还却不清楚，反而是找了旁边无所事事的调酒师。 在E市的酒吧里，普通的酒水都在后台用机器调好了，被机器服务员送到各个桌子，只有昂贵高级的酒需要人来亲手调试，因此在旁边待命的酒侍们也都是高级调酒师。 “好年轻的高级调酒师啊。”步还看到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的职称，打趣地说，“你成年了吗？” “讨厌啦……”蔷薇娇嗔地说，语气却十分开心，“客人不要开玩笑了，我只是长得小！” 女气的名字，娇嗔的口吻让步还眉头一跳，看了看悬浮的投影菜单：“哪些酒是你可以调的，来一杯我尝尝。” “这个……”蔷薇故意指着最贵的酒吧特色鸡尾酒，又慌忙挪了一下手指，放到更便宜一些的酒名上去了，“不是不是，我指错了，是这个……” “星海汪洋？”步还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这一杯特色酒要一千多，在这样的小酒吧里真是顶天儿的鸡尾酒了，估计水分充足，“来一杯星海汪洋吧。” “好勒！”果然没看错，蔷薇猛地点头，去准备器皿，又忍不住偷看步还，刚才灯光有点闪他还不确定，现在看见他笑的时候露出了一颗虎牙，他便确定了，竟然碰上男神本人了！ 蔷薇曾经好几次下决心拿出自己的积蓄去申请步还的租约，结果次次都被他的专属客服拒绝了，气得他还投诉了几次，但没有用，听说那个客服眼光和步还本人一样挑，稍微有些不入眼就会拒绝，申请多了还要拉入黑名单伺候，真是大牌！ 没想到他竟然能在无聊的工作时间碰到倾慕的男神，他为什么会在E市？也许是金主在E市……想起来就有些酸酸的，他花多少钱，男神也不愿意陪他一天。 但是刚才他明显也不讨厌自己，还点了一杯最贵的酒要他调制，也许还是有机会的？蔷薇仔仔细细地擦拭酒杯，他心跳加速，一杯酒调了快三遍，才感觉满意了些。 步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湛蓝色带些许紫色的酒，意外地觉得还不错：“嗯……还真是有点好喝，你再调一杯吧。” 虽说本来这种地方就抠，但这里的酒杯未免也太小了，真的就是一千块钱喝一口，步还只觉得入口清香，又回味无穷，就想再尝一尝。 蔷薇却觉得他眯着眼品酒的样子十分性感，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调酒，心里小鹿乱撞似的，想着男神会不会是因为他才多要一杯。 喝了一杯又一杯，这酒确实有点让人上瘾。 “不能再喝了……”蔷薇看着那七八个空杯，又是开心又是为难，“这个酒后劲大，真的不能再喝了。” 步还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于是站起身来，好久没喝酒了，一下就喝太多了，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还没走到门口，被地上一个机器绊了一跤，步还踉跄着趴到墙边，好险没有摔个脸朝地。 蔷薇匆忙走过来，扶着步还说：“我帮你叫辆车吧，你住在哪里？”他倒是很想亲自把男神送回去，最好还能来个酒后……但是他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呢。 步还摇了摇头：“很近……不用坐车。”他拿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晃晃悠悠几个重影，顿时觉得有些不对，“酒……” “对不起啊……”蔷薇后悔自己为了多赚几个酒钱，竟然没有阻止他喝下了八杯“星海汪洋”，“这……这酒里有点东西，虽然不伤身体，但是……我送你回去吧！” 酒里有一些令人食髓知味的药物，用料很少，也不会让人上瘾，因此是合法的，但是如果喝多了也会产生一些副作用，蔷薇光想着给男神调酒多开心，不知觉让他喝了太多，后悔得直接向经理请假要送步还回去。 “我自己回去……”步还心里是不想让他送自己回去的，自顾自地靠着墙边往外面走，但是眼神一晃，不知怎地把眼前的蔷薇看成了别人，低喃一声：“君吟……” 完了完了，开始说胡话了……蔷薇急得都想把他直接送去医院了，又怕这件事追查起来自己要倒霉，只好扶着步还，跟着他走，想把他送到家。 秦傲正坐在沙发上回想自己今天哪件事做得步还不开心，让他如此反常地没有在家等着自己下班，都快十点了还没有回来，行李都还在，不可能是不告而别走了。 门铃响了起来，秦傲走过去开了门，却见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扶着步还，看见他愣了一阵，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歉意：“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来就走。” 蔷薇在看到秦傲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拒绝那么多次了，天啊，有这种天仙，谁还会看他这草屑一眼！顿时羞愧得只想离开，把步还交到秦傲手上就赶紧走了。 秦傲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慌不择路的人，像见了鬼似的。 他扶着步还坐到沙发上，步还却软踏踏地倒在他身上，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天晚上他喝醉了，被步还抱在怀里的感觉，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很快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步还说过自己酒量很好，不会轻易喝醉，而且他眼睛微眯着，明明是看着秦傲，嘴里却一直说着别的东西，秦傲俯下身子，仔细听他的呓语。 “唔……好多人……”步还脑子里一圈美人在打转，想伸手抓一个可惜浑身无力抬不起手来，痴笑了一声，“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哎……别夹了……好紧……” 听了让人面红耳赤，秦傲还以为他是故意逗自己玩，却见步还一脸荡漾，像是沉浸在春梦里无法自拔似的，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怕是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傻傻地笑了一会儿又好像看清了眼前的人，步还瘪着嘴说：“秦傲……头好疼……” 秦傲动作轻柔地起身，把他扶到浴室里，猛地一拳打在步还肚子上。 “唔……”步还多年的身手不是盖的，下意识伸手去挡，但是他潜意识知道秦傲是在帮自己，迟钝了一秒把手放下了，被这一拳打得喉头一涌，扶着马桶吐了一会儿。 见步还吐了不少，秦傲转身去卧室的医药箱里拿了药，扶着恢复清醒的步还去客厅，倒了杯温水。 “嘶……”步还从喝到第五杯开始就感觉脑海里一直有小蘑菇在跳舞，像中毒了似的，都吐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 “别去酒吧。”秦傲皱着眉头，也是他疏忽了，步还是外地人，没说过这件事，“现在整个E市用药泛滥，虽然有些东西不违法，但是喝多了伤身。” E市高速发达的科技也带来了不少祸端，那就是很多“药物”摆到了明面上来使用，实际上有使人成瘾的风险，只是概率不大，因此让人疏忽，许多混迹酒吧的人都习惯了，并不当回事。 “啊……头疼。”步还苦着脸靠在他身上，举起手里的药，“这是什么药？” “抑制胃酸的药。”酒喝多了胃酸呕吐，吃点药免得他吐个没完。秦傲轻抚步还的后背，这人浑身酒气，自己却也不嫌弃，真是不可思议。 “秦医生，这也属于外科吗？”步还吃完了药，跟在秦傲屁股后面进了卧室。 “消化内科。”秦傲回过头，这不是常识吗？ “哎，关他内科外科呢。”步还扑了上来，他酒醒了，又觉得自己行了，“咱们聊点生殖科的事儿……” “唔……”秦傲被吻住了嘴没法回话，他心想生殖科都是去看不孕不育的，步还真真是个外行，挺好笑的，忍不住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