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既然你回来了 那就是值得
步还轻抚着周游的背，对他坦白道：“既然你听到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两年前我答应了一个人，要陪他共度一生。” 周游因为这句话浑身都僵了，低声问：“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又何必招惹别人。” “怪就怪在我不止答应了他一个人。”步还话音未落，周游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震惊。 “那你答应了几个人？”周游心里发苦，他总是这样，看着步还关心别人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替兄弟排忧解难的样子，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单恋变得体面一点似的。 “嗯……三个。”程萧寒，林奕麒两个人是自己许诺了的，秦傲是他不愿意放弃的，至于君家父子和伊登，步还不认为他们几个会爱自己爱到这种程度。 周游叹了口气：“那如果让你在他们三个之中选一个呢？” “选不出。”步还认真的回答让周游哑口无言，他心想自己原来连和人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只不过是那三个人之外的，可有可无的角色。 “这……这还不好办？”周游勉强地笑了笑，“你只跟一个人在一起，另外两个就当情人，反正都是男人又结不了婚。” 不愧是曾经浪迹花海莺燕成群的周游，提出来的法子渣得很直白。 “你这么说的话，那又不止两个情人了。”反正都有两个情人了，再多几个也无所谓是吧，步还没良心地笑出声。 “你！算了，你自生自灭吧！”周游嘴上嬉皮笑脸地说着，心里一阵悲凉，就算是情人也在他心里有个位置，那我呢，我算什么啊。 “走一步是一步吧。”步还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到最后一个都不留下，我就孤老终生了。” 周游心里一跳，要是他们都不留下才好呢，这样也许自己还有机会……不对，他瞪了步还一眼：“都不留下你倒好了，接着去找新欢。” “瞧你说的。”步还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老了，该退休咯～” “胡说什么，男人三十一朵花没听过？”周游锤了他一拳，忍不住低声说道，“那如果真的没有人留下，咳咳……兄弟就勉为其难抽空陪陪你这个孤寡老人——笑什么，不准笑！我的意思是抽空去看看你，别多想！” 步还当然是故意不算上周游的，看他疯狂给自己找补的样子挺有意思。 两人推心置腹地聊了一会儿，步还理所当然地说自己三个都喜欢，三个都想要，听得周游一阵黑脸，只想把这理直气壮的渣男脸都揍扁，拳头伸到他那张俊脸面前又下不去手了。 “滚滚滚，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被三个人甩了！”周游抽了几张纸胡乱擦了擦脸，刚才还躺在床上求步还别走，现在却把步还连人带箱子推出门外。 “你这么想我被甩，是不是迫不及待想来陪我？”步还揶揄地说了句，就看见周游瞪着他不说话。 “赶紧滚！”周游“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但很快又打开，探出身子来，抿了抿唇，快速地凑上前在步还唇边印下一吻，然后就立刻缩回他的蟹壳了。 步还挑了挑眉，提着行李箱离开。 听见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周游腿都有些发软，小跑两步趴到沙发上，步还刚才说的很认真，他是认真的想要跟那三个人同时在一起，但是周游觉得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和别人共享一个男朋友，何况那三个也都是男人，哪能这么屈辱的。 但是听他的意思，就算对方不愿意，步还也会尽力维持关系……哎，也不知道自己是差在哪里，和那三个人的待遇完全不同，周游闷闷地想。 …… 步还先去找了个快递公司把自己的行李寄到A市，E市有一躺路过A市直达俄罗斯的高铁线路刚刚开通，他打算坐高铁去，就不想带着行李到处挤了。 所以当他光条条地来到秦傲家，秦傲愣了片刻才迎他进门：“行李呢？” “我寄走了，你眼睛怎么了？”步还反手带上门，看见秦傲眼角一片乌青，像是很久都没睡了一样。 “最近医院忙。”秦傲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从步还回消息开始就一直担心地夜不能寐，从未好好睡过一整夜，总是反复醒来，因为状态实在太差，楼主任让他先在家里休息几天。 “是吗，那你现在怎么不在医院忙着呢？”步还笑着挑破他不成熟的谎言。 “步还……”秦傲却无心回答，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步还的脸，仿佛是确认他不是幻觉，“之前到底是……” “没事了。”步还抱住他，感受到秦傲微微颤抖的身体，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我被人救了，所以没事了。” “那……唔——”秦傲还想问些什么，被步还以吻封唇，久违的柔软触感，两人都情不自禁地陷入进去，与对方唇舌交缠。 步还的手早就不安分地摸到他胸口，乳头被挑逗的酥麻感让秦傲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推开步还：“别……我有事问你。” “你问。”步还笑眯眯地说着，手指却在秦傲唇边轻戳他的嘴唇，逗弄得他神色僵硬。 “为什么把行李寄走，你要去哪？”秦傲心里也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他何尝不知道步还是去哪，自然是奔着他的情债去了，问出结果来，又能怎么样呢。 “我回A市有事。”步还见秦傲冷淡下来的表情，这大冰块抱在怀里的时间也不长，好像也没完全化了，“我的家在S市，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和你回去？”秦傲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还有别人吧？” “你猜到了？”步还诚实地点了点头，哎，他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可怎么办呢，“秦傲宝贝，除了你之外只有两个人，我发誓只爱你们三个行不行？” 亏他说得出口，秦傲后退半步，只觉得心灰意冷：“你走吧，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步还早料到这样的反应，于是轻飘飘地把写了号码的名片放在桌上：“别那么冷淡，就算做不成爱人也可以当朋友嘛，号码我留着了哦。”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秦傲僵直的身体缓缓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桌上的名片。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明明他看到步还活着回来时就已经不顾一切地想抱住他，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想去追究。可是真要与别人一起共享，秦傲做不到。 步还真的喜欢自己吗，他只说了那么一句，步还连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就走了……秦傲拿起桌上的名片，愤然地撕成碎片扔到地上，心情沉闷得像被一块石头压着，躺在沙发上，只觉得眼角湿热，却又好像流不出眼泪来。 其实步还是打算挽留几句的，不过刚才正好收到一条消息，就急匆匆地走了。 程萧寒知道他今天回去A市，自己不在家里怕他扑了个空，于是告诉步还：我现在在A市XX医院。 步还已经订好了高铁票，一边叫了辆出租车一边打电话过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住院了？” “没什么事，只是小病。”程萧寒的声音很轻，病房里十分安静。 “我现在正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呢，估计晚上就到了。”步还也没多问，反正去了就知道情况了。 …… 行李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寄到，步还想着自己可以穿程萧寒的衣服，完全没什么关系。 当他赶到医院病房，看见程萧寒正在输液，旁边是程母和李媛媛守着。 “哎，小还你来了啊！”程母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步还笑了笑说，“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个人影了，萧寒他爸还说要你去他公司看看呢……” 正说着，发现程萧寒的脸色变得黯淡，程母便立刻停了嘴，拉上李媛媛说：“媛媛，萧寒还没吃晚饭呢，我们去买点粥来吧。” “哎，好。”李媛媛点点头。 步还走过去，眼前躺在病床上的程萧寒脸色苍白，手背上有好几个针孔，乌青色的淤痕十分显眼：“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 程萧寒抬眼望着步还，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了，此刻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人觉得很遥远，像是幻觉一样，他愣了一会儿，轻声说：“胃病，不严重。” “不严重就好。”想来他一个大公司总裁，责任心又重，经常工作久了三餐不规律，有胃病也是能预见的，步还坐在床边，手放在程萧寒没输液的另一只手上，“刚才你妈妈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李媛媛也是。” “她们……”程萧寒犹豫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她们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了。”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天，程萧寒在家休假，程母带着李媛媛突然到访，他还迷糊着，措不及防被李媛媛拿了手机用他的手指解锁了，结果一打开就是满相册的步还和自己的照片，其中还有几张不可描述的……吓得程萧寒困意全无，但已经无法挽回，只好坦白了。 “为什么一大早上你的手机刚解锁就是相册的界面？”盲生发现了华点，步还微微歪头。 “我……”程萧寒红了脸，眼神示意让步还靠近一点，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前一天晚上看着照片……嗯……” 原来是小总裁空虚寂寞，打开平日一直锁着的私密相册，看着步还和自己的合照自慰，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结果第二天被本想用程萧寒的手机拍他睡着的照片逗逗他的李媛媛和程母看见了。 程萧寒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找上门来怒斥儿子一番，命令他立刻和步还分手，并且回到自己的公司来上班。 当时步还已经离开一些时日了，程萧寒一直在想如何跟父母坦白，没想到措不及防地暴露了，于是和父亲道歉之后也坚定地表示自己不会回去。 程父气得摔门而去，之后更是一直打压程萧寒所在的维安集团，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乖乖回来，程萧寒一直默默承受整个公司对他的流言蜚语，好在维安集团的董事们并未刁难，他为了恢复公司的业绩日日加班熬夜，父子二人已经形同决裂一般，持续了一年多，他才熬出病来，昨天在公司昏倒被送到医院来。 程萧寒一直默默地忍受，想着自己要是熬不过这关，也没法对自己和步还的未来交代，本以为也许时间久了他会忘记步还，现在却证明了，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一见步还就心跳加速，想紧紧地抱住这个人。 步还轻轻勾着他的一根手指，要不是程萧寒在输液，他早就把这令人怜爱的小白兔抱进怀里了：“萧寒宝贝，我真怕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程萧寒笑了笑，步还有些变了，他的神色不像以前那样充满戏谑，反倒是变得认真起来，也不知道这两年的时间他是否碰到更动心的人？但是他回来了，总还是让人高兴。 “你回来了，就值得。”程萧寒握住他的手，在白皙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