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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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发暗了,日头半挂于西侧,要落不落。 在朝中大臣层层施压之下,李昂驹含怒命人将公主府的物件送于金蝉寺,又派了不少护卫将寺外紧密围起,美鸣其曰为防贼人。 “皇上只是下令解除婚约,何时说过不让我和公主见面?”深墨色佛寺门前,沈屿之面色略怒,硬拳紧握,额上青筋都高高鼓起。 瞧着阻拦他进寺的几人,险些就要上去同他们搏斗。 “还请沈大人赎罪,皇上口谕,沈大人和长公主命数相冲,为了大人和公主的安危,还是不宜见面的好。” 为首的守卫并无半点松动,又拿出已说了几百遍的说辞。 沈屿之双齿紧咬,上半侧身子都气的发抖。 什么命数相冲? 只要能和公主一起,他宁愿受刀山火海之刑! 寺院内。 几个小和尚正匆忙搬着公主府送来的物件,沈屿之与护卫交谈之声并不算小,寺内能隐约听的清楚。 容清腰身笔挺,缓慢行至提着木笼的小和尚身旁,木笼中的小白团子喵喵叫起,结骨分明的手指一拨,阿离便直朝着容清的怀中钻了进去。 平日里连碰都不许别人碰的小猫此刻正撒着娇,时不时用着毛茸茸的脑袋轻蹭男人下颚。 容清在它背上轻抚几下,低声道:“看你了。” 只见男人轻微俯身,将小白团儿放置地上,小猫如同撒了欢一般,毫不犹豫的朝寺口奔去。 不过一会儿,沈屿之的声音便再次传来:“这是公主的猫儿,我看谁敢动!” 阿离发出些狠叫,随之传来的是几个男人的哀嚎,再抬头时,沈屿之已抱着炸毛的小猫进寺。 他轻抚着小猫的脑袋,神情柔和一片:“乖,不怕……” 瞧见这幅场景,容清在原地静站,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波澜不惊,双眉中隐含些不明意味,待瞧见沈屿之向禅房方向去后,玄色身影方才离开。 沈屿之行至禅房门口时,李静嘉正侧卧于屋内的软榻之上,纤细白嫩的手指提着一本书页,神态认真。 昏黄的光线落得满地,给整间屋子都添上别样的温和,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想去破坏这短暂的美好。 书页略动,李静嘉正侧头时,余光刚好瞥见正呆在门口的男人。 她微敛衣衫,堪堪从榻上坐起,清贵又骄矜。 “沈大人?” 这一声刹那间勾回沈屿之已飘散的魂魄,他深情一滞,喉头微动,眉目中闪过痛苦之色。 就差那么一点。 仅仅是一点。 他马上就可以抓住这落日的余晖,可偏偏如同一场美梦,梦醒时分,一切都烟消云散。 女人的声音还是那般熟悉,他还记得那日,那一坨冷香伏在自己怀中,说想去北地。 明明给父亲和母亲的信件都已经送出…… 怎会如此… “静嘉,对不起。” 男人依旧停站于屋外,话语之间夹杂颤意,虔诚又温柔的双眸通红,彰显着男人的愧疚与惋惜。 李静嘉的心尖好似被人掐住猛的一拽,裂开的痛楚分外难受。 她轻抿红唇,随意将书本放下:“沈大人不必自责,你我……有缘无分罢了。” 沈屿之是个好人。 父母镇守边疆,德高望重,胞姐是当今皇后,一人之下。 他原本能得到的,应比现在多出许多。 沈屿之的胸口被最后一句戳的鲜血淋漓,他静看着女人那双淡漠的美眸,几分忧愁一闪而过,却被男人捕捉清楚。 日头落下大半,昏黄的屋子渐然变暗,李静嘉就静静伫立着,大片的黑暗将她吞噬包裹,似乎也将沈屿之心中的最后一抹期望抹去。 疯狂的欲望由暗处生出,密密麻麻缠住男人的足腕,他猛然冲来,将李静嘉揽进怀里。 “静嘉,我不怕……我不怕什么佛喻,更不怕什么天谴,我这就传信给我父亲,让他来派人接我们走,我们……我们去北地,用北地的习俗给你一场盛大的婚仪!” 一向自持温柔的沈大人突然发了疯,一只紧搂住女人的细腰,而另一只扣住女人后脑,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 李静嘉眉头一紧,偏着就要躲闪,奈何男人力气太大,轻吻终是落到嘴角。 软香的肌肤如同一把小钩,将沈屿之压抑许久的欲念勾出,赤裸的飘荡在屋内之中。 细吻由嘴角滑向下巴,温热的舌尖轻触,仿佛在品尝绝世珍宝。 扣在腰间的大手也缓慢上滑,几经犹豫之后,轻附上了那两坨软肉。 李静嘉深吸口气,用尽全力将沈屿之隔开,一双眸子清明又理智。 “沈屿之,就到此结束吧。” “李静嘉!” 这是沈屿之第一次唤她的全名,那是夹杂着怒气与失望的嘶吼,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又盯着女人看上一阵,直接转身向屋外走去。 “我马上就去给我父亲传信!” “沈屿之!”李静嘉拳头收紧,抬脚便跟上去。 “你日后会遇到更好的妻子。” 可此刻的沈屿之全然被自己的想法控制,半点听不进去李静嘉说了什么,脚下步子仍未停下。 李静嘉几次想要拽他,却都被甩开,她终于发了火,直拦在男人身前:“沈屿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所有的事都是瞧起来这般简单么?” ·········· 李昂驹不让沈大人和静嘉见面是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人家爹妈还在北地,被逼急了不知道会干啥),但容清放人进来当然是想搞事情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