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
难得下课时分秦教授身旁没有密匝匝围满了人,可是…… 可是自己却有事在身,不能好好地在秦教授面前刷刷存在感。 肖贝被卫章握着手腕往教室外走,甜甜笑着同秦教授道别,心里却在无声流泪。 他老早哦,就喜欢秦云嘉了。 那时候秦云嘉已经在金融圈崭露头角,被他爹聘请为特别顾问。 肖家小少爷却还是个小纨绔,闯进亲爹办公室里准备讨点钱祸祸,还没来得及张口,秦教授一转身一抬眼,他就啥也说不出了,当场立正站好,只差小手背后。自此改过自新,一心向学,打着泡老师的小算盘。 今天的小算盘是不能拨拉得啪啪响了。 肖贝心里哭唧唧,面上振作精神,试探的开口:“哥,你怎么突然要买情、情趣用品啊?” 他问得嗫嗫嚅嚅,卫章倒没有半点儿遮掩的意思,大方回答:“想通了呗。” 蛤?肖贝想起第一次上课时,他跟卫章说自己同类雷达很准这事儿,这他妈也太准了吧! 卫章继续道:“性欲跟口腹之欲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与其忍饥挨饿,还不如找个馒头吃,你说对不对?” 对,可太对了。肖贝如果是只海豹,可能腾跃半空使劲拍手了。但副驾驶的安全带限制了他的动作,他只好偏过头看卫章,点头微笑示意赞同。 他忽然觉得卫章不一样了,虽说两人也并没有认识很久,但今天的卫章的确自在舒展得多。 车没开多久,就到了地方。 这里的确不像普通的情趣商店一样挂着俗气的招牌,闪着廉价的灯光,也没有什么令人感到不适的热情推销,倒像是自助式的。 卫章颇为新奇地打量着各色玩具,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子。 肖贝显然对这里熟悉得很,挑拣出两三样拿在手上,冲卫章挑眉:“这几种比较温和,比较适合新手司机。” 卫章打眼一看,全是按摩棒一类,摸了摸触感还不错,刚想点头,忽然产生了疑虑:“不对啊,为什么你给我挑的都是这种捅自己的类型??” 肖贝干笑了两声,劈手拿起一个飞机杯:“哈哈哈哈哈哈哈,哥那我不是、不是没用过捅别人的嘛,我哪儿知道哪个好用啊哈哈哈……”又连忙招手唤来一个店员:“小于,来给我朋友推荐推荐。” 卫章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熟悉:“合着这是你的产业啊?”这位想投gay bar的企业家能开这个倒还真不稀奇。 肖贝得意地敲个响指:“今天就给你免单啦!随便挑随便选!” 卫章也不跟他客气,也是认真准备跟自己显然双倍于正常人的情欲作斗争,便按照小于的推荐挑挑拣拣买了好几样。 这场特殊的购物完毕,两人踏出店外。 卫章刚想说送肖贝回家,这位难请也不容易送的小少爷便抱上他胳膊:“哥,我陪你好半天,你也陪陪我嘛。” 卫章虽然自己真有两个弟弟,可是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他亲妈章太对那二位都怀着敌意,自然也不肯让卫章跟他们亲近。姜郁呢,倒是比他小,却从来不肯让自己把他当弟弟看待。 肖贝单看模样真是个乖小孩,诚然卫章已经深知这小孩表里不一得很,可还是情不自禁就想宠着他,况且今天他还给自己免了单。 “行,那我也请你喝酒,不过这回地方得我挑。” 肖贝单纯是爱玩儿,有人陪就行,管他哪跟哪,答应得爽快极了:“好!” “这地方怎么样?”卫章回头,笑着问肖贝。这位不能容忍自己在玩乐场失了风头的主儿已经在副驾上变身完毕,此刻兴奋地环视四周。他惯爱去之前带卫章去的那种闹腾的夜店club之类,倒是对这种偏向清吧的店颇感新鲜:“哇,这是哥开的吗?” 卫章摆手:“不是,朋友开的。” 话音刚落,老吴就笑容可掬地迎上来领位:“卫少来啦。” 卫章笑道:“我带朋友来玩儿,姜郁不在么?” 老吴领他们在吧台旁坐下,摇头道:“老板忙得很,我上次见他还是带您来那次呢。” 喝不到上次那杯特调了。 卫章心里有点遗憾,嘴上没说什么,转头看肖贝:“喝什么?哥请你。” 肖贝倚着吧台小腿一晃一晃的,挑眉坏笑:“我的酒量可是不小哦。” 老吴哈哈大笑:“放心喝,老板知道我让您掏钱可要骂我了。” 卫章想想也是,总归他跟姜郁不必见外,便笑着应了。 肖贝自来熟得很,才不跟老吴客气,Manhattan、Daiquirii、Screwdriver统统都要,一副要喝个饱的架势。 卫章自己要开车,只能很怂地点一杯波子汽水喝,仿佛误入酒吧的未成年人。分明肖贝才像是未成年人的那个。 这位未成年人酒精入肚,快乐地给调酒师比了个大拇指:“这店真的可以,环境有品,酒也好喝。” 那可不。卫章心底涌起莫名其妙的与有荣焉,扬了扬下巴,又连忙低头喝一口汽水。 肖贝把酒杯里的红樱桃拣出来放在指尖把玩,一向精灵的眼睛里映出闪烁灯光,蓦地染上同他那张娃娃脸不符的伤感来。 “怎么了?”卫章懒倦地伏在吧台上,外头瞧着他。虽然早晓得肖贝其实压根不是娇弱的祖国花朵,但是他这副小模样还是惹人怜爱,激起卫章从来没有机会满足的保护欲。 肖贝咬了咬丰润的下唇,端起手边最近的酒杯一饮而尽,方才纠结地开口:“我喜欢秦教授。” 好么,像谁看不出来似的。卫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秦教授挺好的,就是吧……” 肖贝垂下头,撅了噘嘴:“他怎么看都不会喜欢我这样儿的。” 那倒是。卫章想了想,脑补不太出秦教授跟夜店精灵谈情说爱的样子。 他自己也有点忧伤,如果可以,他倒也想因为无果的爱情苦恼,而不是因为双性的身体和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机发作的情欲。 至少前一桩还能讲出口。 后一桩可不是喝一杯波子汽水就能说出口的,起码要两瓶品瑟伏特加才行。 两个人碰了一杯,肖贝喝了一大口酒,忽然十分认真地盯着卫章看,看得卫章背后发毛,抿了抿嘴唇:“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啊?” “没”,肖贝倾斜身体凑近卫章,手指不安分地托住他下巴:“哥你真好看,我要是长得像你点儿就好了。这个眼睛,这个鼻梁,这个嘴唇……啧啧我都想q……”亲亲看。他这番高论还没说完,手就被毫不留情地拍开了。忽然出现的英俊男人站在卫章身边,面色不虞。 “姜郁,你来啦!”卫章反应过来,连忙笑着介绍: “这是肖贝,我朋友。” 肖贝乖觉地打招呼:“姜哥好。”他当然知道姜郁,这位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过去那圈子所有不学无术富二代们共同的噩梦。出于害怕比较的心理肖贝向来跟姜郁没什么接触,这几乎算的上第一次见面。饶是见多识广如他,也要赞一声好他妈的帅。 姜郁说声“幸会”,便在卫章旁边坐下。 肖贝向来敏锐,感觉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位哥虽然礼貌地弯了弯嘴角,但是脸上一点儿笑模样也没有,只差把“我不喜欢你”写在脸上。 看来不只是不学无术富二代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喜欢不学无术富二代。 然而。 卫章开口说话,姜郁转过头看他,眼眸瞬间盛满了柔和的笑意。 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调戏卫哥那下上了。该! “啪!” 卫章惊讶地看向肖贝,这孩子没事儿打自己手干嘛呢。 肖贝干笑两声,从高脚凳上蹦下去:“没事没事儿,哥你们聊,我去洗手间。”说罢就脚不沾地地走了。还走反了方向,中途被老吴拦下转了弯。 卫章一头雾水,不知道好端端地孩子怎么傻了。姜郁倒忽然情绪很好的样子,端起他的波子汽水喝了一口。 卫章夺过杯子,十分无语:“你作为一个老板抢客人水喝,合适么?“ 姜郁挑眉:“你什么时候跟那小孩儿混到一块儿了?” “我们金融班是同学,肖贝挺好的啊,又乖,又爱学习……帮我好多。”卫章自己都不太信,越说声音越小。毕竟他从这位同学那里学到的第一课是情趣用品挑选入门。 “是么?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么?”姜郁简直懒得反驳他。 卫章觉得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比较危险,正想转换话题,酒吧一角忽然响起调试乐器的声音,连忙道:“有表演?” 姜郁笑了:“老吴找的驻唱,上次你来刚好错过了。” 说话间,酒吧的客人都汇集道舞台边。 卫章忽然兴奋起来,放下酒杯扯着姜郁涌入人群。他过去是从来不敢这样的,挤挤挨挨的人群似乎潜藏着危险讯号。可是姜郁在旁边呢,这让他觉得安全。 台上的四人乐队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主唱还穿着格子衬衫,抱着吉他认真弹唱,声音跟模样都是干干净净的,那样少年气的声音唱“幻想美好的时刻”,再合适不过。 卫章忽然想,好像他乱七八糟的人生算得上美好的时刻,姜郁都刚好在场。 九 酒吧 卫章侧过脸看姜郁,姜郁偏巧也在这时低下头。半明半暗的光柔化了他的面部轮廓,唇角勾着一点儿笑意,双眼却显得格外亮。 “谢谢”。卫章忽然觉得这个氛围很有必要讲些什么,跟着吉他的声音晃了晃头,却只讲出一句没头没脑的感谢。 “什么?“音乐声太大了。姜郁低头凑近些,尝试听清些。 重复一遍好像显得更无厘头。可姜郁干脆把手搭上他的腰,一副不听清楚不罢休的样子。 卫章只好踮起脚也凑近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往外走的人搡了一下,重心一歪,嘴唇蹭着姜郁脸颊画了个半弧。 不巧这会儿又换了首旖旎的歌儿。主唱闭着眼睛慢慢拨弦,正唱到“Fall in love with you ,making love with you”。 卫章连忙弹开一步,目光不自然地四处乱扫,这一扫还真让他抓住了能解围的奇迹。 门边站着的男人一身西装笔挺,与酒吧里众人画风可说是格格不入。他似乎刚进来,看了看台上乐队,神色颇有些失望,与侍应生说了两句话便推门出去了。 这可真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他同父异母,说亲不亲,说熟不熟的弟弟卫劭。 卫劭他妈邵女士听说是个有学识有见地的独立女性,这辈子唯一栽了一跟头就是信了卫国远已经离婚的鬼话,一清醒过来就果断出国深造去了。卫劭都不抢,留给了卫国远。 比起身体有秘密巴不得远远躲开的大儿子,二儿子明显更得卫国远青睐。一直放在身边历练。也正是因为他太出挑,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章太才终于坐不住了,才连累得卫章不得不回国。 怎么这位“精明强干,自律审慎”的青年英才好像走错了片场? 卫章忙拽着姜郁袖子走出人群,放大音量:“我好像看见我弟了!” 姜郁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好像方才耳鬓摩擦的“吻”没发生似的:“卫劭?” 卫章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他常来啊。” 卫章忽然觉得心有点儿沉下去。他不在乎卫劭是不是分走他爹的钱甚或爱,但卫劭或许会是姜郁朋友的假设却瞬间让他难过起来。 “但我跟他压根不熟。” “不许跟他熟!”卫章脱口而出,才发现姜郁脸上三分促狭的笑意:“早早还吃醋呐?” “滚滚滚!!”卫章脸一烫,还是没忍住好奇:“卫劭都来酒吧做什么啊?” “看演出。不过今儿这乐队就是他爱看那个,他倒是走了。” “该不会看见我了吧?”卫章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卫劭进来那会儿他正不小心“亲”上姜郁的脸,要是…… 还没来得及展开一串无稽的联想,肖贝不知道从哪跑过来,气喘得又快又急。 一张俊俏的小脸涨得红扑扑的,本就开口不小的衣领像被扯拧了,锁骨敞露在外,上头还有几个红痕。 卫章吓一跳,好端端说上卫生间,回来怎么像上了别的什么。没等他问,肖贝先可怜兮兮拉住卫章,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哥,江湖救急。” 卫章云里雾里被扯着走,脑袋里瞬间上演另一出剧本——夜店精灵在卫生间碰上流氓强攻硬上,奋力反杀,这要拉着自己帮忙毁尸灭迹? 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男卫生间里。肖贝咬了咬嘴唇拉开隔间门,指着坐在马桶盖上的男人:“怎么办啊?” 卫章吸了口凉气先看到这人胸口起伏还在呼吸,把那一颗悬着的心先放了下来,这才打量。这位明显是喝了不少,身上酒气很重。身上黑衬衫纽扣开了几颗,造型跟肖贝差不多,颈子上也还有新鲜牙印儿呢。头发半遮着微闭的眼睫,仔细一看还那么点眼熟? 这不是特么秦教授么! 卫章眉头直跳,扭头看肖贝。 肖贝脸上红还没褪,蓦地不好意思起来:“在那边走廊碰上的……他醉了,好像也不认识我,就……” 不消他说卫章也猜得出。苦于暗恋的人瞧见自己醉醺醺的暗恋对象,壮起狗胆勾引到卫生间准备顺便乱个性。结果秦云嘉醉得断了片儿办不下去,肖贝又心软不忍心就把人丢在这儿。 “哥,怎么办啊?”肖贝晃了晃卫章的手。 不等卫章回答,手就被跟过来的姜郁攥着,从肖贝手里抽了出去。这位老板漫不经心地瞥一眼隔间:“这不秦云嘉么?我知道他家在哪儿。” 片刻后。 姜郁指使两个精熟于对付酒鬼的招待,灌两颗醒酒药,轻轻松松把人驾到卫章车后座,肖贝照顾着。自己坐上副驾驶,指挥卫章找路。 秦云嘉一上车就软绵绵躺上肖贝膝头,肖贝忍不住悄悄拿指腹滑过他英挺的鼻梁。这人惯常穿白衬衫,戴金丝边的眼镜,站在讲台上长身玉立,有种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淡气质。今天却好不一样,在走廊里碰到的时候他险些不敢认。纠结再三鼓足勇气凑过去,本想偷一个吻就跑。却被揽进怀里启开牙关,不由分说地灌进龙舌兰的气息。 “秦教授总上你酒吧啊?”卫章按照姜郁的指示转弯,忍不住好奇起来。秦云嘉诶,实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酒徒。肖贝也在后座竖起耳朵。 “偶尔。”姜郁言简意赅,不肯多说。忽然低头看见脚边粉红色的纸袋,产生了兴趣,随手拿了起来:“早早,这是什么?” 卫章专心开车看路,待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已经晚了,脸烧得发烫。姜郁看着纸袋里五光十色的情趣用品,只觉自己笑的七分僵硬三分狰狞。 电光火石之间,卫章忽然福至心灵,迅速将锅一甩,回答得天真无邪:“肖贝,那不是你落在我车上的吗,等会儿别忘了拿。” “啊对对对……”肖贝只好乖觉地把锅接过来背好。 “行,停车吧,到了。”见肖贝搀扶着秦云嘉下车站定,姜郁放下车窗:“指纹开锁。通常他喝醉了就睡酒吧了,看你俩挺熟,你今天就住他家照看着点儿。” 肖贝尚且懵着,姜郁又把粉色纸袋也递了出来:“这个挺重要吧,别忘了。”说罢车窗一关,冲卫章点了点下巴:“走,回家。” 肖贝肩扛着醉沉沉的暗恋对象,手里提着一袋粉色的情趣用品,目送姜郁载着他的卫章哥哥绝尘而去,笑得十分苦涩:这个小鞋怕是穿定了,完蛋。 可是能怎么办呢? 肖贝小心翼翼架着秦云嘉迈上台阶,好在醒酒药似乎发挥了一点作用。秦云嘉并非烂醉如泥,反而十分配合。只是他偏偏始终把脑袋搁在肖贝肩头,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一下一下钻进肖贝颈窝里,那一块皮肤连着全身都热起来。 肖贝努力地甩了甩脑袋,今晚只喝了三杯,离他酒醉的那条红线警告还远着,热什么热!可他的心却鼓噪得撒着欢儿,只怕在胸腔里跳起了disco。 强撑着走到门口,肖贝去摸秦云嘉的手,这人却来了劲儿,像跟他玩儿什么躲闪游戏似的。肖贝生怕给别人看到秦教授深夜在自家门口跟男人纠缠,又急又气,狠狠踩了他一脚。秦云嘉忽的乖了,自动把手塞进肖贝手里,还是十指相扣。 肖贝心底微颤,勉勉强强把秦云嘉的手指按到门锁上去。 “咔哒”一声仿佛仙音一般,救了他的狗命。 可他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本想就此一把把秦云嘉推进门里,门一关拔腿就跑的。现下这醉鬼却把自己的手扣了个死,待肖贝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房间里。 没有开灯,只有窗子透进来的一点光。肖贝简直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活像得了房颤。思绪飞出天外——明天是不是得去医院挂个号。没等他跳转到挂哪个医院的专家号,就被秦云嘉拉回了现实。 秦教授软也不软了,脚步也不虚浮了,十分稳健地把肖贝压在门板上,定定瞧着他看。 他的眼睛生的好看极了。 往常上课的时候肖贝偶尔走神,心里暗暗可惜:“这么漂亮的眼睛,要没有玻璃片儿遮着就好了。”此刻才明白秦云嘉戴眼镜是为了他好。这双漂亮的眼睛,没了镜片阻隔,就这么直勾勾地对视,太要人命了! 肖贝不知道秦云嘉是不是看得清,却觉得自己被看穿了,咽了口口水:“你……”既然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了,不送不送。 后半截被当场打断:“我想起来了。” 肖贝心里咯噔一声,越发拿不准秦云嘉到底是醉还是醒。追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堵回去了。是货真价实的堵。 秦云嘉的吻他在酒吧洗手间里见识过一次,本来就觉得很了不得,现下才发现人家秦教授不过小试牛刀。 自恃夜店精灵人间妖孽的肖贝同学勉强迎战了几个回合,迅速败下阵来,唇齿间逸出“呜呜”求饶声才被放开。接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他看见秦云嘉抬手抹了抹嘴唇,唇角微弯,这副尊容活脱是“为人师表“的反义词。 “我想起我有什么事没办完了。”秦云嘉善解人意地给出回答,就又一次吻了上来。 肖贝像团浆糊的脑袋这才明白过来,还能是什么没办完。这人说的是在酒吧没搞完的酒后乱性! 跟意识不清醒的暗恋对象上床实在是个昏招,可是……可是…… 他心底酸软——这个人好像一把追不到握不住的月光。那就不追了,只要这一晚月光落在我身上。 肖贝反手把之前提溜着的纸袋挂在背后的门把上,双手环住秦云嘉脖颈,热烈地吻回去。 不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