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双唇狠狠印上我的嘴唇,我尝到她唇上苦涩的泪水:「走吧
菱车已经被烈火引爆了。 地下水道的污水一直没到我的膝弯,我拽着林菲沿着水流的方向向前走去, 燃烧的大火只能阻碍住警察一时,他们马上就会发现我的踪迹,我必须利用这短 暂的时机逃出这个水道。 林菲表现的相当不配合,我几乎是推着她在前进。横山隧道全长大约有三公 里,这条和它并行的水道通往大青河的下游,我和林菲在黑暗中行进了大约四十 分钟。 我终于看到了水道的出口,月光透过出口照了进来,我从心底感到一阵无法 抑制的喜悦,我向下望去,猛然感到一阵悬晕,这里距离大青河的水面最少还有 三十米左右的高度。 我脱去了身上的囚服,露出我健硕的体魄,林菲的眼中流露出十分惶恐的神情,我向她笑了笑:「放心!我没功夫强奸你!」我将囚服扔到地上,把应急灯留给了林菲,又从她的衣袋中掏出我和蓝心的那张合影:「再见!」转身从高空中跃落。我的身躯在空气中自由的滑翔,无畏的冲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水面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我昏厥过去,我浮出水面时感觉好像已经度过了半 个世纪。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有些发昏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危机 仍没有过去,我必须尽快的逃亡。我游出一里多路,在一片树林边爬上了河岸, 我的身上被碎石沙砾刮的到处都是伤痕。 只要警察找到林菲,他们马上就会对这一地区实行大面积的封锁搜查。我从 一所废弃的木屋中找到一身护林员的工作服,套在身大小刚好合适,翻翻口袋, 里面居然还有两枚硬币。我从墙上悬挂的地图上找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这里是 中南市的郊区,距离长京市大约还有一百五十公里。我决定直接潜入长京市,警 察可能不会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穿越树林来到国道,从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可以看出警察仍然没有封锁这个 路段,他们仍然没有找到林菲。我拦了一辆日产客货,司机是一个和善的老人, 他絮絮叨叨的和我拉起了家常。我心不在焉的和他聊了几句,在距离检查站大约 一公里的地方走下汽车,我走到最近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贝贝的电话。 「谁啊?」从贝贝慵懒的声音我就听出来她已经睡觉了,「我!叶翔!」我 压低声音说。「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我啦?」贝贝显然并不明白我的处境, 「我越狱了!」「啊!」贝贝惊声尖叫了起来,她这才清醒了过来。「你在哪里?」 我将我的地点告诉了她,然后嘱咐说:「你先打的过来,出门后再拨打120叫辆救护车过来!」这是个迫不得已的办法,我目前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顺利的通过检查站。 三十分钟后贝贝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约定的地点,我从黑暗中向她走去,她惊 喜的奔到我的身边:「叶翔……」我制止住她,这时远方传来救护车的呼啸,我 连忙装成昏倒的样子,贝贝将我抱在她温暖的怀抱中。 救护车在我们的身边停下,医护人员从车上冲了下来,贝贝开始大声哭泣起 来,难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妞眼泪流个没完,连我都他妈相信她是真的伤心。 我躺在担架上被抬上了救护车,贝贝趴在我的身上不住的哭喊:「老公…… 不要……离开我……」救护人员好不容易才把她从我的身上架开。紧张的为我测 试心率,体温,血压…… 「太太……你放心,你先生的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他不会有什么大事!」 贝贝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过去了?」一 个医护人员煞有其事的分析说:「我估计他可能是低血糖,这只有到了医院化验 一下就知道了!」我感到右臂一痛,不知是哪个小子抽了我一管血。想起神不知 鬼不觉的通过了检查站,我心里就乐开了花。 他们将我送入急诊观察室,我借口上洗手间和贝贝逃出了医院。我们拦了一 辆的士直接来到贝贝的住处,一进入房门,贝贝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猛然扑到我 的怀中,她性感的身躯对我是个极大的诱惑,我的理智让我控制住了难捱的冲动。 我旋开了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出横山隧道现场的情况,从播音员的话语中,我知道大火并没有造成任何无辜的伤亡,林菲在二十分钟以前已经被搜索人员救出,画面中她的手上还提着那盏应急灯,漂亮的脸蛋充满了惊恐的表情,贝贝的双手放在我的肩头:「你劫持的这个小妞很漂亮……」我笑了笑:「她的父亲是公安部部长!」贝贝在我肩上打了一下:「你快去洗个澡,浑身臭哄哄的,快把我熏死了!」 第二十七章·爱你不后悔 温暖的水流洗涤着我的肌肤,抚慰着我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心,我惬意的闭上 了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自由。我想起了蓝心,想起了过去那一幕幕 美好难忘的时光,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房门轻轻响了一下,我还没有来及转过身去,贝贝火热的胴体从后面紧紧贴 在我的身上,我身体的温度猛然上升了,压抑许久的欲望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我将贝贝赤裸的身躯猛然抱了起来,她嘤的一声像长春藤一般紧紧缠绕住了 我健硕的身躯,水流丝毫没有熄灭我们欲望的火焰,我用力的进入了贝贝温暖狭 窄的体内,激情一次次向她的身躯冲击,贝贝在极度的快感下十指深深的掐入我 肩后的皮肤,喉中发出让我意乱情迷的呻吟。 她丰硕的乳房不住摩擦着我强健的胸膛,我每一次全力的冲刺都让她身不由己的战栗。随着贝贝一声竭力抑制的低吟,我达到极点的亢奋在她的体内尽情的宣泄。 狂乱过后,我平复的心中不免有些歉疚。贝贝漂亮的面孔紧紧贴在我赤裸的 胸膛,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忽然她张开小嘴狠狠的在我胸膛上咬 了一口,我痛得几乎叫出声来,她赤裸的身躯贴了上来:「叶翔,你真是一只野 兽。」我轻轻抚摸她的面孔:「对不起……」 贝贝微微笑了笑,她长长的手臂围住了我的腰间:「你有爱蓝心的权利,我一样有爱你的权利!」她的目光充满了柔情,性感的双唇用力吻住我的脖子:「爱你!我永远不会后悔!」我的血液沸腾了,面对贝贝这样的深情,我怎能不感动,我猛然将她的身躯压在身下,我们灼热的身躯再次纠缠到了一起。 贝贝从外面回来,她的手上拎着好几个大大的纸袋,我连忙从她的手上接了 过来。里面都是些为我买的衣服,她想的十分周到,还专门买了一副乔装用的平 镜和一顶假发。 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好消息!」我根本不信,以我目前的状况还会有什 么好消息呢?贝贝将报纸递到我的手中,我打开头版,一行醒目的大字:「黑社 会分子叶翔葬身火海之中」靠!我什么时候被烧死了?我连忙向下看去,「据被 歹徒劫持的女警称:黑社会分子叶翔已经葬身火海之中,由于现场损毁严重,至 今仍未发现歹徒的尸体遗物……」 我连忙打开电视,电视中正在播出一个记者对林菲的专访,画面中的林菲看 来已经完全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她接受采访的神情从容而自如。我不知道她出 于何种目的撒了这个弥天大谎,她竟然从原路折返回去,是她找到了救援队,而 且对于其中下水道的一段只字不提,我觉着自己怎么能顺顺利利的到达长京!这 妞为什么要帮我? 贝贝望着电视笑着说:「嘿!我看八成这个小妞看上你了!」我摇了摇头, 电视画面中传来林菲的声音:「也许他应该庆幸死在了火海中,如果他活着,我 一定会亲手把他缉拿归案……」我望着电视中她那充满理性目光的双目,忽然明 白了这个倔强的女孩真正的含义,她已经将我视为终生追逐的目标,就像我之对 于蓝东,她一定要亲手击败我,以洗刷她从我这里受到的屈辱。 贝贝的手在地图上来回的游走,最终停在了一个南美洲的角落上:「就是这 里了,贝蒙利亚!」我仔细看着地图上的那点弹丸之地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靠! 老子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肯定是他妈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 贝贝通过各种方法终于找到了这个偷渡的途径,今晚我将通过轮渡到达公海,在从那儿改乘前往贝蒙利亚的货船离开,贝贝从身后拥住我:「叶翔!我舍不得你走……」我回身拥住这个善良的女孩,内心中无比的感动,她为了我这次的出逃不但承担了巨大的风险,还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我轻轻吻上她娇艳的双唇期望这样能够带给她少许的安慰。「忘了我!」我 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会的!」贝贝柔软的 手轻柔的伸进了我的衣襟,抚摸着我强健的躯体:「叶翔!我是个平凡的女人, 向往着平静的生活,你却是一匹桀傲不训的野马,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外面的世 界,在我的生命中能有这样的美好回忆我已经知足了……」 夜风轻轻吹拂着贝贝那身蓝色的丝制长裙,将她性感的体形显露的淋漓尽致,身后渡船上传来不耐烦的呼喊,贝贝猛然扑到我的怀中,灼热的双唇狠狠印上我的嘴唇,我尝到她唇上苦涩的泪水:「走吧!」贝贝轻轻放开了我…… 轮渡带着我渐行渐远,贝贝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她的双手圈在自己的 嘴边,大声的喊:「叶翔……一路顺风……我会好好的活着……」我望着贝贝渐 渐模糊的身影,耳边久久回荡着她临行时对我所说的话:「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亚 于你对蓝心的爱,我爱你却不奢求拥有你……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也许等你回来 的时侯,你会发现我已经有了一个美满的归宿……」 我遥望着远方漆黑的海面,捕渔船的灯火来回的闪耀,小小的轮渡上挤满了 偷渡的人们,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向往,他们的前方和我一样都是未 知的命运,所不同的是他们是用生命去博取更加美好的生活,而我却是用生命去 换取蓝东的一切。 海面的风浪很大,轮渡的空气中充满了汗臭和呕吐物的味道,郁闷的几乎要 让人窒息,轮船在海面上已经整整行驶了两个小时,照他们之前所说的路程,估 计已经快到汇合地点了。我忽然听到一声汽笛的长鸣,我们所乘坐的轮渡也鸣响 回应。狭小的底舱中立刻喧嚣了起来,人们因为即将到来的一切,情绪同时激动 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漫长的旅程 舱门打开了,一个凶恶的声音对着底舱大喊:「按着顺序走上甲板!快!」 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我随着拥挤的人流来到了甲板,轮渡停靠在一艘巨大的货 轮旁边,大船上垂下了一条长长的绳梯,人们依次向绳梯上爬去,两个凶神恶煞 般的大汉在绳梯两旁控制着上去的人数,从轮渡爬到货轮上最少要有二十米的高 度,加上绳梯在海风中不住的摇摆,没有强健的体魄和良好的心理素质根本无法 登上货轮。 一名中年妇女瘫倒在我的面前,大声的哭喊着:「我不走了……」人群中一 时间哭声一片,我暗暗感叹生命的残酷,最先爬上绳梯的人已经登上了货轮的甲 板,终于轮到我了,我在牢中的艰苦锻炼这时显现出了它的作用,我轻易就从绳 梯上登上了甲板,刚刚踏上甲板,就听到身后一声凄惨的大叫,我向下看去,跟 在我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失手从绳梯上掉到了海中。 「看什么?」一个高大的外国海员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向我走来。他的 大手粗暴的推向我的肩头:「下去!」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怒火,他妈的外国杂 种,依着我以前的脾气一定让你脑袋开花,我和爬上甲板的难民被驱赶到了一个 大大的集装箱中,船员从外面封上了箱门,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难捱的黑暗。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在监狱中被关入禁闭室的日子,眼前的情景和那时惊人 的相似,所有的偷渡者同时陷入了沉默,我靠在集装箱的壁板上迷迷糊糊的进入 了梦乡,梦中我梦到了蓝心,她快乐的在我耳边吟唱着。 忽然我被一个女人悲伤的哭喊惊醒:「行行好!开开门,我的孩子病了,烧 得很厉害!」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已经麻木了,没有一个人应声,那女人拼命敲打 着箱壁。 「我这里有药!」我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向那个女人哭喊的方向照去,那 女人抱着一个两岁大的男孩拼命向我的方向挤来,我分开人群挪到她的身边,男 孩的额头烫得吓人,我借着手电的亮光,从随身的行李中找出退烧药,用自己的 水杯喂那个孩子服下。周围的人们对眼前的情景熟视无睹,在这种情形下人们往 往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自己。 我推开一点缝隙让那女人和孩子能尽量舒服的靠在箱体上。女人感动的说:「谢谢……你真是个好人……」这女人也不容易,真不知刚才她怎么带着个孩子爬上来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集装箱的后门打开了,外面正是黑夜,开门的外国海员 大声喊着:「出去透气十五分钟,快点!」人们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我替那个 妇女抱着孩子走在最后,那个大个子海员伸臂拦住了我:「你留下!」我怒气冲 冲的看了他一眼,他扬了扬手中的水喉:「你去把里面冲洗一下!」靠!这混蛋 八成看我长得健壮,这种出苦力的活正好用上我。 我将那熟睡的孩子交给那个妇女,伸手接过水喉走了进去,集装箱中到处都 是垃圾粪便,我用水喉将里面冲刷的干干净净,这是对每个人的健康都有利的事 情,我对此是尽心尽力。以后的日子里,几乎每次打扫,那大个子船员就会找上 我,我对此也毫无怨言。不知不觉中我在这帮偷渡者的心目中俨然成了其中的领 袖,每个人对我的态度都十分客气。 基本上他们都是每天晚上让我们出来放风,提供给我们的食物和淡水很少, 许多人都出现了营养不良的现象。几个身体稍差的因为过度的脱水已经奄奄一息,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每次都由我公平的分配那点可怜的食物,因为我之前形成的威信人们相互之间还没有出现抢夺食物的现象。 望着这群不断痛苦呻吟的人们,恐怕没有到达贝蒙利亚就会因为饥渴死去一 大半,我决定出头为大家争取更多的食物和利益。 「什么?」大个子水手虎视眈眈的瞪着我。我指了指倦曲在甲板上透风的人 们:「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在这样下去会死去很多人的!」大个子水手轻蔑的哼 了一声:「死了就死了,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重重的踹了我一脚:「快去 干活!」 我被他的冷漠激怒了。恶狠狠盯他:「我操你妈!」他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什么?」我砰的一拳准确的击中了他的下颌,他高大的身躯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倒在甲板上。人们被我的举动吓呆了,他们知道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那混蛋被我一拳打懵了,摇摇晃晃从甲板上爬了起来,摆出一个拳击手的架 势,脚下还不断变换着步法,靠!老子豁出去了。我躲过他的来拳,右膝重重顶 在他的小腹,这小子被我打得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上面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我抬头看去上层甲板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海员。这时两个手握冲锋枪的老外从另一侧船头冲了过来,手中的武器指向我的胸前。那大个子水手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一拳击中我的小腹,一阵剧痛让我弯下腰去,我趁着这个时机双脚准确的踢中握枪的两名老外的下体,一头重重顶在大个子水手的腹部,就势抢过其中一人的武器,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蓬!」地一声清脆的枪响,我的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震,证实自己没有中枪 我才放下心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国男人从舷梯从容的走了下来。他中等身材, 一身白色的中山装,墨镜遮掩住了他的眼睛,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他修剪适当 的小胡子下两片薄薄的嘴唇始终挂着一丝残酷的冷笑。 他将手枪递给身后的一个大胡子老外,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用力擤 了擤鼻子。伸手指向偷渡的人群:「让他们先回到集装箱里!」几名老外连忙去 驱赶人们,我正想离开,他拦住了我的去路:「你给我留下!」我无畏的看着他,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抬手取下了墨镜,用镜架点了点我的肩头:「小子!蛮有性格吗?」他回过身对手下说:「把他带到我的舱房……」 第二十九章·人生没有这么简单 我被带到了一间豪华的舱房,他坐在一张胡桃木的桌子旁静静抽着雪茄,他 抬起下颌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拿起桌上的酒瓶将我面前的酒杯添满,我莫名其 妙的看着他,不知他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他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你叫什么?」我没有说话,他好像并没有在意, 将雪茄在烟灰缸里掐灭,阴鹜的目光向我投来:「年轻气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一旦它成为你生命中的毒瘤,它就会随时随地的要了你的命!」 我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恐吓成分,可这句话却重重击中了我的心坎,我忽然为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如果我因为刚才的事情被杀死的话,我拿什么去惩罚蓝东,还谈什么去为蓝心报仇呢?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敏锐的把握住了我神情的变化,又从精致的烟盒中取出一支雪茄,用银剪 将尾端剪落,熟练的燃着,我这才发现他的烟瘾出奇的大。 「我叫韩文革,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韩老师……」说到这里他向我笑了笑:「 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我在干这行以前曾经在中学做过八年的老师!」他弹落了 烟灰:「人生是不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一个教书育人的老 师成为一个专门靠贩运偷渡者敛财的罪犯。」我开始重新评估眼前的这个人。 韩文革指了指我:「其实我注意你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你是一个出类拔萃的 年轻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冲动,也许时间可以磨平你的棱角,不过我还是要提醒 你一句,如果你不尽快的改变这个缺点,终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上面。」我拿不出 任何的理由去反驳他,他的确击中了我的要害。 「人生没有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我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偷渡者,他们出去的 时侯没有一个不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可到了那里以后,他们的梦想一个接着 一个的破灭,最终成为大洋彼岸的一具具行尸。」我没有想到他的思想竟然如此 深邃。 他的眼中忽然露出期许的目光:「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帮助我吗?」我的心脏因为他的话而狂跳了起来。我试探着问:「你是说让我帮你做偷渡?」韩文革摇了摇头,他又取出了一支雪茄意味深长的说:「这也许是我做的最后一次这种生意,它的利润已经远远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帮我办理一个南美国家的护照,给我一个真正的身 份!」韩文革笑了起来:「没有问题!」我毅然的说:「我答应你!」韩文革诡 秘的看着我:「你不想问问我到底要做什么生意?」我缓缓摇了摇头,我对任何 的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为了复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的待遇马上得到了提升,韩文革为我安排了一个专门的舱位,还找来一个 人教我拉丁语,那人竟然是让我海扁一顿的大个子水手。这帮外国杂碎变脸变的 真他妈的快,昨天对我吹胡子瞪眼,今天见我笑的就跟个乖孙子似的。 韩文革平时大多时间关在舱里看书,自从我决定跟他以后,那帮偷渡者的事 情就全权交给我管理,我增加了他们的食物淡水的供给,每天放风的时间也延长 到了二十分钟,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其他时间还必须要把他们关在集装箱里,可 是比起他们之前所受的待遇已经不知强上多少倍,韩文革对我的善行睁一只眼闭 一只眼,我对他多少产生了一点好感。 货船终于靠近了南美洲的大陆,这是一片对我来说神秘而陌生的土地,我眺 望着远方暮色中那道曲折的海岸线,心潮起伏,未知的命运在向我召唤。 韩文革不知什么时侯出现在我的身后。「这里是一片神奇的大陆,到处都充 满着机会,你过一阵就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它。」我点了点头,默默的下定决心, 从这一刻起我将把握自己的命运,再也不被生活所左右。 凌晨一点钟左右,货船缓缓的停靠在艾迪亚港口,我惊奇的发现港口上停了 十几辆警车,难道偷渡的事情被海关发现了?韩文革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这 个国家最好的地方就是警察和贼除了那身制服以外,没有任何的区别。」靠!我 觉着他怎么明目张胆的贩运人口,原来早就和警察串通一气。 偷渡者逐一的被驱赶下船,那个我曾经救助的女人抱着孩子来到我的身边: 「先生!」她的眼中闪耀着激动的泪光:「我的丈夫在水兵街开了一间叫」东医 「的诊所,你有空来坐坐……」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那女人流着泪水走了。 偷渡者一个个登上了警察开来的车子,我不解的望向韩文革。他望着下面的 警车笑着说:「我的工作到此就全部完结,这帮偷渡者每人最少要上缴一万努瓦 才能换取他们的自由。」 他生怕我不明白解释说:「也就是相当于五万元人民币……」我点点头:「要是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韩文革说:「交不起钱的,男人就送去矿场打工,女人就送到色情场所做鸡……」我沉默了下去,如果不是命运之神让我遇到了韩文革,我一样要面临那样的命运。 船上的水手忙碌的将其他的货物装卸下船,韩文革指了指船上的集装箱:「 这些都是正式进口的商品,不过它们合起来的利润也比不上这些偷渡者带给我的 利益。」我相信他说的这一点,单单从我身上他们就榨取了十万块钱,这次偷渡 者的总数要在一百名以上,他这一趟的利润就是一千万人民币,在这么高额利润 的驱使下,难怪许多人冒着生命危险铤而走险踏上这条道路。 装满偷渡者的警车呼啸着向城市中驶去,我跟随着韩文革走下了舷梯,我的 脚终于踏上了南美洲的土地,我将在这片动乱的土地上全力拓展我的未来。 第三十章·动乱的土地 奔驰车平稳的驶进了一个大大的庄园,路旁的土地上栽种着各式各样的热带 植物,我们在一所粉红色的别墅前停下。韩文革看得出我脸上的惊奇,他指了指 眼前的庄园:「在艾迪亚向我这样的庄园多的是,我在这里充其量只算个小资!」我被他的言词引的微微一笑。 一个六十多岁的黑佣迎了上来,想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我连忙客气的推辞。 「你给他钱,他们就为你服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人会指责你种族歧视。」韩文革在一旁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心安理得的把行李递给了那个黑佣。韩文革叽哩呱啦 对他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对我说:「你先住在后面的小楼里。」那黑佣恭恭敬 敬的带我向别墅后面的一座两层小楼走去。 这座小楼整体都是木质结构,楼下由一个大约四十平方的客厅和一间厨房构 成,楼上有两间卧房,整个小楼装饰的简朴温馨,正符合我凡事追求舒服的口味。 黑佣将我的行李放下,转身关门出去了,我将衣服取出一一挂到卧室的壁橱 中,小楼的设施十分完备,卧室中备有一个大约十平方的浴室。 我洗完澡,躺到松软的大床上,床头的电话忽然响了,我犹豫了一下拿了起 来。「怎么样?」韩文革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很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真心诚意的感谢韩文革。电话中他哈哈笑了起来:「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好 好见识一下这个城市!」放下电话,我小心的取出我和蓝心的那张合影,放在床 头的相架中,蓝心!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思念吗? 艾迪亚是贝蒙利亚最大的港口城市,这个国家出于军人的绝对统治下,现在 的领导者文森特将军是一个亲美主义者,照韩文革的话来说,这小子整一个儿皇 帝,见了美国总统比他爹还亲,对外的奴性和对内的高压政策恰恰成了鲜明的对 比,这种特殊的政治环境催生了反政府武装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维系武装力 量必须依靠雄厚的财力,这些武装力量开始涉足贩毒、贩卖军火、倒卖人口各种 违法的生意,政府的极度腐败让这个南美小国到处充满了暴力和恐怖。 韩文革和我走进了艾迪亚最大的夜总会「瓦林辛加」,翻译成中文就是「幸 福之源」,一进入夜总会的大门,狂放的音乐和浓烈的加勒比海风情扑面而来, 舞台上三个几乎脱的精光的小妞摇曳着臀波乳浪,舞台下色迷迷的顾客看得血脉 喷张,不住的尖叫鼓掌,我们两人在一个舞台左侧的桌子坐下,韩文革点来两杯 饮料,嘈杂的音乐让我们之间的交谈不得不大声的进行。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身穿棕色西服的人,韩文革向他挥手致意,那老外咧着 个大嘴向我们这边走来,韩文革笑着说:「这个混蛋是警察局缉毒署的督察威尔 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