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征服,A计画已经奏效,紧接着执行B计画,急速的捣插动作
的到来。 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要侵犯她,都被她以婚前见面将招来不祥的言辞给躲 过。然,终究是摧托之词,今儿个将不管用,待会儿他进了屋,她又该如何是好? 原打算以死保节,但小璇怎么办?她死了,不难猜想,陆熊必会拿小璇开刀, 到时候她又能依靠谁? 北京城虽富庶热闹,但对她两姊妹而言却是人生地不熟的陌生环境,四处涌 现的无形危机仿若随侍在后,时时都可能袭向她俩!一直以来她的心都活在忐忑 无依的紧张气氛中,再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之苦,她就快撑不下去了。 叩,叩,窗棂外似乎有敲击声,莫璃心头一紧。 不一会又听见莫璇的细嗓轻轻地念促唤着:姊姊,快把窗开了,快点呀!。 小璇……莫璃心一慌,站起时陡地撞翻地上的一把板凳、险些跌倒。 姊,你没事吧?屋里头一阵杂响,小璇却瞧不见,可吓坏了。 没事……她放缓心情,徐徐循声摸索至窗前,推开窗扉,小璇,你怎么跑来 这地方?。 她眼睛虽看不见,但不难听见屋外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可见陆熊人手多集中 在外头喝酒助兴,小璇也因此才得以逃出他们的控制,由后窗找上她。 姊,我们逃、趁现在。她迅速跳进窗,拉着莫璇说道。 逃?怎么逃?莫璃悲戚一笑,姊姊眼睛看不见,是绝对逃不了的,小璇对不 起,让你跟着我受苦。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个姓陆的老男人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怎么配得上 姊,我定不让你嫁给这种又丑又胖的笨男人。 莫璇不死心的劝慰,此刻外面那些人全喝瘫在地上,不把握现在,就走不了 了。 母亲去世时,姊姊和她现在一般大,她都可以替代母亲将她抚养长大,现在 她也十岁了,自认可以担起照顾姊姊的责任。 可……她犹豫了,这一走,可就真的孤苦无依,她定会拖累小璇。 没有可不可的,有我在,我就是你的眼睛。她真切地看着莫璃那双游移不定 的眼神,寻求她的应允。 好,我们逃。她递给莫璇一个安抚的微笑。 逃吧!想念天无绝人之路,她们不会就此向命运低头。 那就快! 在她的帮助下,莫璃困难地攀上窗,爬出窗外;莫璇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打包 了桌上的食物,钻出了窗,两人趁夜的遮掩瞬间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区性。 夜虽能掩身,但也加了嗜魔的冷骇,两个小女子在晦暗的大街上胡乱奔走, 却始终找不到一处安身地。 如今正值深夜,热闹的京城已回复静默,昏黄微晕的月色照耀在她俩身上, 更强调出她们孤寂与无助的清冷。 姊,那儿有间庙,我们先去那儿躲一躲吧!。 为害怕陆熊派人追赶,小璇聪明地带着姊姊往郊外逃逸,无意间看见了大榕 树下的一座小庙。 安全吗?莫璃无法辨视,只好完全依靠莫璇了。突然,她挺后悔逃了出来、 因为自己只是个无用的累赘,仅会拖累小璇。 应该可以,好像没人。小璇扶着姊姊,一步步缓缓前进。 小璇,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她怎么忘了身上根本没盘缠,过了今夜,明天 又将如何度过?我不能让你跟我受累,虽然是逃了出来,但在京城根本无我俩立 足之地,我不想害你。再说我也没能力照顾你…… 姊,我已长大了,不用你照顾我,今后轮到我照顾你了。 小璇怎也不肯回头,硬拉着她进庙门;才进门、便发现除了她俩之外,尚有 一男一女窜在角落,神色惊颤。 姊,有人耶,不过不像坏人。小璇附在莫璃耳旁轻声说。 莫璃会意。转向庙中某个定点,说道:对不起,容我们也打扰一晚行吗?。 当然可以,你们也是刚进京吗?男人首先开口。 是的。莫璃微微一笑,拉着小璇走向另一角落,面对陌生人她向来少言,也 不习惯。 哥……我好饿……须臾,墙角的女子仰头说道,看样子大约与莫璃一般年龄, 然神情憔悴,似乎已捱饿许久。 莫璃闻言,则对小璇说:你不是有打包些食物吗?快给人家。 不行哪!这是我们明天的食物。小璇将东西抱在胸前,怎么也不肯松手。 小璇,那后天呢?轮到我们捱饿时,是不是也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莫璃好 言相劝。 小璇想了会儿,才不情不愿道:好嘛!。 拿着包袱里仅有的两个干馒头,她走过去递给了那对兄妹。 谢谢!男子感激莫名地接过手,赶紧将馒头塞进妹妹手里,小芹有东西吃了, 慢慢来。 他又说:我叫李毅,她是我妹妹李芹,我们兄妹是由南方上来,本打算在京 城找个差事以温饱,哪知半路遭劫,弄得一身狼狈,我妹妹经过惊吓又捱了饿, 才变成这般田地。 原来如此。莫璃感慨,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但今儿我进城里,听说瑞颐亲王府要招收厮仆、丫环,我明天想带小芹去试 试。李毅眼底浮现了一丝希望。 真的?姊,那我们也去一试。小璇开心道。 但对方只收年满十五的年轻男女。李毅强调。 什么?莫璇不服气地喊了声,这不公平,我虽然才十岁,但会做的事很多的!。 莫璃按住她的双手,轻言道:姊姊去试试。 她虽是个失明者,却有一手好厨艺如果摸熟环境她一样能做得很好。 而今,她已无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一试,但求一切顺利。 瑞颐亲王府右侧,临时搭建了一栋小屋,专为征选下人而用。 莫璃一行人到了现场才知:原来瑞颐亲王是位年高德望的老好人,一生高风 亮节、虚怀若谷,亦是皇上最敬重景仰的亲三哥。 每年此时他便会掏出私囊造桥铺路,博施济众、霖雨苍生,但不求回报,仅 求百姓安居乐业。 而这回的征仆之举则是找寻工人搭建桥梁之用。 男的做粗活搬工,女的送洗衣物膳食,由于所需之人甚多,因而前来碰运气 的人亦不在少数。 冗长的一天征选下来,由于李毅体格强健自然录用,而李芹也沾了哥哥的光, 派上洗衣工作,唯眼残的莫璃与年纪尚轻的莫璇双落选。 莫姑娘,你别担心,暂时由我和妹妹照顾你们。李毅虽是粗人,但仍知受人 点滴当回报的道理。 不,我们怎能靠你们兄妹,你们出门在外,照顾自己已属困难,我……… 莫璃说至一半,突然听见王府中人欲关大门的声响,连忙仆仆跌跌地冲上前, 跪在府门外,求求你们,我什么都能做,求求你们试用我……试试看好吗?她一 定要争取到,为了小璇也为了将来。 去去去,你这个瞎子能做什么?滚!咱们贝勒爷就要回府了,你少在这儿挡 路。门房大声吆喝着,驱赶的声浪足已扬遍整条街道。 姊,我们走吧!别求这些讨厌的人。小璇立即上前欲搀扶起她。 莫璃却铁了心不肯起来,李家两兄妹站在一旁也没辙。 小哥,求求你……… 快滚,快滚……啊!远远地,门房睢见一位英姿飒爽、倜傥不章的男子乘着 一匹黑亮良驹慢慢靠近,立即冲下阶梯,躬身叩拜,贝勒爷吉祥。 男子不动声色地俐落下马,将缰绳交给门房,冷冷的嗓音送出一句话,把, 野风, 带回马厩。 是,贝勒爷。 辂凌跨上阶梯,来至门前突被莫璃颤抖娇小的身子给挡下步伐,他冷冷地看 着她的后脑勺,这大胆女子是谁?敢挡住本贝勒去路。 禀贝勒爷,她是来讨工作的,还偏又赶不走!门房战战兢地回答。 你们连一个女人也斗不过?辂凌阻止他俩的废话,给我赶走!。 你们不可以欺负她。莫璇小小的身影立即飞上前,挡住这两个门房来势汹汹 的动作,一脸欲保护姊姊的任性。 小璇,别说了,我们走。这地方外表虽是金碧辉煌,而居住其间的却是志骄 意满、恃才傲物之人,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高攀的。 方才听闻那位贝勒爷冷峭矜贵的讽语,莫璃心里已明白想进王府做事,根本 没指望了。 但那姓贝的又是谁?居然能让多人对他必恭必敬,不是听说这间王府的王爷 是位古道热肠的大好人,怎会出现这样的人物?殊不知莫璃长年居住东北,虽幼 时曾在师塾外偷偷学字背书,但从不知贝勒爷这三字代表的意义,还以为是人名。 她此番话却让辂凌收住步履,顿下身回首看了她一眼;莫璃已站起,但仍低 着头领着小璇回身打算离开。 站住!他沉冷地喊住。 莫璃并未回头,只道:, 贝公子, ,或许小女子哪儿冒犯了您,但却全是肺 腑之言,希望您以后能收敛气势,别再对人目仗颐令,这可是会坏了王爷的隆德 盛名。语尽,她又拾步。 我说站住。他沉晦的眼神直射在她的背影。 贝公子?这个女人居然不知道贝勒爷的身分地位,还敢在他面前大放狂词! 说她蠢嘛,她说起话来又振振有词;说她伶俐却又笨得让人发噱。 她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异类?莫璃定住身子,手心紧握着妹妹的小手,提高警 觉但不动声色。 转过身来。辂凌的声音依然淡如轻风,如绵似水地拂入莫璃耳中。 辂凌,瑞颐亲王之独子,面如冠玉,亦正亦邪,武学修为不容小觑,两年前 曾独自带领十人精英直闯敌窟,其机智谋略与英勇身手救回主帅,重建金城汤池, 转败为胜。 为此,皇上物颁救国将军之头衔,因而声名大噪。 贝勒爷,请您放过她们两姊妹,我立刻将她俩带走。李毅立即拉着妹妹一块 儿跪下;他虽来自南方,但至少待过大城市,自然知道何谓贝勒爷。 眼看莫璃得罪了京城的大人物,他可是早已吓得腿软。 我找的人是她,你们离开。他轻摇锦扇,冷峭扬声,顺便把那个小丫头也带 走。 我不走,你要干什么?小璇冲向辂凌,尚未碰到衣角,他便弹扇一挥,将她 扫到十尺之外,撞上泥墙。 哎哟!大叫一声后,莫璇便错厥过去。 小璇!莫璃大惊,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只有更慌。 她挥舞着双手,脚下阶梯踩了个空,于将扑跌出去的刹那,辂凌猛个回身, 长臂掠勾,将她揽进怀里。 他低首一瞧,突地暗抽了口气,虽他予以掩敛,但其愕然的神色依然显露出 来。 小璇,我要看她,放开我!莫璃垂泪不已,双手直抡着辂凌的胸膛。 她只是撞昏了,过一会儿就会清醒。他一手攫住她的皓腕,死气的暗喝。 把她带走。他又回首冷瞥李毅一眼。李毅无奈只好抱起莫璇,与李芹暂离这 块云谲波诡的地方。 小璇……莫璃想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死紧!头一回和异性男子如此亲 近,让她寒毛直竖、颤抖不休。 还有,他身上那股汪淡的麝香味,直扑她鼻间,令她心跳莫名重顾,似乎已 乱了频率。 想见她就乖乖听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懂吗?他轻柔如蜜的嗓音无所不 在地掠过她的全身。 莫璃心悸地揪着衣襟微点头。 他凝视着她的双眼暗藏着几许心事,飞扬跋扈的神情中亦有一丝孤傲。他的 双手紧紧锁在她的腰间,如此肌肤相亲的磨蹭让她怔得脸色发红,欲逃却无处可 逃。 咦,你又想反抗了?辂凌俊眉一挑,直盯着她那双似水剔透的盈盈双眸。跟 我来。 辂凌霍地松手,转身跨过门槛进府。 莫璃愣在当下,手足无措了!但为了赶紧见到小璇,即使是火坑她也得跳。 仔细聆听着,她踩着小小的碎步往他所行的方向慢慢挪移,却在门槛处不以 意一绊,摔跌在地上。 他倏然转首,瞪着仆倒在地的她,你这个女人走路永远是这么莽撞吗?。 她咬牙,不愿逸出疼痛的呜咽。贝公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我不姓贝。他 赫然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幽黑炽烈的双眸带笑地看着她那张赏心悦目的错愕纤容。 须臾,他缓步走向前院的石亭内坐定,那英气逼人的脸庞略带邪气,弯弯的 笑眼闪耀冷光。 贝勒乃是一种宗天爵封,而加个, 爷, ,只是旁人对我的尊称,这下你懂了 吗?辂凌自认他极少有这般好兴致,愿意与一个来路不明的穷丫头闲扯。 只因为她太像她,乍看下神情简直有七分相像。 原来也是王孙贵胃,难怪了。莫璃嗤鼻道。 辂凌半眯起狭眸,闲适中流露出张狂霸气,没错,我是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族 脐带关系,怎么?你不顺眼?。 他眼光似刀、愤忌如刀,可莫璃看不见,否则定不敢再口不择言。 然而辂凌那冰冷如锋的语调已吓住莫璃,她只能勉强自己要临危不惧。 你是如此高高在上,能否放卑微的小女子回去?她眼神飘忽,心思一直缠绕 在小璇的安危上,无法定下。 莫璃相信,这只不过是他们这种贵族闲来无事戏弄人的方式,反正再大的难 堪她也承受过了,早已无所谓了,只求能早些离开这儿,脱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小璇……你还好吧? 把头抬起来。 莫璃倔强的表态引发了他心底某股兴味,这个小女人和她虽容貌相似,但气 质却不同,但就不知是不是同样心如蛇蝎? 女人,不能把她们当人看,否则只是养虎为患。 莫璃勉强屈服地抬起臻首,颦眉秋水地凝着前方那片漆黑,然由辂凌这个角 度望去,她似着迷于眼前簇簇月桂矮丛,却无心于他。 这倒是奇特,天底下几乎没有女人能逃出他卓然不羁、邪逸酷冷的魅力之网, 但她却是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甚至是心不在焉。 看着我。他面无表情冷睇着好那张同样漠冷的清秀五官。 看!莫璃心叹,她不知有多久不曾看过任何东西了,教她看,谈何容易? 我说……看……我……辂凌又冷冷地字字重复,眼神看似无害,却是锐利无 限。 莫璃徐徐转首,浑身僵直,紧绷的背脊仿似一触即断因为她找不到定点在何 处,似水的瞳仁只能无依地飘浮着。 辂凌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同,脸色一整!陡地站起走向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挥 动两下,但她的眸子仍无神地直视前方,丝毫无感。 你看不见?可惜呀!这么一双丽眸。 对,我是个瞎子,请贝勒爷高抬贵手,尽快放我回去吧!此刻她仍跪坐在方 才跌倒的地方,低声请求,已不在乎自尊。 她心系于小璇身上,疼痛难抑,她是她当前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倘若 失去了小璇,她独活又有何意义? 这位贝勒爷虽总是语意讽凉、犀冷带刀,但也不难感受到他隐约散发于外的 气势,这样的大人物是不该与她们这各平民百姓计较吧。 他盯视了她半晌,突然蹲下,轻触她线条优美的下颚曲线,你不是需要工作 吗?如果我给你呢?。 辂凌专注的凝视加强了耳语的魔力,莫璃虽视而不见,但仍能撼动身心,紧 张得手心冒汗。 你不嫌弃我是个瞎子?她怯怯地问。 你会什么?他勾着笑问。 我什么都会,只要肯让我做。莫璃极力争取着,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有了 工作,她和小璇就不必为三个月后的过年发愁了。 哦!他意有所指地诡笑着,又问,你叫什么?。 莫璃。她依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和辂凌那张放荡轻佻的轻蔑表情成了对比的 颜色。 辂凌点头站起,三天后来府中向贺总管报到,你回去吧!对了,就你一人来, 可别把那个罗唆的丫头带来,下回我的力道可没那么轻了。 他口气倏转冷,一反适才的热络;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他回身离开、不留任 何给莫璃发言的机会。 莫璃顿住,向来灵敏的耳力已知他的离去,然而心里所纠缠的却是他那迷惑 人心的特殊男人味与温暖宽广的胸膛。 这样的两性差异是她从来不曾体认过的。 叹了口气,她迅速收起迷乱的心,立即折返暂住的破庙;小璇不知可好,但 愿她没事。 **** 第二章 李毅因为不放心莫璃,待莫璇清醒后连忙跑来瑞颐亲王府外的二堂街口等着, 半炷香已过仍未见莫璃出来,他简直是忧心如焚,却不知无形中他已将一颗属于 男人的爱恋之心投注在纤秀娟美的莫璃身上了。 昨晚庙内漆黑,他虽看不清她的脸蛋,但已被她那清脆幽然的嗓音给吸引住 了,今儿一早,当她纤丽的姿容纳入眼中,他就仿若被慑了魂似地,对她再也移 不于眼光,虽后来得知她是个失明的女人,但他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不知过了多久,李毅缍看见她从另一头走了过来,他立即趋上前关心问道: 莫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璇呢?莫璃着急探问,双手像寻求保证似地胡乱挥舞着。 没事,没事,她已清醒了,口里直喊着要来找你哩!他抓着她的手,予以慰 藉。 莫璃陡感失礼,倏然抽回手,这突兀的动作,让李毅一阵尴尬,啊!对不起, 莫姑娘……我…… 以后你就喊我小璃吧!以前在家乡,山上邻居都是这么喊我。既然以后要互 相扶持,莫璃也不便太过拘束。 那你也可以……可以……李毅木讷耿直,红着脸不知如何表达。 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便称呼你李大哥,可以吗?她以长棍为杖,徐往小庙 的方向缓步走去。 当……当然可以。李毅搔搔后颈,有口难言他可不相当她什么大哥。不过看 看自己这大老粗的模样,哪配得上如此的婉约佳人?唉,这种事强求不来,一切 顺其自然吧。 出了城,不久便到了破庙,一进庙门,莫璃便忙不迭唤道:小璇……你在哪 儿?小璇……… 我在这儿,姊。小璇一见姊姊回来,立刻冲了过去。 小璇!莫璃蹲下身抱紧她,告诉姊,可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看一 看?。 莫璃不停在她身上摸索着,就怕莫璇身上少了些什么似的。 我没事,姊。只是后脑还有点儿疼疼的,那个臭男人真可怕,扇风一扫竟把 我挥得远远的。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小璇揉着后脑勺,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 小璇,这叫功夫,就像咱们在街上看见的杂耍武艺表演一样,只不过是更精 深的武术。 李芹接腔,仅略懂皮毛却掰得跟真的一样。 你没事就好,姊姊告诉你个好消息,三天后我就有工作了。莫璃摸摸她的后 脑,以手指感受肿胀程度,确定状似轻微后,遂放心。 真的?她这句话带给在场三人同样的惊叹。 问题是有哪户人家不嫌弃她的不方便处,愿意用她?是谁那么好心,小璇一 定要在他面前磕头达谢。她孩子气地说。 那稚气未脱的表态让莫璃听了心疼,像她这般大的孩子不都是玩耍、念书吗? 而她这个做姊姊的却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给不了她,足让她为自己担忧。 就是瑞颐亲王府。莫璃坦言。 什么?他们不是不用你了吗?李芹也觉得诧异。 是……是那位贝勒爷应允的,他让我进府帮忙。她略忐忑,心忖:是他伤了 小璇,不知她会不会有反弹的声浪出现。 果不其然,小璇猛地推开她,往后跳了步,不要,我不要你去,那个恶魔太 可怕了!。 莫璇一心护姊,又怎能让姊姊去接近那个恶人呢?虽然她年龄还小,但多少 能感受到那个男人的邪恶力,她不能让姊姊自动投入贼窟。 小璇……莫璃不停找寻着她别这样,姊姊需要工作,这是你明白的,以后我 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姊……莫璇扑入她怀里,对不起,我如果赶紧长大就好了,就不用让姊去承 担一切……… 李毅两兄妹低头揩着眼角的泪,为此姊妹情深的情景动容不已;然而莫璃性 情刚烈,绝不接受他人的好意,这倒令他俩兄妹有心却不知如何付出。 对了,你以后不就要住进府中?李毅突然一问,这是较棘手的问题。 莫璃突然忆及那位贝勒爷临去前的交代,叹了口气道:但他们不准我带着小 璇,能不能请你和李芹……… 放心,我们会把她当妹妹的,把她交给我吧!李芹与小璇及其投缘,一口气 便答应了。 不,我要跟着姊!小璇又尖嚷。 小璇,你听话,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姊一切稳定习惯了,一定会说服贝勒爷 让你进府里,以后你跟着李大哥与李姊姊要听话,他们白日得上工,你也得在家 乖乖等着,千万别乱跑,别让姊担心懂吗?莫璃不忘三令五申。 姊……莫璇迫不得已地点点头。 更谢谢你们。向李家兄妹致谢后,莫璃神情幽然飘忽,仿若又回到方才…… 那充满异性麝香气味的男人身上,虽看不见他,但脑海中那团黑影却威胁力十足, 让她怎么也拂之不去。 莫璃在李毅的陪同下到达瑞颐王府,在大门外莫璃即向他道谢,催促着他离 开,因为他尚有工得上,绝不能迟到啊。 李毅虽不放心,但时间紧迫下也只好先行离去他向她保证定会好好照顾莫璇。 莫璃对他投以感激,听闻着他离去脚步声渐稀后,才叩门进入府邸,且在贺总管 的带领下来到府中西厢后面的灶舍。 这里就是你今后工作的地方,不懂的地方问灶舍的于娘。 贺总管暗自摇头,不懂贝勒爷何时学起王爷做起了大善人,收留这么们瞎姑 娘,眼睛看不见能做什么呢?别愈帮愈忙就不错了。 但将这女子看个仔细,不难发现她长得还真像玉枫姑娘,难道是因为如此、 贝勒爷才收留她?算了,这不是他一个下人能插言置喙的。 谢谢您,贺总管。莫璃低首谦卑道,以后还望您多多教导。 你只要将分内事做好就行了,府里事可不好做,一弄不好就会得罪人,你可 要有心理准备啊!。 贺总管望着她那张绝尘清妍的丽容,无不感叹上天捉弄人啊。 美美一个姑娘竟然看不到、真是美中不足。 谢谢总管提醒,莫璃会谨记在心。她躬身回应。 那好,你进去吧?灶门就在你的正后方。叮咛几句,贺总管便离开忙别的事 务去了。 耳闻他离去的声音,莫璃这才转身,找寻着门把。 她轻轻推开后,就听见里头传来的讥诮声,你就是这几天府里传闻将进府工 作的瞎子吧?真是新鲜,眼睛睢不见还不好好待在家里享福,硬要出来工作你是 想闹笑话是吗?。 于娘向来嘴臭,灶舍的工作平日就压得她人仰马翻,她更气不过贺总管还要 派个瞎子来累她,因此一肚子气全落在无辜的莫璃身上。 莫璃凝住眼中的泪将委屈往腹里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认命的道 理她还是懂的。 您就是于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样样都肯学,象一些简单的炊煮及生火 工作我也能应付,只要东西的摆置地方都熟了,我定会做得更驾轻就熟。 莫璃自知自己的残缺,也只能委曲求全,虚心求教。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在王府中谋生的一天,自然知道这口饭也不好吃,何况 自己又是个人见嫌的瞎子,凡事想开点儿才是。 你会生火?于娘睨了她一眼,眼神猛然一惊,她陡生和贺总管不约而同的感 受……她还真是像那个女人啊。 于娘心底冷冷泛笑,这瞎丫头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贝勒爷八成是找她来当 出气筒的。哈,真有意思。 莫璃点点头,如果告诉我放置柴薪与灶的地方,我都可以自己来。这些事全 是以往她在家中最常做的,也是最得心应手的工作。 好吧!就让你试试,柴薪就在门后,灶就在你的正前方,小心点,别把这地 方给烧掉了。 于娘更没给她个好脸色,但莫璃为了未来的生活全都一一忍下。 好不容易生起了火,她即做起洗米、洗菜的工作,直至午膳全打点好,她还 不曾休息片刻。 当小仆端出饭菜后、灶锅上只余些许锅巴杂食,于娘便对着她说:这些东西 就是你的一顿了,好好吃,吃完后又得为下午点心忙着。 而她自个儿却走到木桌旁,臼起事先便准备好的美味菜肴。 莫璃只求温饱,向来不挑食,这些东西虽是又硬,但对年年以窝窝头为生的 莫璃而言已算是佳肴了!她甚至想,若非无法自由出府,她还真想打包些给小璇 尝尝。 唉,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乖乖听话?于娘坐在一旁看她吃得津津有 味的模样,不禁厌恶地大摇其头,认为自己遇上个乡下土包子。 对了,你是打哪儿来的?于娘无聊地问了句。 东北。莫璃细声回应。 那种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啊?她咋咋舌,象看怪物似地瞅了莫璃一眼。 心忖:那种地方也能生出这种美色吗?可惜啊!再美,也不过是个瞎子,否则辂 凌贝勒爷怎么会让她来做这种粗活?突然,她撇唇暗笑,庆幸自己对贝勒爷的侍 妾虞隶儿巴结得不错,否则她不可能才短短半年就晋升为灶房管事。 看来日后她还得对隶儿姑娘多拍些马屁才是。 对于于娘的说词,莫璃不予置评,只是专心吃饭,她当真饿了。 或许真如于娘所言,东北仅是个荒野之地,然而却是她的故乡,有着她与爹 娘、妹妹在一块的欢笑回忆。 她向自己承诺,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去的。 下午点心做好后,已近申时,由于正处隆冬之时,日头已渐隐去了,近晚的 寒冽又开始蔓延在空气中,微呵气便是满屋子雾色。 莫璃长居东北,早已习惯冰霜雪舞的气候,对于这样的阵仗倒是不以为意, 仅着了件跟随她许多年的破袄,双手浸在冰水中洗涤着炊具,却不见抖意。 于娘却早冻得哇哇叫着:瞧、又下雪了,今年似乎比去年冷哪!。 她蹲在蒸笼前,熏着热气,满脸通红、却还在那儿喊冷,真是讽刺。 于娘,您将东西都留下让我洗吧!我可以应付。莫璃体贴地笑说。 真的?那太好了。于娘满意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皱着眉,待会儿你 干脆帮我送点心去给贝勒爷吧?外面那么冷,我这一把老骨头怕受不住寒。 送东西?而且是给他。 莫璃心一紧,我怕不方便,府里的路径我一点儿也不熟啊,。 这没问题,你只要一出灶舍往右走,进了一个拱门,从那开始廊上都会有小 厮、婢女不时穿梭,你可以向她们打探贝勒爷的, 沐枫居, 怎么走便成了。于娘 鬼祟地又笑了笑,很好认的,那儿种了整片枫树。 她是故意嘲笑她的瞎眼, 瞎子哪能认出什么枫树啊。 好。莫璃站起,摸到灶炕上盛出点心置于细致的瓷盘中;无法拒绝下,她只 好认了,以后定还有更大的难题在考验她,她怎能第一天就退缩呢。 提了竹篮,出了灶舍,她一手支着拐杖徐途往前移动碎步,眼前一片漆黑, 极不安全的感受拢上心头,但她仍打起精神迈出第一步。 一路上询问下来,她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于娘所说的枫叶林,然而莫璃却不知 自己身在何处。 她慌张不已,心想时间已被她浪费不少,再无法找到沐枫居,手中这篮甜点 就快凉了。 这时,一位丫环远远走了过来,莫璃听闻脚步声立即喊道:有人吗?。 红姑停下脚步,睨着她,我不是人啊!。 对……对不起……我眼睛看不见,请问这位大姊, 沐枫居, 怎么走?莫璃客 气地问道。 红姑睥睨着她,难道她就是府邸新进的瞎子丫头?这消息可是早上她从贺总 管那儿听来的。 她不怀好意地一笑,眼珠子轻转了圈,居心不良地朝反方向说:你往左手边 一直走,倘若听见金丝雀的叫声,那儿就是了。 那儿是隶宓楼,亦是贝勒爷的宠妾虞隶儿的寝居,此刻贝勒爷正在那儿和她 燕好,不准任何人进入,这瞎女如果没头没脑地闯进去,这后果可想而知。 谢谢大姊。 莫璃完全不知红姑那满是奸佞的表情,还非常诚恳地致谢,转身往左,沿着 鹅卵石小径直走。 不一会,她终于听到了阵阵细吟的婉啭鸟鸣,不禁喜上心头。 蓦地,她又闻见邻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只好趋近向那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