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想看你穿丝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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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我,有没有见过我乱纹漶溯的暗河。 烟已经抽烟三根了。 未干的水渍,并没有被阴天赦免。 伍澋诜在湿暗阴天里站僵身体,整个人浸入黑暗。 视线恍惚,他沉默不语。周遭真实景象趋于模糊,拽出灰暗的一部分回忆,涌现,褪色,延续。他置身连绵滩涂,窥见一些往日的痛隐。 蓦地一道声音扯着他濒岸,他迟疑地转头去看。 “哥们儿,来吗?” 男人自牌桌前走两步到他跟前,露着俩大光膀子,黝黑皮肤上油光发亮,点燃嘴里的烟叼着,又朝他递了根,含糊问。 他摆手,以沉默回绝,竖起无事旁观者姿态。 “还等你哥呢?等多久了你这都,马上天黑了。你哥指不定回不回来。” “他会。” 简单回应二字,很肯定。 人走了之后,伍澋诜握着递来的烟,继续干燥而沉闷地看窗外。 阴雨天潮气重,他闻得到淡淡的霉味。以尖锐嗅觉在这熟稔的味道里扒开烟草的覆盖,察觉他在这里浸泡的日以继夜留下的气息。 也许有汗液,从额头里渗出来,或者手臂、后背甚至延伸至身体更深处。他曾经睡在这里。很敏锐的,闻到一些渴饮的鲜活。太想知道,他有没有在这里自慰过,有没有喘息过,有没有弄脏过。 或者,在这里把别人摁在墙上操过。 心脏开始被攥住,捣碎一块一块碎石。呼吸难以沉定,筋脉的存在感变强。 他抬头,远处有熟悉身影走来。 这会儿纹身店没什么客人,零零散散几个坐着。几个抽烟的围凑在一起玩儿桌掼蛋,票子一撂,那气焰仿佛谁都能是个爷。混乱嘈杂中谁当了孬种,装模作样玩无赖把戏,眉头紧皱的空隙不着眼给桌子烫了个浅窝。骂骂咧咧撂了牌起身就要走,被一团人扯住往凳子上摁死,窝一身憋屈火。 伍裕诃踩着一脚泥回来时,穿过乌烟瘴气的人群,远远望见他,穿一身黑。站在一片乌泱泱的嘈杂中间,像一滩淤泥里溅出未干的水渍。 大夏天穿长袖长裤,浑身上下只漏了个脖子,不知道他是真的想遮纹身,还是别的更隐晦的东西。 他无视他径直走进去,在擦身时仍然被叫住。 他在烟熏火燎里叫他一句:“哥。” 伍裕诃被迫回身,听见他的质问。 他撵断一根烟,目光径直烧向他:“你去哪了。” 他不回答,只是审视。反将他一军:“你逃课?” 无法辩驳。他的确是逃课。 陈阪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睨一眼,嘴里叼着张牌。“五缺一,来吗?” 伍裕诃脱了外套,绕过他。“来。” 他上前夺走他手里一支未燃尽的烟,漫不经心抿在唇边:“陈警官,无不良嗜好?” “犯困,醒神用。” 拿掉嘴里衔着的扑克,陈阪将警服领子扯松几度。 “晚上不值班?” “值。” “打完这局走。” 两床扑克在手掌里熟练滚动,陈阪握着一手洗好的牌,并不回头,兀自讲:“他等你一天。” 人手一张轮番发牌,理完最后一张,陈阪拧眉,啧,点背。一手烂牌。 伍裕诃抖落烟灰,目光盯着牌面,“别管他。” 他知道他赖着没走,连个回头的眼神都不施舍。 得,这话一撂,陈阪截了声。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背后的阴影随着日光的消逝越来越深。 伍澋诜不远处盯牢他看。将他们对话的每个字眼捞出来咀嚼。将所有威胁到他的段落碾碎封锁,最后留下发苦的余味,在胸腔里反复回溯。 他选择无视,他就一直等。 很吵。外面又开始下雨,更吵。脑子里堆砌满污浊的水渍,思想在雨水里潮的腐朽。 他在黑暗中把日落扯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将一桌打牌的人看光,将夜色看的更深更沉,直到整个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伍裕诃送陈阪出门,两人于门外站定,陈阪理了理衣襟,转头对他讲,“回去看看。” “真犟。”他感叹,说完又笑,“不觉得他跟你很像吗?” 他不假思索撇清。“像个屁。” 像?纯他娘扯淡。他苟且谋生二十多年,什么货色没见过。会和那不讲道理的野孬种像? 陈阪不与他争,临走前拍拍他肩,“行,走了。” 走两步回头看他一眼,伍裕诃没抬头,对着风吸一口烟,冷冷拧灭了。 一年过来,烟瘾又重了。 淋一身凉意从外头回来,伍澋诜还站在原地,见他身影靠近,索性一动不动等他。 想直接略过,用冷漠解决,可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缠。 伍澋诜见他想用惯用伎俩打发,凑前逐上他脚步,叫喊声里带了警告意味:“哥。” 在后背抵墙时顿住步,伍裕诃懒得迂回,直接逼视他,冷声开口:“想待到什么时候。” 他在他面前站定,分明是恳求语气,他却脱口的理所应当,甚至有压迫意味。 “能不走吗。”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伍裕诃掷下一句,懒懒靠着墙,裤兜里掏出烟盒,随意取出一根叼在唇边点燃。 吸进去,呼出第一口,烟嘴有濡湿的痕迹。 伍澋诜淡淡看着他,从他手中夺过烟,缓慢把湿掉的那一块地方含在嘴里。 伍裕诃看他这副模样,第一反应是羞怒。第二想到变态之类的字眼。当下只觉得他滑稽。 他气极反笑,掐住他下巴。“阿诜。” “尝出什么了?” 下颚的皮肤与他指腹摩擦,他在这微小的接触里生出隐晦悸动,意识唤醒,渴望更多。 “有,你的味道。”他直白吐露。 他并不常抽烟。更多时候,是为了接近他身上的烟草味。说要泯灭一些愁苦,是纯荒谬。 或者直说,他不想抽烟,对单纯烟味也没执念。 要说味道,他更想尝他的精液。 伍裕诃笑。“你病的不轻。” “母狗我见多了,”他抽回伍澋诜嘴里的烟,还未烧至一半,就被他折断拧灭,“公狗是第一次。” 最后一句,他刻意咬重前两个字眼。 “这么主动撅着屁股求操的,也是头一个。” 被他的话语狙击,他失去一些辩驳的机会。 从没在他嘴里听过一句好话。 嘴唇张张合合,全是他不爱听的。他想让他闭嘴, 想完完全全把他堵住,把输出换成吞咽,把他嘴里灌满属于他的津液。他真想告诉他,是他后面干干净净,前头只等着操他。 他实在饥荒。迫切想尝一口垫腹。 伍裕诃抬脚要走,被伍澋诜猛地拽出手臂重新按回墙上。他自上而下逼视:“哥,去哪。” 伍裕诃失去耐性,“松手。没时间跟你耗。” 话还没落地,唇就被死裹住。 他几乎是啃咬着吻他。唇舌不由分说攥住他的舌头,径直往里捣入翻涌。与他黏合吸吮,在他口腔内壁流下湿热回潮,按住他身体上的挣扎,借用搏斗一样的激劲吻的更深。他舌头往里延伸,做极亲密与侵犯意味的事。往色情上靠,是在用这东西插他。他想他给他口交想疯了。 怪异的是,他们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炮友。 伍裕诃怒意升腾,直接一拳头捣上去。“疯了?” 他迎面接下一拳,承认的坦然,“哥,我是清醒。”他纯粹清醒地疯。 伍澋诜用行动证明他是真不怕死。欲求不满眼神直盯着他泛水的唇,微微有些发肿。他凑上去蛮狠舔一口,色欲入眼,“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伍裕诃仍旧敌视他。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从十一岁之后就开始毫不掩饰地对他袒露欲望,性骚扰更是逮着机会就来的常态。他有时真悔恨做过的些混蛋事,让他早早对这档子事有了具象的轮廓,并以此作为自暴自弃的污点,想把他一起拖进深渊。 他天生缺根筋。不懂什么叫血缘之间的禁忌,野着长大的,他邪门儿的天真。只知道什么叫欲望,什么叫抢夺,什么叫满足和饥渴。 “去里面。” 沉默之后,他这样讲,去里面。不难说有一语双关的成分,但这不大的屋子往里走,的确有更深的地方。他曾经在这里撞见过一场粗暴的性事,一张床,一些刑具,三个人,如同混战。 两个人都脱得精光赤裸,唯独伍裕诃在其中衣冠楚楚,只有裤子是半解的,欲坠不坠。 他记得伍裕诃回头时厌恶的眼神,他被扰乱的怒气,他狠狠砸过来的烟灰缸。他就站在那里,被一滩脏乱的烟灰砸中身体。他记得他是怎样就踩着一地的余烬和玻璃渣走到那张床跟前,怎样扼住他身底下小男孩儿的脖子和他对峙。手上钳着的人嘴上精液还没吞干净,下面就被吓得汩汩流水。 他捏着男孩儿的奶头,眼睛却直直盯着伍裕诃脖子的吻痕。他语气冷静,像在询问一件寻常小事。 他说,还没结束,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要归结于他没有锁门,还是他擅自闯入。他进入他的危险地带,明知门口凛然竖起禁入的旗帜。 手探到腿根,一片光滑,下面被剃光了。原来哥哥还有这种趣味。他一只手就完全裹得住他的性器,软不下去,硬不起来,真没意思。松了手看人摔在地板上,于是换了目标,掐住另一个人的脖子猛地拖到床沿。屁眼里还塞着东西,肿的不行。夹不住的精液往外漏。 他看着伍裕诃,只是发问。 “哥想看我怎么干他?” “玩坏了的话,会生气吗?” 换来的是一记狠拳。他整个人被打到站不稳,踉跄脚步又面无表情地走回来,话来不及出口,又一拳打在胸口。接着是肚子,脖颈,后背。伍裕诃下了重手,处处伤痕,惨不忍睹。 时隔很久的今天,再回想起往日,早就感觉不到那些痛,但饮恨的是什么货色都能跟他上床,他什么招数都玩,就是不正眼看他。 “看够了?” 伍裕诃开口,强制将他思绪扯回。 不同的是,他再次置身这个房间,没有别人。 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再深一点,再隐秘一点。他好像就听得到无数次从这道墙传出的暧昧声响,呻吟饱涨。伍裕诃既不避讳也不转折,直白告诉他,这里就是他玩儿男人的地方。 除了他之外,玩各种各样的男人的地方。 穿黑丝举着暴露照片站街的,被他领回这里操时撕坏了三双丝袜,被人呜呜咽咽缠着不仅给了嫖娼的钱还附送了买丝袜的。真晦气。还有爱穿裙子的,一手探进去,女式内裤紧紧裹着胀大的一团,刚揉两下就颤抖着在他手里射了。他调笑讲句早泄啊,把人憋得全程红脸失禁湿掉了半张床。也有持久的,性欲强的男高中生,头一回被人压,咬着牙不肯叫,绑起来剃了下面,干干净净裸着被他看个痛快,还讲什么羞耻不羞耻。 他不爱找鸭子。不干不净操得人太多,被训练出来了自己的那一套,哭和叫床都跟演戏似的,除了口活好点,人在床上够听话之外,全然不带劲。他爱人身上原始的那股味道,是粗尘滚滚,也咯着沙土跟他滚一身情欲热泥。 他床上招数野的狠,有些刚出来钓的小男孩儿禁不住,玩儿到一半就哭软了。马鞭拿在手里头还没用尽兴,就可怜兮兮求他解了手铐和枷锁,把屁眼儿里东西拿出来。扫兴。 他重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十七岁。未成年。和他上过床的那些人差不多年纪,却比其中任何一个人都难搞,他不是那其中的任何一种人。 丝袜照挂在床头,被伍澋诜目光锁定。 长腿,黑色,若隐若现,暧昧不清。 于是转眼望他,眼里流溢出渴望,大不敬讲淫秽的话:“哥。我能想象你穿的样子。” 还不怕死的添一句:“很性感。” 他真想看他穿。想象最蛊惑的引诱。把长腿架在他脖子上,或者张开缠在他腰杆上。干他的时候再亲手撕了,最好是开档的黑丝,直接两腿一掰操进去,不影响他看他冒水的样子,马眼吐完了顺着丝袜开口塞进去,高潮过后把精液全射在他胯下,看含着滩浊液丝袜严丝合缝黏在他腿上。 当下脖子就被伍裕诃死死扼住。算不出他用了几成力,但是真的没想他有挣脱余地。 “骨头比以前还硬。” “伍澋诜。”他唇齿咬住他名字,碎了个分尸,“你是真不要命。” “哥,”他迎上去,抵他筋脉暴涨的长枪,“下面更硬。” 他抛出欲望,在讲,高中生真的硬,能捅到很深。不介意你试试。 他把自己热切的送出去,捧到他面前。他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 欲望沸腾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被迫藏匿收敛,灼的他筋脉冒泡,烫出血红色的浓浆。 交换痛苦、血液与糜烂。他在讲,把你的刀刃给我,崩坏前,用你的身体软禁我。 一瞬出神,伍裕诃温热的手掌触感离开,窒息感消失。有什么冰凉的铁冷冷贴在脖子上。 脖颈的筋脉贴着锁链的棱角,被他一瞬间拽紧。 他还没有送出身体,脖子就被锁链绑住。他顺着链条望过去,脖子被项圈套出,从床头的铁栏杆上延伸,很长,真像养狗的那一套。 “这么圈过别人吗?” 可伍澋诜不抗拒,不挣扎,只是看着他问了一句。 甚至摆出享受姿态,把身体送上,引诱语气开口,蓄一滩湿欲。“哥,想怎么玩。” 伍裕诃不回答,手上动作没停,用了狠劲,将人猛地扯进面前,手腕也顺势绑缚至后背。 他这么圈过很多人。但最难驯服的一个,正在他手上。明明已经被禁锢,明明失去了进攻的余地,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让他恼火。 他抵墙的后背离开一寸,两寸,一再往前。危机四伏,伍裕诃不以为意,再次想将人抵身压住,却反被他的脚步冲击地连连后退。 伍澋诜却俯身咬住他耳骨。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很蓦然地,步伐不稳,伍裕诃握链条的手松了几度,两人倒在身后的床上,陷入床板上硬邦邦的低洼。 “伍澋诜——” 警告意味渗入字眼,伍裕诃青筋暴起。 恍若未闻。伍澋诜唇凑上去,完全不懂什么叫看脸色。扒开他衣领,用力咬住他锁骨,野狼似的不懂餍足,怎么办,饿的太久了,真犯饥荒。唇舌吮一遭留下红色痕迹,舌尖舔湿一块,公然冒犯。 手臂被禁锢,只能由着嘴来。他潮热的吻一再向下,咬开碍事的衣领,舔到一粒立起的奶头。 充血了吗?哥这里也会很敏感吗。 他一条腿挤进伍裕诃双腿间,攻城略地,两根性器隔着短暂距离,他就要勃发,岌岌可危。 “哥,没人告诉过你吗?” 他舌头顺着他胸腹下滑,贴到他金属材质的腰带。 蓦然挣开后背被钳制的手腕,他极具诱惑性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铁链,又俯身下去,更近一点,两根肉棒隔着裤子的单薄碾在一起,动作间滚捻摩挲。 饱涨的肉棒柔软而硬挺地靠合,他看的兴奋红眼。 低头看他被吮的通红的嘴唇,很正当地,伍澋诜往下瞥了眼鼓囊的裤裆,压的更深,他笑。 “链子,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