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走歪了的人生路，没有机会再回头。

    孙鹏的直播首秀，几乎是在被动懵然的状态下完成的。

    前一秒，他还在看别人的直播；下一秒，他就成为了蒋华直播间的演员。孙鹏在蒋华的指引下，冲着镜头傻笑，向屏幕后的观众打着招呼。

    “我跟你们说啊，我家小朋友的‘宝贝’可厉害了。”那一晚，是孙鹏第一次听见蒋华用那样的腔调说话，也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同事摸到了阴茎，“不仅大，还有珠子。”

    孙鹏困惑地看着蒋华，不是因为对方不动声色地掏出了他的鸡巴，而是因为对方竟然知道他在阴茎里面入了珠子。

    “偶然间看到的。”蒋华贴在孙鹏耳边，轻声解惑道；说完他便俯下身，含住了孙鹏的阴茎。

    孙鹏始终记得那日的矛盾。一方面，是因为被同事口了鸡巴；另一方面，是这个过程还被拍下来，供他人消遣；还有一方面，是他还有男朋友，纵使两个人因为他不读大学而陷入了冷战。在这种状态下，孙鹏还是被口得越来越硬，甚至产生了“插入”的期待。

    这当儿，蒋华却停了下来。他起身前，还恋恋不舍地亲吻了孙鹏的龟头，并伸出舌尖，舔掉了马眼中冒出的前列腺液。他先是看了眼手机，而后问孙鹏：“鹏鹏，大家好奇你什么时候入的珠子，为什么要入。”

    孙鹏下意识地看向镜头：“去年入的；因为，据说这样可以让被插的人更爽一些。”虽然那个想被插得更爽的人已经不再搭理他了，他想。

    蒋华用手搓着孙鹏的阴茎，看着手机说：“能被我们鹏鹏插的人可真是好福气啊，是不是？想知道被有珠子的鸡巴肏是什么感觉？要不……我替大家试试的？”

    然后，蒋华就当着孙鹏的面，脱下了裤子，背朝着孙鹏，坐在对方腿上——当然，是以阴茎插入肛门的状态。

    通过蒋华举着的手机，孙鹏看到了对方淫荡的表情。这样陌生且猥琐的蒋华，令他感到畏惧，甚至有些恶心。那晚之前，蒋华在他心里还只是一位因为单眼皮而看起来有些凶，但其实非常耐心的前辈；那晚之后，孙鹏只能看到蒋华的狡诈与下流。

    “是、是挺爽的。”蒋华一边动，一边向观众汇报，“和带颗粒的震动棒当然不一样——这还用说吗？这是热乎的肉棒啊！”

    “……然后，他自顾自地晃了一会儿，我也来了感觉，就抱着他的腰，向上顶他。最后，我就射在了他的屁股里。他也没骂我——这要是搁我男朋友，得扒了我一层皮。蒋华被我内射之后，还向他的观众展示自己的成果。我看到那画面，男人的屁眼里面流出了我的精液……说实话，还挺爽的。”

    孙鹏讲述的故事里面的要素过于密集，齐绅一时间不知该针对哪一点发表看法。不论是默认蒋华的行为，还是在有男友的情况下肉体出轨，甚至最后感觉很爽……齐绅只是赧然地问：“男人……不能被内射啊？”

    孙鹏笑了：“当然不能啦。这里，”他拍着自己的屁股，继续解释道，“是用来往外排东西的。反其道而行之，不出人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幸好……”齐绅很是担忧，因为他不久前险些射了孙鹏一肚子的精液。

    “嗐！”孙鹏说，“所以要进行清洗啊！虽说过程有点遭罪，但是，钱到账的瞬间还是很开心的。”

    齐绅慎重地点了点头。孙鹏却有些诧异：“你好奇这些，是……考虑试试吗？”

    “我不知道……”齐绅摇头，“我得……考虑一下。”

    “嗯，想好了再说。”孙鹏嘱咐道，“就算真的想干了，也不能把这个当主业，还是得有份正经的工作。”

    齐绅问：“这是你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孙鹏苦笑：“这是我照搬蒋华的话。”

    人……原来真的可以如此复杂，齐绅想。蒋华在他的心中，突然不再只有猥琐，竟然还多了几分的可靠；只是，如果这份可靠不是建立在他用屁股包住孙鹏鸡巴的基础上，那就更好了。

    “解释我做了，”孙鹏问，“你还需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齐绅赧然地低下头，用蚊蚋般的声音说：“就……不论我干不干这个，以后……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孙鹏毫不犹豫：“当然！我还怕你……”

    “怕我啥？”齐绅好奇道。

    “怕你觉得，我那啥……”这回换孙鹏尴尬了，“嗐！不是啥正经人，还喜欢和男人乱搞……”

    “不正经，还说要有份正经工作？”齐绅调笑道，“而且，都啥年代了，还会有人歧视同性恋啊。”

    有啊，不然我为什么连家都回不去？孙鹏腹诽。

    齐绅没有注意到孙鹏的异样，而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试探性地问对方：“所以，你说自己前几天闹肚子，也是因为……？”

    “啊，那个啊……”

    那天下午，孙鹏给齐绅讲了很多——讲他如何被人灌了一肚子的辣椒酱，如何取悦观众获得打赏，如何从蒋华那里学到直播的技巧，如何因为男友而向家里出柜又被逐出了家门，附赠并不圆满的初恋结局……他说这些，只为了提醒齐绅：做色情主播的确能赚钱，但是，走歪了的人生路，没有机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