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雌虫

    “我记得开始在医院给你检查的时候，你是没有这个纹身的。”梁湾看刘丧的目光凝重而深沉，“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交换信息，好吗？”

    见刘丧没有回答，梁湾直接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从后肩横贯胸脯上的凤凰纹身大部分都呈现在了刘丧面前。刘丧的眼睛也瞪大了，道：“那你的血……对蛇毒也有效？”

    “我不知道。”梁湾重新穿好衣服，从刘丧身上起来，他们之前的姿势确实太暧昧了，也亏得这里只有一个昏倒过去的苏万，不然那真的很难解释他们之前在干什么，“一个纹身，万一我和虫族没有关系呢，就是简单的一个纹身。那我不是作死吗？”

    “你说之前你有查到别的资料，带我去看。我……告诉你，我这个纹身的由来。”刘丧见梁湾不太相信，又补充道：“反正不会是随便纹的，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刘丧起身的动作有些缓慢，他是扶着墙壁起来的，梁湾不由看了他几眼，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你现在……心里觉得你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这很重要吗？”刘丧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聊，梁湾道：“当然重要，你要是觉得你还是个男人，那我刚才可吃大亏了。你得补偿我些什么吧？”

    “那我要是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呢。”刘丧环着双臂看着梁湾，梁湾停下脚步，抬起头，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道：“你要觉得你是个女人，那姐姐我就占你便宜，可以适当补偿你一下。”

    “姐姐，你这是逼我承认自己是个女人……欺负我呢？”刘丧轻轻拍开了梁湾的手，忽然叹了口气，道：“恐怕……也不差了。”

    “嗯？”梁湾见刘丧把头垂低，察觉到了他滴落的情绪，也不再调侃他，走到对面的房间，又拿出了一沓资料给刘丧，道：“这些是当年古潼京里做的实验报告，他们试图把蛇的DNA复制进人的体内进行改造……实验的目的，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确认一些东西。”

    “比如……长生？”刘丧翻着那些他看得不太懂的数据报告，发现每个实验体的寿数那栏都被红笔圈了起来，但寿数这栏却没有数据。

    “不好说。”梁湾没有轻易下决断，只是道：“之前黎簇跟我说，他和黑瞎子下来曾经遇见过异化了的人，那些人很可能就是这些融合了黑毛蛇DNA的实验体。他们身手矫健灵动，攻击力极强，不过已经没了人形，在地上攀爬，像蜥蜴一样。但古潼京是几十年前建造的，如果说是为了长生，也不是没可能。”

    “这就是你所有的发现？”刘丧环顾着这布满了灰尘的实验室，道：“我听说张大佛爷在几十年前，曾经组织过老九门所有的人员，进行了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为的就是找出长生之秘……如果这里是因他盗掘出来的古籍而建造的实验基地，结合起来成为虫族就是长生？”

    “我看不止是这样。”梁湾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这里残存的实验资料并不多，偏偏地方还大，我们可以等苏万醒了一起再找找。”说着，就直勾勾地盯着刘丧，似乎在等他说他的纹身。

    “会诊脉吗？”刘丧挽起自己的袖子，把手放在了梁湾面前，梁湾狐疑地把手搭上去，很快脸上就出现了惊异之色，道：“畜生……你还未成年呢，哪个畜生干的？！”

    “给我纹身的人干的。”刘丧露出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道：“他当时抓住了我的把柄，威逼利诱地要我给他生孩子，我为了报复他，同意了。后来，他把我带到一个荒宅里，里面摆了某个我说不出来的阵法，当时他取了一条蛇放进我的身体，之后那条蛇咬了他。我看见伤口变黑了，但是又慢慢恢复，就和之前那条黑毛蛇咬我的时候一样。之后，他就给我纹了这个翅膀。”

    “那个人是谁？”梁湾追问，刘丧说了贰京的名字，梁湾却皱起了眉，道：“没听过，不认识。”

    “……他有养蛊，这会不会和蛊虫有关？”刘丧思索道：“他当时笃定那个仪式过后，我就会怀上他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身体的变化是因为那场仪式发生的改变，还是怀了他的孩子才有了对蛇毒的抗性……甚至，我不排除这是在我有了第二性别后，就有了这种对蛇毒的抗性。”

    “你这么说，我倒是越发对这古潼京里的东西好奇了。”梁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张日山他曾经是张大佛爷的副官，他肯定知道不少事情，他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刘丧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他对张日山的古怪印象完全来自于他对自己说的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能和他们现在遇见的情况联系吗？

    “喂，别隐瞒啊。”梁湾看出刘丧因她的话而变得异常，刘丧道：“他说的话我自己都没想明白，什么我死了，他又活了。我看，还是想办法找到他问清楚吧。”

    刘丧的话说得含糊，梁湾知道他对自己有戒心，现在要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摇头道：“你真正要提防的人，可不是我。”

    “找资料吧。”刘丧开始在各个抽屉里翻找文献卷宗，梁湾踌躇了一会儿，去了另一间房，等苏万醒过来的时候，他和梁湾已经带着有价值的线索回来集合了。

    “喏，这是我找到的关于虫族的事情。”梁湾指着一个青蛙产卵的图案，说道：“这一沓资料要证明的论点就是雌虫很能生，而且寿命很长，一只雌虫一般会有多只雄虫作为伴侣。”

    “蚁后？蜂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苏万发出了吐槽，刘丧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这边收集的资料，“我这边显示的是，雌虫是由雄虫转换而来。差不多二十只雄虫里，才会有一只雌虫转化。而且这雌虫和雄虫的概念很笼统，因为之前我们看见的资料显示，差不多是把世界上的飞禽走兽都规划为了五虫范围，而按照资料上的概念，五虫的特性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进一步推演。”

    “切，有什么不能推的，五个种族，套上你们说的顶多22种结果。”苏万掰了几下手指，道：“呐，五虫自己族内和自己族内产生雄转雌有五个结果，两个族之间任意二十只进行转化有四种结果，三个族之间进行转化有六种结果，四个族之间进行转化有五种结果，最后再加上五个种族一起进行转化的一种结果，加起来就是二十二种了。”

    刘丧听愣了，已经休学半年后，把排列组合的运用早忘记了，听了苏万的话还是有些沉重，道：“就算按你说的，可要这么组合出……”刘丧跟着苏万的思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麒麟是五虫之一，蛇也是五虫之一，而他在生出第二性别后和那个雄虫转为雌虫的记载有什么区别？

    梁湾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用一种惊诧的目光看着刘丧，刘丧道：“可是，可是我是人……”

    “哈？”苏万好奇地看着刘丧，道：“你不是人难道你还能是鬼？”

    “或许，你只是不完全的转化。”梁湾拍着刘丧的肩膀，安抚道：“张家也好，那个贰京也罢，他们也还是人啊。”

    “我……我接受不了……”刘丧开始抓自己的头发，不断地往后在退，苏万见势不对，忙拉住了他，道：“你冷静点，你看见什么了？你在这儿可千万别发疯啊，会死人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雌虫！！”刘丧忽然发狂似的，甩开苏万的手就往外跑，梁湾眼睛一眯，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就朝刘丧后脑勺砸去。

    “砰！”地一声，砸得精准，刘丧脚步一顿，就往地下倒去。梁湾忙退了苏万一把，　道：“把他抱住，他怀孕了，别摔着！”

    “哦……啊？！”苏万被梁湾的话给弄懵了，但身体却先于大脑反应抱住了刘丧，一入手他就感觉抱刘丧的感觉和抱黎簇他们不一样，也不是说那种感觉像是在抱女同学，那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

    “待会儿给你解释，把他放好，我看看脑袋给我砸坏没。”梁湾走了过去，撩开刘丧的头发，后脑处被高跟鞋砸出了个口子，肿了很大一个包。梁湾翻了下自己包里的药品，看着苏万道：“你说，我要是把他伤口附近的头发剪了，他醒了会不会打我？”

    “呃……应该会吧。”苏万想了一下刘丧头上出现一块凸斑的样子，道：“那不就成癞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