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情不知所起

    晚上的时候，刘丧还是回到了胖子家里。可是胖子却能感觉出刘丧的情绪很低落，尽管刘丧平时也不太喜欢说话，但刘丧现在的丧气是真的可以明显感觉出来的，便问道：“你怎么了？花儿又欺负你了？”

    “胖子，别问了，睡吧。”刘丧钻进被窝里，背对着胖子，胖子立刻就坐起来了，道：“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我其实也没什么……他虽然欺负了我，可是他之后也，也补偿了我。”刘丧低下头，想起他在日料店里被解雨臣和黑瞎子吃干抹净后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被两个人直接操得哭了出来，当然这里面有对自己的男性器官再也无法勃起的恐惧，刘丧也说不清楚当时到底是真的被电痛了还是被操痛了，他就记得他当时真的很伤心很伤心，他被当作一个没有自我的娃娃一样被心爱的人和其他男人一同享用。他的疼痛，他的委屈好像只是给那场疯狂增添了乐趣。

    刘丧意识到解雨臣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爱他，或者解雨臣不知道爱为何物的时候，解雨臣却整理好了那一地的狼藉，然后趴在他的身上，低头含住了他的男根。

    那整个过程刘丧的心情都像是在坐过山车，不断地上上下下，解雨臣低头含弄他那在电流刺激下尚且麻木的男根时，黑瞎子摘下了他的墨镜，用那双幽绿的眸子注视着他，然后伏跪在地，慎重地向他行了大礼。

    刘丧彻底懵了，在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免费的娼妓时，这两个人又把他当作了宝贝。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在舔弄他才失禁了的地方，一个很注重礼仪的人对他行了大礼。

    “这是你该受的，不用那么懵。”黑瞎子行完礼，语气恢复了从前的轻侃，解雨臣也在此时抬起了头，那双凌厉的眼睛在沾染了潮红后，变得十分妩媚，他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刘丧的嘴唇颤了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解雨臣含了那么久，温热的感觉一点点取代了电击后的麻木，但确实不如从敏感。解雨臣笑了一下，道：“可是怪我玩过火了？给你个教训，不过我会负责到底的。以后每次见面，我都给你口一下，好么？”

    看着解雨臣脸上温和的笑容，刘丧心里便是再难受，此时也觉得像沐浴春风一样，但随即他又警醒了过来，这未尝不是解雨臣在哄他，或许这哄里有些许愧疚在，但那丝愧疚应该可以弱到忽略不计，更多的应该是为了黑瞎子。

    “小花……你真的不讨厌我吗？”刘丧擦去脸上的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

    天知道刘丧那时候心里有多慌，可是在听见解雨臣的回答后，他又觉得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无论解雨臣对他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有情蛊在，都注定他会为解雨臣做出牺牲。就像从前解雨臣为他做出牺牲一样，义无反顾。

    “你要是直接说，你讨厌我，那该多好。”刘丧当时很想说这句话，但解雨臣贴上来的唇却堵住了他的声音，本就脱力的身体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吻得昏天黑地。他在用他的行动在告诉刘丧，他不讨厌他，至少生理上他不讨厌，甚至还很喜欢。

    刘丧想一个有生理洁癖的人，再如何也无法和他厌恶的人这般亲密接触，所以他还是信了解雨臣，因为那样会让他难受得好像被刀劈开的心脏舒服些，让情蛊麻痹他的痛觉。黑瞎子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再上前做什么，他重新戴上了他的墨镜，扎起了他脑后的一绺头发。

    那一刻，刘丧有一种在正室面前和老爷偷情的感觉，那种感觉来得突然，没有道理。刘丧甚至没脸去问他和解雨臣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这从古至今还没有正室给小妾行大礼的说法。这古古怪怪的感觉，交织他在心里，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年吴邪、张起灵和他三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解雨臣对黑瞎子远不及吴邪对张起灵那么宠溺，黑瞎子也更不曾做过解雨臣的信仰，但解雨臣却默契地和黑瞎子一起占有了他一遍又一遍，当真就像是好东西要和重要的人分享一样。刘丧觉得自己是个东西，但不能说东西就一定比不得亲密的关系重要，好多的亲密关系，哪怕是血亲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东西而破碎，甚至反目成仇。

    这样的纠结让他无法言说，就像他不知道解雨臣在想什么一样，黑瞎子和解雨臣也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送回了胖子家，自己一个人清洗干净上了床，闭眼睡不着，睁开眼只能和胖子大眼瞪小眼。

    “那就是说是，你被花打一棒子又给了颗甜枣呗。”王胖子撑着头，有条不紊地和他分析，“你现在在纠结，花儿是不是吊着你，对你有几分真是吧？”

    “不管他对我什么感情，我只知道这情蛊一日不解，我的情绪都会被他掌控在手里，不得解脱。”刘丧垂眸道：“当时，他对我就是这样的吧。在情蛊的作用下，有多爱过，就有多恨。”

    “小花是个资本家。”胖子砸了咂嘴，道：“剥削人的身心是寻常操作，没把人卖了还让人帮他数钱都算好的。你啊，当时为什么不跑。”

    “没地方跑。”刘丧笑了笑，想到了吴蛟，他回杭州也是个陷在吴二白和贰京之间的尴尬第三角。不回吴家去别的地方，他也跑不掉，刘丧自嘲般地笑道：“胖子，你知道吗？我尴尬，真的，不管在那儿我都是多出来的第三者。”

    “不是。”王胖子挑了挑眉，指着自己道：“你在我们铁三角这儿是第四个。”

    “呵。”刘丧笑了，他把头枕在王胖子软和厚实的胸口上，道：“我恨张起灵。”

    “你恨不动了，就花儿就能把你折腾得精疲力尽。”王胖子在他头上拍了下，道：“你都洗过了？”

    “嗯。”刘丧点了点头，和胖子说了会儿话觉得缓和了很多，正想闭上眼睛重新睡觉，王胖子又道：“真的洗干净了？我检查下，不洗干净会生病的。”说着，手就贴到了刘丧的肚子上，刘丧“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少来，睡觉！”

    “嘿，现在睡得着了啊。”胖子的手并没有挪开，刘丧躺在他身上的时候，腰一直是躬着的，王胖子听吴邪说过刘丧宫寒，以前追女孩的时候胖子也特意了解过，痛经的时候有些人可是会痛得直接进医院的。

    刘丧信任王胖子的手，所以就抱着那只手闭上了眼睛，王胖子看着刘丧的睡颜却有些出神，他知道刘丧吃了很多苦，但虫族的特性却注定他身上的那些苦痛都只是个开始。在和刘丧相处的过程中，王胖子对他的照顾并没有把他当成个柔弱的女人或者柔弱的男人，王胖子不记得大概是多久之前刘丧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他渐渐地不把刘丧当作孩子了。这个节点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发芽的，王胖子已经不清楚了，但是现在他却确认了一件事。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去追别的女人了。

    王胖子是付出型人格，他的前半生每一个他喜欢的女孩，他都刻骨铭心，有小学同学飘飘，上山下乡的丁思甜，有死在张家古楼的云彩。他觉得能用自己的汗水，辛苦，哪怕是痛苦换得她们的幸福快乐都是好的，他并不是想要移情在刘丧身上，来满足他的这种意愿。他这一刻是想堂堂正正地和刘丧谈恋爱，天知道为什么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恋爱经历为零。

    王胖子阖上了眼睛，他知道他该想一想就可以了。刘丧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像对他喜欢过的那些女人一样，只要刘丧要，只要他有，就给。

    就在胖子昏昏沉沉地梦回很多年前和一个姓胡的同志去下斗的时候，刘丧睁开了眼睛，他伸出手指按在了胖子呓语的嘴上，道：“胖子，我要走了哦。你不能和我一起走，我一定要抓到霍道夫，你得留在这里避免再生乱。”

    刘丧天不亮就走了，留了一张交代去向的纸和一盘小笼包给胖子，他要为解雨臣引出霍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