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他的爱人

    刘丧在看见张日山身上的伤痕时，立刻就说了对不起，他曾对解雨臣立下过重誓再也不见张日山，只是看着对方那双关怀的眼睛，刘丧的唇微微颤了下，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现在并不是在医院里，这是一幢小洋房的内部，只不过很多地方已经有了灰尘，看样子似乎荒废了很久。而黎簇则躺在不远处，这一次是他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刘丧望向了张日山，张日山点了点头，道：“我绑的，我怕他醒来再发狂，不好给吴邪交代。”

    “是吴邪……找你来的？”刘丧听见吴邪的名字心中一动，他竟然有些期待，到底吴邪还是在乎他们的，即使他的人没到，也没有对黎簇发的信息不闻不问。这种激动倒不是说刘丧爱着吴邪，而是来源于刘丧迫切地想要被身边的人爱护，重视，牵挂。亲情，友情，还有年少时的那一段暧昧关系，都让吴邪在刘丧心里有一个重要的位置，所以在得知自己是被吴邪挂念的时候，他开心而激动。

    张日山微微一叹，道：“是吴邪给我发的消息，解雨臣那边知道你失踪后吴邪就确定你是被黎簇给绑架了。他破译了那条从前黎簇和他做游戏的暗语，但他人已经不在北京了，就算要赶回来也来不及。所以，他通知了我。”

    刘丧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吴邪没有找解雨臣和黑瞎子，而是找张日山的原因。如果他把自己在的位置告诉了黑花，那两个人绝对会狠狠收拾黎簇。而不找胖子，多半也是担心黑瞎子和解雨臣会盯着胖子，然后顺势找来，胖子一个可护不住黎簇那个疯子。

    刘丧看了眼尚在昏迷中的黎簇，张日山打开了手上的遥控器，摆在客厅中间的液晶屏幕就亮了，上面出现的是一个在导航图上移动的红点，张日山道：“这就是吴邪在的位置，黎簇在吴邪离开前在他的车上装了定位系统。这个地方，是霍道夫名下的产业。”

    这个解释出乎了刘丧的意料，提起霍道夫……这个已经在他记忆里有意淡化了的名字，令他有些恍惚，他不由自主地道：“霍道夫回来了？还是杨好他……？”

    张日山摇了摇头，道：“霍道夫三年前的那件事后就去了国外。我没有接到他回国的消息，至于杨好，倒是有人看见他在越南一带出没过，似乎是做了雇佣兵。”

    刘丧呼吸一滞，这并不是个什么好职业，刘丧的记忆里他和雇佣兵的接触就是在他放火烧死小妈和弟弟的那段时光里。起因是那些雇佣兵被他利用，被他引进张家古楼后都做了他带出潘子尸体的陪葬，只有江子算……那个让刘丧几乎快想不起名字的人活了下来，而后就是江子算的报复，和他再报复江子算……雇佣兵，随时会没命的职业，大部分人都是炮灰，即使身手好有时也抵不过坏运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忆起往昔，刘丧有些站立不稳，张日山按住他的肩膀，那双有力而温暖的手将他拉回了现实，张日山道：“你不用愧疚，那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霍道夫敢做那做事情，你给他的惩罚都算轻的，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收拾他，只不过看他栽在谁手上罢了。”

    刘丧低下头，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道：“这个地方，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你既然肯帮吴邪找到这儿，那你就看好这个小疯子……我先回去了。”

    “这么急着走？”张日山笑了笑，松开了按在刘丧肩上的手，道：“你想好回去怎么和解雨臣解释了吗？”

    刘丧看着张日山，再度陷入了沉默，张日山道：“三年前，解雨臣将我打伤后，找我谈过和解的事情。他说他就算去坐牢，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再见我。当时，我的本意确实是想趁你们起矛盾的时候，将你拉到我身边，却没想到他那么决绝，甚至比他当时中情蛊的时候还要疯狂。”

    “而更糟糕的是，我还爱着他，对吗？”刘丧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道：“可我确实劈腿了，我下贱。”

    “刘丧，那是你作为雌虫的一种天性。”张日山轻轻摇了摇头，道：“雌虫在孕期的时候，会很渴望让其受孕的雄虫照料。那种情况和纯种的人类完全不同，很难用意念压制，完全超过了人动情时的反应。强行压制是违反生物自然规律的，就像是该蛰伏休息的冬季，偏要去播种耕地一样，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是呢，刘丧那个时候真的很渴望解雨臣来找他，但是解雨臣却冷着他，所以在张日山出现时，即使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可他也不愿意拒绝。就像是饿极了的人，已经顾不得吃的美味还是糠菜了。

    刘丧看着张日山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倒是放松了很多，不得不承认在和张日山交谈的时候，刘丧有种压力全消的愉悦，他道：“那个时候，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你跟我说时候到了我会明白。已经三年过去了，时候到了吗？”

    “坐下说吧。”张日山看刘丧的时候，眼里带着一股温情，他道：“等我两分钟，我烧壶水过来。”说着，便起身去取角落里放的电热水壶。

    “这已经停水了吧……”刘丧的话刚说完，就看见张日山从西装内侧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他倒了一些作为清洗，然后将剩下的烧得温热，然后倒到刘丧面前，道：“不算烫，听说你身体里寒气重，夏天也还是别喝凉水。”

    “……谢谢。”刘丧抿了抿唇，他才不会说前两天进考场的时候他偷摸在小卖部吃了只冰棍，张日山看着刘丧眼底滑过的那抹狡黠，眼中升起了几分熟悉的感觉，他道：“刘丧，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张日山爱着一个人，但是却再也无法得到他的回应，甚至无法再相见。”

    “是……佛爷吗？”刘丧想起当时听王盟和苏蕙说的那些九门旧事，和张日山相关的也就是张大佛爷了，张日山是佛爷一手带出来的，而且张日山在张大佛爷死后，一直奉命镇守古潼京，这么多年来身边连个暖床的人也没，还接连拒绝了梁湾、尹南风和山雀等年轻貌美男女的追求。如果真要说张日山深爱着谁，那个人除了张大佛爷，真的很难想到其他人。

    只是，听见刘丧的话，张日山却咧嘴笑了，道：“佛爷？谁告诉你的？”他的话语和眼睛里都透着笑意，这般反问就是刘丧猜错了，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生气，刘丧忍不住道：“难道是八爷？”

    “噗。”张日山捂嘴笑出了声，道：“继续，你把九门的人都猜个遍，总能猜出来。”

    “狗五爷？！”刘丧震惊地看着张日山，见张日山笑容未变，就道：“二月红？半截李？陈皮……四阿公……？”终于，在念出陈皮的名字时，刘丧看见张日山的脸色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