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嫌隙

    有张起灵的指引，三个人算是有惊无险地摆脱那些人皮俑跳到了井底。井底也有很多水，跳下来后直接没到了刘丧胸前。刘丧在水池的位置能听到两边都有通道，他们现在在的这条是主排水道。

    几个人都下来后，刘丧发觉张起灵停住了，便问道：“怎么不走了？”

    “这水道里有人皮俑，而且不止一具。”张起灵说完，胖子和吴邪的呼吸都变粗了，但是一直没有打斗声传来，刘丧便道：“那些皮俑没动是吗？”

    “对。”张起灵轻轻点头，看了眼手上的龟壳，道：“搭火车走过去，别惊动他们。”

    四个人手搭手在黑暗中行进，让刘丧有了种在玩恐怖密室的感觉，回忆里他和潘子也是玩过两次的，不由道：“你们玩过恐怖密室吗？”

    “嘿，恐怖密室有什么好玩的？”胖子笑了笑，道：“要我说，咱们回去后就开个盗墓密室。目标客户就是那些有钱又闲得慌想找乐子的，价格定位几万到二十万一个坑，咱们在里面给设计些简单的机关，摆几个古董在棺材里，让他们自行挖掘，那比密室好玩多了。”

    “行啊，胖子，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商业头脑啊。”吴邪道：“那挖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负责出古玩。”

    “别啊，你好歹给我租辆挖掘机啊。”胖子和吴邪的话让刘丧心里的恐惧冲淡了很多，一行人在水道里穿行一阵后，张起灵又停了下来，他道：“有个皮俑一直跟着我们。”

    刘丧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张起灵说的那只皮俑和之前给他龟壳的人手贝有关系。

    “我们跟着这只皮俑走吧。”张起灵看了眼刘丧，胖子道：“小哥，你确定这人俑不会把我带坑里去么？”

    “不会。”张起灵的行动方向改变了，刘丧感觉张起灵好像察觉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去摸兜里的龟壳，却摸不到了。

    刘丧脸色有些不好看，尽管不想承认，可他知道龟壳如果掉落在途中，张起灵一定会发现的。刘丧在想他该怎么解释，可路上再没一个人说话，只有几人的脚踏在水里的声音。

    刘丧觉得他还是应该把人手贝的情况说一下，不然待会儿他们遇见什么危机，出现伤亡情况，那他可解释不清楚了。

    “胖子，吴邪，其实我之前……”刘丧的话刚一说出口，吴邪便欣喜地道：“我能看见了！”

    “我也可以了。”王胖子松开了搭在刘丧肩膀上的手，改成了一个个的拥抱，吴邪、刘丧还有张起灵都被他的手圈了起来，然后胖子跑到了前方。

    刘丧此时也看见了，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立着一只长发女人模样的皮俑，而前方除了一口向上的深井往，已经没了别的路。

    “先休息一会儿吧，上面又是个大工程。”胖子举着手电照了一下，那口深井上方也是很多纵横的梁木。

    胖子就近坐了下来，刘丧这才发现胖子的嘴巴肿了一块，应该是之前爬下来被崩了颗牙的地方，脸上被吴邪打的伤也多，他的裤子也破烂了很多，刘丧甚至看见他半露在外面的阴茎被擦掉了一大块皮。有多疼，不用说，可以自行体会了。

    “别歇太久，不然越歇越没力气。”吴邪虽然那么说，但身体很诚实地瘫软在了地上。张起灵则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脸。

    “胖子，我给你说……”刘丧想对胖子开口说龟壳的事情，但胖子却拉着他的手，道：“我也想和你说一件事，你先前很勇敢。可痛死胖爷我了，你能给我揉揉吗？揉揉就不痛了。”

    刘丧看了眼他们的背包，里面的药品早就不知道掉哪儿了，他轻轻按上胖子的嘴角，道：“徒手揉，越揉越痛。”

    “那……有一个地方，不会痛啊。”胖子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破烂的裤裆，刘丧嘴角抽了抽，道：“你确定？”

    “喂，别耍流氓啊。待会儿真给你弄萎了。”吴邪在旁边阻止，胖子道：“这是胖爷我的心愿，我给你们说我要真是从此不举了，就把我留在这儿吧。我也没脸上去见人了，要是还能立起来，那也只有小丧可以让他立起来了。”

    刘丧的思维已经被胖子给带跑偏了，他在心里暗想这一路上的遭遇已经和吴二白预计的相去甚远，前方生死未卜，倒不如全一下胖子的心愿，便垂下手放到了胖子的裤裆上。

    胖子脸上先是一惊，继而出现了浓烈的喜色，那一身看上去凄惨的伤口好像也只是化妆出来的一般，他捧着刘丧的脸就亲了一口，道：“现在让我去死，也值了！”

    “死不了。”刘丧飞快地瞪了胖子一眼，开始试着撸动胖子的欲望，这样难免会碰到阴茎上的伤口，可是胖子脸上却是舒爽里夹杂着快乐，喊道：“轻点，轻点……快点，快点，可以重点……”

    吴邪也没想到胖子会选这个时候让刘丧给他打飞机，揉鸡巴，但胖子受伤他出力不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怎么阻止，倒是张起灵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举起手上的龟壳，道：“你没什么要解释的么？”

    “啊？”胖子在兴头上，看见张起灵过来有些发愣，刘丧的动作僵住了，他的手从胖子肿胀的阴茎上抽回，王胖子正想把刘丧的手拉回来，但刘丧却被张起灵拽着胳膊提了起来，而那块龟壳则落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的眼睛向来好使，他一眼就看见了龟壳上刻的那行别管他们，吞下灵脂，自己逃命去的字，胖子虽然渴望这一刻很久，但也不是蠢人，联想到这一路下来的许多事，瞬间如冷水浇头，欲望熄了个干净。

    吴邪立刻走了过来，他也看见了龟壳上的字，再看刘丧时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了，道：“这一路上……我们是被人设计好的，你在和谁联络？我二叔？他不可能让你丢下我们自己逃……”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信么？”刘丧看着三个人明显不信的眼神，苦笑道：“好吧，是我我也不信。可是我并没有丢下你们，自己吞了龟壳上的灵脂跑，不是吗？我把龟壳给了你，张起灵，我要是想害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张起灵没说话，他看了刘丧一会儿，看向了不远处站立的皮俑，道：“这一路上操控皮俑指引我们，和留下龟壳的是一个人。”

    吴邪也循着张起灵的目光看过去，在开始对刘丧的信任出现裂痕后，他慢慢明白过来了一些事。张起灵一开始就知道什么，刘丧应该也知道，甚至从一开始刘丧给他打电话想来找他玩的时候，吴邪就入套了。但后来张起灵发现刘丧除了知道他也知道的那些东西外，还知道了更多的，甚至连二叔他们也不知道的事情。

    “刘丧，你到底是怎么看我们的？”吴邪直视着刘丧的眼睛，他知道现在是他最后可以从刘丧嘴巴里撬出真相的机会了。

    “我……”刘丧看着吴邪那张挂彩的脸，还有胖子那双尚且带着恳求和希冀的眼神，他很想说这一路确实是吴二白设计的，吴二白早两年就来过了这个地方，帮他们已经扫过一次雷了。可是这期间又有人进来，在墓里做了手脚，只是关于吴二白的部分他不能说。

    “小丧，你愿意帮小邪我很高兴，可是你得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帮他作弊。如果他自己发现不了这一切，那么他必须得回十一仓。你要是帮他，会害了他。”

    “放心吧，二叔，这一点我绝对答应你。”

    刘丧闭上了眼睛，他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手上的龟壳，但是龟壳后的那个人他真不确定是谁，他只能猜或许是张日山口中说的那个灭世的疯子？亦或是梁湾说的那个焦先生？他两是一个人吗？还有他之前梦到的教他修水管的白发男人？

    刘丧张着嘴，无从解释，吴邪道：“在杨大广老家，黑瞎子会出现保护你，也不是偶然？对吗？是，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包括黑瞎子也不会害我们。可是留下这个龟壳的人，明显不在意我们的生死，他只在意你。哪怕你不吞下那块龟壳，给了我们中任何一个人，他也知道我们会带你平安出来。可是现在前路不明，你真的还要隐瞒么？”

    刘丧现在真的觉得一张嘴巴解释不清楚，只得道：“既然你肯定那个人是在意我的，那么接下来的路，我打头阵，总能让你们平安出去，好吗？”

    吴邪和胖子脸色齐齐一变，有那么一瞬间吴邪想到了解雨臣，因为除了解雨臣吴邪想不出还有哪个人可以让刘丧这么护着。可要说是解雨臣，吴邪更是万万不敢相信解雨臣会留下别管他们死活的话，难道那三百个亿真的把小花的心伤透了吗？那不能吧？可如果说和解雨臣没关系，忽然出现的黑瞎子又怎么解释？

    吴邪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呼吸也不甚顺畅，心里有了恼意，道：“你隐瞒的真相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要重要，是吗？”

    刘丧紧咬着唇，他看着吴邪那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起这些年和铁三角的恩怨纠葛，自己的眼睛也有了湿意，道：“吴邪，你能不能换一个思路？你不觉得你的思路现在……有了局限性吗？”

    “你……”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吴邪心里的那口气真的没顺过去，想要骂出来的话变成了一口血给吐了出来，哇地一声，溅在了胖子的脚上。

    刘丧脸色刹那间惨白无比，张起灵跃上了那口井上的梁木，向吴邪和胖子伸出了手，道：“别耽搁了，先出去再说。”

    胖子一把扶住吴邪，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丧，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吴邪的后背，道：“算了，天真。想不通的事儿别想了，我们先上去，上去了……该逼供逼供，该利诱利诱，大不了找个催眠师，死鸭子嘴都给他撬开了。”

    知道胖子最后的话是在开玩笑，但刘丧完全笑不出来，他看着张起灵把吴邪和胖子拉上井口，然后看了他一眼，那双半阖的眸子里有一种刘丧读不懂的东西。然后三个人就走了，没有停下来要拉他上去的意思。

    刘丧也觉得闷得慌，低头看着吴邪留下的血迹，咬了咬牙自己爬了上去。而此时，那只站在远处的皮俑也跟着刘丧爬进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