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上代恩怨（下）

    刘丧躺在床上，很久没从‘二叔可能是你亲爹’这句话里回过神来。吴二白是他亲爹？别逗了，这怎么可能呢……他知道吗？是知道了，还是不想承认呢？而且吴邪说的是可能……

    床头的两杯冰饮早就喝完了，刘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就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知晓这些的人——张日山。

    老人家都睡得早，也不知道那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睡了没，刘丧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打开手机，见已经是凌晨两点后，他了个消息过去：在吗？

    百岁山泉有点甜：在啊（附带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刘丧有些惊讶，便问：你不睡觉？

    百岁山泉有点甜：我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你也没睡，怎么了？

    刘丧稍加思索，就把在南海王墓里的事情发成了语音过去。很快，张日山那边就给了答复。

    百岁山泉有点甜：你们南海王墓地宫里发现的第三方势力，应该是一个姓焦的人留下的。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从前待的世界，有个和你一起灭世的疯子。能在墓室里给你留玫瑰花，还操纵人手贝对你示爱的，只有他了。

    刘丧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推测，又继续问：吴邪说他在南海王墓里发现了齐羽留下的祭文，说我是二叔的儿子，你觉得可能吗？

    张日山这次没有立刻回话，刘丧又问：之前我和二叔做过DNA检测，显示我和他是子侄关系。

    百岁山泉有点甜：不排除DNA测验被人掉包的可能，但这只是一种可能。同时祭文也存在一种故意误导的可能，误导你们的人有可能是齐羽有可能是焦老板。如果你想确认，最好和你二叔再做一次DNA检测，秘密进行，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刘丧发了语音通话请求过去，张日山那边接通了，刘丧听见了熟悉的背景音，忍不住道：“你在看哑巴新娘？”

    “你知道这剧？”张日山笑了一下，那边的声音消失了，应该是按了暂停，他道：“年纪大了，想看些我出生那个时期的剧，就当怀旧了。”

    刘丧一时无言，这几个男人的口味还真是令人意外，他本来想问正事的，但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看那部剧哭吗？”

    “呵。”张日山笑了一下，道：“哭，但不是因为剧情哭。而是想到一些过去的人和事，会流泪。”

    刘丧微微一叹，道：“张起灵也变成了哑巴，胖子最近因为这个也在看哑巴新娘。”

    “哦？”张日山有些意外，道：“看来他已经控制了这个世界的张起灵。”他顿了一下，又对刘丧解释道：“你现在体内的情蛊还在么？”

    “在吧。”说到解雨臣，刘丧含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但猛然笑意僵住。他现在对解雨臣的感觉已经不似之前了，虽然也很思念他，但这种思念的感觉，在他怀吴蛟的时候也有过。换句话说，他现在对解雨臣的情感仅剩于怀孕的雌虫对令其受孕的雄虫依赖了。

    似乎听见刘丧的呼吸变得急促，张日山略一思考，也明白了刘丧的变化，轻声道：“或许，我之前说的控制两个字并不合适。他应当是为了让魔化的张起灵不再伤害你，所以引出了你体内的情蛊。两个张起灵的灵魂现在都爱着你，所以他才能顺利吸出那只盘在你耳朵里的另一只蛊，哪怕会让自己变成哑巴。”

    刘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张日山那边道：“你说你昏迷前是看见了那朵玫瑰花的，那毫无疑问是焦老板留下的。应该是他迷晕的，也是他让那只蛊寄在你耳朵里。只有那个疯子才做得出这种事。”

    “他……他到底想做什么？”刘丧诧异无比，按理说焦老板若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一路又给他留龟壳给予生机，一路又设计给他下套？当然，疯子的思维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可是刘丧觉得另一个世界他既然能和焦老板一起灭世，那他应该骨子里也有疯子的基因。

    他将自己代入进去，如果自己喜欢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又帮他，又算计他？那必然是，那算计不会真的伤了他，但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刘丧一个激灵，道：“他的目的就是让张起灵变哑巴？”

    “不但如此，如果张起灵不救你，你的耳朵会暂时性失灵。”张日山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们都选择不救你，就证明你在他们心里不是那么重要，自然的，在你耳朵失去效用后，会将你完全排除在他们三个人之外。包括吴家很多人，也会因为你耳朵的问题，不再让你参与任何计划。你会感觉彻底被抛弃，孤立，尽管吴二白本意不是这样，但你一定会有那样的感觉。那时候，姓焦的再出来，替你解开那只蛊，你说你会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刘丧倒吸一口凉气，道：“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救了我，对焦老板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让一个讨厌的人变成哑巴。难受的是他们，开心的是他。”

    “是。”张日山那边沉寂了几秒，道：“就我在上个世界对他的感觉来看，这很可能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至今为止没和他相遇，他就对你有了这样炽热的情感，甚至还能入你梦中……我怀疑，他也是和我们一样，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刘丧握电话的手抖了一下，道：“没有其他可能吗？”

    “还有一种，就是他做的一切都是雷声告诉他的。”张日山道：“在那个世界里，焦老板血脉觉醒的程度到了最后，已经达到一种可以控雷的境地。所以，如果一切都是雷告诉他的，他的行为也合理。”

    “雷声……操控……”刘丧的大脑开始飞转起来，一开始进入这个局，是为了救时日不多的吴邪，但现在深入这个局里的似乎已经是他了。因为焦老板的存在，他无法再像一开始和吴二白商议好的那样，只带吴邪进入考场，考完就走，他走不掉了。

    “关于姓焦的，我了解得不算很多。我只知道，他好像和吴三省，还有你母亲齐晋有所联系。”张日山说到这里，又道：“关于齐羽和齐晋，我了解的就不是很多了，你可以问问苏蕙。”

    “谢，谢谢你，张会长。”刘丧最后已经忘了他是怎么挂的电话，在看见房间外神楼的灯光亮起时，他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凌晨四点，苏蕙就起来，到神楼上香了。她在看见刘丧出现在神楼门口的时候，并未太惊讶，只是道：“小丧，来，给爷爷上茶。”

    神楼里摆放着吴家历代先祖的灵位牌，最前面的就是吴五狗的，下面的桌子就摆着茶碗。刘丧点了点头，将冷掉的茶换上新的，苏蕙就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醒得特别早，还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所以就来神楼上香了，没想到小丧你也没睡。”

    “奶奶。”刘丧看着苏蕙，苏蕙的头发已经白完了，她的眼睛不似霍仙姑那样锐利，但身上也有一股让人无法轻视的气度，只是每每在看刘丧的时候，特别的和蔼，刘丧道：“您似乎，待我极好。但却……不太亲，为什么？”

    “这次你和老二出去，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苏蕙叹了口气，和刘丧坐在神楼里。

    刘丧看着身后的灵位牌，道：“吴家历代祖先灵前，不敢说谎。我这次和吴邪去南海王墓里，是发现了不少事情。吴邪说他看见了齐羽留下的祭文，上面所指我是二叔的儿子。”

    苏蕙诧异地抬起头，她看了刘丧一会儿，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我去查。若真的你是二白所出，之前在检测里动手脚的人，那心思可就大了。”

    “奶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妈当年到底和二叔，三叔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对我是三叔还是二叔所出，都不是那么惊讶？就像早就有所准备一样。”刘丧看着苏蕙，苏蕙做了个虔诚的祷告，道：“罪过，罪过啊。”

    苏蕙看刘丧的眼神仍旧慈蔼，但里面却流露出了愧疚和痛苦，她起身道：“和我来吧，小丧。”

    刘丧打开了手机的灯光，跟着苏蕙在黑暗中穿行在偌大的宅院里，苏蕙走的地方是一处刘丧很少涉及的院子，几乎荒废了。而更刘丧惊讶的是，这院里的房间竟然还有地道。地道里面是两间装潢精致的房间，与外面满是灰尘的屋子不一样，这里出奇的干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

    “这个地方，是二白囚禁你母亲齐晋的地方。”苏蕙那双黯淡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一团焰火，要将她自己灼烧，“我当时知道了，可是为了老三……还有老大，我不得不和二白一样，将齐晋锁这里。对她的哭喊，挣扎，咒骂听之不闻，视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