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诡异食材

    地狱的二层，和刘丧记忆里的杭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白天和夜晚的变化，毕竟在寒冰狱的时候还是晚上。

    刘丧在街上可以看见很多人，和他在杭州街市上见的也没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是，街上有很多烟草店，而且生意很好。

    ‘恶鬼道里的恶鬼，吃不了东西，只能闻，所以烟草、香烛对他们都是很有吸引力的物品。’小精灵用神识和刘丧交流。

    刘丧其实想探索一下，这个饿鬼道到底幻化了多大的面积，是否像之前的十一仓那样有边界，能不能找到同伴被献祭的身体。可是在这之前，他沿着熟悉的建筑群落，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吴山居。

    “红烧黑驴蹄子！麻辣龙脊背嘞，来看一看，闻一闻啊！”门口传来了王盟的吆喝声，王盟是吴山居的伙计，跟了吴邪十几二十年了，刘丧小时候还被他辅导过作业。

    王盟在看见刘丧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回家了？快进来吧，小哥他们中午要过来吃饭。”

    刘丧微微一惊，见进出在吴山居里的那些熟面孔，道：“你们不卖古董，卖吃的了？”

    “害，那还不是因为坎肩儿，突发奇想的，老板又觉得反正古董生意不赚钱，就让他在吴山居里辟了间屋子当饭馆咯，反正一盘菜出来都够几十个人吸了。”王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什么不妥。

    吸……刘丧顺着那些人去的方向，走进了房间，有人在叫喊，“啊，太香了，这个黑驴蹄子好香啊！”

    “龙脊背这边也不错。”两张桌子，上面除了摆着那两道在刘丧看来很奇怪的菜之外，还有些普通的菜色，比如油酥花生米，清蒸鲈鱼等刘丧熟悉的人间菜。

    ‘啾啾，想吃。’小精灵在上下飞舞，刘丧见它模样可爱，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它，道：“我们去厨房看看。”

    开这家饭馆是坎肩儿的主意，刘丧直觉这一层献祭魂魄的应该是坎肩儿。然而刘丧正准备离开，就看见有个人忍不住诱惑，直接上手咬了口黑驴蹄子吞下，然后刘丧就看见……他的肠子掉了。

    就像马的尾巴那样，直接从身后漏出了一团黄红相间的肠子，那场面比起惊悚，更多的是辣眼。刘丧转过头，低声道：“这饿鬼道是抽肠狱？”

    ‘快走快走，出去再说。’小精灵平静地看着，在第一只恶鬼上手吃了黑驴蹄子后，更多的恶鬼开始抢食，然后大堆大堆的肠子漏散出来的景象。

    刘丧没转头，但是他能听见，快步走出餐厅后，恰好看见吴邪的另一个伙计白蛇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出来，不过那肉不知道是什么肉，看起来脂肪很多，也不像猪肉的样子。

    白蛇看见刘丧的反应和王盟一样，他也笑了起来，道：“你回来了？”

    白蛇长得其实很帅，痞帅痞帅的那种，留着比大多数男人长一些的头发和刘海，脸上还有一道很老旧的伤疤，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身上的帅气，反而多了几分洒脱不羁。

    “他们……肠子都掉出来了。”刘丧指了指房间里那群抢食的恶鬼，白蛇当即发出了惊呼，也顾不得招呼刘丧，把手上的肉往边上一放，就挤了进去，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把我这儿弄脏了，我又要打扫！再抢食下次不让你们来了！”

    刘丧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白蛇进去教训那些恶鬼，不过看了没几眼刘丧就不想再看了，白蛇收拾恶鬼的画面同样辣眼睛，他是拽着那些恶鬼掉落的肠子把他们给扔了出来。

    刘丧这次直接到了厨房，厨房里飘散着一股奇异的，油脂在高温融化下的香气。坎肩儿仍旧是穿着黑色的马甲，和刘丧记忆里的装扮没什么不同，他站在灶台前用勺子不断地搅拌着，时不时深吸一口气，发出满足的叹息。

    直到刘丧咳嗽发声，坎肩儿才过身，惊喜地向他走来，道：“太好了，你也来了。今天咱们可以吃顿团圆饭了。”

    “很多人……会来吗？”刘丧问坎肩儿，坎肩儿点头道：“是呀，二叔，三叔，小哥，老板，胖爷，黑爷……还有好多好多人呢。”坎肩儿掰着他的手指，一个个地数着他认识的人，那些人里有些刘丧认识，有些刘丧不认识，而且刘丧确定吴邪也不认识。比如那个什么坎肩儿姨妈隔壁邻居家小孩的表哥，刘丧由此确定这层地狱的主场确实是坎肩儿。

    “你说的这些人里，没有解雨臣吗？”刘丧忽然提醒他，坎肩儿面色一变，随即笑道：“花爷那么忙，轻易不会来的。我也不好强求了。”

    “那……白昊天呢？”刘丧又问坎肩儿，坎肩儿再度变了脸色，这一次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但随即就笑道：“对哦，我怎么把她忘了。现在可以加上她了。”

    “……”刘丧现在还没意识到坎肩儿这句话的深意，他正在琢磨为什么坎肩儿不要解雨臣，却愿意添加白昊天，坎肩儿就拉着他，让他帮忙也炒两个菜。

    厨房里的食材都有些奇怪，比如用海猴子炖的麻辣猴脑，禁婆头发做的凉拌海蜇，还有那堆刘丧完全没见过的肉，这让刘丧根本无从着手，他忍不住道：“我能煮方便面吗？吴邪最爱吃的是方便面！”

    “哦，哦，对，方便面……”坎肩儿指了指角落里堆积的泡面包，道：“煮吧，那个最香了。”

    刘丧顿觉无言，他觉得他今天多半只能吃这方便面了。在泡面的时候，刘丧看了坎肩儿好几次，觉得他除了之前在自己提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面目扭曲狰狞外，其他时候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刘丧心里忽然有了种想试探他的念头，刘丧状似无意地将才泡了方便面的水洒在了坎肩儿身上。

    水的温度还很高，而因为有佐料包的缘故，也挺脏的，坎肩儿被烫水撒到后，过了两秒，忽然发出了惊叫。

    “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烫到了吗？”刘丧连忙抽出厨房纸蘸了冷水，去擦坎肩儿被烫到的地方，结果坎肩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在刘丧以为又要看见坎肩儿面目扭曲的时候，迎上的却是一张委屈巴巴，快要哭出来的脸，他一抽一抽地道：“我的衣服……呜，我这个月工资买的新衣服，呜呜……”

    “啊，这……”刘丧没想到坎肩儿会是这样的反应，坐在刘丧肩膀上的小精灵“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坎肩儿却像看不见似的，只抓着刘丧哭，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你，你别哭了，外面客人越来越多了，你……你要不去我房间换件衣服吧？”刘丧试探性地说着，坎肩儿忽然抬起头，用厨房纸拭去脸上的涕泪，道：“对哦，人越来越多了，那你帮我看着厨房，再做几个菜。一会儿还有食材送来，你记得签收，呜呜……我的衣服，也不知道洗不洗的干净。”

    “好，好吧……”刘丧硬着头皮答应，小精灵一直坐在刘丧肩上没答话，等坎肩儿离开后，它才道：“那堆肉是企鹅肉，你唯一可以吃的东西。”

    “啊？”刘丧听了小精灵话的后，更觉怪异，道：“怎么会有企鹅肉？”

    说到企鹅，很容易就联系到南极冰川，而刘丧他才从寒冰狱里出来，忍不住道：“这是从寒冰狱里送来的食材？”

    小精灵飞到了厨桌上，它靠近那些食材，细细辨认了一会儿，道：“是的，这些肉有寒冰狱的气息。”

    “意思是地狱里，可以存在活物？比如寒冰狱，除了企鹅之外是不是还有北极熊和一些海洋生物？因为那里的环境它们勉强可以适应？”刘丧话音刚落，小精灵转头看向了厨房壁炉的方向，那里也是烟囱的位置，它忽然道：“我的子民们回来了。”

    刘丧也立刻意识到，很可能是之前虫母派去探索那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漩涡鬼虫来了，他正觉得可以解开一些谜团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闷响，就看见浑身是血的解雨臣随着几大堆装着蔬菜水果的篮子从烟囱里被排了出来，因体重的缘故，他将那些蔬菜大多挤压烂了，而几只鬼虫也不起眼地从那些沾染了解雨臣鲜血的蔬果里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