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相见,索求着彼此,瞬间的至高幸福 填满心中的现在,椎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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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至于那么没神经。 为什么他们一定得分个胜负呢? 「再见了,椎叶……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宗近打开房门。椎叶无法默默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不行,不能让宗近就这样 走了!他跟这男人之间还没结束。 「等等,不要走……不要走!宗近!」 椎叶难过的声音令宗近驻足。 「过来,回来这里……」 他在床上叫喊,宗近讶异地回头。 「为什么?」 椎叶一瞬也不瞬地仰望宗近,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因为我想要你,我比谁都还想要你……」 听到自己这么说,他羞得脸都快喷火了。宗近神情严肃,像是在做暖身操一 般缓缓摇头。 「……我还是不懂。」 「罗嗦!叫你来就来!」 宗近皱着眉,慢慢向椎叶走近。椎叶有如一头优雅的豹瞄准猎物,迅捷地扑 向健壮的腰。被抱住的宗近瞬间愣住了。 「……现在是什么情形?」 「是我抓住你的场景。成为我的人吧,宗近。」 「那是我的台词吧!」宗近反驳。 「不对。不是我要成为你的人,而是你要成为我的人。」 宗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他抬起椎叶的下颚,让椎叶面向他。 「还不都一样……你这么想要我吗?」 「想要,真的很想要。」 椎叶无邪地看着宗近,铿锵有力地回答。 「你想要的是身为S的我吧?」 宗近的疑问让椎叶顿时沉默了。他的确想要身为S的宗近,但也想要身为一 个男人的宗近。这两种心情有点像却又不一样,也许有天会产生矛盾而使椎叶伤 透脑筋吧。而且他和宗近今后的关系也很麻烦,可能会有正面利益,也可能会有 负面影响。 可是他两边都想要。就算被说贪心也无所谓,只有其中一边是不够的。如果 解释得太复杂,一定无法让宗近了解自己的心意,所以椎叶诚实道出目前能说的 话。 「S是我的重要伙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叛S。假如S遇到危险, 我会赌上这条 命,全心全力保护他,S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是给宗近的誓言,同时也警惕没有保护好安东的自己。忽地,资深搜查员 竹原的话在椎叶脑海中浮现。 「S就像是自己的女人。」 此言一点也不假。不能以随便的心态拥有S,椎叶现在衷心这么认为。 「原来如此。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宗近也感受到椎叶的决心,他不再有想试探椎叶内心的眼神。 「我已经成为你的人了,可以尽情吃饲料了吧?」 充满宗近风格的诱惑令椎叶扬起微笑。 9 宗近脱掉所有衣物并压在椎叶身上,两人肌肤紧密贴合在一起,人的体温让 椎叶不禁颤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阻隔在他与宗近之间了,这个细微的事实使他 的兴奋更加高涨。 赤身裸体地相拥之后,椎叶立刻发现,自己一直都渴望着宗近这个男人。他 想得到宗近的一 切。过去压抑的欲望泉涌而出,就连自己都有些害怕。这绝不只是药的作用 而已。 「你真的是第一次跟男人做爱吗?」 「没错,你要我说几次?」 嘴里说着强势的话,但充满情欲的下半身却淫乱地摇摆,期待着宗近的刺激。 宗近的手指在椎叶的白皙胸膛上游走,他一碰到被鞭打的红色伤痕,椎叶就 感到一股刺痛。 「林那混帐……床边有许多有趣的玩具,他对你用了那些东西吧?」 「……跳蛋和——那个叫什么?就是套在那话儿上,会震动的东西。他用这 些东西同时刺激我的前面和后面。」 「那个色老头!」宗近咒骂道。 「然后呢?那些玩具让你有感觉吗?该不会舒服到上瘾了吧?」 「是啊,很有感觉,也很舒服……但是还不至于让我上瘾,我比较喜欢这个。」 椎叶在两人之间握住宗近早已硬挺的分身。 「想要这个吗?」 「想要。」 宛如回应椎叶一般,宗近的一双大手紧紧抓住椎叶的双丘。 「要我插这里吗?」 「没错,我想要你。不要吊我胃口,快点进来……」 椎叶坦诚的言辞让宗近笑开了,椎叶也笑着抱住宗近的腰。 「真是的,明明没有经验,说的话却很诱人。等一下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不 会停下来……不过在那之前,先来好好疼爱你的这里。」 「不用了……啊!啊……」 抗议的话在中途变成甜甜的娇吟,因为宗近正把脸埋在椎叶的双腿间。突然 被含在口腔深处, 让椎叶陷入急速的快感漩涡中。 「嗯……」 宗近将椎叶勃起的男性器官舔得又湿又黏。他轻咬前端、以唇吸吮,发出旖 旎猥亵的声音。椎叶已经舒服到说不出话,只能喘息着抓乱宗近的发。由于长时 间的勃起,他很快就臣服在宗近的浓烈口淫之下。 「已经……不行了……啊……宗近……」 椎叶弓起背,摆头叫出状似哭泣的声音。他再也无法忍耐,射精在越发加深 爱抚的男人口中。 「你的声音好棒,光听就让我快射了。」 「……真是那样就好了……只凭我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在正式来之前就爆发的麦格农是三流货。」 椎叶笑了:「那你就在爆发之前进来吧。」说完他便转过身。宗近从后面覆 上他,来回搓揉着他的臀部。在宗近的注视之下,椎叶的双腿随之张开,现在就 连害羞都变成引起兴奋的因素。 「先用点东西润滑吧?」 「……没关系,药效好像还没完全消退。」 「那你放松。」 低语之后,宗近的雄伟终于紧贴在入口上。他缓缓推进,让椎叶感到焦急。 和手指完全不同的巨大带来全身欲裂的痛楚,但也许是药效的关系,椎叶不是那 么痛,反而觉得宗近的慎重令人心痒难当。缓慢的动作不够刺激,于是椎叶自己 摇摆了起来。 「……再来,快点动啊……」 听到椎叶的催促,宗近抱怨道:「好好享受啦!」但其实他也和推叶一样兴 奋,没多久便开始 激烈抽送。 椎叶猛地感受到强烈快感。被宗近的硕大摩擦内壁,就有股令人酥麻的甜蜜 电流,从两人结合的地方传至头顶。 他想要更多,想被更用力地贯穿,贪婪的欲望让椎叶快受不了了。 「可恶,你好紧,我快撑不住了……这样会太早射,你坐到我上面!」 宗近强硬地拉起椎叶,让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像这样面对面地结合,方才 未曾感觉到的羞涩在椎叶心中萌芽,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该怎么做……」 「照自己的意思动就行。」 椎叶有些踌躇地摇动腰枝,但宗近的视线让他很在意,根本无法专心做。 「……你也起来!被你盯着看我很难做下去。」 被抓住手腕的宗近只好不情愿地起身。他不厌其烦地舔舐椎叶的胸前,同时 用手刺激椎叶的昂扬。椎叶有些抵抗,宗近便在他耳边呢喃: 「那样不够。只有主菜我吃不饱,再给我点心。」 宗近的坚挺还深深埋在椎叶体内。前后同时被刺激的他,渐渐连自己身在何 处、有何感觉都不晓得了。兴奋已无穷无尽,椎叶持续沉醉地摇晃身体。 「……还……宗近……啊啊……」 「还要?想要更激烈吗?」 椎叶只能一直摆头,宗近从下方不停使力往上顶。椎叶的唇溢出难耐的甜美 呻吟,宗近激情地吻住他,仿佛连声音都要品尝似的。这个吻像性爱一样,两人 探索着彼此的口腔,夺走对方的喘息。 快要不行了,与射精不同的高潮预感充满敏感的身体。椎叶离开宗近的腿, 趴着要求插入。 「快来……我想从后面……」椎叶回头,摇摆着腰诱惑宗近。 「你……」宗近一时哑口无言。「不要说那么淫荡的话,会害我需索无度的。」 宗近抓住椎叶的腰,一股作气挺入,椎叶弓起背部,拾高双臀寻求更深的结 合。不论姿势下流或羞耻,如今都能毫无保留地表露出来。也许是因为在椎叶心 中认为,一心渴望着宗近,既坦率又淫乱的自己是很可爱的。 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自慰的那夜,藉着宗近的话想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重叠 了。仔细想想,那个瞬间就是这一切的开端吧。 「宗近……我不行了……要射了……」 心和身体同时高昂,理性早已不知飞到哪去了。椎叶那么强势地叫宗近成为 他的人,现在却想成为宗近的人而无法自拔。 全部夺走吧,把我吃得一干二净吧。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都一点也不剩。 让我成为你的人 吧…… 「我才是快高潮了,别再乱动了,我的脑子要沸腾了。」 就连耳边细语都带来快感。宗近的存在太危险了,竟让自己如此敏感。 「啊啊,要射了……已经……啊……」 椎叶已到达极限,此时强烈感觉到「上升」这个词,心和身体有如被分解再 合而为一,好不可思议的瞬间。 「……」 他甚至忘了呼吸,接纳宗近至最深处。之后便坠入快感的深渊。 椎叶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但他真的很想抽根烟。 「有烟吗?」 「不知道放哪去了……」听到椎叶的问题,宗近在房里来回走着。 「找到了,来。」 椎叶接过香烟和打火机,躺在床上慵懒地抽起烟来,称不上是令人舒畅的疲 倦,只觉得全身精力有用光了。他想淋浴,却怎么也动不了。 「戒烟吧,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是我妈吗?一点也不像是黑道会说的话。」 「黑道也很注重健康的。」宗近回道,径自从椎叶口中拿走香烟,捻熄在烟 灰缸里。 「……好冷。」 「嗯?要把暖气开强一点吗?」 「笨蛋,我是在叫你过来。」 宗近对盖着毯子的椎叶轻笑出声。 「要再来一回合吗?」 「不要,我真的只是觉得冷而已。」 「我又不是暖暖包。」宗近一边发牢骚一边躺到椎叶身边。触感再柔软的毯 子,都比不上宗近的体温。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间饭店?」 「这个嘛,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有危险——」 「给我认真回答。你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刚好了,而且在车上也听到你说跟踪 什么的。快点说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啦。」宗近叹了口气,开始叙述事情的真相。 「我会在那么刚好的时机出现,是因为那个房间里装了窃听器。」 「窃听器?」 「安静听我说……其实我本来就一直在监视林,他从很久以前就以黑道为对 象贩卖手枪,但他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包括找们这个帮派在内,已经有很多组 织都看他不顺眼。而我在企业的工作上曾和他应酬过几次,所以上面就命令我查 探林这个人。在调查过程中,我们渐渐知道他供应手枪的途径以及他的身分,我 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他在日本操纵武器的出口程序。但事实上,私卖手枪跟那完 全没关联。」 「什么?」 「他们就像公务员一样,不管再怎么努力出口武器赚取外币,也只能得到微 薄的薪水。所以林才想到利用自己的人脉,把手枪走私到日本并贩卖推销,也就 是所谓的副业。但是我叫鹿目去跟踪他时,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跟踪他。可能是 林的副业做太大,结果被祖国盯上了吧!我想应该是国家安全部的人。」 国家安全部是中国的谍报机关之一。椎叶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记得其主要任 务是监视被派遣到各国的外交官。 「不管哪一边都不好惹。因为不想被卷入麻烦之中,所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 动。但是有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鲁莽大小姐,竟然开始和林接触。我都已经好心警 告过了,那位大小姐还是不听。」 「你少挖苦人了……那窃听器是之前就装上的?」 「对,林总是在那个房间进行手枪交易。我把隔壁房当成待命场所,只要林 住进那个房间,我就会派人去暗中侦查,然后听取他们的报告。」 原来如此,所以饭店里才会有其他帮手。椎叶忽然有些担心。 「那你们今晚抓住林不就很危险?」 「没办法啊。」宗近对一脸愁容的椎叶浅笑。 「反正也必须让他知道我们的厉言。要是被查出身分就糟了,所以我叫了蒙 面人去突击。现在鹿目正在告诉林日本黑道有多可怕。是不至于把他打个半死啦, 只会让他骨折罢了。受过教训之后,应该就不敢做这种乱来的生意了吧。不,说 不定在那之前他就会被遣返回国,接受祖国的处分。」 闻言椎叶感到闷闷不乐。如果林被送回中国,他就不能继续调查了。 「……椎叶,这次的对手太难解决了,你放弃吧!」 他无法轻易点头,虽然知道这次的对手很难逮捕,但眼睁睁看着目标逃跑实 在太可惜了。只要谨慎计画,应该能找出揪住林的方法才对。 「就算不能正面接触,我也不会放弃追捕林。我打算继续监视他。」 「你真的很固执耶……不过这也是你的优点,以后还有机会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 「但是你别太逞强了,否则会丧命的。」 宗近以认真的口吻提醒椎叶。要是平常椎叶一定会反驳「你没资格说我」, 但今晚的事让他只能乖乖听话。 「我知道,立刻就意气用事是我的坏习惯。」 椎叶不想让安东的情报白费,所以才会没做好详细的调查就与林接触,但他 似乎还有另一股焦躁。不知是否因为一直用半吊子的心情在当刑警,椎叶不知不 觉被无形的不安和迷惘困住了。所以他才想藉着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来证明自 己并没有走错路。 「我自己也知道啊……」 椎叶翻过身低喃,宗近从后面抱住他。 「睡一下好了,你很累了吧?鹿目来了我再叫醒你。」 「……麻烦你了,对了,宗近。」 「什么事?」 「你擦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椎叶唐突的问题让宗近不禁苦笑。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有点好奇。」 宗近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甜香。如果闻久了会激起情欲,是很性感的香味。 「是GERLAIN的L, INSTANT。」 GERLAIN啊……椎叶咕哝着,之后便合上双眼。虽然他对香水不内 行,至少听过GERLAIN这个牌子。 「L, INSTANT是法文,意思是「瞬间」。这款香水是最近的新产品, 我记得它的概念是「希望坠入情网那一瞬间的心动,能持续到永恒」。」 「你知道得真多。」 这是送我香水的女人告诉我的,宗近笑说。像宗近这样的男人,就算不管他 也会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这点椎叶很清楚。但是只要一想到有个女人对宗近而 言很持别,他就有些不甘心。 「把瞬间和永恒摆在一起,听起来好矛盾。」 是吗?椎叶用充满睡意的头脑思考着。的确,瞬间和永恒是相反的意思。但 若以时间上的角度来看,毫不间断的瞬间就是永恒了。 「椎叶?睡着了吗?」 椎叶尚有意识但没回应,宗近悄悄地将毯子覆上椎叶的肩。 这是短暂的安稳时光,或许当他醒来后,又得全力奔跑也不一定。可是只有 现在,他想忘掉一切进入梦乡。与宗近坦诚相见,索求着彼此,瞬间的至高幸福 填满心中的现在,椎叶一边感受着背上宗近的体温,一边带着安心的表情进入好 眠。 十二月二十四日。 今晚是一年当中街道最热闹的夜晚。店家播放着圣诞歌曲,到处都有灯饰闪 耀灿烂的光芒。 一年又快结束了。每当走在繁华的十二月街头,椎叶就会有这种感慨。似乎 才一不留神,就被时间给甩在后面。 从那夜以来,椎叶就再也没见过林英和了。并不是椎叶放弃搜查,而是林已 经回中国了。究竟是本人的意思还是被上级叫回去的,如今已不得而知。 他不能一直把焦点放在林身上,必须走在街上和人见面,不停搜集情报才行。 椎叶想要的是 有用的情报;能够让他知道手枪现在在哪里,还流着血的新鲜情报,为此他 只能运用双脚四处奔波。 椎叶走在新宿车站附近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是何人来电,萤幕显示 着「筱冢」二字。 筱冢很少打他手机的,还真稀奇——椎叶如此想着并接起电话。 「喂?」 「昌纪,是我。我现在在你后面,可以跟你说话吗?」 椎叶惊讶地回头,看到筱冢站在人群的另一边。筱冢左手插在长风衣的口袋 里,和他一样把手 机贴在耳朵上。 对身为隐匿搜查员的椎叶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顾虑。然而筱冢的谨慎似乎 正说明两人目前的 距离,椎叶感到有些难过。 「昌纪,怎么了?」 「……没事。我是没关系,但是以我这种打扮,和你站在一起谈话不会给你 添麻烦吗?」 这不是拒绝的藉口,而是真的有所顾忌。尽管现在是晚上,椎叶仍戴着深色 的太阳眼镜,穿着有破洞的牛仔裤及花俏大衣。要是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可能 会为筱冢带来不好的谣言。 「不用担心那种事。如果你方便,可以谈一下吗?」 椎叶挂掉电话,向筱冢走去。记得他目送凝视着母女的筱冢时,也是在这一 带。那晚的悲伤感受在椎叶心中渐渐苏醒。 「在工作吗?」 「……是的。你刚从都厅下班吗?」 「是啊。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走一走?」 椎叶和筱冢以悠闲的步伐朝SouthernTerrace(注14)的 方向走去。步道两旁的树木上有数不清的小灯,勾勒出耀眼绚烂的圣诞灯饰。 注14新宿车站南方的商业区,街道两旁有许多店家。 「工作情况如何?」 「还可以。」 在礼貌性的会话之后,椎叶主动切入重点。 「筱冢先生,关于那件事……」 「啊,你终于要给我* 了吗?」 「……很抱歉,我不能参加考试。我想要像现在这样继续当个刑警,虽然会 迷惘,会烦恼,但我比较适合在第一线,所以……」 虽然这是在赌气之下所选择的工作,但椎叶还不想放弃。就算找不到容身之 处,就算有些场面他无法应付,但只要他努力面对挑战,往后应该能抓住什么新 的收获。 和希望有点不同,与死心也有点不同,是某种无法言喻的收获。在得到那收 获之前,他想在自己的领域工作——现在的椎叶打从心底这么想。 「是吗?你有你的想法,我不会强迫你接受。虽然很可惜,不过也只能放弃 了。」 可能是早已预料到椎叶的* ,筱冢的表情一如以往地平静。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激。」 「别客气。」筱冢抬头看着一棵闪闪发光的树,轻轻说道。 「……和由佳里结婚的时候,感觉就像多了两个家人,我很高兴。我也很认 真地想过,要像珍惜由佳里那样地珍惜你,这个想法到现在都没变。我只希望你 记得,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真正的家人。」 椎叶也很了解筱冢这份毫不虚伪的心意,了解到心痛的程度。正因为了解, 所以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低着头。 自己对这个人无以回报。那么至少,像以前那样单纯地微笑吧……但对现在 的椎叶而言,就连这种小事都很困难。 「今晚还真冷……我们回去吧!」 筱冢开始往回走,但椎叶一动也不动,筱冢疑惑地回头看椎叶。 「昌纪?怎么了?」 「……我想再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好吧。」筱冢点头,看来有些寂寞。 「那这个给你用,免得感冒了。」 用喀什米尔羊毛制成的酒红色围巾,轻柔地围上椎叶的肩颈。残留着筱冢体 温的围巾温暖了冰冷的脖子。椎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然而筱冢只笑着说:「没 关系」。 「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筱冢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椎叶不禁脱口而出: 「姊夫……」 筱冢回头,脸上满是震惊。这是当然的,自从由佳里去世、两人变得生疏之 后,椎叶就再也没叫过他「姊夫」了。 「谢谢你的围巾……下次我会带好喝的日本酒去你家拜访,可以吗?」 有一会儿,筱冢只能愣愣地注视着椎叶。他轻轻闭上双眼,之后再度看向椎 叶并用力点头。 「当然可以!我会一直等,满心期待地等你来……谢谢你,昌纪。」 谢谢你——这短短的一句话在椎叶心中产生涟漪,不停地扩大。他手里紧紧 抓着围巾,目送筱冢走向车站。 虽然他还无法完全接受筱冢,但他知道,从那一夜起,他对筱冢的隔阂就在 心里一点一滴地消失了。隔阂是沉在内心深处的冰,才刚开始融解所以还很冷。 然而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和体内的血一样热,温暖椎叶的心。 椎叶觉得似乎有某种事情结束了,就好像独自抱头苦思,好不容易才解开一 道难解的数学公式般。 当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并不像数学公式有标准* ,甚至还剪不断理还 乱。但只要愿意就能重新来过,一切取决于自己的心。 「……不要在大马路上跟男人调情。」 听到熟悉的声音,椎叶回过头,一个熟到不能再熟的男人站在他眼前。 「该说你神出鬼没还是跟踪狂?你怎么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在那边的SouthernTower吃 饭,一出来就看到某个毒舌又自大的男人温驯地让人帮他围围巾,你面对不同人 的态度也差太多了吧!那个人是谁?该不会是你的新S候补吧?」 一想到刚才那画面被看到了,椎叶就觉得很丢脸。只有宗近,椎叶不想让他 看见。 「才不是,他是我法律上的哥哥,也就是姊夫。」 「哦——你跟自己的姊夫调情?还真是善良啊!」 宗近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悦,他迈步往前走。椎叶见状立即追了上去。 「什么啊,你在吃醋?」 「……饲料。」 「什么?」 「给我饲料!找饿了。」 宗近板着一张脸回头对椎叶说。 「你刚才不是说吃过饭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椎叶马上听出宗近的弦外之音,「喂……」他眯起双眸。 「你都还没认真工作就一直讨饲料,会不会太厚脸皮了?」 「你不知道肚子饿什么都不能做吗?如果平常不用爱心养育,狗怎么会听你 的话?」 像这种白痴的对话也变得稀松平常了,这对两人而言也算是一种重要的沟通 方式吧。 「现在就到我家。」 「不要。」 「你不来我就带女人到家里。」 「随便你。」 椎叶冷淡地回答,他越过宗近走在前方。 「啊、喂!等一下!」 不理会追上来的宗近,椎叶继续走着。 「你这样我可是会逃走的喔!」 宗近抱怨着,与椎叶并肩而行。椎叶望着刚得手的S——宗近奎吾,暗自在 心中说: 别说傻话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逃走的。 无论你多么粗暴不羁,我都会抓紧缰绳,直到最后。 你已经是我的了。 只属于我的,重要的S—— beast,spride 「社长,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鹿目出现在社长室时,宗近正在看成堆的清算文件,他抬起头回答:「什么 事?」鹿目便静静 地走到办公桌前。 「东明先生打电话来找您。」 「东明打的?」 宗近在办公时一律不接私人电话,但对方是东明,即使是鹿目也不敢决定是 否要转接。 「要不要我跟他说您在会客?」 「没关系,我接。帮我转过来。」 鹿目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闪烁的按键。从鹿目手中接过话筒,宗近唤 出弟弟的名字。 「东明,什么事?」 「奎吾,为什么你昨天没来?我一直在等你。」 「抱歉,昨天我有事抽不开身。」 电话另一端是松仓帮第三代帮主——松仓东明。他是宗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今年要满二十六岁了。 「下个月住谷联盟的第二代继承发表宴会,你会跟我一起出席吧?可不要像 平常那样放我鸽子啊!」 「我知道。我一定会出席的,别担心。」 就算这么回答,东明还是会不断提醒宗近这件事。东明生性多疑,所以宗近 也很有耐心地说到东明放心为止。 挂断电话后,鹿目看准时机似地送上咖啡。 「东明那小子,可能因为快跟住谷联盟碰头了,感觉很焦躁。」 松仓帮是广域暴力集团——高仁会的旗下组织,帮内成员超过一千人,是直 属组织中规模最大的暴力集团。站在其顶点的东明压力有多重,宗近也察觉到了。 「我也要出席宴会,那天应该没其他行程吧?」 「我已经调整好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我认为社长没有出席的必要。」 鹿目难得提出异议,因为他很担心宗近的立场。大型暴力集团的继承发表会 上一定会有很多媒体聚集,警察也会来监视。虽然有一部分的人已经知道宗近是 黑道企业的社长,但他出现在这种公开场合,就等于告诉世人他经营的是黑道企 业。鹿目会劝阻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用担心,就算担心也来不及了。」 宗近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鹿目露出有点不高兴的表情。鹿目一向很少对 宗近做的事发表意见,但如果是跟东明有关的事,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的。 「……东明先生会不会太依赖社长了?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倘若是其他人说这句话,宗近一定会喝斥对方多嘴。但鹿目背负着第一秘书 的头街,是从很 久以前就一直协助宗近的人,他比谁都要了解宗近的事。也正因为知道宗近 与东明之间的复杂关系,所以无法不提出忠告。 宗近也知道自己很宠东明。虽然血缘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 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而对东明感到内疚。 他明白那并不是什么需要补偿的罪,但他还是无法将伤害了东明的事实从记 忆中抹去。毕竟自己从年幼的东明身边,夺走了最重要的人。 ——你弟弟对你而言是个枷锁吗? 宗近想起椎叶曾对他说过的话。或许真的是枷锁吧,但不论是谁都有枷锁的。 被束缚,为压在身上的重量所苦,却仍旧解不开的枷锁。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鹿目低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