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啪。

    十。

    蒋青枫没有要求毕辍报数，甚至不要求他有任何言语。蒋青枫总是知道怎么不着痕迹地表现他的温柔。这也是致命吸引毕辍的地方。

    很疼，疼到有些意识飞走，也越来越记不清数目。也许是五十，也许更多，什么时候是尽头，毕辍不知道。

    蒋青枫没说数目，毕辍一向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换句话说，毕辍根本不会揣摩这个让他爱的同时也敬畏的男人。戒尺与肉相撞击的声音在毕辍耳边不断响起，戒尺一处不落地覆过整个臀面，连带着臀腿也没有幸免。

    仅存的意志将毕辍牢牢定在原处，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避。毕辍没回头看，但觉得好像快要破皮，挨一记就战栗一次，泪水不受控地顺着眼角滑落。

    啪！

    “呜……”

    又是一记臀腿，毕辍呜咽一声，忍不住咬上了面前的胳膊，实打实地将牙齿扎进肉里。

    毕辍有自己的骄傲，连平时都鲜少求饶的人如今更是不会开口，但蒋青枫知道，毕辍已经到极限了。

    白皙细嫩的臀肉上尺痕交错，重叠的地方已经渗出些许血迹，甚是骇人。

    蒋青枫一瞬间恍惚，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错是对，甚至分不清是为了发泄看着爱人躺在病床上的无力，还是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明明已经说服过自己，看到毕辍的伤蒋青枫还是方寸大乱，这对向来理智的他来说是很少出现的。

    “好了，阿辍，打完了。”

    蒋青枫将戒尺放在桌上，轻轻抚过毕辍打着颤的背，声音中故作轻快，毕辍没听出来。

    毕辍松了口，瞥见面前带着牙印的胳膊，咬痕很深似乎要扎破皮肉。毕辍目光中带了些惶恐，不自觉从温厚的怀中翻身跪在了蒋青枫脚边，因为动作太大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蒋青枫并没让他跪太久，下一瞬就将他抱起，毕辍感觉着熟悉的温暖怀抱，蒋青枫的气息冲他铺天盖地而来，有心疼也有一丝怒气，不免鼻尖有些泛酸，疼，也有点委屈。

    这么想着，毕辍已经干涸的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浸湿了蒋青枫的衣服。蒋青枫只能将毕辍搂紧，一遍又一遍地给他顺背。

    毕辍哭也哭够了，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刺骨的疼来，疼得浑身战栗，死死揪住蒋青枫的衣服，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用力呼吸。蒋青枫就着这个姿势摸到伤药，在毕辍的伤处涂了厚厚一层，轻轻凉凉伴着中草药的味道。

    静谧的时光维持了五分钟，蒋青枫将毕辍放在了沙发上趴着，弯腰在毕辍额头落下一吻，眼里带了一些不清不楚的神色，毕辍没看懂。

    蒋青枫又拿起戒尺，又急又重地朝自己胳膊挥去，眼睛都没眨一下。毕辍听到戒尺打在肉上的声音但没有感到任何疼痛，错愕了一瞬然后面露不可置信，挣扎着起身，又被蒋青枫轻轻按下。

    “阿辍。别扯到伤。”

    蒋青枫说完这句话，换手握戒尺，同样对着另一个胳膊挥去，眼睛都没眨一下。

    “蒋青枫，你是不是有毛病！”

    毕辍红了眼冲蒋青枫吼，不管不顾地拉过蒋青枫的胳膊。

    一道平行一道的伤痕遍布胳膊内侧，道道是血痕。

    稍微一挣就是划开的口子。

    蒋青枫的戒尺是立着抽的，跟没开刃的刀没什么区别。

    毕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纤长的睫毛挂满了泪滴。

    “好了，阿辍，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了。”

    蒋青枫对自己是真的狠，明明疼得胳膊都在抖，但面色一点不显，甚至还能笑着打趣一句毕辍。

    毕辍想不通蒋青枫干什么要折腾自己，但无论他怎么说，蒋青枫都选择闭口不谈这个话题，然后执拗地不上药，无论毕辍怎么劝都不听。

    毕辍难得发脾气，都是因为蒋青枫。

    “蒋青枫，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我爱你，但我没能保护好你。”

    毕辍一肚子气突然就发不出来了。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