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现世5（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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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在幽冥海边找到莲都时，他正仰望着天空，莫言坐在他身边不言不语只盯着他看，好一会儿，莲都叹了口气 “小莫言，你...当时在看什么？” 莫言盯着他面无表情的回道“极光！” 莲都侧过头看向莫言，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整个人形销骨立，仿佛阵风便可以将他刮走“都知道了？” 莫言没言语，红着眼瞧他 莲都咳了几声，仿佛力气被抽干，歪头栽在莫言腿上“就不该让你回去的！若是你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直到你坚持不了的那天？” 莲都将她泛白的指尖握在掌心，轻轻的拉到脸旁，枕着她的手轻笑一声“还是你懂我啊！” 莫言咬着牙，大颗的泪滴滚落“用燃烧寿命来换的身体康泰，你是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你有几条命够用的？” 滚烫的泪砸在莲都的脸上，让他心跟着揪紧了几分仰起头看着莫言“别哭啊……你这样我还怎么能放心啊！” 莫言呜咽着别过脸不去看他，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现在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我死后说！” 莲都垂下头，喃喃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要你说！”莫言执拗的板过他的脸，红着眼逼他开了口 事情追溯到千年前莫言消散那日，莫言被邢雷击垮的神魂碎裂的很厉害，别说拼凑，灵魂碎片一离开身体便马上消散 临渊和莲都亲眼目睹她的神魂寸寸在面前消失不见，几乎是同时陷入癫狂，倾尽所有替莫言凝聚神魂都以失败告终 不眠不休的寻了不知多久，终于找到了位于无相山上一片尚未消散的灵魂碎片 莲都与临渊同行赶往无相山，也就是那时将上古战场上被囚禁的几千年的冤魂斩杀殆尽 也从那时起，二人因斩杀冤魂导致功德圆满，只要合体当时便可飞升成神，可一旦此刻飞升，这四界便与他们再无瓜葛 也就是说，莫言的神魂便再无复生的可能，一边是几乎没有任何希望可以复生的恋人，一边是等了几千年才得来的飞升 临渊与莲都几乎是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以各自的办法留了下来…… 无相山上莲都与临渊见到了当年已魂飞魄散的寒薇，后又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才求得华南松了口，得了修复神魂的法子 可二人皆是半魂，而要修复莫言的神魂需要以仙者心头血肉在辅以灵力滋养，方有一线希望 即便是华南一再告知二人，莫言自愿消散，又断了七情六欲，即便是温养出了神魂却与他们所思之人终是不同 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要如何去面对他二人的情深？ 可临渊与莲都却不在乎，只要人能救的回，无论日后如何都好……… 可谁也没想到，这温养神魂一做便是千年之久，莲都与临渊二人交替的替莫言温养，而莫言的肉身则被安置在幽冥海底 直到三百年前，莫言的神魂被温养到九成只需在有一百年的光景，便可恢复…… 莲都没想到的是，在即将功成时，临渊做了两件事，第一件，背着自己将幽冥海底的莫言肉身偷了出来 而第二件便是临渊在温养神魂期间突然消失不见，带着莫言的神魂一同在四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莲都又听闻他入魔一事，心中难安，千山万水的寻，终于在一百年前找到了小世界中的临渊，而彼时，临渊为了重塑莫言的七情六欲，魔气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 莲都找到两人时，被临渊发现并设了套算计了他，其实莲都早在莫言经历第二个小世界时便已经寻到了两人 可临渊怕他破坏自己的计划而出手算计了他，以掌控者的身份将莲都投入小世界中，并剥夺了他属于莲都的记忆 第一世他是细心呵护她的陈灵。 第二世他是一心为女的楚子寒。 第三世他是守护着她的琴姐。 第四世他是爱而不得的莫多。 第五世他是姐控莫语。 第六世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自己的意识成了那个温润如玉的阳俊，可却在第七世被临渊再次狠狠压制住成了那个连爱意都未曾显露过的金应 终于第八世他学聪明了，有了意识后隐忍不发成了以朋友的身份守在她身边的褚星宇 这才有了第九世的阿靡达瓦，本想着恢复后可以与临渊较量，可却没想到，第十世，莫言的意识出了岔子，在接触到临渊后竟是有提前苏醒的征兆，可临渊的重塑她七情六欲的计划还差最关键的一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与临渊合作，以程洛斯的身份引导她完成最后的计划 找到她后的每一世，莲都虽没了记忆，虽被临渊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对莫言的亲近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守护她成了莲都的使命 直到他恢复意识才发现，原来不止是临渊，就是自己也同样的不甘心与莫言从此山水不逢，哪怕是纠缠不清也要继续下去的人也从不只他临渊一人……… 而最后，他们用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以神之角度去任由小世界自由发展，只为莫言苏醒，包括那到看不见摸不到的结界也是他二人合力所布，为得就是在这样的刺激下可以令她恢复曾经的情感与记忆……… 虽然他们是成功了，可多年以心头血做滋养他二人的神魂也受了重创，身体开始逐渐苍老，加上临渊入魔已深，不得已只能在完成所有事后自散修为，把莫言交托到自己手中后，临渊自沉幽冥海 这一切并非没有解决的法门，只是莲都不想尝试，其实只要他与临渊合体飞升，所有的一切自然是可以迎刃而解 其实如果莫言选择规避二人，在拖些时日，莲都或许可能会选择合体自救，可她来了，带着他的思念带着他满腔的爱意，莲都再也没有办法缩在阴暗处去偷窥她 这几千年的光景，他第一次大胆的走向她，不在以任何事情作为借口和理由，不在用各种身份作为掩护，而是以莲都这个人为主，向她索要一个求了上千年的答案 幸运的是他求得了，他心满意足，他满心欢喜，而不幸的是，他虽求得了，可却又时日无多，他的身体在迅速的衰老，衰老的速度以天做单位，每一天的变化都令莲都不知所措，可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他求了几千年，几千年的爱而不得，几千年的默默付出，莲都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不在去想任何人，任性的只争朝夕，哪怕是以生命做为代价，那怕她知道后会怨怪自己自私，他也想要得个圆满，他作为莲都的圆满……… 莫言安静的听着他一点一点的诉说，听完后只觉得满脸的冷意，泪呀！在悄然间将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空白，天地间只剩下那颗卑微爱着自己的心 莫言捧起他毫无血色的脸，从眼角不知何时爬起的皱纹吻到冰凉颤抖着的薄唇，虔诚的带着义无反顾的爱意回应着他的真心 “我带你回去！” 莫言带着莲都匆忙的回到了幽冥殿，这里入眼一片喜庆的红，仿佛是那个肆意的少年，带着炙热的爱意包裹着莫言，令她从心底生出一往无前的勇气 莫言带着莲都回到房间，将他日日挂在房间里的喜服取下换上，想着前些日子莫言还笑他，日日将喜服挂在房间里，生怕喜服长腿跑了似的，如今真相大白，他呀！大约是将这喜服看做坚持下去的动力 换好喜服，莫言连镜子都来不及照，取下另一件，替莲都换在身上，扶着他躺在床上，缓缓开口道 “我呀！不会拜天拜地，于我而言它可配不得我这一拜，我们便省了！我父母呢，也早已经魂归九幽，而你则无父无母，这二拜也一并去了！唯有这三拜你如何也得与我拜上一拜，我夫妇二人经这一拜便是要伉俪情深到天荒地老的啊！” 莲都听着看着，唇边的笑意一直都在，只是却又显得那么苦涩 “夫妻对拜”莫言带着哭腔唱喝 一拜后，便是分离，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终其一生，到底是镜花水月 可即便如此，莫言宁愿与他各自为安也不愿他魂归故里 这一拜后，莫言躺在他身边，相顾无言，莲都只看着她，手指在她脸上留恋不舍，仿佛是要将她的轮廓刻在心底里 直至他疲累的昏昏睡去，第二天，天空刚刚泛白，莫言静悄悄的起身，而莲都则在她起身的同时挣开眼，缓缓坐了起来 莫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侧着头柔声问道“不在睡一会了么？” 莲都摇了摇头“送我过去吧！” 莫言眼睛里的水雾漫起，却又不敢让他瞧见，带着莲都到了幽冥海边，莲都如今连站立都需人搀扶，莫言扶着他与他一起看着那片漆黑的海 不知站了多久，莲都的身形微微颤抖，莫言回过头，唇瓣轻启却又发不出声音，她要如何说，那样的话她如何说的出？ 是送他消失！还是看着他死去！莫言从不知道选择竟是如此的艰难，难到她的心如同被油烹着，反复着煎熬着她 莲都如此的爱着她又怎舍得她如此，拍了拍她搀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她松开自己，手掌翻覆间，他手中出现两个物件，莲都将藏了许久的东西递给她示意她接过，一个红丝绒的精巧礼盒还有一个造型古朴的玉牌 莫言接过丝绒礼盒，打开来一对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对戒出现在她眼前 莲都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尴尬“我…自己做的，这…是最成功的一对了……你……” 莫言没等他说完，取出一只戴在无名指上，随后将另一只戴在莲都无名指上与他十指相扣，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莲都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却又不想在莫言面前如此不堪，将莫言紧紧抱住压在胸口不许她抬头看 过了好一会，莲都才用平复下来的声音缓缓开口道“那个牌子……那个牌子是小世界的入口，你……你去看看吧！他分了一丝神魂在里面” 莫言没说话，莲都叹息一声“你是知道他的，你若不去，他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然后送我离开………” 莫言抬起头看着他，将他的模样深深映在眼底心中 “一定要去么？” 莲都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的那半幅神魂若是不完全，我们怕是难以融合，弄不好可能会一起消散，你……” “别…不会的…我去……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