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不再(微h)
克劳斯老爷病倒了。 医生说他的心脏出了问题,难以支持日常活动,需要躺在床上静养。 事实上,就算没有医生的叮嘱,他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由行动了。自那日发病起,克劳斯的身体变得日益衰弱,就像是一只被针扎破的皮球一样,缓慢地向外泄露着生气,从还能勉强坐起身子看一会儿书,到现在已经连端起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了。 普利廷农场上下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谁都没有想到,看似身强体健的克劳斯老爷竟会忽然之间一病不起,而另一个能称得上是家中顶梁柱的大少爷也不知所踪。 更加糟糕的是,废奴运动的呼声日益增大,变革之风已从北方一路吹向了南方,在全国上下引起骚动。 种植园里的日子变得不再平静,每天都有来自各处的人物前来拜访克劳斯老爷,然后又叹息着摇头离开。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普利廷家已经快要完了。在大时代的暴风雨里,它或将成为第一艘折毁的帆船。 作为家里仅存的男丁,温克莱不得不扛起重担,打起精神来勉强应对复杂的家族生意与各项事物。 所幸,艾利申克家的二少爷——他的表哥迪曼及时向他伸出了援手。这个一头红棕色半长发的青年男人向来轻浮浪荡,精于淫乐,每次见到乖宝宝一样的温克莱都会大加调戏。温克莱对他的感觉说不上厌恶,但也不算太喜欢,总觉得无法与之自在相处。阿璃 不过无论如何,迪曼打理生意的能力毋庸置疑,有了他的帮助,温克莱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焦头烂额。而至于这其中是否藏有不宜外道的私心,他现在既不能管,也不想管了。 父亲的书桌从外侧看来不算十分宽大,然而当温克莱真正坐到座位里,直视眼前时,却发现自己像是进入了魔法空间一样,被堆积如山的文件档案层层包围,永远无法触及到书桌边沿。 “嘿,我的小温琪,”迪曼站在他身后,伸出一根食指敲了敲桌面,“这张收购合同——你看都没看就签字了?” 顺滑的笔尖并没有因此产生半分停顿,温克莱低着头飞快地签好了全套签名,这才微微直起身子,低声反问道:“看或不看,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迪曼“哈”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耸肩道:“你说得对。” 窗外正在下着暴雨,时不时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响。 从前温克莱很怕这个,每次一打雷就缠着母亲或是女佣婶婶要她们哄抱。后来母亲不在了,他也长大了,不好意思再像孩子那样撒娇,于是就改成点着灯默唱圣歌给自己壮胆催眠。再到后来——很奇异的,自那天以后,他好像自动获得了某种免疫功能,一夜之间变得无所畏惧了,那些从前在他眼里又可怕又讨厌的东西,现在看来像是微尘一样不值一提。 “还有其他的吗?”温克莱放下笔杆,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我看看——嗯,暂时没有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迪曼抱起双臂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雨幕,片刻后再度开口道: “不后悔吗?就为了几个奴隶,搞到现在这种地步。”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温克莱垂下眼睛,碧蓝色的瞳仁如湖水一般平静。“我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迪曼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暴风雨要来了,你自己小心吧。” 三月,大洋彼岸打响了战争的号角,几大帝国混战成一团,针对战况的报告连续数日占据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民众们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就连平时的问候都由“嘿,早上好!”变为了“嘿——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战火尚且还未烧到国内,但同样对各路政党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废除奴隶制度成为了大势所趋,尽管还没有正式法令出台,但在上层的默许下,越来越多的奴隶恢复了自由身份,不必再像牲畜那样忍受残忍苛刻的待遇。 南方的大农场主们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改变。奴隶是他们重要的劳动力资产,当初也是花了不少钱才购买到的,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然而革命的旗帜一旦扬起,窥探到光明未来的人们就再也不可能如从前一样默默忍受欺压。抗议、示威、暴乱,当原本驯服的奴隶们拥有了反抗意识时,农场主们高高在上的安逸生活便迎来了终结。 “希普……” 温克莱从后面搂住了希普健壮的肩背,将脸颊贴在皮肤上磨蹭。 他的下面还硬着,但并没有多少插入的欲望,只想就这样搂抱着肌肤相亲。 “怎么了?”希普回手摸了摸他的下身,偏过脑袋略带担忧的望着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有……”温克莱放开双手,顺势舒展身子躺在了草地上,俏皮地眨眼一笑。“好吧,确实有一点,不过不影响那个。” 希普笑着摇了摇头,骑跨到他的腰部,主动抬起屁股缓缓容纳那根性器。 克劳斯老爷于一周前停止了呼吸。随着他的死亡,普利廷农场也逐渐开始分崩离析。下属产业被一个接一个的收购合并,仆人们也悄无声息地另寻他处,如果不是有迪曼以及几个多年的忠仆在这里坐镇,恐怕连家里的值钱物什都会被顺手牵羊洗劫一空。 温克莱对此毫无办法。他十八年的人生里,学习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当一个斯文而富有修养的好绅士,然而这些东西在动荡来临之际却显得毫无用处。 “嗯……再、再夹紧一点……哦,你真棒!” 淋漓尽致的发泄让多日里积压的疲惫释放出去不少。温克莱抽出变软的性器,反身趴到了希普两腿之间,埋下头去认真舔舐。 “嘿,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好……”希普黝黑的面颊上泛出了潮红,他轻轻推了推温克莱的肩膀,试图叫他起来。 温克莱没有听话,他甚至张大嘴巴将整根粗物都纳入了口腔之中,并因为塞得太满而不断流出涎液。 “……噢!”短促的低叫声后,希普哆嗦着射出精液,而对方则是滚动着喉节,一滴不剩尽数咽下。 “温琪……” 俯身捧住金发男孩的双颊,希普注视着那双如晴空一样澄澈的蓝眼睛,轻轻在他的唇上烙下爱吻。 “我爱你……” “我也一样。” 即使明天就是末日,但至少他们在今天获得了片刻欢愉。 种植园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活儿可干了,监工的杂役们也都乐得清闲,整日不见人影。 这倒方便了二人的约会,最近几天,温克莱每天下午都会跑到棉花园里与希普小聚一会儿,也不多干什么,大多时候就是依偎在一起看看天空,随便聊点闲话。 “我在报纸上看到安德烈了,他做了自由党的领袖,正在北方引导革命。” 温克莱仰躺在希普的大腿上,一边说话一边闲适地把玩着一根鲜绿的野草。 “是吗?”希普捋了捋他的额发,手掌搭成小帐篷为他遮蔽刺眼的阳光。“他果然很厉害,瑞亚没有看错。” “嗯。据说他们的组织,被叫做,金色沙鸥,。” “,金色沙鸥,……不错的名字。” “希普,我忽然很想唱歌,你愿意听吗?” “当然。” 温克莱扔掉草叶,握住希普的手掌贴在颊边,半阖着眼皮哼唱起的旋律。 世事纷乱,然春风如常。在这小小的一方角落里,他总算可以暂时抛下重担,重新做回一个自在逍遥的小男孩。 阳光和煦地照射在身上,带来一片温暖。希普望着怀里人稚气的睡颜,心头泛起丝丝温柔,渐渐地也有些昏昏欲睡。 “嘿!我找到了,他在这!” 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处的宁静,希普警觉地抬起脑袋,看到来人之后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 温克莱也被吵醒,犹带着鼻音一边揉眼睛一边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发问。 希普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对面的那群人,伸出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将金发男孩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短暂沉默过后,为首的黑肤男子握紧了手中的镰刀,沉声说: “把他交给我们,希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