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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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 就在作家以为黑猫不再来的时候,它再次出现了。这次它按响门铃,从大门进入。猫耳少女穿着本地高中的校服,像是为掩人耳目却弄巧成拙,作家当一切如常,照一般待客之道请它坐在坐在沙发上,给她倒热茶。他们聊的净是风月之事,黑猫讽喻的口吻让他想到了珍野苦沙弥养的那只猫。 想必谁都想过爱是什么这个问题。有过恋爱经历的人会说爱是对别人无条件的关怀;不擅于暴露自己脆弱一面的人或许会引用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而后说神就是爱;选择自恋的人多半会认为爱别人太麻烦,要求别人爱自己却做不出对等的交易,斤斤计较地算计、博弈,干脆一并放弃;还有对这些实际情况避而不谈,宣称自己是博爱者,平等地爱一切人类,却吝于爱个体的人。这些看法围绕着爱的对象、被爱的对象、对象之间的关系所讨论。 我在11岁的时候,望着自己夹在书页里的三十八块钱纸钞(竟有三十八块钱!),许下了要成为神的愿望。为了满足物欲也好,想远远逃离和自己脾性不合的家人也好,渺小的人类要成为神的愿望太大也太过了,那些无边的欲望即便是长大成人仍存在,我们的社会由欲望驱动。在爱的话题下,天真可爱不着边际的妄想背后多了别的一层含义:成为自己的神,然后爱自己。可我做的和那爱的十五项一项不沾,反而染上傲慢的恶习。现在看来也许我是前面说的最后一种懦弱无能的人,只看见渴求爱的人和名为缺爱的概念,为自我剥削的焦虑盖上一层遮羞布。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门铃在下午响起,我打开门,看到了朱鹭辉叶。我回想起确有其事,那天课间在走廊侧肩而过,他问我可以去我家吗,我装没听见,讶异他会知道我的家庭住址,但他还是来了。他没穿校服,穿着质地如浆洗过般奇妙的宽松衬衫,款式很时兴。 “我还从没把同学请到家里来过。” “是吗?” “有招待不周之处,多包涵。” “你家里人在吗?” “呃,现在不在,出门去了——那你去我房间里坐吧,有个万一你马上翻窗出去。” “哈?这是七楼啊!” “这个场景好像与小姐幽会的骑士。” “……这可是你说的……” 你会为我跳下去的对吧。我小声念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带他到卧室,请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房间还算简洁,一张靠墙的矮床,紧挨衣柜,衣柜对面是书桌,剩下的一面墙是书架和白框推拉窗,略显逼仄和无趣,好在窗明几净。美中不足的是床上被子没叠,就这么散乱着,现在慵懒的气氛非常适合睡午觉,一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就可以勾引出睡意。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手足无措。 “我去给你倒杯水,拿点吃的,不知道你吃过没有,应该吃过了吧哈哈……这个零食还挺有名的。”不自觉又说了后面半句废话。 “啊,麻烦你了。那我看看书。” 我在厨房倒了一杯水,拿了一包饼干,放在托盘上。这稍显不足,我蹦出一个不错的点子,我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玻璃杯。我往里面倒了牛奶、橙汁、酱油、醋、可乐、辣椒油、腌菜汁、洗洁精,其中牛奶的占比最多,最终成品看起来就像奶茶一样,虽然更像混杂各种颜色的洗笔水,但柔和的质地足以诱骗人把它喝下去。光是想象喝它的人夸张的表情我就吃吃笑得不行,但我一定要若无其事地伪装平静直到最后一秒,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前失败随时会反扑。估摸着时间有点久了,赶紧回去。 这怎么可能不想啊?就像无处不在的白熊,我一会儿笑一会儿故作严肃地走回去。手放在把手上正要开门,却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哈啊……哈啊……唔嗯……好想……好想……” 压低的声音从喘息中泄出来,好想什么?好想插进去?插到紧致的穴道里面去?好想感受收缩和膨胀的回弹运动?好想刺激麻木无感的神经、无论是痛还是痒?感谢隔音效果不好的房间构造,我推开门,杯中的饮料因此洒出一些,我把托盘放在书桌上。 走之前朱鹭辉叶还坐在椅子上,现在已经转移到了床上,他急忙用被子盖住,欲辩解,却发不出一个音来。 “哪有穿着衣服睡觉的,把我床都弄脏了,脱了睡。” “哈……哈啊?我,我太困了,就不脱了。” 他好像是真的很困一样,把头埋在被子里。 “噢……嗯……也对,脱着脱着就清醒了,突然睡不着也很难办。” 我抓起书桌上的手机。他看着我的动作,猜测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以放松的姿态站在床前,假装从衣柜里拿东西,趁他不注意一把掀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机连续摄影拍下照。 “我的被子很香是吗?” 他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是先穿裤子还是先夺走我手里的手机。我等着他到底会采取什么行动,结果他突然起身抱住了我的左边大腿。 “姐姐对不起!” “朱鹭辉叶,你这人,真的没有羞耻心的。” “呜呜……” “这样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抓人把柄威胁别人的小人,要么你把这杯饮料喝下去,要么……” “透明的那杯吗?” “那肯定不是的呀宝宝。” “要么什么?” “要么舔到我爽。” “不是说不威胁的吗……” “那我只好——” “别!我舔,我舔就是了。” 他钻到裙子里,褪下我的内裤,熟悉的肉贴肉触感袭来。 “这是奖励懂不懂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拍拍他的后脑勺。 “唔唔……” 他含糊不清地说话,也不管听不听得懂。舌头挤在肉缝中搅动,深入到如海带般的皱襞位置,异物入侵的异样感在此消失,如同被麻痹了。因为不能把身体弯曲到一个非常的角度,我时常会想,阴部奇妙的构造根据触摸和看的方式不同,发生不同的变化,触摸不能一下掌握全部,所以主观上位置总发生变化。粗糙的舌头滑过湿润又有凹凸腺体的地方,热流涌出,爽得我忍不住夹紧腿。 “放松点。” “你命令我?” 他轻轻拍下我的臀部,我用力锤了他的肩,他吃痛差点从床上滑下去。但我还是出于礼貌,把双腿分开一些。像是报复,舌头运动得更不规律,时快时慢,一点点夺走我对身体的掌控。挠痒似的酣畅时隐时现,围着阴蒂打转,恍惚间我怀疑那个突起是否是阴蒂。快感层叠沉积,一浪浪推向高潮,我绷紧肌肉,呼吸滞住了,经过一次难抑的颤抖。 过于忘我,几乎错过进门的响动和脚步声,直到喊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有人进家里了,并且在向我房间这边走来。 “有人来了,快快快快,找个地儿躲着。” 我催促着朱鹭辉叶,他一脸茫然,一眼望过去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地方可躲——除了衣柜。 “快进去,等会儿叫你。” 我把他塞进去,因为空间太狭窄,他只好在衣服的空隙间蜷成一团。 “乐乐——我进来了。” 我应了一声,假装才从床上坐起来,把可能带有味道的被子挤在背后。妈妈推门进来了。她敏锐地注意到桌子上的托盘和两杯饮料。 “咦?刚才家里有同学来过吗?” “啊嗯,但是他已经走了,才走你就来了。” “我刚才没遇到他。” “可能是在电梯间刚好错开吧。” “玩得开心吗——你这被子怎么乱成这样,我给你理理。” “啊啊啊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别碰我东西。” “好好好,那你自己记得理,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又环视了一下房间,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她那么聪明的女的,肯定看出了端倪,但不会捅破,但愿我的表现没那么窘迫。 我又保持不动几分钟,确认她不会再回来,才终于完全放松,突发事件得以解决。我打开衣柜,想叫他出来,却发现只剩下一堆狼藉,能证明这里确实有人来过,要么就是我很久没叠过衣服。 尽情畅想此处的结尾,衣柜里有一个异次元空间,一个不被观测的个体一旦进入,就会被传送到别的世界去。或者,他趁我不注意真的从七楼跳了下去,但现在敞开的窗户只是因为我嫌热而打开的。种种解释都合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在班里又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