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产夫破水/雨夜坚持开车/憋生

    漂泊大雨下的夜晚，路上没有车，也看不清晰周围，周南眯着眼睛努力看着前面，尽量平稳地向前驶去。虽然只开出去一点距离，离医院还很远，但是他已经折腾了很久，就算是坐在那里，也能感觉下腹逐渐变得沉重饱胀，重重地压在他的髋骨上。如果他现在站起来，肚子恐怕得重的往下掉了吧？他的肚子还在抖动着，孩子时不时往下扭动一下身体，周南紧绷着神经，死死地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己耽误了些时间，如果不在破水前赶到医院，孩子们就真的有危险了。他的产痛已经渐渐规律起来，开出去不过十分钟，下腹又开始紧缩起来，柔软的肚子忽然绷成一个坚实的铁球，压得耻骨酸痛。周南有了些心理准备，哼哼地痛叫了几声，手指死死地扣住方向盘，硬是没有再次停车。时间，真的不多了。

    车内很安静，只有周南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泄露的一丝呻吟。车外却很吵闹，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地砸在车上，雨刷徒劳地左右摇晃着，发出吃力的叫声，却一点都不能帮助周南看清楚前路。“呃啊……啊啊……”不知道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阵痛，周南虽然很想专业地记录一下自己的状态，奈何产痛令人神智恍惚，随时陷入疼痛的漩涡。这一次，比上一次疼得更加厉害，他感觉肚心像是跳动了一下，继而腹中炸裂一般地疼痛起来，“啊……呼呼……唔……”周南来不及调整呼吸，条件反射地踩下了刹车，他只能痛苦地扶住大肚，免受过于剧烈的撞击。

    暴雨中的小车往前滑行了一会才堪堪停下，周南甚至等不及车子停稳，一股来自身体内部的紧缩让他的头皮开始发麻，不知汗湿了几次的身上瞬间爬满冷汗，所剩无几的力气也瞬间抽离。锥心的疼痛像一把利剑破开他的身体，扯开他肚腹的血肉，连带着腹中的胎儿一起劈下。他看着鼓胀的孕肚根本不受控制地高高挺起然后重重坠下，圆隆的肚尖狠狠地往里收紧然后又伴着疼痛炸开恢复鼓鼓囊囊的样子。“疼......呃啊.....唔......啊啊.......疼死了......”周南扶着肚子哀叫，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出门了，可是如果不出门，这暴雨洗刷着的街道上一辆车都见不到，也是求救无门。孩子们根本不给他时间去后悔，他清晰地感知到胎儿正扭着身体往下，子宫适时地推挤着，不一会，腹底爆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憋涨感，他惊恐地感觉到下腹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连续抽痛起来，专业知识告诉他这状似腹泻的症状下是孩子即将出世的征兆。还不等周南回过神，下腹的抽痛开始加剧，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随着那股便意往下用力排挤，噗噗两声响屁过后，他的下身哗啦一下，一大波湿热的液体就这么直直地从他体内涌出，把他原本就湿漉漉的裤子搞得滴滴答答滴着胎水。

    周南破水的时间比自己预计的早了太多，他压根反应不过来，有那么几秒钟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大脑似乎无法快速地接受信息，疼痛像是一盆冰水浇下冻结了他的思维。也得益于这一瞬间的恍惚，他的身体依着救生的本能，做出了相应的行动：他再次发动了汽车。无论怎样，只有快点到医院，他和孩子们才能得救，这样的认知让他下意识隔绝了对疼痛的感知，利用这几秒的空隙做出了正确的反应。然而，也只是几秒而已，当车轮一边打滑一边卖力地滚动起来，破水后几倍强度的产痛便铺天盖地的像雨势一般磅礴而下。“唔呃啊...........啊啊...............疼.............不，不，孩子........“周南的肚子已经被踹的变形了，孩子在破水后急速地向下撞去，急急地想要来到世间。可是他坐在那里，还穿着裤子，压根没法生产，只能生生地挨着产痛。汗水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嘴唇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他感觉上腹已经略略瘪了下去，两个孩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下腹，巨大鼓胀得骇人。他两条大腿发抖着撑在下腹，屁股下面一片湿热，狭小的驾驶室里一片微热的潮气夹杂着羊水独有的腥味，惹得周南一阵阵犯恶心。这样的驾驶环境，也就是因为没有别的车辆，否则实在危险。

    看不清前路，周南只能凭着记忆拐上高速，他知道只要上了高速，在第三个路口下去，离医院就不远了。下身越来越湿，越来越憋涨，他不得不稍稍挪动一下屁股。“额......唔.......”谁知才一动，就觉得屁股下面像是顶着一个东西，让他再也坐不住。肚子里也不好受，孩子坚硬的小脑袋一下一下顶动着，他可以想象他的宫口正渐渐打开，一寸寸皮肉撕裂的疼痛凌迟着他的神经，痛到甚至发不出声音。他一声声粗重短促的呼吸声砸在自己的心脏上，心口微微发胀疼痛，体力和精神都临近崩溃，可越是这样，他越强迫自己不要叫出声，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怕自己一喊痛，整个意志就被产痛击溃，没有办法再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