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醉行20、遇袭
早在逃命前他就已经在身上几处大穴处的衣料内加了夹层塞了软木垫,更别说,他的毒青梅教会了他一个新的技能点,把迷药涂在唇上。 药店就能买到简易的蒙汗药,是一些大夫针灸或者治伤时用来麻醉用的,便宜的不用考虑,一般人尝不出味的那种就比较贵,不过秦朗不差钱,买的是效用最好最短的那档,无色无味一沾即倒。 为了以防万一,秦朗用蒸馏法提纯出来,做在袖口备用。他不知道东方靖什么时候会对付他,火药只是他准备的一个筹码,他也没想就凭这个能换得东方靖彻底放过,但至少不能被关押用刑,只是想不到东方靖在这儿等着他,用的还是这种方式,他简直惊讶极了。 方才发现不对时他讨来水不过是为了浸湿衣角方便将药涂抹在唇上,只是量少了发作时间就会久一些,所以他不得不多与东方靖周旋会儿。 “秦,朗………”东方靖死死咬住唇,用疼痛抗拒晕眩感,一手紧紧抓着秦朗的手腕说:“外面,都是本王的……亲卫,你,你插翅难飞……” “嘘,谁说我要逃?”秦朗亲昵地按住东方靖的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王爷,得罪了。” 他手掌成刀重重劈向东方靖后颈,高大的男人终于彻底趴在他身上。 “王爷?”在马车旁随行的罗鸿闻声凑近了马车,自微微打开的车帘处看入,只见东方靖正将秦朗压在身下,双手将他的手合十按在软垫上形成了绝对的压制,他正侧过脸贴着秦朗的脖颈亲吻。 “唔……王爷,属下……” “别,不……”秦朗闷哼着试图推拒,却又因了酥麻的快感抱住了东方靖的头…… 罗鸿脸一红,别过眼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让周围的亲卫都后撤一些。非礼勿听,他得为主子留一些颜面。毕竟是大白天的行这事。 “罗鸿。”车内传出一声沙哑的声音。 罗鸿有些疑惑,上前几步凑近了车窗,却是本份地垂眸不去往里面看。 “进来。”命令简短声音低沉,罗鸿一时分不清,以为是靖王的命令,虽然疑惑却立马叫停了车队,下了马与架马的护卫交换了缰绳后单膝撑着上了马车。 “王爷?有什么吩……咐……”罗鸿撩开帘子倾身问道,只是没想到他抬起头看到的是靖王靠在秦朗身前,那把随身佩剑就这么横在他的脖颈处。 “嘘。”秦朗手指轻轻搭在嘴上示意罗鸿不要出声,一手挪了挪剑柄,东方靖的脖子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线。 罗鸿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秦朗,如果不是他的主子当在前面,秦朗相信这一刻罗鸿必定是扑上来与他抵死搏命。 “想要你主子的命,就不要声张,他只是晕了。照我的话做,就放过你家王爷。现在,你来驾车。”秦朗轻声说。 罗鸿眼中有着灼烧人的怒焰,咬牙切齿地低问:“二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自然。”秦朗微微一笑,仿佛有持无恐。 “好,好……”罗鸿点点头,转身吸了口气冷静的说:“所有人原地等候一刻钟后再起行。 ” 护卫本就事先得了靖王之令知道车内的事,自然以为是靖王不喜他们听到什么,于是没有异议地后撤让出道来。 “快点。不然……”车内又传出一声低低的威胁声。 罗鸿捏了捏拳头,转身坐在车头驾车前行,他目光冷峻地看着前路,手上不断抖动缰绳令马车越走越快。 秦朗看着他们已经拉开距离,护卫一时半刻追不上来,才出声让罗鸿停车。 秦朗挟持着东方靖一步步走出马车:“现在,双手抱头蹲在那棵树下。我若能安然离开自然会放下靖王。” 罗鸿杀气腾腾地盯着秦朗,“二一,王爷可有亏待你!” “无。” “你可知王爷醒来会怎么样?” “头领,如果靖王要你侍寝你会怎么样?”秦朗似笑非笑地看着罗鸿。 罗鸿闻言面色一僵,抿唇不语。 “我没时间跟你聊,我知道你的打算,不过不拼一把谁又能知道前路有没有转机呢。” “现在,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就再开一道。”秦朗威胁地动了动剑刃。 罗鸿牙根紧咬,一步步后退,直到站在秦朗指定的树下,就算是抱头蹲下,他的那双赤红的眼睛也是死死盯着秦朗。 秦朗扣住东方靖的脖颈,手腕一转,剑刃纵劈,马车的套绳应声而断。 本是双架马车,秦朗放跑一匹后留下一匹马,他借着姿势亲了一口东方靖的后颈,然后一把将东方靖往罗鸿方向推去,夹了内力地一推一送令东方靖的身体直直飞出去数米远,却也不及罗鸿的位置。 罗鸿脸色大变,猛然站起,轻功一个纵跃扑过去接住东方靖,另一头的秦朗却已经跃上马飞奔离开。 “告诉靖王,要我秦朗上他的床,除非他自荐枕席。”秦朗留下一句话就在罗鸿杀人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人呢。”东方靖醒来看到的就是野外,身旁只有一个罗鸿,他出乎意料的平静,大概就像秦朗说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总会习惯的。 其实东方靖没有晕多久,秦朗跑了后,罗鸿就近找了水源给东方靖又是灌水又是冲脸的把他弄醒,鹰卫还有不到一刻时间就会赶到,为了靖王的安全他压根不敢稍离半刻,也就顾不得追缉秦朗。 “……溜了,属下该死。”罗鸿头点地羞愧地说。“是否令属下即刻去追?” 东方靖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秦朗逃走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罗鸿也不敢作声。此时傍晚天气少许寒凉,他却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不敢想象此刻王爷心中的怒火。 不久,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东方靖终于动了,他抬手尖哨一声,一匹油光发亮的黑色骏马一马当先飞奔而来,他不等自己的‘夜煞’到,就提气纵跃,空中一个借力就如梭如箭顷刻就落在了马上。“陆荣,本王命你带上几人亲自把火药送到中都皇宫交到陛下手里。” “王爷……是!”陆荣焦急地上前几步,却对上东方靖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得躬身领命离开。 东方靖这才防心地马鞭一抽,夜煞嘶鸣一声,仿佛感觉到了自己主人此刻的激愤,抬起马蹄就往前掠去。 “王爷!!!”赶到的罗鸿焦急地夺下其中一个亲卫的马,扬蹄就追去。“跟上!” 一时间队伍快速地动了起来。 罗鸿此刻又怎会不明白,靖王方才哪里是平静,分明是怒到极点就像暗流急在心底,反而无法在面上表露出来。 秦朗啊秦朗,你何德何能! 若是此番王爷再不杀你,我罗鸿必要助我王得到你!!! 秦朗胯下的马就算不是混血宝马但也比一般的马要好,不过仍然不及东方靖那匹‘夜煞’的速度,何况这条路就没有岔道,一路绕着山林跑,一旁是水流湍急的东胤第一江梓胤江,他还不至于盲目自大地从这里跳下去游过岸。若是下马上山,凭他们追踪经验恐怕很快就会从马蹄的深浅看出他是什么时候下的马,之后二十几人追一人,东方靖的轻功还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入林绝对是找死行为。 再一次低咒要不是东方靖在这样的路段下药,他也不至于慌不择路地逃跑。 “驾!”后方七八公里不到的地方东方靖怒‘叱’一声,若是俯瞰的话,两人直线距离实际不到千米,只是山道弯绕,没有捷径。他扬鞭再次加快速度,冷峻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秦朗下一刻就会出现在视线里。 突然,埋在土里的一条粗麻绳‘嗖’一声绷起,急行中的东方靖只来得及提拉缰绳试图跃过,却没想到前方等他的是又一条路障,一时间连人带马被锁链带倒。 夜煞凄厉地哀鸣一声,抬了抬脖颈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刚才这一摔已经折了腿,而同样落地滚了一圈的东方靖立即翻身单膝支地,手反射性地摸向腰间,却想起他的随身佩剑已经给了秦朗,他不得凝气入掌,目光警惕地看向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周围传来,一个个布衣刺客自树上越下,各个手拿利器。 “是谁派你们来的?”东方靖勾唇冷笑。“胡老头?还是我那几个侄子?” 黑衣人面面相觑,领头地说:“靖王爷,不用拖延时间,你现在单枪匹马出现在这里,真是天要绝你的路,不如待会儿下去问问阎王爷。” “哼,要我东方靖的命,就凭你们?” 那头领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阴狠地眯了起来,侧脸对周围的同伙说:“靖王的亲卫影卫都不在,兄弟们,上,杀他赏金万辆!” “咴——” 秦朗耳朵动了动,猛然勒住缰绳无视马儿嘶鸣,硬生生将马头勒地调转了方向顿在原地。他回头疑惑地看向来时的路,不知道是否错觉,他好像听到了夜煞的鸣叫,毕竟曾经听过不少回有些耳熟。 东方靖好快,已经追上来了?秦朗想着立即拉扯缰绳扬鞭抽向马屁股,“驾——!” 若是这回再被追上肯定没好果子吃,他真是不要命了才停下。 更远的后方,看到前方半空乍然惊飞几十只鸟雀,提着臀拼命抽马臀的罗鸿脸色一变,回头大吼一声:“再快一点!” “是!”鹰卫显然也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现象,狠狠抽下马鞭,靖王绝对不能有事…… “靖王,不想死的太难看就自行了断吧,否则恐怕兄弟们难保证还能留你全尸。” 被十余人围攻的东方靖根本无暇理会他,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从他的剑到双手甚至衣袖都已经被鲜血染遍,紫金相间的衣袍已经多处裂开,有些在不断沁血。而这把自对手手里夺来的剑上已经多处豁口。 “桀桀桀桀~~~~何必再苦苦挣扎,你的鹰卫是赶不过来救你的。我们道上弓箭手都是好手,难道还奈何不了你鹰卫?” 东方靖心中一沉,手上却半点不滞后,飞速掠过一名黑衣人的脖颈,又一人倒地,然而同时他的后背又被划开一道,实在是人太多了,这些刺客都是高手,他们还真看得起他,派出这么多人截杀他。 领头人面色一沉,对身后的一名灰衣人说:“你还要看到何时?别忘了答应我们主子什么!” “哧,你胆子挺大,敢对老夫这么说话,待会儿事成你就自断一指谢罪吧。否则……” 领头人布巾下的面色一白,他显然是急的忘记了这个老头的可怕。 若是此时琮罕跟着东方靖,便会看出这个不起眼的灰衣老者是他的老熟人了。他是与昔日东胤第一高手琮罕、阎羽国的阎离并称武学三绝的西宁金刀尤姜,不过这是二十年前了。琮罕后来为东胤皇室效力,不再在江湖上行走名声渐渐淡去,阎离成了国君后就国事缠身自然鲜少在外走动,相比之下,尤姜更像一个纯粹的武者。 另两名相继不出现后,他游历了几年也不知所踪,有人说他闭关冲击宗级巅峰。也是这次刺客首领口中的主子跟西宁合作才知道尤姜效命于西宁皇室,确切的说,应该是西宁皇后。 这个西宁皇后是九巟嫁过去的长公主,九巟被东方靖打成这样,她在西宁的身份就变得很尴尬,被宠妃奚落也就算了,皇长子的继承权都受到了威胁。 杀东方靖既可以报仇泄愤又可以向西宁王邀功,挽回她的颜面的同时给皇长子增加朝中的声望,所以皇后用了手上的一个底牌。尤姜早年在九巟欠她一条命,她一直捏着这个恩情,这次拿出来就为了协助东胤的人杀东方靖万无一失。 尤姜原本是不愿的,只是他这人有恩必还,何况是那人提出来的,就算违背他武学道义,他也必须做成此事。不过能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成事自然最好,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尤姜这些年听过不少关于东方靖的传闻,用兵如神不用说,单就他个人的武学造诣也是承袭了琮罕的衣钵,他方才也看了一会儿,不得不说琮罕教出了个好徒弟,可惜年轻火候不够,若给他时间成长,日后必定成就不低于琮罕。 “差不多了。”尤姜叹了口气低声自语,提气纵跃跳入站圈,挥手一弹,将一圈围着的刺客都弹出了数米远。“靖王,老夫来会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