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耽美小说 - 踏马醉行(主攻强强/穿越影卫攻/受宠攻)在线阅读 - 踏马醉行53、设伏

踏马醉行53、设伏

    从一个个自库房出来的激动神色看出来,这八百人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没想到,到了校场,看着列着方正齐排排的人马,秦朗疑惑地看向严晁。

    “既是要去营救靖王殿下,末将怕八百人不够秦大人差遣,这里是两千精兵营的人,是靖王殿下亲自调教的,无不以一当百。”严晁郑重地说:“秦大人,既然靖王殿下相信你,末将自然不敢怀疑,只是这都是我们东胤好儿郎,万望秦大人此去小心谨慎。”

    秦朗有些动容,他郑重地接过兵符,摩挲着兵符上的纹路,抬头看向严晁坦然地说:“严将军,本官不是武将,就是精兵在手恐怕也不一定能发挥出他们全部的能耐,甚至操控起来没有那么习惯,不知严将军部下有没有好手能助本官一臂之力。”

    严晁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心中暗暗对眼前的这个年轻巡抚更为欣赏,他指了一名士兵令他出列,说:“这是这批精兵营的副统领孟宇,因为大统领曹蒙不在的时间都是他带着这批兵,相信秦大人有他相助会如虎添翼。”

    秦朗看了看孟宇身上清一色的统一环锁铠,明白过来这严晁也不是那么放心把兵就这么交给自己,暗地里还是命副统领随行,或许还暗下了命令若是自己不合格带这帮人送死,这个副统领就会出手。

    总归目的都是一样的,秦朗也不在乎严晁那点打算,有人可以协助是最好,毕竟他确实对带兵一窍不通,他也就早年有点乱的时候混帮派带过那么几百个人,真刀真枪杀的你死我活的比较少,更别说没几年社会安定了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了。

    他状若不知地欣然一笑,恭维了几句就带着这队人马出发。

    孟宇是一个面容冷峻话少的青年,秦朗命他就随行在自己身侧可以借着路途的时间向他讨教一些行兵的经验。

    他们出发前就研究过地图,秦朗的目的地就是绕过前方的西宁军到泸水县附近,越靠近泸水县西宁的伏兵越密,他的两千人在人数对冲上不占优势,但是偷袭却是很适合。

    就算没有打过仗,但是电视剧不是白看的,很多战役里烧粮草已经是必干的事了,所以秦朗也想效仿一下。

    出发半日秦朗便体会到了精兵的好处,令行禁止毫不夸张,指挥时如臂使指,执行力很高,这点让秦朗最为满意。可惜天公不作美,到了傍晚竟然下起了雨。

    秦朗带着与草木同色的雨梭,眯着眼看着笼罩在雨下的前路,远处隐隐已现西宁军营地,然而烧粮草已经不可行,而且更糟糕的是,下雨后,东方靖手中的那些火药炸弹就不能用了。

    “大人?”一旁的孟宇神色有些沉郁,此刻他们已到西宁军的侧方,再越过一浪山,便是宿炎所在的六万兵马营地,他们原先探测出来的西宁军粮草就在那里,可雨势渐大,原计划显然已经行不通了,若是拐道赶去与徐将军汇合,无疑还是陷入与伏击军队纠缠的境况,现在他们是骑虎难下,总不能无功而返?

    “严大人传讯问您是否按计划进行?”

    出发前与严晁约定好,让他们打一波西宁军,他们得从西宁军的侧翼一里处越过,不能让他们的探测兵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右翼军加大压力,令他们不得不将战线右移,

    “等等,雨大了。”秦朗抹了把脸,发现视线越来越难以看清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我们失去了偷袭的机会,但是同样的,靖王殿下那边也会得到缓冲时间。”

    “不错!”孟宇神色一动,一下子想通了关键。“这么大的雨他们无法攻城。”

    西宁军不一定知道火药怕水,古代的地不是水泥地,这种野外的地本就不平整,不利战马行路,若是一不小心摔一个两个,那么后面就是卧倒一片的份,而且雨下的这么大他们根本不容易对冲作战。

    雨天更不利攻城方,城墙上的士兵射箭可不惧雨水,城下的就不行了,他们眼睛都难以睁开。雨下箭准头虽然失了一点准头,但是人海上,闭着眼乱射也能中了,因此攻城战都是尽量避开雨天的。

    “告诉严将军,计划照常,不必担忧,我们加快速度,往西!”秦朗下了决定,他想去寻西宁葫芦山坳那批兵。“再此之前,跟我去前面办点事。”秦朗勾起唇角。

    “是,大人。”

    秦朗将几个队长召集起来,先前就已将埋地雷的方法教了他们,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已经想到要做什么的孟宇暗暗吸了口气,虽然面上没有露出兴奋的神色,但是心中已经跃跃欲试了。

    “雨水大,我们的地雷防水性能没那么好,但是短时间内没问题,注意引线,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批地雷的杀伤力很大,一旦引爆一个必定会引起西宁军的警惕。“事成之后,在此地待命。”

    “是,绝不辱使命。”众将士单膝跪地,掷地有声地答道。

    雨水冲刷下,百名身手矫健的男子身着灰色蒙头盖脸的衣服,猫着腰,夹裹着几个扁圆如食盒一般大的铁皮盒子飞快地冲下坡,傍晚因这场雨天黑的更快了,几乎一个眨眼便消失在朦胧的大雨中,难觅踪影。

    此地是他们退回西宁的必经之路,大军行进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脚下,希望这套最简陋的引爆式土地雷能给西宁兵带来一个难忘的记忆。

    “通知甘州境外的援兵,不必再跟那些伏兵纠缠,立刻赶来此地。”

    “这……”孟宇一顿,有些为难地说:“去救援的人马不过两万,还是徐将军领的兵,他是仅次于严将军的等级,属下恐难以令他信服。”

    “那带上这个呢?你亲自去,我要你必须将他们带来。”秦朗抬起手中的靖王金令,目光锐利地盯着孟宇:“本官不想以权压人,但是这件事若是办不成,我们这般部署也不过螳臂当车,到时没能救靖王不说,还要搭上这帮兄弟的命。”

    “……”靖王令……他竟有靖王令!孟宇目光一变,他与严晁不同,他是属于靖王的亲兵,对靖王令自然更为听从。

    “我知道你绝对有办法的……”秦朗凑近孟宇,雨声中几乎难以听清他后面的话,但是孟宇还是知晓了秦朗口中的计划,他惊讶地抬眼看了看秦朗,见他眼中毫无犹疑之色,便什么也没再多问,更为恭敬地抱拳接下命令,转身飞快地上马离开。

    “继续行军。”秦朗收回目光,挥手示意。

    毕竟人少,体力身手都是佼佼者的精兵,一路赶到葫芦山口不过堪堪天蒙蒙亮。

    “大人,这里……”一名将士出声示意秦朗来看,“此地野草苔藓被践踏凌乱,显然有不少人踏过。”

    秦朗走上前看了看,因为雨水的冲刷,山路泥泞而湿滑,几乎不便脚印,但是裸露在外的树根被鞋底刮蹭后留下的斑驳碎痕却不难分辨。

    “可看出这个痕迹多久了?”秦朗问。

    这苔藓虽剐蹭却无多少泥水,显然不是雨后所致,应是雨前。那人再走几步,蹲下身抓过弯折的野草,观察着断口处的颜色,之后大致确信,才抱拳回禀:“回大人,不出三日。”

    秦朗看着山路思索,他们没有得到西宁军其他地方作战的消息,这批兵马离开后应该还没有行动,他们一路走来没有遇上,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往东胤方向来,而是继续往西。

    “追。”秦朗转身上马,示意其他人换路线,“你一路探查,我要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是。”

    “殿下,雨势大,宿炎此刻龟缩在营帐里没出来,不如趁此自北门离开!”泸水县的城墙上,守城将领不住劝说着东方靖。“我等誓死掩护殿下离开。”他一脸的络腮胡几乎看不清面目,却掩不住脸上焦急的神色。

    东方靖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眉宇间神色微凝。“你太小看宿炎了,他绝不会坐视我们离开,这三面城门外早已守着他们的人马,不用在场他都能猜到宿炎下的命令。

    区区大雨,守着便是。

    “但是殿下,机不可失,若是待天明,雨势一停,便再难寻得此等良机!”那人焦心不已,他又怎么不知道外面可能有埋伏,就等着殿下开城离开。但是相比较这样得风险,等到雨停再攻城,那就是瓮中捉鳖,他再清楚不过,那威力极大的霹雳弹已经所剩无几,待得下一次攻城,他们就暴露了底细,届时西宁必定如闻着腥味的鬣狗蜂拥而上。

    让东胤得战神困死在他们泸水县,他死也没脸,倒不如背水一战大不了搭上他们所有人的命,只要将殿下送去中州,中州军早就等在路上接应,届时还怕不能反过来咬住那宿炎小儿的头,为他们报仇?

    “再等。”东方靖看着远处,那是西宁的方向。

    “……欸!”那将领锤了一拳自己的胸,憋闷地叹了口气。殿下这两天一直说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眼看雨势渐歇,天都要亮了!

    “王爷!!!”罗鸿几乎用上了轻功,一步数格台阶地眨眼到了城墙上。“袁将军的信。”他自鹰腿上取下信筒递给东方靖。

    指尖飞快地挑开棉线,东方靖飞速地看完几行小字,勾唇对一旁的络腮胡说:“或许用不了多久,吩咐斥候,密切关注西宁军的动向。”

    二十里外的营帐处,主将帐内,轻甲着身的宿炎低头看着桌上的羊皮图纸,正与一旁的副将说着什么,忽然听到帐外的禀报声抬起头看去:“进来。”

    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兵快步走进,在十步外单膝跪地:“将军,宫中来的信。”

    “呈上来。”宿炎目光微敛,看着送到面前的信,拆开看下去,越看眉宇的折痕越深。“荒唐!”

    副将疑惑地看向信件。

    宿炎将信递给副将,按了按眉心。

    副将看完信抬起头看向宿炎,“将军,这……”

    “陛下怎会命你去围剿这种匪寇,山嵬可是将军的亲卫,杀鸡焉用牛刀?”

    宿炎冷笑一声,:“这批珠宝是要送入宫中给这些贵妇人的,其中就有献给太后娘娘的生辰贺礼,他们要的是万无一失地拿回珠宝。”说着转头让人去请俞校尉。

    “俞校尉?”副将有些不解,随后看到进来的人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正领着中军校尉的俞崎吗?就是太后娘娘的侄子。

    宿炎看着进来的青年心想,他自然是知晓为什么的。

    太后母族大多是武将,偏偏断代严重,已经不复昔日荣光,而这一代稍好一点的就她的侄子,却一直在中军这种不尴不尬的部队没机会建功立业,只能领着小小的校尉。因为相比较,陛下更信任宿炎,像这种与东胤开战的任务肯定是交给他比较放心,太后深怕此一役宿炎在军中的地位将无人可比,她俞家还有什么说话的地?于是借着出发的时候将俞崎塞进来,但是又怕俞崎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想找这样的名目将他调做他用,还要他的山嵬营给他抬轿,简直可笑。

    “将军,这……?”此时调走山嵬营对将军不利,可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们作为将领的也是不得不遵从的。

    宿炎眼中神色明灭,半晌才抬头:“山嵬营统领听命。”

    一名身穿劲装身形高大的男子自角落走出,躬身一礼,“将军,属下在。”

    “带上山嵬营三百人随俞校尉去一趟看看,务必将那批匪寇诛杀干净。”

    “是!”统领垂脸恭敬领命,就算身旁的青年令他半分瞧不上眼,他也不会露出丝毫不屑的神色给人把柄,毕竟将军在战场上作战,最忌后方有人使绊。

    “泸水县那边可有动静?”宿炎唤门口的传讯官来问话。

    “秉将军,无。”

    宿炎垂眸沉思,一旁的副将嗤笑一声,说:“我看那东方靖是被我们的人吓破胆了,龟缩在泸水县里不敢跑。”

    宿炎看了一眼他,副将语声一顿,喏喏不敢再说,心底嘀嘀咕咕觉得主将也太仁慈,对那东方靖推崇的狠,说都不让说,岂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他看来,现在对方人数那么少,就泸水县那道薄薄纸糊一样的城墙,还不一个晚上就给他打下来,管它那雷多厉害,他们人多总能冲过去。

    “加派人手,务必盯紧他们的北门。”宿炎吩咐道。

    “是。”那人躬身领命后快步离去。

    “高将军,切勿小看东胤的这位靖王,他现在困守泸水县,我们这两日更要格外惊醒,他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那天雷前日爆发了四次,相比连日来的数量已经大大减少,明日再佯攻一次,若是天雷爆炸的时间间隔加长,数目再少,我们就开始攻城。”

    “是!”副将精神一正,终于来了劲,简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天光大亮。

    宿炎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想加快步伐,东方靖就是横在他头顶的大山,因为那次的败北,在朝中每每被人讥讽他不如东胤战神,不说这些诋毁的话,他自己就不甘心,恨不得再来一战,偏他们武将不能随意对上,上次那么好的机会竟让他跑了,因此他才在陛下有意对东胤发兵的时候接下。

    但是也正因为是这样,这次他更为谨慎,若是这次再让东方靖跑了,无疑放虎归山,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再让他们得手。

    宿炎对那个天雷十分忌惮,他有预感,若是再给东胤更多的时间,这个东西恐怕会更多更难对付,届时哪还有西宁的地位。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宿炎等到的不是东方靖那方的消息,而是他的三百山嵬卫全军覆没的消息。

    “什么?!”宿炎蓦然起身,死死盯着前来禀报的人,“怎么可能?!”那三百人哪个不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哪里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诛杀殆尽。

    “将军……”那人漆黑的脸被泪水糊的更加难以分辨面目,泣不成声地哽咽道:“是天罚!我们行至半路便被接二连三的爆炸击中,像是……像是早有埋伏,小的没法靠近,将士们都……尸骨无存……”

    “你说天雷?”宿炎手掌一缩,死死抓着桌上的羊皮卷,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怎还有天雷?”

    “不对……”宿炎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什么:“那群根本不是寻常匪寇,是东胤的兵!”

    满心以为他们提前布局在甘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原来东胤也早有部署,这批人马竟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后方,什么时候?多少人?他们毫无消息。

    宿炎呼吸粗重,他已经顾不上那死在外面的俞崎了,若是天雷的数量超过线报,那他们的部署就失去了先觉条件……

    “将军……那俞校尉可是太后的……您还是去信一封解释一番吧。”副将自知是个粗人不懂朝中的云涌,但也明白让太后的侄子死在外面,就算不是直接的责任,也难以推脱责任,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将军免不了被责罚。

    “……”宿炎抿唇,狠狠锤了一下桌子。“高将军,我不放心让别人去,但是泸水县此时不能松懈半分,我必须坐镇军中,便由你来统领,点两千兵马速速前去一探,不……带上山嵬营的三百人,我要他们血债血偿!”他眼眶通红地盯着西宁东门那方。

    从他一手带出山嵬营之后,还没人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伤他们这么多人全身而退的,这些人形同他的兄弟,少一个都是心痛的,更别说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东方靖!!!他眼中浮起阴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