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两人牵着手在熟食区挑熟食的时候，宋敏跟顾方喆说了学校的事情。

    顾方喆没什么反应，随口就答应说：“挺好啊，同学聚会去玩两天吧，接下来一年可辛苦了。”

    宋敏撇撇嘴，满不赞同地说：“我和他们不熟。”他特意走上前两步，半个身子黏在顾方喆手臂上，可怜兮兮地说：“我多陪陪你不好吗？”

    顾方喆闻言就笑了，他淡淡地扫了宋敏一眼，抬手就用手里提着的黄瓜敲了敲对方的鼻子：“你还能陪我一辈子怎么的？”

    “那肯定的。”宋敏毫不犹豫地说。

    顾方喆顿时语塞了，他看着宋敏那认真的眼神，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心慌，他忽然想到，他和宋敏隔了十六年的光阴，足足有一轮回，他哪能陪对方那么久啊？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依他而言，一辈子都快过去三分之一了，宋敏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呢。

    这样的落差，让顾方喆猛然之间竟然感觉到了无尽的落寞。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从选择成为一名警察开始，他就设想过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他早该做好了觉悟的。

    但可能因为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他猛地才发现，这样的觉悟早就在细水长流的光阴里消磨得只剩下个念想了。

    他头一回开始感觉到可惜，可惜光阴的流逝是那么得无情，他的一辈子里剩下能给自己爱人的时间，竟其实少得可怜。

    他忙低下头，笑笑没说话。

    宋敏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忽然沉默起来。但他也不恼，上前紧紧抱住了顾方喆的手臂，轻轻摇晃着，还一边糯叽叽地说：“叔叔，今晚我想吃糖醋排骨。”

    顾方喆偏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一边低头拿起一盒凉菜：“行啊，等会儿去买排骨。”

    宋敏笑嘻嘻地给他回了一个吻，丝毫不介意两人所处何地。

    顾方喆结账的时候宋敏凑到他身边，把东西一样一样地塞进购物袋里，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一旁架子上写着“极薄”二字的广告牌。他趁着收银员没注意，上前一步贴向顾方喆问：“叔叔，我们买点避孕套吧。”

    顾方喆瞪圆了眼睛看向他，耳根都烧红了。

    宋敏摆出一副极其无辜单纯的表情轻声说：“家里没有避孕套，上次你还说来着。”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是说，你想射在里面，我也不介意的啦……”

    顾方喆真恨不得扯一卷胶带把宋敏的嘴堵上，他忙眼疾手快地掐了对方的腰一把，恼羞成怒地说：“大庭广众的你说什么呢？”

    宋敏一看他急得要跳脚的样子就觉得可爱，他心里已经笑翻了，面上表情还是一动不动地保持天真地说：“这……正常生理需求啊。”

    顾方喆嘴角直抽抽，他一大老爷们，还是个三十四年没交过男朋友的糙爷们，现在准备要买人生第一盒避孕套，多少是有点紧张的。奈何心里建设没做好，旁边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更尴尬的是，他还在付钱，收银员已经一脸不耐烦地催促他还要些什么。

    宋敏看着他捉急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忍不住又凑到人耳边煽风点火了一番：“上次叔叔还是手动帮我抠出来的，可能弄不干净……”

    “闭嘴吧你。”顾方喆终于恼羞成怒了，忙拉了宋敏一把，一边眼疾手快地随便拿了三盒叠放在一起的避孕套扔到收款桌，强撑着镇定地扬了扬下巴说：“这些也要了。”

    收银员小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藏在他背后笑得直不起腰的宋敏，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变幻莫测。

    也不知道刚两人的对话她听去了多少。

    宋敏回到家还在笑，于是被顾方喆按在沙发里好好亲了一通，直到他喘不过气拍着沙发的靠背投降。

    顾方喆在厨房做饭，他就拿着三盒避孕套到沙发上捣鼓，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他人长那么大，避孕套是见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碰这东西。

    于是等顾方喆准备好晚饭，走到他身边准备抱人去吃饭时，就看见宋敏手指上已经套上了一层薄膜。顾方喆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脸都黑了。

    宋敏还把手举到顾方喆面前给他看，兴奋地介绍说：“叔叔，你看，这个上面还有一粒粒凸起的小颗粒！我们好像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顾方喆：“……”

    宋敏很快又跟变魔术一样从购物袋底下抽出另一盒打开过的，举到顾方喆面前给他看：“叔叔，我们好像男女避孕套都买了。这两盒是男用的，这盒是女用的。”他思忖半晌，欣然一笑，“没事，反正我两个都能用。”

    顾方喆：“……”

    他想把这熊孩子给扔出去！

    顾方喆去洗澡的时候又翻出了摆在衣柜的校服。他做贼心虚地往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宋敏正带着手套在洗碗，又转头看向那套蓝白相间的校服，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把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高中生活离顾方喆有点久远，他最后一个能回忆起来画面只有枯燥的数学课上老师停不下来的、粉笔敲在黑板上笃笃的声音，和窗外鸣叫不止的蝉鸣。宋敏很少会跟他提起学校的事情，他偶尔能得知一些学校的信息，除了配合做安全讲座就是家长会。

    现在的小孩都穿这样的校服了。

    顾方喆心下一动，还是偷偷把宋敏的校服换到了自己身上。布料很薄，款式和他以前穿的没什么区别。

    顾方喆对着镜子顺了顺自己脑袋上的碎发，有点长长了，刘海微微挡住了眼睛。他本就不是长着张成熟的脸，加之常年的锻炼，身材年龄要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乍一眼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高中生的意思。

    虽然他本人觉得万分别扭。

    宋敏擦干净手走进卧室时，正好就看见顾方喆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模样。他看着那身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修长背影，久久没缓过神来。

    顾方喆从以前开始，在他心里就是成熟稳重的形象，无论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他都尽量要装出一副为人父的模样。宋敏还是第一次那么直观地发现，顾方喆心里其实还住着个大男孩——一个会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会在课堂上尽情瞌睡、总开些无聊玩笑的阳光大男孩。

    宋敏靠在卧室门框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的背影。

    好半晌，顾方喆才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来，正对上宋敏那述说无尽爱意的、赤裸裸的视线。他顿时就有点慌了，忙要把衣服脱下来，还一边慌里慌张地道歉。

    宋敏却只觉得好笑，他走上前牵起顾方喆的手臂，轻轻晃了晃问：“今天是顾方喆学长？”

    顾方喆拧眉一顿，反应了好半天才理解宋敏说的话。

    宋敏见他不答，又歪着脑袋问：“是A班的顾方喆学长吗？顾学长你好，我是F班的宋敏，我想你并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你却很了解喔！”＊

    他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顾方喆无奈地曲起食指剐蹭他的鼻梁，笑道：“别闹了。”

    宋敏却眨着大眼尽情地把顾方喆从头看到尾，完事后满意地抱起手臂：“嗯，今天顾方喆学长还是那么帅。学长，什么时候赏脸和我约个会？”

    顾方喆佯装苦恼地同样抱起手臂，思忖半晌后说：“唔，最近有点忙，可能下个星期吧。”他偷瞄了宋敏一眼，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不如宋学弟说说，我们约会是个什么流程，说不定我听完后可以考虑一下，今晚就开始这个美妙的约会。”

    他长臂一伸就把宋敏捞进了怀里，宋敏顺势抬手抱住他的肩膀，轻柔地和他贴了贴唇。顾方喆含住面前人的嘴唇，认真地亲吻，却被宋敏侧脸躲过了。两人离得很近，彼此间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脸颊都变得热乎乎的。

    宋敏用手指点住顾方喆的唇，看对方逐渐蔓延上欲望的双眸，声音放得很低：“学长，你还没听我的计划呢。”

    顾方喆却伸出红润的舌尖，像奶狗一样舔弄着宋敏那点指尖，把其上打湿得亮晶晶的。他听见宋敏蛊惑地说道：

    “我们首先呢，要穿着这身校服，可是裤绳子却不能系紧了。

    “第一个姿势，先来个正面怎么样？学长把枕头垫在我的腰下，手要掐住我的大腿让我别乱动，然后用你那根大宝贝直接插进来；”

    他说着，还坏笑着舔了舔嘴角：

    “第二个姿势呢，就用后入的。我趴在被子上高高地撅着屁股，掰开臀瓣让学长先把下面舔湿了，然后再插进来，我肯定会被你顶得直接往前冲，再被你拽着大腿拉回来，再冲出去，再拉回来；”

    宋敏那双亮晶晶的大眼里已经蒙上了层湿漉漉的雾气，好像真已经被顾方喆用大肉棒贯穿了身体一样，他低低地喘息了一声，双手捧起顾方喆的脸凑上前，轻吻对方的嘴角，一边喃喃道：

    “第三个姿势，就让我骑在你的大肉棒上，那根大宝贝那么粗那么长，一定会插得我很爽，简直要捅坏我的肚子。”他边说还边委屈起来了，丝毫不理会顾方喆那已经拉满了红血丝的可怖眼神，还自顾自地说，“别人家穿着校服都是乖乖地坐在教室里上课，也就只有你了，会穿着校服来操我，学长真是大坏蛋。”

    顾方喆猛地收紧了手臂，闻言狠狠一挺腰，勃起的下体严丝合缝地撞在了宋敏同样微勃的下体，宋敏刚闷哼一声，顾方喆已经掐着他的双颊强硬掰过他的脸来，狠狠地吮吸住他的唇。

    两人的逐渐旖旎的气氛里凶猛地接着吻，宋敏只感觉舌根都被吮得发麻，顾方喆舌尖舔开他的牙关，叼住他下唇的软肉恶狠狠地问：

    “你个坏小孩，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

    宋敏趁机把舌头伸进顾方喆温热的口腔里，尽情地和他湿热的唇舌交缠，热情而热辣地交换着彼此的津液。顾方喆简直用要吃了他的力度亲吻着他，宋敏猛然间有种狼入虎口的危机感。

    他在换气的间隙中笑着回答：“无师自通。”

    顾方喆自然是不相信的，他一弯下腰，直接就把人带上了床。

    宋敏因为动情而浑身都泛了粉，四肢无力地倒在松软的被褥间，他睁着双朦胧的眼睛看向那仍是少年模样的男人，只感觉自己的阴茎又涨了一圈，女穴还在肆意地翻涌着淫液。

    想要、想要顾方喆的大肉棒，想要他插满自己的身体，想要在对方身底下肆意地呻吟。

    顾方喆果真如他所愿，只松开了校服裤的松紧带，右手食指勾着松紧带一侧缓缓拉下来，就露出底下黑色的棉质内裤。

    还有蕴藏在棉质布料底下巨大的力量。

    那模样真是该死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