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雪（五）

    翌日上午。

    颜亭兰从二楼下来吃饭的时候发现桌上只有颜之雪一个人，她面前摆着几片全麦面包，一碟煎得喷香的鸡胸肉，小盘鲜切水果沙拉，和王姨特别榨的营养丰富但滋味十分奇葩的碎坚果、奇亚籽、羽衣甘蓝混果蔬汁。

    颜之雪被全麦面包噎到了，但是她宁愿噎着也不去碰那杯颜色深紫的汁，那味道一言难尽，第一次喝颜之雪差点吐了。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何颖和颜雅能双双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叉了个甜瓜进嘴，颜之雪紧皱的眉终于松开。她一抬眼就看见了下楼的颜亭兰，他穿着一身颜之雪认不出的运动品牌的套装，黑白相间的短袖上衣和长裤，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漂亮。

    颜亭兰拉开颜之雪对面的真皮座椅入座，正在厨房里的保姆王姨立马端早餐跟水上来，那碗鲜香甘美的鱼汤面把颜之雪香到了，但是她现在不能吃，因为她打算减肥并且调理气色，她现在的早餐是颜家的营养师给她特意定的食谱，是要好好遵守的。

    颜亭兰喝了口水后感叹，“好香，我在外面可想您做的吃的了。”王姨听了这漂亮话心里舒服，亲热地跟颜亭兰话家常，期间颜亭兰跟她说了客房的花洒坏了的事情。一边叉水果吃一边听他们说话的颜之雪不免想起昨晚去颜亭兰房间的事，她顿了下，随手拿起那杯羽衣甘蓝蔬果汁往嘴里送。

    然后她被这奇特的口感呛到了，眼里的泪都差点流出来，颜亭兰递了杯水给她，颜之雪正不舒服，直接就接过了喝了，王姨在一旁赶紧给她拍背。

    透过四面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是九月份时开得苍郁的树，栖息于上的鸟正鸣声不绝，而不是以往狭窄的楼道房里薄薄的墙完全阻挡不了的邻居吵架笑闹。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感觉颜之雪已经有了很多次，但或者是因为坐她对面的颜亭兰神色关切，王姨给她拍背的力度柔和，颜之雪第一次觉得这种变化也是好的。

    直到一杯水饮尽，颜之雪才意识到一个事情，她喝的是颜亭兰刚刚喝过的水。

    颜亭兰看到颜之雪不知道喝完后不知拿手中的杯子如何是好的样子，朝她安抚地笑了下：“刚刚是情况紧急，不要紧的。”

    王姨也说：“对的，兄妹喝同一杯水很正常的。”当然，她没提颜亭兰从不跟颜雅这样做。之前也偶尔有过颜雅被呛到的情况，颜亭兰最多去给她接杯水。

    颜之雪忽略心中那股慌乱的心绪，两个人接着安安静静吃早餐。等她吃得差不多了，颜亭兰突然问：“对了，之雪，昨天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洗澡？”

    “我昨晚一直在做作业。”

    “周五就开始写？是个好习惯，我以前总是拖到周日做。”

    “嗯。”

    “我们学校的课程进度比别的高中更快一些，你觉得难吗？”

    其实是难的，颜之雪点了点头。

    “要我帮你检查下吗？我成绩还可以。”颜亭兰说“还可以”这三个字时轻描淡写，仿佛自己成绩算不得什么，如果不是昨天颜之雪在他房间里看到了一大堆奖杯奖牌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