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示弱

    陆之妍跟着陆行川去了房子后面的花园，走之前她还和张秘书知会了一声，让她过一会儿来找她。

    年前见过陆行川一次之后，陆之妍就没有再看见过他。如今，他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气色也不对，像是经历了什么，不过陆之妍并不想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你想说什么？”陆之妍首先打破沉默。

    “之妍，每一个关于你的消息，我都有存着，你现在这么成功，我真的很高兴，”陆行川并没有被她冷淡的语气影响到，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柔和地开口。

    “谢谢，”陆之妍随意回了一句，然后看着陆行川，想听听看他接下去要说什么。

    “我听说……容楚最近和你在一起……还有其他人……”陆行川试探性地说道，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安，似乎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出口。

    “你也想掺一脚？”陆之妍算是get到了他的点，她直接替陆行川说了出来。

    陆行川看着她，点点头。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西装领子上，手指绞动着纽扣，又是那副精神紧张的样子。

    “陆行川，都过了那么久，你也该放下了，”陆之妍看他现在不对劲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话一出口，陆行川便变了脸色。

    “我放不下……我放不下……”陆行川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他的手一顿，垂落在身侧。陆之妍感觉左手动作似乎有些奇怪，像是受了伤。

    陆之妍还没怎么仔细看，陆行川便用力抱住了她，“为什么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我也想每天看着你，我也想触摸你，我不甘心！”

    “你现在很不对劲，陆行川，”陆之妍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好像弄疼了他，陆行川叫了一声，却不肯松手。

    陆之妍吓了一跳，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摸到了纱布一样的东西，缠在陆行川的手腕上。她心里一凉，不好的想法涌上脑海。

    她手指有些湿黏，抬到眼前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手腕上的伤怎么回事？”陆之妍声音冷了下来。

    陆行川依旧是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不说话。

    “你自杀了？”陆之妍说出自杀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她知道陆行川有时候很疯，但是她没想到他会疯到这个地步。

    “他们说我病了，把我关着，”陆行川点点头，将脑袋埋在陆之妍的颈窝，因为陆之妍的关心而高兴了起来，仿佛自杀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陆之妍感觉陆行川似乎变得很轻，只剩下一具骨架子的重量。她忽然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尽量温和地开口，“别做傻事了。”

    “之妍，你是在心疼我吗？”陆行川轻轻地问道，他稍微松开了一些，然后看着陆之妍，脸上有了一些笑容。

    陆之妍不动声色地缩起身体，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还是被陆行川发觉了。

    陆行川垂下眸子，手指又习惯性地绞在一起。他露出苦笑，压抑着开口，“对不起……我又自作多情了。”

    怎么回事，苦情戏吗？陆之妍从没有想过陆行川会变成这样一个情绪脆弱的人，她看着陆行川隐约露出来的手腕，心里一阵烦躁。

    “老板？”这个时候，张秘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站在一个花藤架子后面，佝偻着身体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最低，鬼鬼祟祟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笑。

    “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陆行川拉住陆之妍的手，近乎于哀求地开口，“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咳咳咳，”张秘书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看到陆之妍一脸纠结，还以为她在等自己帮她开脱，于是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老板，有人找你。”

    “我先走了，”陆之妍抽出手，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便跟着张秘书走开了。

    “老板？”张秘书走了一会儿，看陆之妍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她竟然扶着墙在发呆。

    陆之妍有些不在状态，所以走了几步，高跟鞋歪了一下，人没有站稳。她扶住墙，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直到张秘书走了过来，询问她怎么了，她才回过神，敷衍地回了句“没什么”，然后继续走，离那个花园越来越远。

    陆行舟在大厅和花园交界处的门口等她，他靠在墙上，手上捻着一根点燃的烟，四年不见，他依旧是那副样子，懒洋洋的，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看到陆之妍，陆行舟笑了笑，他将烟按灭，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不顾张秘书的惊讶，开口道：“小妹，好久不见。”

    “是挺久不见的，”陆之妍拢了拢披肩，唇角一勾，笑得风情万种，“你们两兄弟是想轮流找我叙旧？”

    “被你猜中了，赏个脸，我送你回家吧，”陆行舟站直身体，笑容灿烂地开口，看着十分无害。

    ……

    两人一路无言，陆之妍不问，陆行舟也不说，一直到陆之妍所在的公寓。

    “我送你上去吧，”陆行舟停下车，跟着解开了安全带。

    陆之妍瞥了他一眼，不说话，算是默许了。

    电梯里，陆行舟看着陆之妍，他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难得没有了玩味。

    电梯门开了，陆之妍走了出去，陆行舟也继续跟了出来，一前一后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陆之妍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口渴了，能请我喝杯茶吗？”陆行舟习惯性地靠在墙边，看着陆之妍拿出钥匙开门，开口道。

    陆之妍把门开了，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意思也是比较明显的。她和陆行舟交流并不多，他俩之间也没什么情感的牵扯，而且陆之妍觉得他是最了解陆行川变化的人。

    刚进门，陆之妍听到了关门的声响，她刚一开灯，便看到陆行舟忽然靠近的身体，他低下头，凑近了看着陆之妍，他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开口，声音很低，以至于有些沙哑，“有时候真的很妒忌哥哥，什么事都赶在最前面，明明我和你，才是最相像，也是最适合的。”

    “什么意思？”陆之妍推了他一下，离他远了一些。

    陆行舟却拉住陆之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示意她继续摸下去。

    “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的身体，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陆行舟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奇怪，他一边按着陆之妍的手，一边拉下裤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