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灼热的嘴唇下是温热而带着凉意的血。

    “您在想什么？”伊森喘息着问，嘴唇贴紧后小心翼翼地分开，他的眼睛注视着泰勒薄薄的嘴唇，浅色的嘴唇被印上了一层歪歪斜斜的鲜血，像是被口红粗暴地擦了一笔，伊森小心地用手指轻擦着泰勒的唇瓣，“您真美。”

    泰勒的身体后仰，他靠在沙发椅背上，伊森跪坐在他身上，这让泰勒想起了父亲家养过的大型犬，傻乎乎的哈士奇，到处乱跑，满身灰就往床上跳，泰勒凝视着伊森被鲜血覆盖的上半身，血腥气，像是身处在屠戮的现场，血液像是颜料一样沾染到他的衬衫上，他的身上，血液毕竟是流动的，“我在想，”泰勒沉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于寄生虫。”

    “您活该。您对我那么坏。”伊森说，再次吻上泰勒的嘴唇，他的眼睛迷离地张开着，喘息中血液通过舌头的勾缠像是渗到了泰勒的血肉里，血腥气，让人无法容忍的血腥气，像是一张密集的丝网，无路可逃地把泰勒缠住，泰勒抓住了伊森的头发，铁锈味在他的嘴里绽开，花了几秒钟时间才让泰勒意识到伊森咬破了他的舌尖。黑发的青年捧住了泰勒的脸颊，　他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急促而又渴求，他吮吸着泰勒的唾液，泰勒的舌尖发疼，只是说不出是因为伊森贪婪的渴求还是因为伤口的刺痛。吸血鬼在他身上蠕动着自己的身体，身体的刮蹭让泰勒感受到了对方的硬起，泰勒的胳膊从伊森的腰下移到了对方的臀部上，他缓慢地揉弄着那两团饱满的肉，的确称的上饱满，但伊森还偏偏喜欢穿牛仔裤，泰勒让手指陷进了伊森的臀部中。他平静地看着吸血鬼精神恍惚地与他接吻，伊森捧着泰勒的脸，看到泰勒的眼神后露出了一个迷离的笑，尖牙急促地一闪，伊森分开了他们的嘴唇。

    他在泰勒的胯间磨蹭着自己的身体，像在跳一场大腿舞，紧绷的牛仔裤勾勒出了伊森腰部，胯部，大腿的曲线，接近一览无余，“您不想要我。”他嘟嘟囔囔地说，傻乎乎地笑，“我不吸引您吗？”

    所有的吸血鬼吸完血都会变成娼妇。还是只有伊森麦凯恩的脑子不正常？泰勒斟酌，鉴于他没有更多的对照组泰勒也无从得出答案。他缓慢地揉了揉伊森的屁股，伊森于是欣喜地向后弯曲身体把自己的臀部更多地送到泰勒的手中。

    为什么不呢？泰勒于是想，他本来就没有更多的喜好，但和伊森麦凯恩来一发看起来似乎像是很有趣的样子。他很少遇到这样动物一样的生物，可惜他不了解从前的伊森麦凯恩，因此无从享受这种巨大的落差并因此从中快感。

    “啊，”伊森小小地呻吟，“谢谢您。我爱您。”他欣喜地说。向后仰倒身体。伊森张开了手，他毕竟对小沙发来说太大只了，因此伊森一只手挂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悬空地垂吊着，几乎快要碰到地面。泰勒在这时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皮质而放弃了那些傻乎乎的法兰绒和布面，他假设伊森麦凯恩甚至不愿意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泰勒认命地去解伊森的裤扣，“我好幸福。您知道吗？在认识您之前我就觉得这个街区有一股奇妙的香气，有着一股魔力，但那个时候我一无所知。只有在认识您之后秘密才被解开。啊，您是我的命运，这难道不奇妙吗？我在认识您之前就感知到了您……”伊森絮絮叨叨地说。

    “我对犬科动物能闻到猎物的气味不感到意外。”泰勒平静地说，他把伊森的裤子扯了下来，“把手举起来，给我一个万岁的姿势。”

    伊森看着泰勒笑，无力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泰勒于是把伊森的短袖也给扯了下来，他审视地看着伊森，黑发的青年眯着棕色的眼睛笑着看着他，泰勒决定还是不要这样做，“转过去。”他说。“什么？”

    “我说转过去。跪在沙发上。”泰勒皱了皱眉，“不愿意？不是说要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我要满足您所有的愿望。”在转过去之前伊森支起胳膊亲吻了泰勒的嘴唇，“我爱您。”他转了过去，露出了厚实的后背，以及对这样的身体来说恰如其分，而又显得过分外突的臀部。

    泰勒没有做太多的准备。他草草地撸弄了几下自己的阴茎确保它硬了起来，泰勒用手指掰开伊森的臀部，露出了那个浅褐色的小洞，泰勒往自己的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他的大拇指按了进去，伊森在那个小洞的外围扩了几下，他用唾液沾湿那个小洞，像是要真心实意地扩张一下。伊森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向后曲起身体，像是一匹表示自己的臣服的马。泰勒握住了自己的阴茎，单手掰着伊森的臀部，然后就这么插了进去。

    “我看到了很多血出现在了今晚。”泰勒评价，伊森的身体颤抖不止，他嘶声地喘息，像一台接触不良的留声机，“清醒些了吗，伊森麦凯恩？”

    泰勒冲撞着，腹部撞击到饱满的臀部时发出了啪啪的肉体碰撞时的声响，伊森的身体随着他而动作，像是全身的肉都在晃动，而伊森麦凯恩那么结实，看起来似乎与摇摆之类的动作毫不搭边。泰勒抓住了伊森的头发迫使伊森仰起头，伊森的身体曲成了弓形，阴茎插入深处带来的破碎感让伊森痛苦地呻吟，就好像内脏被绞成了碎片，伊森恍惚地想，而鲜血没有带来丝毫的润滑。“你还爱我吗？”泰勒平静地问。

    即使在这种时候伊森依然能感到自己的心脏搏动着，如此鲜活，只有在和这个人在一起时伊森才感到自己鲜活，欲望，欣喜，幸福，这些蜡烛只因为泰勒布鲁默才燃烧，泰勒布鲁默是他的氧气。“是的……”伊森断断续续地说，“我爱您。”

    “好极了。”泰勒说。

    泰勒并不把这当成做爱。他把这当成一场仪式，吸血鬼渴求他的鲜血，但他没有什么想从吸血鬼身上获取，但他必须要，这是等价交易，而当泰勒插入伊森的一瞬间。交易才真正地达成。吸血鬼的体内炽热而干燥，绞的像濒死的动物，或许是因为疼痛所致，泰勒麻木地抽插着，他没有感到快感，但注视着伊森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或许给他带来了一些快感。而想到对方认为这是为了让他快乐而必须承受的痛苦这点或许相较于肉体的愉悦给泰勒带来了更多愉悦，他射在了伊森体内，然后抽出了阴茎。

    “您结束了吗？”

    “是的。”泰勒拿伊森的短袖擦了擦性器，“这看起来可不算好。像是我强奸了一个生理期的处女。”

    伊森无力地笑了笑，“您是一个糟糕的人。”

    泰勒看着伊森，从上到下地审视，“现在你真正地完美。”他说，“你渴求着鲜血，同时也献出了自己的鲜血。”伊森的腿间一片狼藉，精液混着鲜血流了出来，而他的脸上没有清理过的血液凝结，像是一张不甚用心的面具，伊森咧开嘴笑了，“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爱您。这是为什么？”

    “可能就像人被疯狗咬了后要得狂犬病一样，现在你的神经终于不正常了。”泰勒面无表情，他拿起了伊森的衣服，“滚回去。”

    “我可能会被巡警逮住询问。您有多余的衣服可以借我吗？”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泰勒不耐烦地说，“我不在乎。现在滚出去。”

    伊森的脸上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他感到幸福，毫无疑问，因此伊森其实有些希望被巡警拦下询问，他希望有人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是否杀了人，然后别人拿枪对着他。这样伊森就可以幸福地笑出来，然后微笑着否认，并且甜蜜地对别人诉说他和泰勒之间的爱情。嗯，他们一定得听，毕竟他们可是怀疑伊森是否杀了人，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他们的责任，不是吗？

    但遗憾的是时间毕竟太晚了。除了一些派对动物以外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而这些或因为酒精或因为可卡因而精神涣散的人才不在乎伊森是不是满身鲜血，他们更不在乎伊森是不是杀了一个人。伊森有些惆怅地走回宿舍，他掏出钥匙，但刚把钥匙插进锁眼门就一下子被拉开了。

    “你总算回来了。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几乎要以为你是不是被入室抢劫犯杀人抛尸了，你知道我对你说过什么吧？碰到这种事情不要抵抗，反正我们俩都穷的下一秒就能去乞讨……”比尔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伊森眯起了眼睛，“你介意给我解释一下吗？”

    “当然。”伊森幸福地笑了，他感到自己的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根，“亲爱的比尔，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