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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可以兼顾兼得,有时也必须兼顾兼得。 “看吧。”薛婉看着呆呆失神的梅朵笑,“朵朵听我说都听入迷了。” 梅朵回神,很不好意思,“我去洗杯子。” 这个杯子,她是很想用的,但是光在想象中唇齿贴上去,亵渎的羞惭和不妥就占据了上风。 最终让它束之高阁,有个关于他的东西,让自己时时勤拂拭也好啊。 漱洗后,爬到床上,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忍不住搜进学校论坛,可能学校并不支持公然讨论师长私生活,所以论坛上热帖并没有置顶,但搜索跟帖的人多,依旧火爆。 她点进去看到那张照片,梅时与,她的爸爸,正将一个女式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里,旁边的女郎,笑靥飞动,快乐无忧,因此人是充满光彩、是年轻的。 她的心情怎么形容呢,失落、伤心,觉着自己苍老。 他今晚把她当做一个不懂世事的小辈教诲,其实他没见过真正的梅朵,很了解自己想要什么,笨拙地努力着,十七岁的年纪,老成沉重,没有真心笑过几回。 她想,换自己是梅时与,也会喜欢和快乐的女郎相伴。 新知 “本来想突然出现,给你一个惊喜的。”容嫣坐在副驾驶上看梅时与,笑容愈盛,甜蜜抱怨,“爸爸竟然偷偷告诉你。” 梅时与系安全带,“老师是担心你,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容嫣歪起脑袋,用手指卷自己头发,挑眉不认同,“错啦,爸爸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他可没告诉我你来接我了。” 梅时与笑视前方,稳稳驶车,“是在外面吃晚饭,还是送你回家?” “在美国那么久,我好馋同庆府的鸭笋汤和胭脂鸭舌的,不过你应该吃过晚饭了。”容嫣靠回椅背,有些怏怏,“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是吃过了,请了一个新入学的小辈。但不妨事,我们去同庆府。”梅时与一边解释,一边把车开向同庆府,“这次回来呆几天?” “五天。”容嫣回后问,“小辈就是你一直资助的那小姑娘么?”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容嫣移开落在梅时与脸上的视线,抬手拨弄车前的挂件,“她倒很争气。” “确实是个知道上进的。” 容嫣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许欣慰,从他弯起的嘴角看出一点赞许。 不是她敏感多心,也不是她不信任梅时与,在学校里待久了,见惯了老师与老师之间、导师与学生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的无奇不有。 还有,较之T大,她第一学历不算中看。 高考的时候,她爸爸容烨已经是T大的首席教授了,因为读书人的清高正直,哪怕女儿的分数与T大分数线只有一两分之差,也决计不肯低头打点。 保研的时候,申请T大的佼佼者无数,但只要她申请,面试老师宁弃本校生,也会保她过。 因为容烨的资质地位摆在那,自然,这也会给她带来止不住的风言风语,不管她本科四年如何努力,如何优秀。 她心知肚明,她义无反顾。 谁叫她喜欢的人在T大,做她爸爸的博士生,常常去她家。 有时是他一个,她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爸爸和他低低地说着,她的耳朵和心意都在他们的相与细论文上。有时是整个容门的人都来,客厅就是一个小小的学术沙龙,她可以堂而皇之地加入。 当年的容嫣喜欢当年怀瑾握瑜、斯文含蓄的梅时与。 现在的容嫣喜欢现在风度卓然、清正雅健的梅时与。 她特别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放弃他,他哪时不好了? 她也特别警惕类似“追随”。 下了车,容嫣跟梅时与并肩走在一起,似有意无意地问,“是了,她念哪个专业。” "法学。" “现在法学院不是和耶鲁有直接合作,大二时年级排名的前百分之十,就可以申请前两年T大,后两年耶鲁,毕业时拿两份学位证书?她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这个合作学校暂时没有公费,她家境不是很好,你知道。”梅时与内心是排斥谈论这个违背初衷的畸形合作的。 他的语气神色如常,容嫣知道自己触动了他的逆鳞,识趣噤了声。 他从耶鲁谈下来的合作,是为了让优秀的人接受更为优质的教育,学校偏偏要卡经费,导致许多贫困生,成绩再好也只能临渊羡鱼。 沉默地走到包间,梅时与一推开门,容嫣就定住,桌上鲜浓滚烫的鸭笋汤、明艳的胭脂鸭舌、桂花蜜汁黄桃……她所爱的,她点的、没点的,应有尽有。 两人间的气氛稍缓,容嫣泪目心动,小声嗔,“你居然这样有情趣,什么时候偷偷点好的。” 梅时与也知自己方才是迁怒了,让她进去,笑着关门,“知女莫若父,我不敢领功。是老师怕我不够周全,让你久等,早先点好了。” 快到国庆时,梅朵接到新闻中心老师的电话。 老师的意思是,明年就是百年校庆,新闻中心计划做一个校庆系列报道——玉苑人物专访。这一个月来,梅朵所交的几篇稿件质量都不错,准备把对一些老师的专访交给她,国庆后校报开始登载第一篇。 梅朵想起梅时与的话,欣然答应。 “那好,朵朵,咱们采访的第一位老师就是你们法学院的容烨老师。时间是30号,到时候会有新闻中心的老师带你一起,不过你也好好准备一下,尽快把你的采访提纲列出来给我,到时候你和老师两人合作写一篇,辛苦了。” 后天就是30号,挂了电话,梅朵赶忙上网搜索容烨的信息,人生经历、学术成果,甚至还去学校论坛找找有没有适合向当事人求证的趣闻轶事。 自从那天梅时与告诉她要在通讯专访上练手,还提醒她在大学要做个有心人,她就有好好做功课,所以现在也不算措手不及,该怎么办都清楚。 把查到的信息整合了下,针对他的求学、从教、译著、研究各拟出三个问题,等完整的采访提纲誊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第二天一早把提纲发过去请老师把关,回复很快,只有两个问题稍稍作了修改。 事情敲定,梅朵继续归回自己的学习,书没看到20十分钟,微信上有了动静,是季潇白。 这个月他联系梅朵稀少,梅朵又不会主动,都快把他忘了。 “梅朵,最近我们开始进实验室了,好忙,你们法学课业怎么样?国庆有没有安排?” 又一个问安排的,她好容易压下的情绪,再度翻涌出来。 一年那么多节日,自从外婆去世后,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甚至除夕的团圆饭都和她关系甚少,把每个节日过成普通的日子才是她生活的常态。 她从前没有多少孤零的感慨,某个人像压舱石一样,镇在她心底,让她每一天都度过得无比沉实稳妥,相信未来将是别有天地,是朗阔光明的星辰大海。 现在却知道,那个人不是只呆在自己的小小船舱里的压舱石,他有自己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