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棋局
随着解开李生的梦疾，眼里的幻觉也被解开。 看着李生黯然离去的背影，杜杉坐下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痴于快速提升功法，导致他走火入魔，师傅和他说过他过于执着过刚，若掉进胡同里，便难出来，在红尘翻滚许是可以压一压心魔，可他是懂非懂，但为了阿姐，他愿意丢弃霸道的功法，可此次下山，无一不是情与欲震撼着他。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韩修宸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回来就见他坐在那发呆。 一句话把杜杉唤醒。 见韩修宸的脸突然靠近，那桃花眼里映着的全是他，这还是杜杉第一次近距离对视，便下意识往后退。 “你躲什么？”韩修宸抓住他的手腕，板着面孔。 见对方被他的话弄的不知所措，松开手腕，表情放松下来，桃花眼此刻都是笑意，“其他人赶着和我贴，怎么就你害怕和我走进。” “怎么会害怕和你走近，我不是和你说过我那夫人是名男儿，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对你下手。” “怎会呢？”韩修宸一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我们是好兄弟，怎么取笑猜疑你的爱好。” 看杜杉无话，摸摸自己下巴处又疑道，“好兄弟，你不会是怕你家那位吃醋吧。” 杜杉轻呵一声，“到时辰，我该烧饭去了。” 白米饭、豆腐、清蒸鱼被杜杉摆出饭桌面。 “怎么连续烧了三天的豆腐。”韩修宸把豆腐汤汁淋到了白米饭上。 “街坊二婆送了一盘自家酿的豆腐。” “就因你前几天医好二婆家那吐黄胆水的小儿。” 韩修宸看杜杉平时呆，关键时刻从不马虎，还有一门医术傍身。 又见杜杉已经连着三天，把豆腐换不同的煮法，第一天他小炒肉末，第二天滚着辛辣，今天让他弄成豆腐小汤，想着这人会过实在日子，且心思细腻，呆也只是表面现象，有时看他倒也有趣。 而杜杉咬着白米饭，确是想着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没有开摊子，少了进账。 虽然摆摊的本意不是捞油米，但院子一盘租下来，就是只见铜板，追寻尚铭，他也不确定会花多长的时间，这院的前主人一回来，他也得收拾包袱出去，没理由占着。 二婆送来豆腐，可以省去他几天的伙食花销，却也架不住每天这样，给街坊治好的病，开的药，确是几个铜板没敢多收，包裹里还放着溟云谷带来的珍贵药材，急需时倒是可以药铺典当。 前些日子，韩修宸带回一包莲花种子，带着杜杉往前院子的小池修整泥潭，播下莲花种子，再叫人山中砍下一排竹子，整齐切断，围作院子里的栅栏。 等离开之时，怕会是有不舍，现在确是把院子打理得有条有理。 当韩修宸从水房沐浴出来，手里捧着换下来的衣服，看着堆在木桶里的旧衣裳，他若有所思，商量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夏天堆着衣物发闷，还是请个丫头上来帮忙吧。” “我们现在缺粮，暂时请不起，我打小在山里洗惯衣物，先交给我。”杜杉伸手准备捧住那些脏衣物。 “不用了。”韩修宸不好意思把衣物交给另一个男人洗，里面还和着他换下来的亵裤。 家里做惯了少爷，自有一堆丫头婆子帮他处理这些，身上一直是充足的银票，出门在外也不考虑这些，要不是家里定下一门母老虎亲事，他也用不着藏着绝妙公子的头衔。 这时门环扣着大门的声音响起。 “我去看看。” 杜杉前去开门栓，韩修宸便捧着衣物进水房。 门一打开，见着一少女和背后站着的几位家丁装束，“戚凌儿？这么晚何事。” 戚凌儿一身短打红杉，对他笑得甜甜的，“我来找韩修宸呀，是他唤我的。”转身又对自己家丁道：“外面等着我。” “是，三小姐。”整齐划一的回答。 戚凌儿乐得大摇大摆进去，把杜杉看呆这阵势。 韩修宸在水房换了一套白花绣球纹的水蓝杉出来，出水后的皮肤，光泽白皙，把戚凌儿艳美的人也看的一愣一愣。 “擦擦口水。”杜杉嘀咕着。 戚凌儿听闻，抬起手臂就要往嘴巴上擦，发现不妥，刁蛮指着杜杉，“敢糊弄本小姐。” “戚凌儿。”韩修宸叫停住，戚凌儿便收回手对着杜杉冷哼，转而看向韩修宸甜甜发痴。 戚凌儿乃是戚九公的小女，家中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哥哥，戚家为将门之后，在朝中也是三朝元老，如今炎阳国来犯华元，战场一事，戚家重新有崛起之势，近来被华城的达官夫人所巴结。 唤人过来，也是韩修宸知道以戚凌儿现在的身份，要探查周围监督他们的人，他人也不敢随意乱动。 “杜杉，是我唤凌儿帮我们打探这周围的消息。” 杜杉知道韩修宸打探一事说的什么。 “我渴了。”戚凌儿不抬眼的说着，双手卷着自己的发辫。 杜杉知道戚凌儿是故意刁难他，进厨房洗干净杯子，把水壶端出来，再拿了些女生爱嚼的糖蒸酥酪。 拿起水杯喝一口，沁人心脾的感受让戚凌儿立刻喜欢上这味，“你放的什么水呀。” “薄荷。” 见街边有人挑薄荷和红心菜出来卖，医书记载着薄荷又叫银丹草，它是辛凉性发汗解热药，平常以薄荷代茶，清心明目，夏日炎热，他便买下来屯着。 戚凌儿喝几口，又拿起糖蒸酥酪咬着，才抬眼看杜杉，“有两拨人盯着。” “那两拨人你可打探到了？” “其中有一只是达司令的人，另外一拨人背景太大，没查出来。”戚灵儿看看杜杉很普通的一郎中，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得罪人的。” “看不惯达司令，我把他告朝廷了。”惜琴走后，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和那达司令对抗。 “不至于呀，你和达司令相当于蚂蚁和大象的关系，一脚就可以碾死你，何必还派人盯着你院子纠缠。” “说不定那达司令本可以碾死我们，却被另一只给搅合，反而引起注意。”韩修宸分析道。 杜杉点点头，认同他说的。 戚凌儿站起来，美艳的脸担忧道：“韩哥哥，你快离开这院子，这事也不是冲你来的，我是戚九公的女儿，他们不敢拿你如何。” “凌儿，我怎么会放下兄弟不管，这事无妨。” “那...那，我不能看你平白被欺压，你的事就是我戚凌儿的事。” 韩修宸却摆手阻止，“若真像我那样猜测，你插手过来，只会更乱。” 送走戚凌儿，杜杉问他如何看。 “我们现在误打误撞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现在分两棋手，若再加其他力量必会乱。”韩修宸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画出个棋盘。 又再分析道，“杜杉，你看这只是达司令，背后站着的是当今的太后，那你说另一只，会是谁在和太后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