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手炉

    沈曜溟弹弹他额头，“这么冷的天，亏你在这里也睡得着。”突然转换语气，　“冷不冷咱们回去吧。”

    “回去？”明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哪里去？”

    这话倒是把沈曜溟问住了，下意识看曲悠扬，只见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曲悠扬有意维持自己温柔善解人意的形象，主动牵过明雪的手，碰到人手那一刻，心有些惊愕，这人手怎么如此细腻。

    再抬头看少年的脸，只见一张芙蓉面，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妒忌之情蔓延至心头，饶是这样，脸上还是挂着笑，“小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一直听溟哥提起过你，上次见面没来得及打招呼，心中遗憾得紧，今日有缘，又见面了。”

    原来太子一直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呀～

    明雪心里敬畏曲公子，毕竟他在太子心目中地位很高，而且听说曲公子年幼时救过太子的命。话说回来，太子对他好是应该的。

    但是还是有些怕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生怕自己嘴笨说错话，现在见曲公子对自己那么温柔，说话也温声细语的，心中还是有些感动，“曲公子叫我小雪，我很喜欢，谢谢曲公子。曲公子你人真好，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小雪。”

    二人像久别重逢的挚友，一搭没一搭聊天。沈曜溟很欣慰，本来还担心悠扬因为明雪的存在会不开心，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明雪拉曲悠扬拉到围栏上，明雪指着湖中的鸭子，兴奋说着话，“悠扬，你瞧那只白色的鸭子，可厉害了，刚才在水里叼了好几只鱼。”

    明雪和人熟悉了，也就没喊人家公子了。

    没多久曲悠扬轻轻咳了几声，只见沈曜溟眉头忽蹙，眼睛溢出的都是心疼，忙扶人过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摸摸他的手，“你的手太冷了，出来久了，我们回去吧。”

    曲悠扬抬眉看呆呆做在一旁的明雪，温声道：“那小雪怎么办？”

    明雪早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心知曲悠扬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摆手道：“没事没事，悠扬你的病才最重要，我皮糙肉厚，耐寒呢；殿下您和悠扬回去吧。”

    沈曜溟听了这话，眼底露出薄怒，直勾勾凝视明雪，撂下话，“今夜本殿来找你。”

    明雪赶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殿下您先去忙吧，我可以的，习惯了。”

    “这是命令。”沈曜溟说完话，便带着曲悠扬走了。

    自从明雪知道曲悠扬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跟曲悠扬比的。所以他没有奢求沈曜溟像以前一样，现在只要能留在沈曜溟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毕竟他才是那个中间者。

    所以，他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扰这对璧人。

    默默在望着远走的二人，眼底露出的是羡慕，正这时，沈曜溟回过头来，恰撞上了明雪的眼睛。

    明雪有些局促，还没来得展开象征性的笑容，就听见男人呵斥道：“愣着干嘛？想搬到这里住？”

    明雪怔了半晌，才知道男人的意思，急忙小碎步跟去，屁颠屁颠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而，曲悠扬袖子里的拳头攥得越发紧了。

    芳官早就抱着手炉来了，见三人在亭子里，也不敢去打扰。而是侍立在亭子外面，静静观察曲悠扬。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三人从亭子顺延游廊走来，明雪见芳官了，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芳官先给太子和曲悠扬行礼，遂后回道：“小的见公子没带手炉，就给您送来了。”

    “有心了，我感觉挺暖的，下次不用跑过来了，挺冷的。”

    “能为主子效劳是小的福气，不冷。”芳官最会见风使舵，太子在这里他才不敢拿着脖子去冒险。

    听了主子的话，芳官看着太子身边的曲悠扬，心中一动，又道：“公子不冷的话，不如将手炉送给曲公子。”

    明雪有点舍不得，毕竟他只有一个手炉，悠扬那么受宠，手炉可能多得数不清呢。但是人家身子不好，给他也是应该的。

    明雪还没说话，就听见沈曜溟了说：“甚好。”

    曲悠扬欣然接过手炉，有意无意用袖子将手炉包起来，不让自己的玉手碰到。

    晚上沈曜溟真的过来了，而明雪正在和芳官玩骰子，输的在脸上画花猫。主仆两平日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晚上经常各种小游戏度过。

    沈曜溟来时，明雪真的成了大花猫了，还耍赖皮，“不行，这局你作弊，不算，重来。”

    “公子，你是老赖吗？明明是你输了还不愿意承认，哼，脸拿过来，这次我要画一坨大便。”

    屋子里暗黄的灯光下，投下两个影子，声音从里溜出来，沈曜溟还没进门就听到了。

    也不急着去打扰主仆二人，而是立在窗前望着少年，但是当少年的脸快要被芳官触碰时，他大喊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