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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寒终于到了变声期，改变后的声音不像从前那般软糯，带了点清亮。十六岁时他一如其他师兄师姐下山历练，一剑斩杀魔物一战成名。

    林昭修炼遇到了瓶颈，闭关多次仍无法突破，索性出关来教授弟子。

    算着日子快到剧情里遇到主角的部分了。聂云寒不得不去寻他。聂云寒的门派坐落于北方，而书中所写与主角初次相见是在江南。

    聂云寒只身前往江南。林昭本想随他一起去，被聂云寒委婉拒绝了。毕竟是和主角相遇，带着师尊不太方便，像带着家长一样。

    林昭性格冷淡，而聂云寒拒绝他让他觉得闭关太久和徒弟有了隔阂。他起身去院里拿来一把剑，送给聂云寒。

    聂云寒是了解林昭的双生剑的。两只剑如影相随，而林昭只习惯使用斩杀。另一把名唤斩念，正是他送给聂云寒的这把。这把剑是千年难遇的名剑，通体泛着寒气。

    “谢谢师尊的好意。”虽说林昭是聂云寒师尊，聂云寒觉得随意收别人东西还是不太好，更何况此物这么贵重。

    林昭坚持送给他，聂云寒推脱不成道谢收下了。

    “一路平安。”林昭被他拒绝一次不再执意跟着他，提醒他注意安全后转身离开。

    聂云寒习惯了林昭的闭关不出，很少见面导致他现在还难以对林昭亲近。他收好剑，去找了林念。林念怀里抱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小狗还处于很小的年纪，聂云寒摸它也会乖乖去蹭他的手。

    “喜欢吗？我刚刚在山里捡到的。”林念把小狗递给聂云寒。他师弟一向喜欢小动物，看到他的第一眼林念就决定捡回来讨聂云寒的喜欢。

    聂云寒摸摸小狗的头，递回林念怀里。见林念一脸疑惑看他，聂云寒解释，“我要出去一趟，师兄替我照顾几天。”

    “行。”林念一直娇纵聂云寒，习惯为他做事，弟子偶尔需要打扫卫生来作为锻炼，林念作为弟子里的领导者，偏袒聂云寒，从未让他干过这些事。

    “需要师兄帮忙吗？”林念还是有点不放心，见聂云寒笑着摇摇头，也笑着递给他一个小袋子。是聂云寒最喜欢吃的那家桂花糕。

    他还是忧心忡忡地叮嘱聂云寒，“有事一定要找师兄帮忙。”他盯着聂云寒，目光认真，是真的在担心他。

    “我不是小孩子啦，我也很强了！”聂云寒的尾音上扬，听起来很像撒娇。林念揉揉他的头没有再说话。

    林昭看他与林念亲近，一时有些后悔之前过于执着修炼，错过了很多与他相处的时间。自己的徒弟和别人更加亲近，让他有些难过和不知所措，索性时间还多，他还有机会去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聂云寒到了江南。史书把江南描绘成一个很美的地方，所言不假。一场大雨过后，整个城市都被水汽笼罩，满地都是花。砖石垒成的墙壁，长了青苔的地砖，是宁静的美。

    阵雨频繁，聂云寒防患于未然，去路边的商贩处买了一把油纸伞。油纸伞制作得很精美，聂云寒撑起伞恍若仙人。

    聂云寒开始头疼，他看剧情不是很认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主角。江南很大，找起来一时半会肯定不行。聂云寒想起所谓的剧情，前期不会偏离剧情。主角死亡是不被允许的。

    一连寻找了几天都没有招到。聂云寒被一个小巷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所吸引。墙很矮，他踮着脚往里面看。几个穿着华丽的孩子在推搡一个穿着朴素的孩子。

    旁边是水池，他们在池边推搡危险很大。作为窥探者，聂云寒无法出声提醒他们，看着他们却也觉得紧张。如他所料，他们的动作剧烈，有两人掉了下去。

    聂云寒的直觉告诉他那位穿着简谱的孩子就是主角。见两人掉下去，他有些头疼，难不成让他下去救？

    没过多久，一位拖着一位上了岸。主角站在一旁沉默着，发梢的水顺着衣服滴落，另一位刚喘过来气就开始骂骂咧咧。

    “你这个贱人！”听到他骂人聂云寒皱了皱眉，一个孩子怎会骂得这么难听。在他们落入水中的时候有一个孩子去找寻了大人。此时涂抹着胭脂的女子赶了过来，她愤怒地打了主角一巴掌，骂了什么聂云寒听不太清。

    而后她揽着落水的另一位趾高气扬走了。聂云寒走进了后院，主角看向他们远去的方向，眼神冷得淬了毒，活像是在看死物。而聂云寒正巧错过了这个眼神。

    “还好吗？”聂云寒拿起手帕去擦拭他脸上的水痕。他下意识一怔，看向聂云寒。只一眼他就呆住了，眼前人穿着一袭白衣，眉目如雪，腰上配着利剑，手执一把油纸伞，如满满黑夜里的一道光。

    与眼前人差别过大，他有些局促。“我没事。”他猜不透眼前人的目的，却很轻易地相信了他。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别人有利可图，更何况眼前人看起来什么也不缺。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聂云寒直白地指出，“需要帮忙吗？”

    眼前人声音温和，他太久没有感受到善意，反而从他言语中感受到了救赎。

    “我可以跟着你吗？”聂云寒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他看着他的眼神从寒冷坚冰化作一滩水，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聂云寒有些心软。“我叫许星程。”

    一路星程，是很好听的名字。“我名唤聂云寒。”聂云寒点点头示意同意，“需要去跟你家人说一声吗？”

    许星程摇摇头，他清晰地明白父亲死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家人了。他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死亡，父亲也在他年幼为他买吃食时意外身亡，他被视作灾星。

    家人厌他，弃他，就算他死在他们面前，也会换了一句真晦气。

    聂云寒有些可怜许星程。就因为是主角，身世凄惨，这也许是今后他性格变得极端的原因。聂云寒使用法术驱逐了他身上的雨水。

    找到目标就可以回门派了。聂云寒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过会再回，他要去逛江南的商市。他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许星程一串。

    山楂实在是酸涩，聂云寒咬下去皱了皱眉。他又去买了桂花糕，想感受一下不同地区的桂花糕差异。这里的桂花糕味道不错，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北方的桂花糕，甜而有度。

    许星程乖乖跟着聂云寒身后。他猜聂云寒不太了解民间，会给他讲一些偶尔听奴仆说过的逸闻趣事。见聂云寒瞪大眼睛，许星程笑得像一个小太阳。

    回到门派后，林念挑眉看跟在聂云寒身后的人，一种危机感犹然而生。眼前人剑眉星目，未长开的面孔已经透露着锋利。他围在聂云寒附近讲东讲西，偶尔还能逗笑聂云寒。

    林念觉得自己的位置好像被顶替了。他还是笑着问，“怎么出趟门捡了个人回来？”

    聂云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这次出门就是为了寻得许星程。聂云寒用指腹摩挲下巴，说出了之前相同的答案，“缘分。”

    林念没信他，只是借小狗之名支开了许星程，叫门派里的弟子给他安排住所。一起养小狗是假，和聂云寒一起才是真正的目的。

    “怎么连你哥都骗？”林念没有再追问，他捏捏聂云寒的脸，“你怎么和你师尊解释？”

    “不用解释。”他摇摇头，林昭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他右手摸摸小狗，小狗尾巴摇个不停。

    林昭不再闭关，让聂云寒搬到他的院子里住。早课的时间提前了，聂云寒犯懒，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林昭过来喊他，“起床。”聂云寒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林昭拿他没有办法，传唤弟子告知他们今日聂云寒身体不适。

    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保身的能力是很危险的。

    到早课下课聂云寒才睡醒，一觉醒来看到床边坐着的林昭对他而言算得上是惊吓。聂云寒刚起床声音有点哑，困意在看到林昭的瞬间烟消云散。

    “师尊怎么来了？”

    “喊你起床。”林昭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懒。”

    确实，在门派里聂云寒是最晚起床的人。聂云寒不像别的剑修，把修炼看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修炼却也爱玩。

    “之后随我修炼。”聂云寒难免有些丧气，之前和林念一起修炼，林念总是掩护他让他可以逃课，现在和师尊学习偷懒不成。他忽略了有很多人想被林昭指点，而林昭只是冷淡地拒绝。

    林昭看聂云寒沮丧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带回来的那个弟子天赋很高。”他顿了顿，看向聂云寒，“你这样懈怠，他会超过你。”

    他观察聂云寒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林昭一向宠他，拿他这样没办法。

    他捏起一个红色的小球，像他曾经那个世界里的樱桃。林昭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把其交给聂云寒。它名唤凝气果，对修炼很有帮助。

    太苦了，聂云寒皱起眉，“师尊，这也太苦了吧。”林昭没忍住笑他，掏出一袋桂花糕给他。

    “怎么喜欢这么腻的东西。”

    聂云寒喜欢吃桂花糕是整个门派都知道的事。他刚来的时候长得粉粉嫩嫩很讨喜。师姐知道他喜欢吃桂花糕，用桂花糕骗来聂云寒一个亲亲。

    然后被林念拎着剑追着跑了一下午，此后很少有人再敢亲聂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