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言情小说 - 情奴酒店至尊会员 调教 女奴 sm 乱伦在线阅读 - 让明月 过来,让她在身边好好伺候钱老板

让明月 过来,让她在身边好好伺候钱老板

君掀开喜帕时,听到的却是这番讥诮的话。

    她几乎是傻住了。坐在喜房等待时,她想过很多他看到她时的情形,甚至想

    过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平凡的容貌而失望,可没想到他连喜帕都没掀,就对她说了

    这番话。

    一直盈在心头的期待霎时冰凉,指尖轻颤,一时之间,她不知所措了,不知

    该怎麽面对这一切。

    自去年元宵后,她就一直期盼再次见到他,甚至为能嫁给他而欣喜,对这场

    从小就被指定的婚姻有了期望。

    她从没想过他会不想娶她。她被爹爹宠坏了,以为就如爹爹说的,她是最好

    的,哪个男人能娶到她是福气。

    「怎麽,不会说话吗?是傻了?还是我娶到了一个哑巴?」见新娘迟迟不语,

    严非玺不耐烦地皱眉。

    苏曼睩眨了眨眼,眼前仍是一片红,可男人嘲讽的口吻是那麽清晰,让她知

    道这一切是真实的。

    她的夫君不想娶她。

    苏曼睩咬唇,这个体悟确实打击了她。

    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难堪,她拿下头上的红色喜帕,抬头看向男人。

    再次看到他,俊美深邃的脸庞不变,可是之前的感觉却不见了。

    那时在吹着埙的他清雅悠然,现在注视她的他,却是桀惊不驯,眉眼尽是不

    耐和厌烦。

    在喜帕拿下时,严非玺微挑眉,入目的是一张平凡的容颜,不美,最多只算

    得上白净清秀——他得承认,虽然不想娶这个苏家千金,可看到平凡的容貌时,

    他还是失望的。

    苏曼睩将他的所有表情看进眼里,她捏紧掌心,忍住心里的难受,直视着他,

    强逼自己出声。「你不想娶我?」

    婉转如小调的声音让严非玺轻讶,他没想到她的声音这麽好听。细看下,她

    是长得平凡,可直视他的眼睛却很美,乌瞳深深,右眼下的淡色泪痣让瞳眸清亮

    如月。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会让人有被吸进去的错觉,严非玺差点深陷,他狼狈地别

    开眼,有点恼怒地冷哼。

    「没错,我一点都不想娶你。」什麽娃娃亲,他那时才四岁,什麽都不知道,

    却跟个未出生的娃娃订亲,对这桩亲事,他只觉得可笑。

    「那为什麽不退婚?」既然不想娶她,为何还要迎娶她过门,让她这般难堪?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严非玺抿唇,恶狠狠地瞪她。要不是老头

    拿娘亲的名义来压他,他根本不会娶她。

    他的瞪视让苏曼睩的心紧缩,毫不隐藏的厌恶更让她困惑,不知自己是哪里

    惹他讨厌了。

    她的心头尽是茫然,看着他,她颤着声问道:「要不是什麽?」

    严非玺怒视她,熊熊的怒火烧着他的胸腹,被逼迎娶的不甘让他心头充满愤

    懑,连带的也将怒火加在她身上,而她冷静的态度让他惊讶。

    原以为她听到他进门说的那些话会伤心气忿,没想到她的态度却是这般平静,

    平静得让他想撕碎她,让她尝尝他心头的怒和恨。

    他走向她,粗鲁地抬起小巧的下巴,低下头,很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你知

    道你嫁进什麽地方吗?这里不是苏家,这里头尽是豺狼虎豹,你别以为你还能继

    续过着在苏家的日子。」

    「什麽意思?」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流露出恐惧,仍是用那双乌瞳直勾勾地

    望着他,甚至还能镇定地出口询问。

    严非玺几乎佩服起她了,十八岁的丫头,他以为在苏家的宠爱下她会是脆弱

    不堪的。

    「想知道?」他笑,开始期待当她知道这个家的情形时,会是什麽模样。

    「很快的,你就会明白了。」松开手,他起身走向门口。

    见他要离开,苏曼睩下意识开口,「你要去哪?」严非玺停下脚步,转头看

    她,唇角似笑非笑,眼里的嘲弄却那麽明显。

    「记住,你没资格询问我的一切。这间新房留给你了,二夫人。」丢下这些

    话,他不再回头,踏步离开。

    而她,被独自留在新房。

    苏曼睩怔怔地看着门口,眸光轻移,发愣地望着桌上的红色双烛,再望向床

    上的绦红锦被,指尖下的交颈鸳鸯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每缝下一针,她期盼

    的喜悦就多一分。

    可是她的新婚夜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耳边回荡,是那

    麽清楚刺耳。她的下巴还留着他粗暴的痕迹,疼痛渐渐蔓延,小手揪紧身下的锦

    被,纤细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她多麽希望这是梦,若是梦该有多好,可是却不是……

    苏曼睩徐徐睁开眼,坐起身,疲累地扶着额头,心头的酸楚仍在。

    她不懂,怎麽会梦见那时候。

    那个冷清的洞房花烛夜,她就那样被留在房里,只记得丈夫对她的厌恶,还

    有那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她茫然不解,不懂自己做错什麽,为何惹他嫌恶,为何明明不愿,却又娶她

    进门。

    可没多久她就懂了,明白他的话是什麽意思。

    严家人口复杂,公公妻妾众多,严非玺虽是正妻所生,却排行第二。大夫人

    在严非玺八岁时逝世,为了掌管府中大权和得到严父的疼爱,妾室私下斗争得颇

    厉害,小小一个严府,可女人争起来却也跟皇帝后宫没两样。

    而她不管做什麽都不讨好,独自被丢在新房的事传遍整个严府,加上严非玺

    的冷落,她在严府像个笑话。

    虽然严府的下人不敢对她不敬,私下难听的碎言碎语却也不少。在那里她格

    格不入,只有碧落站在她身边。

    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忍下,明知他厌恶她,却还是对他百般讨好,温顺地接受

    一切。

    因为在那个元宵夜,在绚烂的烟火下,她就将他记在心里。

    即使他讨厌她、冷落她,她还是无视他的冷漠,极尽所能地讨好他。她想抹

    去他对她的讨厌,她希望能得到他的喜欢,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她求的不多,

    只要他一点点注视和温柔。

    她卑微地冀望他一点温情,将所有的脾气全压下,极力做个好妻子、好媳妇,

    最后呢?得到的是他无声地离开严家,离去前,只让仆人递给她一张休书。

    看着那张休书时,她觉得可笑,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她是那麽努力地

    想得到他的注视,对那些私下的嗤笑听而不闻,告诉自己别在意,只要他能对她

    好就够了。

    可是最后,她得到的却是他离去的消息和下人给她的休书,在那一刻,她的

    心整个冷了。

    在严家的那两年是她不愿再想起的日子,那个苏曼睩太过可悲,也太过天真。

    天真的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却不知道人心是多麽难测,不知道愈卑微就会

    愈被践踏。

    她傻过了,不会让自己再傻一次。

    回到苏家,她不再委屈,不再吞忍,做回真真正正的苏曼睩.

    那雨年,还有那个人,她要将他们从心底抹去,再也不想亿起。

    可没想到竟会再遇见他,而且还是在元宵夜。

    苏曼睩不禁冷笑。元宵元宵……她讨厌这一天,讨厌过元宵夜,这一天会让

    她想起自己以前的愚蠢。

    所以她到花吟楼,想藉由生意让自己忘记这一天,没想到却在花吟楼看到那

    个人。

    因为他,她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梦见以前的事,让她想起自己当年

    的可笑。

    苏曼睩闭了闭眼,情绪整个恶劣。她步下床,倒了杯冷茶,仰头急切地喝下。

    可是不够,冰冷的茶水仍然稳定不了她的心神。

    苏曼睩烦躁地放下茶杯,也不披上外衣,穿着白色单衣,赤着双足,快步走

    出内室,打开外室的房门,踏出温暖的闺房。

    袭来的冷风让她打个寒颤,混乱的脑袋瞬间冷静,她闭上眼,倚着门,任冷

    风吹着。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迷迷蒙蒙地听到斥责。

    「曼睩!你在做什麽?」

    才睁开染上冰霜的眼睫,苏曼睩就被温暖的披风包住,然后被粗鲁地拉进门,

    拖上床,厚厚的锦被包住她。

    「你这丫头想冻死在外头是不是?不睡觉站在门口做什麽?」中年美妇又急

    又怒,拿着锦被包好继女,迅速向婢女道:「快去端盆热水来,还有煮个姜汤,

    快!」

    「莲、莲姨……」苏曼睩抖着声音,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冻僵了,身

    体冷得直发抖。

    「很好,看来你脑子还没冻坏。」莲姨瞪她一眼,温暖的手包着她的,用力

    摩搓呵气。

    「你这丫头站在门口做什麽?是想冻死好让你爹和我心痛吗?」一边暖着继

    女的手,她不忘骂着。

    「不是……」苏曼睩冷得喉咙都乾了。

    这时碧落端着姜汤和另一名婢女快步走进房。

    「姜茶来了,小姐快喝。」听到小姐大冷天的站在门口吹风,碧落吓得心跳

    都快停了,急慌慌地煮好姜汤,赶紧送过来。

    莲姨从碧落手里接过姜汤喂继女喝下,一边斥责碧落。「碧落,你是怎麽照

    顾小姐的,竟然让小姐站在门口受冻。」

    「莲姨,不关碧落的事。」几口姜汤入喉,苏曼睩终於能完整地说话,立即

    让莲姨别责怪碧落。「是我想让脑子冷静一下,跟碧落无关。」

    碧落没说话,没照顾好小姐,她被夫人责骂是应该的。她沉默地将水盆放到

    地上,捧着小姐冰凉的双足放进热水里。

    过冰的脚一碰到热水立即传来刺骨般的痛,苏曼睩发出疼哼,眉头紧紧皱起。

    碧落赶紧抬头,担心地看着小姐。「小姐,很疼吗?」

    「没事。」苏曼睩安抚地微笑,本就雪白的肌肤在冰冷的刺激下更是自得不

    见血色。

    碧落哪会不知道自家小姐在逞强。一大早就在外头吹风,想也知道是昨天在

    花吟楼遇到的那个人让小姐心情不好,才会在大冷天里做这麽反常的事。要不是

    夫人发现,小姐不知道会在寒风里站到什麽时候。

    想来想去,都是那个人的错。碧落真想痛骂那人,好端端的干嘛出现在小姐

    面前呀!

    可夫人在一旁,她什麽也不能说,只能默默低下头。

    莲姨将碧落的神色看进眼里,曼睩是会藏事,碧落这丫头的心事却很好看出,

    而碧落眼里的愤怒则让她疑惑,看来定是昨天出了什麽事,才会让继女无缘无故

    地站在房门外受冻。

    她原想询问,又想到昨天是元宵夜,这一天可说是继女心里的痛,想到这,

    莲姨就恨起那严家。

    她是苏曼睩母亲的陪嫁丫鬟,对小姐用生命生下的苏曼睩视如己出,当年就

    是她看不惯苏父颓废的模样,愤而打苏父一巴掌,要他清醒,好好看看小姐为他

    生下的女儿。

    她这生无所出,当年嫁给苏父前,苏父就跟她说过了,他这辈子只会有苏曼

    睩这个女儿,不打算再添任何子女,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他也不想担误她的一生。

    而她,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答应苏父,这一生不会生育子女,苏曼睩就是

    她唯一的女儿。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对苏曼睩是疼进骨子里。丈夫疼这女儿,她这个继

    娘也是,把苏曼睩当心肝宝贝般疼宠。

    谁知道他们的心肝宝贝却在婆家吃了苦,最后还被休回家。

    当时两老是气得不行,尤其看到女儿憔悴的模样,更是心疼极了,若不是女

    儿阻止。他们早找严家算帐了。

    这两年来,曼睩看似正常,可她这个当娘的哪会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变了,她

    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心了。

    两年前受的伤仍在她心里,每到元宵,她的心情就低落,只是在他们面前装

    着笑容,不让他们操心。

    「曼睩啊,有什麽事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摸着继女的头发,莲姨的眼

    里尽是心疼。

    她认为继女的反常是因为元宵节的关系,定是这一天又勾起女儿的伤心,才

    让她这麽折磨自己。

    苏曼睩已暖和身子,捧着姜茶,她对莲姨微笑,知道自己的举动吓坏她们了。

    「莲姨,我没事。这事别让爹知道,省得爹担心。」要是爹知道她站在门外受冻,

    一定会为她难过,然后又怪自己当初不该让她嫁进严家。

    当年她被休回家,最难受的就是爹,他一直气自己干嘛遵守当年的婚约,让

    她嫁得那麽远,被欺负了他这个当爹的却不能护在身前。

    不想让爹和莲姨为她的事操烦,所以她振作起来,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

    拚命让自己遗忘。

    谁知道一看到那人,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以往的事情全数回笼,让她的情绪

    躁动,难以压抑。

    想到那人,苏曼睩的胸口就一缩,她暗暗呼吸,忍下烦躁的心情。

    「你就怕你爹知道,那莲姨呢?你就不怕吓死莲姨?」莲姨没好气地瞪着继

    女。

    知道莲姨生气了,苏曼睩赶紧挤出笑容,讨好地抱着她,朝她撒娇。「对不

    起嘛,是曼睩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莲姨别生气嘛。」

    被这麽呢哝软语一番,莲姨哪还能气,「你这丫头,每次都来这招。」她无

    奈地点着继女的额头,也不追问她站在门口受冻吹风的原因,就怕再勾起她的伤

    心回忆。

    知道莲姨不恼了,苏曼睩笑弯眸,像个小女儿似的偎进莲姨怀里。「放心,

    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她轻轻说着,闭上眼,将那人的身影扫去。不管他来

    南曦城是为了什麽,都与她无关,那个人从没把她放进心里,她又为何要受他影

    响?

    手指梳理着继女柔软的乌丝,莲姨心里尽是替这个可怜的女儿心疼。她的女

    儿这麽好,怎麽没有人懂呢?

    不过没关系,她的女儿就由她和丈夫守着、护着,绝不许再有人伤害她。

    心思一定,莲姨决定说出她和丈失几天前商量好的事。「曼睩,你今年二十

    二岁了吧。」

    「嗯。」苏曼睩轻应一声,仍是窝在莲姨怀里。「怎麽了吗?」她问:心里

    大概知道莲姨想说什麽。

    莲姨知道以继女的聪慧定也猜到自己想说什麽了,所以她也不拐弯抹角,直

    接说道,「你年纪还轻,过去的事就忘了,别一直记在心里。我和你爹是不打算

    让你一直独自一人的,照你爹的意思就是乾脆找个男人入赘,生个孩子继承苏家,

    若找的男人你不喜欢,那等有了孩子把人赶了也就是了。」

    「莲姨……」苏曼睩不禁失笑。

    「笑什麽,我和你爹是认真的。」莲姨轻敲她的后脑,不许继女把她的话当

    儿戏。「曼睩啊,我和你爹只要你过得好就好,嫁人什麽的就算了,让你嫁到别

    人家我们也不放心,不如就待在苏家,找个男人生个胖娃娃,孩子我和你爹帮你

    带就好。」

    严家的事她和丈夫可不想再重演,再说那些来求亲的人,哪个不是看上苏家

    的财富,还有人上门说要让曼了当妾……呸!那混蛋他们直接让人赶出去了,还

    吩咐下去,断绝对方和苏家的商货往来,他们苏家不跟这种人做生意。

    他们两老左思右想,让曼睩再嫁他们也不放心,倒不如就让曼睩留在苏家,

    反正曼睩喜欢经商,苏家产业也被她管理得很好,若有中意的男人,就让对方入

    赘,有她和丈夫看着,也不怕曼睩再被欺负。

    苏曼睩将莲姨的话听进耳里,对爹和莲姨的打算,她是不意外的。经过两年

    前的事后,他们是不放心将她嫁出门了。

    再说,被休离的女人能嫁什麽好人家,那些上门来提亲的抱着什麽想法,她

    也知道。

    对嫁人这事,她是不打算的,可也不想再让爹和莲姨为她的事担心。再说,

    她确实想要个孩子。

    既然如此,找人入赘是最好的方法了,反正有了孩子,再给对方一笔钱让他

    离开南曦城就好了。

    如果对方纠缠不休的话,到时再下狠手段……半垂的乌瞳闪过一抹冷芒,可

    在抬起头时,美眸一如以往地沉静,小脸上的笑容仍然清雅似水,如一弯弦月。

    「好,莲姨,就照你和爹的意思办吧。」

    不到一天,苏家要招赘的消息就传遍南曦城,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而且苏家姑娘还放话了,她不要求学富五车,不过个性和相貌都必须符合她

    的要求。

    至於要求是什麽,这个苏家姑娘就没说了,只说要顺她的眼。

    顺眼,这什麽要求呀?

    众人谈论纷纷,还有人笑话,这苏家大姑娘长得普通还被休离过,是想招什

    麽好条件的夫婿?

    「哼,再说啦,谁想被个女人家压在身上,这还算男人吗?」一名粗壮的叫

    髯莽汉在酒楼里大放厥词。

    「被休过的女人选招婿,这苏家姑娘还真一点妇道都不懂,难怪会被休回苏

    家!」

    「嘘,你小声点,不怕这话传到苏家吗?」同桌的人制止莽汉。

    「怕什麽?老子又不靠苏家吃饭,那苏姑娘能拿老子怎样?再说了,没做亏

    心事的话干嘛怕人说?」莽汉的声音更大,洪亮的声音在酒楼里响着。

    「话不能这麽说。」另一桌的人站起来了。「要真能被苏姑娘看上眼,那可

    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们看看苏家的产业……」

    「对对对,说得没错。」有人跟着附和。「就算苏姑娘貌如夜叉,可她身后

    的财产就值得了。」

    这话一出,惹来众人的笑声。

    只有堂里右边的一桌没加入这群哄笑。

    唐吟风摇着摺扇,听着堂里聊着的话,不禁摇头。「这些人嘴巴还真不留口

    德。」一群大男人拿个女人家的事来说笑,真不知羞。

    严非玺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喝着茶,似对周遭的闹声听而不闻。

    不在意严非玺的冷漠,唐吟风仍兴致勃勃地说着。「不过这个苏家大姑娘还

    真是与众不同,你说是不是?」

    严非玺没回应,心思又想到苏曼睩身上。

    与众不同,确实。她跟他记忆里的模样全然不同,他记得她明明乖巧守礼,

    枯燥的让人感到无趣,在严家的她就像只柔弱的小兔子,对任何事都不敢反抗,

    随人欺凌。

    可现在她却要招赘,明明被休离,却似乎过得更自在耀眼,让他惊讶。若不

    是亲眼目睹,他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苏曼睩.

    如果两年前的她是这模样,那他绝不会忽视她。

    对苏曼睩,他不是不愧疚的。两年前他确实对她残忍了,明知她是无辜的,

    却将一切愤怒发泄在她身上,任她在严家面对那群人,明明知道她在家里受到什

    麽待遇,可他仍是视而不见。

    离开严家时,他也没再见她一面,只让人将休书交给她就离开。直到前晚元

    宵,他想到她,看到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才惊觉年少时的他对她有多不公平。

    她的变化这麽大,是因为他吗?是他给她的伤害太大了,才让那个性情柔顺

    的姑娘变成如此这般吗?

    严非玺思索着,莽汉又大声地在堂里喧闹。

    「那个苏曼睩不是买下花吟楼吗?搞不好就是因为春心寂寞难耐……」

    严非玺皱眉,终於听不下去,捻起一粒花生准备弹进莽汉的嘴巴让他闭嘴时,

    四周却突然安静下来。

    众人望向门口,苏曼睩正走进酒楼,盈盈站立。

    一袭绣花纱襦裙搭配樱粉色的大袖衫衬得她身姿飘然,腰间宽腰带上又系着

    一层鹅黄色的丝质腰带,在柳腰前方打成优雅的莲花结,更让细腰显得不盈一握。

    粉色的披帛飘在身后,挽成半髻的秀发只别上一支牡丹流苏簪,其余发丝落於肩

    侧,明明只是清秀的相貌却是遗世独立,高雅清贵的气质让众人移不开眼。

    「大姑娘。」酒楼掌柜急忙上前,怕那些混话被大姑娘听进耳里。要不是大

    姑娘吩咐过别管那些流言蜚语,来者是客,生意照做,他早把那些客人赶出去了。

    跟在苏曼睩身边的碧落早气得直发抖了,恶狠狠的瞪着那名莽汉。她是没听

    到全部,不过单那短短几句就够了。要不是小姐在旁边,她早冲上前去骂人了。

    可恶!生气的碧落不只瞪着那莽汉,还横扫大堂一圈,当目光落在右侧时,

    她惊愕地瞪大眼。他他他……他怎会在这?

    她吓得心口狠狠一跳,赶紧悄悄地挡住小姐的视线,偷窥小姐一眼,见小姐

    没发现时暗暗松口气,可一颗心仍是吊在半空中,就怕小姐又看到那个人。

    没发现碧落奇怪的举动,苏曼睩朝掌柜微微一笑。「刘叔,我和人约在这里

    谈事,麻烦你帮我在三楼安排一个位置。」

    这间饕珍楼是苏家产业,分为三个楼层,楼层不同价码也不一样,一楼大堂

    大多是普通平民,二楼座位则是以白玉珠帘分隔,让客人有隐私的空间,三楼则

    让人商谈事情,位置之间都以屏风隔开。

    苏曼睩通常都跟人约在饕珍楼的三楼商谈生意,至於那莽汉的话,她方才在

    门外当然听见了,倒也不羞恼,态度仍是一贯淡然,连目光都懒得望去。对无关

    紧要的人,她不觉得有什麽好在意的,他们要说就随他们去。再说,更难听的话

    她也不是没听过,在严家时……

    苏曼睩一顿,发现自己又想到当年的事,眉尖不禁轻拧。明明想遗忘,可自

    从在花吟楼看到那个人后,她总是想起当年的事,这让她不由得暗恼,原本平静

    的心也浮躁起来。

    「大姑娘的老位置,小老儿都有留着。等等我让人备些好菜端过去。」刘掌

    柜笑道。大姑娘每次和人谈事情都约在三楼靠近栏台的座位,因此这位置每天都

    特地为她保留着。

    苏曼睩压下心头的烦躁,暗暗吸口气,将所有情绪藏在笑容里,笑着朝刘掌

    柜道:「麻烦刘叔了。另外,待会会有个唐公子……」话还没说完,一名蓝衫公

    子就来到她面前。

    「大姑娘。」唐吟风有礼地朝她一揖,俊庞露出风流却又不失礼数的笑容。

    「初次见面,在下唐吟风。」

    苏曼睩微讶地看向来人,让她吃惊的不是对方英俊的相貌,而是年纪。她以

    为唐家主事者该有年纪了,没想到却是个青年公子。

    「唐某和朋友等着见大姑娘一面许久了。」唐吟风笑道,手上的摺扇指了指

    身后。

    朋友?

    苏曼睩望去,可碧落却突然挡住她的视线,她愣了愣,看向碧落,却见碧落

    一脸不安,她不禁疑惑,「碧落你怎麽了?」

    「呃……小姐……」碧落紧张得话都说不全了,明明是冬天,可她的额头却

    冒着汗。

    碧落奇怪的模样让苏曼睩担心。「怎麽了?你……」

    「苏姑娘。」陌生又熟悉的嗓音让苏曼睩停下欲出口的话,她的身体僵住,

    心头隐隐颤动。

    这个声音……即使经过两年,可她还是记得。

    苏曼睩看向碧落,碧落只得无奈地移开身子,俊雅顽长的身影落入苏曼睩眼

    里,藏在袖里的指尖不自觉地陷入掌心,乌眸闪过许多思绪,最后化为冰冷。

    严非玺走到她身前,薄唇弯起意味深长的浅笑,茶眸瞬也不瞬地与她相视,

    比起她的僵冷,他却是悠然自若。

    「又见面了,苏姑娘。」

    第三章

    严非玺不得不说,苏曼睩真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刻,他清楚看见她眼里的痛恨,他以为她会转身就离开,

    或者当场出口讽刺他——毕竟当年是他对不起她。

    照他这些天在南曦城的听闻,苏家大姑娘从来不是好惹的人物,精明冷静,

    在商场上睚皆必报,狡猾却又八面玲珑的经商手段全然不输给男人。

    每每听到她的事蹟,他都怀疑是不是同一徊人,因为当年在严家的她在他眼

    中几乎是顺从得近乎懦弱,让人不喜,加上那时他对她心里只有厌恶,对她的顺

    从也就觉得厌恶。

    可两次的碰面,加上这几天在城里的听闻,让他知道那个柔顺的女人变了,

    变得让人玩味。

    而她眼中的冰冷彻底地告诉他,她根本不想再看到他。说真的,即使她报复

    他严非玺也不意外,毕竟当年他确实亏欠她。

    严非玺甚至认为今天唐吟风想谈生意应是谈不成了,他可是唐吟风口中的朋

    友,也许苏曼睩会迁怒,直接拒绝和唐家合作。

    可苏曼睩却没有,看到他时也只是一时情绪波动,继而又恢复冷淡,然后彻

    底漠视他。

    抿进一口薄酒,严非玺坐在楼栏旁的长椅上,一手执着酒杯,一手置於曲起

    的右膝上,背靠着木栏,旁边的小茶几放着一壶茶和几盘茶点,他慵懒地喝着酒,

    狭长好看的茶眸默默注视着坐在八仙桌旁,离他有段距离的苏曼睩.

    两人的位置刚好面对面,让他能仔细观察她。

    面对对面的目光,苏曼睩采取漠视。她冷静地和唐吟风商谈,对那个人视而

    不见。

    再次看到严非玺,她确实只想转身离开。看到那人,她就会想起自己当初的

    不堪,那是她不想再回想的过去。

    可理智硬是压住心里的冲动。她没忘记自己到饕珍楼是来和人商谈生意,她

    不会让自己做失礼的事,更不允许自己受他影响。

    那个人,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早在她拿到休书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

    不再将他放在心里。

    置於膝上的双手默默收紧,苏曼睩一脸平静,唇瓣还能勾起淡淡浅笑,似什

    麽都没发生,仍是众人眼里那个精明厉害的苏家大姑娘。

    「唐公子,唐家的药材刚在南方铺路当然没问题,其实苏家近来也想在东北

    发展,早听闻唐家除了药材外,对於香料也非常有研究,我正想在东北开几间香

    粉馆,打算和唐家合作香料生意。」

    唐家在东北以药材起家,在东北可说是药材的龙头,这次唐家想朝南方发展,

    首要拜访的就是苏家,若能和苏家合作,那唐家在南方的拓展将会顺利许多,而

    苏曼睩早打算将苏家产业触及东北,苏家在南方的地位已稳固许久,她不想只守

    成,而是打算让苏家商号遍及各地,因此若能和唐家合作,对苏家是有利无害的。

    因此即便看出严非玺似乎和唐家关系匪浅——她可不信唐家会让一个朋友在

    旁听取合作事宜——不过不管严非玺和唐家有何关系都与她无关,她要的只是这

    次合作成功。

    「没想到大姑娘竟打算在东北开香粉馆,唐家当然乐意将香料卖给大姑娘,

    若大姑娘对东北不熟悉,唐家愿意派人帮忙。」唐吟风呵呵笑道,心头却嘀咕,

    对周遭的奇怪氛围感到诡异。

    这个严非玺一直瞧着苏家大姑娘,完全不避讳,目光直接又理所当然,而大

    姑娘却是漠视,对严非玺视而不见。大姑娘身边的丫鬟脸色则是不怎麽好看,有

    时还会偷偷地瞪着严非玺,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唐吟风狐疑地瞄严非玺一眼。奇怪,非玺是哪时候惹到苏家了?而且状似还

    是惹到苏家大姑娘。可非玺不是第一次来到南曦城吗?

    严非玺的目光仍直勾勾地看着苏曼睩,面对她的无视也不恼,心里甚至升起

    一股想看到那张白玉小脸上的冷静崩毁的念头……对自己的想法,他感到讶异,

    却不想阻止。

    在唐吟风和苏曼睩商谈好一切合作条件时,他终於缓缓启唇。

    「听说苏姑娘要招婿?」

    苏曼睩一直无视那探索的目光,她知道严非玺在想什麽,定是对她的改变感

    到诧异。

    现在的她哪有一丝当年那个委屈吞忍的严家二夫人的模样,现在的她是苏曼

    睩,苏家掌权的大姑娘。

    徐徐抬眸,她终於和他对上目光,乌瞳没有一丝波动,就像面对个陌生人,

    「没想到公子对坊间的八卦也这般关注。」如婉转小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又

    隐有暗指。

    被暗示是乡间三姑六婆的严非玺勾唇,心头兴味更浓。被暗讽总比被无视好。

    晃着青玉酒杯,严非玺摆出赞叹又敬佩的表情,「没办法,谁让苏姑娘名满

    天下,如苏姑娘这般的特别女子实在难得一见,让在下想不关注也不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