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子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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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庆典,盛大繁华。席上觥筹交错,歌舞延绵。 白术在席上看到属于玉锦华的国师席位是空的,心内便有些担心。所以在国宴后半段,他就以有伤在身兼不胜酒力为由,提前离席去了摘星阁。 摘星阁上设有复杂的结界和阵法,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妖将中排位第一的白虎圣君,更何况玉锦华本也从未将白术算入被阻挡的一员。白虎圣君步伐不停的很快就走到了玉锦华闭关的暗室前,然后默念咒语通过结界步入其中。 闭关的暗室不似摘星阁上的其他客房厅房那般装饰典雅,摆设精致,是一间几乎可称为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只在一面墙壁上的几个角落点了灯,室内就只摆放了一个居于正中的蒲团。原形半现的玉锦华就坐在这个蒲团上打坐。 他闭着眼睛,口唇张开,金色的狐珠虚虚漂浮在他的正前方,整颗珠子周围隐隐浮现着白色缭绕的水雾和紫光。 白术仔细审视了半晌后微微皱眉,不假思索的盘腿在玉锦华的对面坐下,也闭上眼双手结印催吐出自己体内的妖丹。 白金色的白虎妖丹比起金色狐珠要大上许多,从白术口中窜出后就开始温和的绕着金色狐珠旋转,缓缓用它周身闪烁的白色柔光将那层包裹狐珠的隐约水雾溶解消散。 暗室之内静谧无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狐珠周围水雾尽散,开始闪烁金色柔光,玉锦华才重新稳定出人形。他睁开眼深深看了面前打坐的白虎一眼,开口问到,“回来了?” “嗯。”白术收回自己的妖丹后淡淡应了一声,就准备起身离开。 “受伤了?”狐狸的鼻子一样灵敏至极,敏锐得闻到了白术已经处理过的并不易被发觉的血腥味。 “无碍。” “战况如何?” “幸不辱命。” “……” 玉锦华一双风华绝代的狐狸眼略显不忿得眯起,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圣君,你多说几个字会死?” “言简意赅,不也挺好。”白术仍然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回复的音调冷冽的一如往常。不过在踏出结界离开前,到底还是扭头淡然的加了一句,“少喝狐酒,保重自己。” 玉锦华眸眼惊讶的一眨,而后将自己的狐珠收到嘴里后不自觉的舔了舔,发现其上确实残留了几分酒味。这还是中秋满月那夜,他没忍住满腹心伤而贪饮了几杯,恐怕当时因为含着狐珠的关系,竟连这上头都沾染到了,余味还至今未消。 倒是……又让白虎圣君看笑话了。 “白将军!” 白术刚走出摘星阁,不期然就被一道正处于变声器的少年嗓音给叫住。 利落地从屋檐上跳下来的少年,身形已经逐渐向青年生长过渡,四肢因身量突然抽长而显得格外纤细,但教过对方近三个月武艺的白术,却知道少年这具看似瘦弱的身体里,其实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 申公豹在将少年交给他时就有交代过敖乙的身世,说他是人龙混血,罕见的龙身人魂,又血统非凡,天赋和资质皆属上品。事实也确实如此,仅仅不过三个月,敖乙就几乎掌握了他所教导的大半武艺,于军论兵策上也颇有一番独到见解。 白术脚步微顿,到底停下脚步淡淡侧首看向敖乙,问道:“你怎么没回你师父身边去?” “去过啦,”敖乙腼腆的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但是我还是白将军您的亲兵呀,就又回来了。而且,这不还没帮将军你换药呢。” “我可以自己来。” “那可是在背上!将军你怎么自己来?”敖乙瞪大了眼睛,一副‘白将军你肯定在骗人’的表情。 “有侍女代劳。” “侍女哪有我熟练!”敖乙立即鼓着腮帮子出言否决,“而且这伤是白将军你为了救我才被敌人射中的,我怎么说也要负责到底!民间不是经常说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白术的冷脸终于出现了一丝隐约的裂痕,他狠狠一皱眉,冷声训斥道:“你知道什么叫以身相许?” “呃,不知道……” “不知其意,焉能乱说!” “那……,涌泉相报?” “……” 气氛一时陷入无比尴尬的沉默。白术抿着嘴无语的盯视了敖乙很久,直看得少年羞愧得脸色通红手足无措,恨不得能立即挖个洞钻到地里,这才伸手摸了摸敖乙的脑袋,叹息道:“你还是该先回去你师父那多念点书。” “哦。那白将军你的伤……” “我自己能搞定。” “可是……”敖乙还是不放心,觉得自己既然当了亲兵跟着学了武艺怎么也该好好做事,哪能半途而废去找师父:“我要不还是先帮你换好药,等您的伤好了再……” “他的伤就交给我吧。” 突然的,一道好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优雅地接过了敖乙的话头。敖乙忍不住循声转头,眼睛在看到来人后,当下就傻愣住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到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虽然戬兄也好看,但戬兄的好看完全就是男神般的俊美。眼前自摘星阁内缓缓走出的身影,却美得太过超凡脱俗、雌雄莫辨。要不是对方的声音能明显听得出来是个男子,敖乙简直都不能确定对方的真实性别了。 “这是国师玉大人。”白术简略地在一旁提点了下敖乙。 “玉、玉大人好。” “你就是申公豹的徒弟敖乙吧。” “是,是的。”玉锦华越走越近,太过逼人的美丽让敖乙看得目不转睛,要不是白术突然拍了下他的脑袋,他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和他说话。 “你确实该听白将军的话,回去你师父身边多念点书,以后可要记得,有些话不能乱说。”玉锦华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听起来仙气飘渺,透着一种不疏离也不亲近的淡漠,“早点过去吧。” “哦。”美人的话似乎总是特别动听且容易蛊惑人心,敖乙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转身提步离开了。 “你对他使用了蛊惑?”看着敖乙渐渐走远,白术瞥了一眼身边站定的玉锦华,语气淡淡,神色内流露了几分不认同。 “只是最普通的小暗示而已。他很亲近你,心底也很担心你,并不愿意轻易离开,但是我却很想知道,圣君你到底受了什么伤。” “没什么大碍。”白术轻描淡写不欲多言。 “你这是要我对你用蛊惑?”玉锦华一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十分不爽的摆出了一副‘你别逼我用强’的神情。 白术抿着嘴,在留在原地用目光与玉锦华凶猛地厮杀了一番后,终于妥协。他实在没有必要为这类小事继续杵在这里,何况周围随时都会有巡守士兵经过,难免会引起一些猜测和八卦。 “就是一个小伤而已……” “圣君不必和我客气,不妨就到我的摘星阁小坐片刻吧。” “嗯。” 大功臣白术的中途离席,并不影响整场国宴的最后进程。主座上的天子仍然搂着美人与满朝文武喝得开怀,喜滋滋的接受那些朝贺而来的、各诸侯使者们进献上的礼物。 这些礼物几乎都称得上美奂美轮,却也基本中规中矩,皆是各诸侯国国内的物产稀宝或往年时有进贡的珍美物件。这原本就是群臣看个热闹,诸侯走个过场的轻松环节,却偏偏被纣王一句话给弄得群雄色变,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 只见纣王对着赵国的使者问道:“贵国的赵姬怎么没有一起奉召前来呀?” “陛下,赵姬得陛下青眼,实乃鄙国幸事。不过赵姬与碧国世子早有婚约,而且婚期已近……” “这不还没成婚嘛!难道朕就比不上碧国世子?” “这,陛下乃天命圣主,龙章凤姿,自然非常人可比拟。”赵国使者脑门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滴,只能斟酌着言辞努力应对。 “那不就得了。”纣王推开了身边依靠的美人,右手握上了腰间佩系着的‘诛仙剑’,眼带幽光的看着堂下躬身俯首的使者,“既然朕是天命圣主,那么朕可有资格得赵姬侍奉?” “这……这……”赵国使者眉眼紧皱,却一时搜肠刮肚都找寻不到新的借口,情急之下只得讷讷表示道:“赵姬自小体弱,天子之都与赵国王城相距甚远,且战乱刚定,途中匪类横行,若……” 使者一边说,一边脑子转的飞快。当下就想出了一个或许可让赵姬途中失踪,而后李代桃僵再推给马贼匪徒背锅的好主意。可惜向往美人久矣的纣王却不按常理来。 “这好办。”只见纣王把‘帝王之剑’往桌案上一拍,大笑道:“匪徒之类又有何可惧?朕就让这天下所有贼人都闻风丧胆的大元帅、白术白将军亲自领兵替朕去一趟赵国,由他护送赵姬入朝!” “这!……” 赵国使者面色大惊,简直要忍不住为此骂一句昏君。哪有把一国的大功臣大元帅派出去,只为了护一个美人的安危?而且这般让声望极高的大将军领兵莅临赵国城下,几乎也就是明着逼赵国献美,这就算是在明抢了。 “陛下,此举不妥……”另一端的碧国使者也立即躬身出席意图规劝,脸色是十分的不好看。谁都知道赵姬与碧国世子早有婚约,又两情相悦,纣王此举几可论为横刀夺爱,君夺臣妻,实在非明君之举。 “怎么,碧国有什么不满吗?你家世子难道没了赵姬,还娶不到妻子了不成?那这样吧,朕就从宫中挑选十个美人赐给他,以慰他失美之情。这总可以了吧?” “这……!” “陛下,”老宰相终于听不下去了,毅然站了出来,“天下美人者众,何人不可?这赵姬与碧国世子婚约在前,情意在后,陛下圣德,当应有成人之美的仁心。” “天下美人者众,皆为天子所有。朕现在不要天下众美,只要一个赵姬,怎么就不可以了?你说那赵姬与碧国世子有情,难道与朕就不会生情?你要朕成人之美,怎么就不能劝说那碧国讲一讲何谓君为臣先?” “陛下!” “好了,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三日后就下诏让白将军领军随赵国使者一起前往赵国,护送赵姬入朝!” 纣王怒气冲冲挥剑离席,文武群臣忙不迭也匆匆告辞退席,赵国和碧国两国使者面带难色的望着老宰相,无奈老宰相却只能站在席间忧心忡忡的看着当今天子的背影,眸色之中尽显痛心。另外那些不知道此刻该退还是该留的其他诸侯使臣,也几乎都眼带惊异,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用眼神几番交流。 九洲一向以天子为尊,而这天下共主也向来都贤德英明,克己复礼,从来不曾有过这般任性妄为的要求和举止。而今纣王首开先河,也不知道于这天下到底是福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