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面翁行鬼蜮伎 无名客显侠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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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鼎是个坐不住的,虽说那古怪老甫教他傍晚去那儿,洪鼎还是趁着午膳的当儿溜出了衙门,作昨日打扮,想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上个乞丐说上话。 他吃着个馍馍蹲在昨天遇到叫花子的地方,给午后的日头一照,暖的他昏昏欲睡,半数半醒之际,身上的阳光突然被什么挡住了。 洪鼎美梦被打断,十分不悦,心道哪个不长眼的,回笼了一下意识坐起来,见那位不长眼的兄弟蹲下|身,是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相貌:“小郎君,你是哪儿人,怎的一人睡倒在街头呀?” 洪鼎十分不耐,方才可还没睡着就给你整醒了!“我是哪儿人,你管的着么。” 那人笑笑,换做平时洪鼎大概会对爱笑的人心生好感,可这会正在气头上,怎么听怎么刺耳,吼道:“你笑什么!” 那人摆摆手:“绝无取笑之意,我笑小郎君这般率真,给歹人骗了可如何是好。” 洪鼎“哼”一声,不想理他。那人又道:“小郎君,露宿街头总归是不太舒适,不如跟我做工,保你餐宿,如何?” 这人怎的纠缠不休!洪鼎看也未看他,骂了句:“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有这么好骗。”爬起身,避开他就走,心中不免惴惴:“我国无愧是开放包容之大国,现今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人说什么“跟他做工”,指不定走失案就与他有关。悄悄回头一瞥却不见了那人,只好作罢。 话说终于到了约定之时,洪鼎这回机灵了些,觉得那老甫定是看上他的好吃食才与他说事的,于是买了串腊肠搁怀里揣着,早早的在渠边等待。 不久,那个老甫就在不远处朝他招手:“上这边来。” 洪鼎不疑有他,起身跟上,走至一偏僻之所,有个桥洞,老甫往桥洞里钻了,见洪鼎没跟来,柔声唤道:“等累了吧,进来歇会。” 洪鼎嫌那儿脏,不挪身子:“阿翁,咱在这讲就好。” “外头多凉啊,阿郎你进来坐,我给你准备了热馍馍。” 洪鼎才不稀罕什么热馍馍,他寻常吃的可都是有馅儿的烧饼,不过看老甫情意拳拳,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猫腰钻进了桥洞。 洞里一侧是石板搭着的床,一侧是哗哗的流水,倒也还算是干净齐整。洪鼎捡了处干净的地儿坐下:“阿翁啊,这县里有何玄机,还请你细细的说与我啊。” 老甫背着他应了一声,洪鼎觉着哪儿怪怪的,又唤了声:“阿翁?” 不想这一喊,引得老甫猛然暴起发难,未等洪鼎反应,就见一密网兜头罩下,直吓得他七荤八素,六神无主,待老甫森然走近,才如梦初醒的奋力挣扎起来。 哪知这网是越挣扎越紧,老甫带茧的手已经触上洪鼎的颈侧,骇得他一声惊叫,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洪鼎愈发惊恐,大喊救命,心中泛起一股绝望,只怕这犄角旮旯的地儿,得是土地显灵才救得了他啦! 却见听怦然两声,老甫竟倒了。后面现出一个人影儿,慢慢凑近了来,是个戴斗笠的人。洪鼎惊魂未定,见那人闷声抓着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刺下来——原来是替洪鼎割去大网,把洪鼎拉了出来。洪鼎抖得跟筛糠似的,咬牙道:“别……别……” 那人声音明朗,“别怕。”拖着他往水边走去,把他拉上岸边的船,自己去一旁摇橹。洪鼎连滚带爬的爬进船舱里,大气不敢出,心道这临山县真是龙潭虎穴,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简直如待宰羔羊、砧上鱼肉,有去无回啊! 出了桥洞,落日余晖洒在那人身上,给他一身胶青短打镀上一层金光。洪鼎自下往上偷偷一瞟,望见此人竟是早上那个斗笠客!心下更是惊疑不定,想不分明。 又行了一段水路,两岸是越来越荒凉,斗笠客解了斗笠,往舱边一挂,弯腰钻进了船舱:“出县了,咱们安全了。” 洪鼎凝神一看,面前此人月眉星目,一身正气,丰神俊朗,神色尽是关切,不见险恶心思,不禁稍稍放下戒心。那人见洪鼎一身布衣破破烂烂,有数道刀痕,可见内里皮肤,遂脱下胶青短打,现出雪白中衣、精瘦身形,把短打盖在洪鼎身上,颇有些尴尬道:“你身上的小伤没事吧,可要我一会替你处理一下?” 洪鼎刚遭欺凌,如今得人一番关怀,心中熨帖,不禁现了少爷心性,想及自己数日所受之委屈,鼻子一酸,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那人见之,亦是变色,慌忙凑来揽他,连连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哪。” 洪鼎被他这么温言软语一番安慰,心中暖洋洋的,自我劝慰道:“洪敦意,你都是及冠的好汉子了,怎能如此作态。”生生憋回两眼苦水,低头道谢。 那人道:“不必谢我,这老叟与地痞勾结,行尽恶事,我平日里也不能尽阻之,只能看到一个救一个罢了。” 洪鼎闻之,更是钦佩:“白日里我还道大哥是恶人,真是小弟有眼无珠!小弟是打甬地来的,姓洪唤敦意,大哥乃是我救命恩人,今日无论如何是要受我这一礼!”说着就转身磕头,那人哪连忙出手阻止。船舱逼仄狭小,洪鼎正第一拜方兴,脑壳子直直磕上了那人的下巴,撞得二人俱是眼冒金星。 洪鼎怕撞伤了恩人,立刻去看他下巴,那人侧头避开,摆摆手称无事。洪鼎未觉有异,规规矩矩问道:“还不曾知大哥名字。” 那人揉着下巴:“唤我林武便好。” 洪鼎暗记在心,攥着身上的短衣,心下连连唤之,只道这般好人,定要报其大恩。 如此沉默的行了一阵,眼见天色暗了,林武撑船靠了岸,两岸尽是嶙峋怪石、奇花异草。“不会是到了腾山罢。”洪鼎自言自语。 “是也,今日天色晚了,先带你到我住处将就一晚罢。” 洪鼎闻言,惊道:“你家可是住在腾山谷中?” 林武只道他是怕登山之艰险,好言安抚道:“别怕,我熟悉山路,定然不会叫你受伤。” 却不知洪鼎早已见其风华,今日更见其英姿,简直是又惊又喜,满心钦慕,只巴不得跟林武去那谷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