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封思也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向景行这名儿，是在一酒吧卡座上。

    酒吧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间群魔乱舞，在周遭闹哄的场景下，他听见褚琳几个喝着酒还“小招小招”的谈论。

    2.

    前一晚的酒还未醒透，第二日中午又坐车跟着他俩去扶台县。说是个县，但路还是条坑坑洼洼的泥路，车跟着颠簸，打个游戏都晃得费眼。

    封思也扔了手机，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哥们还在聊那女的。

    “眼看一月期限就要到了，这向若楠还能不能追到手了？”白安朝褚琳挑了挑眉，“要输了啊，老褚。”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呢？”褚琳不以为意地说道，“就没我追不到的女人。”

    白安不怀好意地笑：“那个小招……可不好惹啊。”

    褚琳像是想起了什么，爆了句粗，“艹，这碍事佬。”

    到地方后，褚琳捧了一束玫瑰下车，问封思也来不来，封思也宿醉未醒，头还疼着，摆手道：“不去了，我搁车里睡一会儿。”

    3.

    封思也躺下前后不过十分钟，就接到了白安的求助来电，语气慌张地让他赶紧过来。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按照白安指的路线去寻他们，远远地看见两人正搁地上躺着。

    封思也走近，将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褚琳从地上拽起来。

    距离他们两米远的前方站着一人，腰杆笔挺，目光冷漠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像是在看他，更像眼中根本没他。封思也来了兴趣，问身旁的褚琳：“他叫什么？”

    4.

    小招，向景行。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好名字，人也有意思。

    5.

    曾经看过一则笑话。讲一富二代家里有三十间房，他每天要去收租，而且收租不收转账只收现金。收满三十天后，又继续收第一户下个月的租金，这就导致他每天都在收租。

    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在一天收全，或者交三压一，不就不必天天收租了？

    富二代回答，我爸说人不能太闲，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干。

    这则源于网上的笑话，真假不得而知，但褚琳一帮人却是真的闲。

    年龄不大，家族企业挂个闲职，再加之未结婚更是少了份约束，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乐子也就那些，都是玩剩下的，日子过得着实无聊。

    后来他们做了几场庄，赌的事物上不得台面。他们找拜金的，找爱玩的，找自卑穷苦的，瞄准目标后，看谁先追到手。玩腻了就甩，也可能刚到手就甩了，因为重点是赌局里的“赢”。

    封思也之前不参与，主要没啥意思也没挑战性，这回来了兴致，也跟着下注入了赌局。

    褚琳问：“你追谁？”

    “小招。”封思也说，“你追向若楠，我追她弟。”

    6.

    封思也是个行动派，第二天果真就去寻他的“乐子”去了。

    他在向景行回家的必经之路蹲守。向景行看到了他，也猜到他可能是来找自己的，但没搭理，径直从他身前走过。

    封思也叫住他，“小招！”

    向景行回头，“有事？”

    他靠在车旁，食指转着钥匙圈，吹了声口哨，笑意盈盈地回：“有事啊。”

    “什么事？”

    封思也站直身体，收了钥匙圈，慢慢地靠近向景行。对方不怵不躲，目不转睛地直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

    目若朗星，气宇不凡。

    两人越挨越近，封思也终于在离他不到一掌的距离停下，目光交错两相对视。

    封思也不正经道：“追你啊。”

    向景行打量他，他也在观察向景行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封思也原以为他听了这话会惊慌会错愕，结果事与愿违。他从容镇定，不见失态。

    向景行退后一步，率先收了视线，也没接话茬，转身就走。

    封思也吃瘪，冲他背影喊：“小招。”

    “向景行。”

    “喂——”

    向景行权当没听见，步履生风地拐进了小巷。